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嘀嘀哩嘀嘀
张怀军不解地看向沈逸,又看了看手表,最多不过三分钟,余状的律师绝对会来。
现在问这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逸无视了张怀军的焦急,但他的手也紧紧攥着一份资料,资料已经被揉成了纸团。
“继续问他年龄。”
沈逸向着耳麦之中继续命令道,任雪晴看了看单向玻璃,仿佛在注视着沈逸的脸。
“信我。”
沈逸看向任雪晴,只是淡淡地在耳机里吐出这两个字。
沈逸已经开始赌了,赌余状是在强撑,赌他的心理防线会崩溃。
任雪晴听见耳麦里的声音,全身一震,而后对着单向玻璃甜美一笑。
刚才自己又陷入混乱了,但沈逸不就在这里吗?
自己相信沈逸吗?那是毋庸置疑的,自己相信他甚至超过了自己。
那自己还在犹豫什么呢?
但沈逸做的事,一定都是对的,任雪晴并不怀疑沈逸,想通了这一点她反而释然了。
“年龄,希望你配合调查。审问室有录音,如果你不配合调查我们可以把你扣下多留些时间。你是懂法律的,也不会做傻事。”
“顺带一提,警局的咖啡还不错,你喝过吗?”
任雪晴淡然地笑笑,捋了捋自己的秀发,刚才紧张的状态一下子不在。
她把一切都交给了沈逸,自己不似刚才那般焦急。
而任雪晴转变了态度,反而让余状有些措手不及。
他一直观察着任雪晴的态度,任雪晴越急越想问出东西,自己就越安全,因为警方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但现在,这样敷衍自己的问法让他开始急剧不安起来,他怀疑警方是不是真的掌握了什么线索。
他看向审问室的门的次数明显增多,而手上刻画城墙的动作也再次开始。
“还是不说了?那算了,我们等你的律师来吧。”
任雪晴干脆往后一倒,靠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
余状手上的动作加快,不住地画着长方形,眼神也开始躲闪,最后缓缓吐出一个数字。
“31......”
第110章 崩溃的城墙(2)
沈逸的策略还是奏效了,如此反其道而行之反而引起了余状的紧张。
余状想好了应对的口径,但是沈逸却把他放在这里足足四分钟不审。
这一点已经有些奇怪,再然后便是任雪晴的态度,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说什么。
他以为警方确实找到了确切的证据,已经准备好处理他,此时带他过来也不过是走个流程,至于他说什么可能真的不重要。
而刚好的是,此时审问余状的不是别人而是任雪晴。
如果是别的警员的话,心理素质可能不足以让余状相信,但任雪晴却不一样。
出于对沈逸的盲目信任,此时任雪晴早就没有了任何顾虑。
此时另一边房间里的沈逸极其紧张,但任雪晴反而淡然得让人有些无语。
信任是这样子信任的吗?
完全进入到了状态里,一点别的事情都不怀疑了。
如果此时沈逸让她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任雪晴可能都会去做。
张怀军叹了口气,他能看出任雪晴已经完全陷进去,至少这段时间是没可能拔出来了。
“3个月前,你在三坏外的棚户区租了一间房,能解释一下吗?”
任雪晴嘴角微微上扬,也不去管余状的律师什么时候能到,她已经看出余状没有刚才那般淡定了。
余状的手缓缓地伸到桌下,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手上,他这是要构筑城墙了。
“那时候我刚从大学辞职,没什么钱,只能住在哪里。”
“你们应该能查得到吧。”
任雪晴的眼角抽了抽,自然关注到了余状的动作。
只是,余状的律师已经快到了,动粗肯定是不行的。
多少有些气恼,任雪晴实在不想再次失去这个审问的机会。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恶魔在品尝常人血肉之前的准备。
她猛地站起来,而后迈步走到余状面前,余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依旧硬撑着。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能对我动粗的。”
另一边房间的三人看着如此一幕,没有阻止,从刚才沈逸的选择开始余状就进入了被动,此时更是乱了阵脚。
但张怀军还是有些担心,任雪晴对这个案子有多上心他是知道的,此时任雪晴暴打余状一顿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事。”
沈逸盯着那边少女的动作,仿佛明白了她要做什么,本是严肃的场合却笑出了声。
“没事的,张队,你看着就行了。”
任雪晴如此信任自己,沈逸隐约间也觉得自己把握住了什么。
此时透过单向玻璃单方面观察着少女,倒是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任雪晴一直对自己都很好,虽说之前被抓住的时候给自己留下了心理阴影,但沈逸早就忘了这种事,已经把任雪晴当成自己的挚友。
此时房间那边的任雪晴英姿飒爽,干脆果敢,仿佛一只高傲的凤凰。
但在自己面前,她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和其他少女没有什么区别,这也是自己的问题吗?
