作者：雾间
通过今天上午的接触，蕾欧娜肯定察觉到了爱丽丝和小幽的异常，她们虽然没有完整描述梦境中的场景，但蕾欧娜作为那段往事的亲历者，不难猜到她们梦到了什么
如果现在回去就一无所获了，鬼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安洁莉娜秀眉微蹙，有些纠结的站在一条十字路口，心想干脆将爱丽丝带到魔女教会总部住几天，等露露姆回来确认安全之后再外出
哒哒哒……
突然，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印着曙光女神教会教徽的马车在她跟前停下
有着独角兽血脉的雪白的骏马打了个响鼻，漆黑的眸子淡淡的看了安洁莉娜一眼
沙沙沙~
车厢的帘子被白皙的手挑了起来，露出一张美丽温柔的脸，和一双摄人心魄的琥珀色眼睛
曙光女神教会，奥鲁特教区主教，蕾欧娜
蕾欧娜……
蕾欧娜对表情僵硬的安洁莉娜点了点头：想去哪，我送你
我……
安洁莉娜咽了口口水，本能的对蕾欧娜身上的光元素感到畏惧，但还是点了点头，沉声道：送我，到城门就好
蕾欧娜微微颔首，柔声道：嗯，不远，上来吧
谢谢
安洁莉娜微提裙摆优雅行礼，独自走进了蕾欧娜的马车
刚才和蕾欧娜对上视线时，她的后背就已经被细密的冷汗浸湿，有种一切都在蕾欧娜掌握中的感觉
从今天上午开始，蕾欧娜突然造访，再到这时蕾欧娜单独乘着马车出现，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无形的枷锁让安洁莉娜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她还是决定乘上蕾欧娜的马车
这是一次试探
如果她不能平安回到溪木镇，小幽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从而做出应对之策
如果蕾欧娜什么也不做……不可能！
安洁莉娜不觉得蕾欧娜特意过来只是为了送她出城
呼~~~
窗帘落下，将车厢外的光线隔绝，仿佛将安洁莉娜带入了另一个灰暗的世界
蕾欧娜琥珀色的眼睛毫无波澜，轻轻地松了口气，将手伸向摆在车厢中间的一只小火炉：
天气越来越冷了
是的
坐在对面的安洁莉娜点了点头，表情平静，但内心却感到十分压抑
这种压抑的氛围并非是因为她一人的心理原因，有一部分也来自于蕾欧娜，隐藏在蕾欧娜心中的沉重情感，也间接地影响到了周围的人
就连拉车的白马也没有半点神骏的样子，垂头丧气，步伐散漫
城门很快就到了蕾欧娜突然说道，像是在暗示安洁莉娜
这段行程即将结束，但安洁莉娜却没有达到任何目的……
是的
安洁莉娜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咬牙说道：蕾欧娜，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巧合’
嗯蕾欧娜点了点头，安静的等待下文
你今天上午来到溪木镇，现在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这些事情绝不是什么巧合安洁莉娜感觉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不见蕾欧娜表情的变化，但心中的压抑却越来越浓
嗯
琥珀色的瞳孔里泛起幽幽的光芒，蕾欧娜的声音依旧平稳：我的灵感告诉我，今天上午必须去一趟溪木镇，不然会出问题，因为心情不太好的缘故，我乘着马车出来转转，结果遇到了你
是巧合，也不是巧合
……
安洁莉娜愣了愣，没想到蕾欧娜这么轻易地就承认了她的话，却无法判断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既然已经摊牌，那也没必要再遮掩什么
她身体后靠，找了个最舒适的坐姿，鼓起勇气直视那双淡漠的琥珀色眼睛：你知道的，爱丽丝主教大人做了一个梦……
呵
闻言，蕾欧娜嘴角微微上翘，轻笑道：你不必掩饰什么，我知道，除了爱丽丝，小幽也做了相同的梦，你也知道我看出来了
……
是的
安洁莉娜吸了吸小鼻子，感觉自己完全丧失了主动权，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该从哪里问
于是她只能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她们梦见自己变成了蛇女，被奴隶商人关在一间木屋里，奴隶商人用钢钳将她们的鳞片撕下
后来，曙光教会驱散了奴隶商人，爱丽丝主教大人她们看见一位和你长得很像的女人走进了房间……
嗯
蕾欧娜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和表情，语气中渐渐染上了几分疯狂：
她们梦境里的蛇女就是希尔薇，走进去的女人就是我……我，亲手拔光了我女儿身上的鳞片
66.爱丽丝躺枪
听到蕾欧娜的回答，安洁莉娜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登时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虽然她早已从小幽口中得知蕾欧娜所作所为，但听蕾欧娜亲口承又完全是另一种感受
你亲手拔下了她身上的鳞片……希尔薇，不是你的女儿么？安洁莉娜沉声问道
是的
蕾欧娜依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轻轻握了握， 颤声道：我没有办法，当时，她叫我妈妈……我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我，虽然我知道她叫的不是我
那为什么还要伤害她？安洁莉娜问道
这个答案很重要，只有弄清楚蕾欧娜的动机，才能确定她是否对爱丽丝有害
我没有办法……
滴答~
温热的泪水从蕾欧娜眼角滑落，顺着她脸颊滑到下巴，最后落在她的手心
落在手心的是透明的泪珠，但蕾欧娜透过那双琥珀色眼睛看到的仿佛是一滴滴鲜红的血液
鲜红的颜色，仿佛将她带回了那个昏暗的小屋，带到了那个濒死的蛇女小萝莉面前
我那时候刚被爱丽丝从小黑屋里放出来，经受了各种摧残我已经不正常了……我像一台机器，麻木的工作，满脑子都是怎么复仇，直到遇到了希尔薇！
我走进那个房间，见她倒在血泊里，浑身是血，我甚至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还是被她的声音吸引了，她委屈的哭着，叫我妈妈，说想跟我回家
蕾欧娜缓缓捂住自己的脑袋，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但我那时候还不够温柔，虽然有了收养她的心思，但大脑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是过于简单粗暴了……
安洁莉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压抑的氛围，问道：收养希尔薇，和拔掉她身上的蛇鳞有什么关系？这并不冲突吧
有关系的
蕾欧娜发出有些悲伤地低呜声，缓缓说道：她是蛇女，按照超凡世界的划分，她属于人类世界中比较少见超凡生物……而且天生带有魅惑和毒的属性，这样的属性是不会被曙光女神教会轻易接纳的
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堂执事，而且还被魔女爱丽丝绑架过一段时间，教会对我的信任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没有能力保住一只来历不明的蛇女
蕾欧娜抬头，用泛着水光的琥珀色眼睛直视安洁莉娜：而且，当蛇女失去一部分鳞片之后，血气流失的情况将不可逆转，就算将剩余的鳞片留着也没用，希尔薇依旧会是一只病态的脆弱的蛇女
为了避开教会的审判，为了让希尔薇有一段新的人生……
蕾欧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决定拔下剩余的蛇鳞，封印她过去的记忆，让她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当一个身体不好，但有人关心她的普通女孩
……安洁莉娜有些茫然，没想到蕾欧娜是为了这样的理由才下手拔光了希尔薇的鳞片
后来我成为了主教，才知道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解决希尔薇的问题，但已经晚了
蕾欧娜闭上眼睛，愧疚的说道：我对不起她，但我和她相遇的时机太不凑巧了，那几年我基本已经丧失了感情，处理事情的手段也没有温度……如果是现在的我，肯定没办法再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
……
安洁莉娜抽了抽小鼻子，没想到这段往事还有自家主教大人的戏份，虽然扮演的是一个不太正面的角色，但蕾欧娜会那么果断地选择拔光希尔薇的蛇鳞，这种心态或多或少都是受到了当年的爱丽丝影响
这……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蕾欧娜了
毕竟她当年还很嫉妒这个被爱丽丝骗进小黑屋疼爱了几天几夜的曙光女神教会美女主教，现在听了她的遭遇之后，反而有些同情
你们觉得我一直隐瞒希尔薇的病因很有问题，但这种事情，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想多说半个字
蕾欧娜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痛苦，如果不是她们通过梦境看到了那段往事，蕾欧娜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提起
抱歉，我也是为了爱丽丝主教大人的安危着想
安洁莉娜低头认错，说道：但有些事情说出来之后可能会好受一些……至少可以跟爱丽丝主教大人说说，别看她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很会安慰人的
是吗？
蕾欧娜苦笑一声：我认识的爱丽丝只会欺负人和撒娇，她从来都没帮我解决过任何问题，只是从我这不断的拿走东西
嘻~
安洁莉娜突然笑了，猩红的眼睛瞥了眼蕾欧娜傲人的~胸部，轻笑道：甚至，拿走了您的心
……
咔咔咔！
蕾欧娜贴在小火炉上的手掌突然轻颤了一下，然后就把结实的铜质小火炉连着滚烫的炭火捏成了一团，就像小孩子平时玩的橡皮泥一样脆弱
我，我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在了解到事情真相之后，安洁莉娜的求生欲直线上升，觉得自己刚才这么难都挺过来了，可不能死在这个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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