沈逸此时得不出答案,也没时间给他思考了。
轰——的一声,那边的房间传来巨响,桌子被任雪晴直接掀了出去。
铁质的桌子,怎么说都有四五十斤,张怀军在一旁看傻了,大张着嘴巴看着沈逸。
他此时很想对着沈逸咆哮几句。
你知道她会这样做的对吧,那你还不阻止!
沈逸只是笑笑,反正结果没有什么偏差,现在余状想要刻画城墙的话就必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最主要的是,这也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告诉余状,警方已经知道了他的心理防线。
如果用麻将来形容的话,此时警方就是直接明牌立直,锁死余状的手牌。
并且,就要针对防线发起进攻了。
“我都说了,我当时没有什么钱,只能住在那里。”
余状想要扯出一个笑容,但额头也不住地渗出细汗,他的手不自觉地在空中画着图形。
他注意到了这一点,双手握拳猛地在自己大腿上砸了一下,直到双手已经麻痹,这才将双手抱在一起。
可是,手却依旧在自主地挣扎抽动着,就像他此时的心理状态。
牌局过了一巡,余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能拆自己的手牌仓促应对。
拆掉的手牌,就是他的第二层心理防线。
“二环外美乐家商场的停车场,三个月之前,你频繁地在那里出现,只是为了买东西吗?”
任雪晴又继续问出第二个问题,她能感受到问出之后余状的状态明显又差了一些。
“我没有去过那里!”
余状放大了声音,强行把身体立直,振振有词地说着,目光直视任雪晴仿佛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你去过,而且每次只去停车场,不去商场买东西。”
任雪晴只是淡然地回答,这些话都是沈逸让她说的,更多是一种欺诈。
“我没有去过那里,那段时间我都是在三环外做工,根本没有闲钱让我去那种商场。”
余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刚才任雪晴不按套路出牌的冲击已经渐渐消退,他逐渐回归镇静。
沈逸咂了咂嘴,余状恢复的速度让他有些吃惊,不过正因此沈逸才坚信余状就是罪犯。
如此的心理素质,真的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
警方没有证据证明余状去过那个停车场,捷达车停的位置也刚好是监控的死角。
所以,任雪晴说的是谎话。
但谎言有时比真话管用,比如此时诈出了余状的反应,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我再说一遍,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商场,我也没有去过。”
“你可以去查监控,但我不接受任何诽谤,也不要想让我认一些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余状咬牙切齿地磨出这些字句,随后便不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那个教授,他留下了一些线索,上面和你有关的比较多,你有解释吗?”
“我不认识教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状尽量平静着情绪,但当任雪晴说道教授留下线索的时候,他却又猛地睁开眼睛。
目光如狼一般盯着面前的少女,眸中的凶狠让房间这边的张怀军提高了警惕,他挥挥手,让警员在审问室的门口就位。
沈逸也担心余状暴起,刚才他和心理学家都注意到了那一点。
谈到之前的一些事情,不论是租房还是停车场的时候他都没有什么很大的波动,虽然心理防线在一点点被消磨,但多少还能撑住。
但当谈到教授,尤其是教授留下的线索的时候,他慌了,完完全全的破防了。
“你可能忘记搜冷库的通风管道了,教授在里面留下了一些纸条。”
任雪晴往后退了退,余状的目光只持续了一瞬,但那种彻骨的冰寒让她都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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