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但我暂且相信你。”兰妮斯点了点头，“你不会想辜负一个炸弹疯子对你的期望的，对吧？”
“当然，我也不会辜负任何人的期望。”泰特斯微笑着说道。
看完了自己最后依恋的地方，兰妮斯才算是真的准备好离去。她从吉薇娅那里牵走了作为礼物的那匹马，又回到自己摇摇欲坠的住处，将一个很大的背包挂在了马背上，自己则是骑上了另一匹矮种马。现在的她，终于有点像大家普遍印象中的半身人了，四海为家，总在旅途中。
再次深情告别之后，兰妮斯骑着马出了城门，向西帝国的方向走去。蕾贝卡目送着自己的老伙计离开，轻轻揩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如果不是兰妮斯做主张，保留了我的发明，我现在可能还在另外一个世界的魔药池子里面泡着吧。”蕾贝卡有些感叹地对阿比斯说道，“我用来维持生命的那个魔药的保质期大概是几十年，说不定再泡啊泡的，我就浮肿起来了，那样可就难看死了。”
“我们都很幸运。”阿比斯微微颔首，“事情不像我之前想得那么顺利，但我们最终还是遇到了彼此。蕾贝卡，这两天，你在我的队伍中感觉如何？”
“我感觉很好啊。”蕾贝卡回头看了看和芙萝拉手拉手站在一起的莉欧娜，“你真的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能把大陆的顶级天才召集到一起。和天才们待在一起，我感觉如鱼得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永远跟你们待在一起。”
“希望兰妮斯能在新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每天和自己喜欢的炼金术泡在一起，也不用操心关于黑帮的事情，她应该能更轻松地享受到快乐吧。”阿比斯抻了个懒腰，转回身去，“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再跟吉薇娅一起修整一下，就一起动身出发。本来我打算直接去精灵诸国，但现在看来，去一趟奥锡王国，找找梦魇之主的麻烦，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啊，这次你们不用出去吃了，我要请客，请你们尝尝我们拉瓦锡城的特色美食。”等候在一旁的泰特斯笑着说道，“吉薇娅之前也接受了我的邀请，今天还是我第一次跟一位公主同桌进餐，说实话还有点紧张。”
“泰特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要给我讲讲你的故事，要不要考虑在吃饭的时候给我们讲讲？”阿比斯这个时候笑着问道。
“嗯，我觉得可以。”泰特斯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我的故事还算是需要保密的，但对你们应该不需要隐瞒什么，毕竟你们都是大人物，不会随口乱说，导致我被黑帽帮的幕后老板惩罚。”
东帝国的帮派背后基本都有贵族作为后台，这件事虽然没有人会拿到明面上说，却也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泰特斯说到这里，阿比斯还有点好奇起他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了。
……
“我们的幕后老板是坎佩尔大帝。”
在一桌规模并不大，但菜色十分丰富的宴席上，泰特斯这样对大家说道。
除了他以外，坐在桌边的只有阿比斯四人以及吉薇娅。桑托斯本来打算跟着，但吉薇娅知道泰特斯要给她讲的故事应该不太适合让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听到，便让他在外面派人守卫即可。
不过吉薇娅并没有想到泰特斯刚刚喝了两杯酒，进入状态之后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劲爆，手里正端着一美酒的她有些好奇：“坎佩尔大帝？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支配黑帮了？”
“这不难理解，坎佩尔大帝需要钱，而我们这些黑帮正好可以为他高效地赚到钱。坎佩尔大帝比东帝国的任何一位皇帝都需要钱，也想要钱。”泰特斯微笑着对桌上的几个人说道，“东帝国看似强盛，富有，实际上早已疾病缠身，它已经被从古至今积攒下的许多弊病侵蚀得很严重了，而且这些弊病绝大多数是根深蒂固的苛症顽疾。坎佩尔大帝，是一个想为它治病的人。”
阿比斯对此很有兴趣，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咬了一口香喷喷的烤肉，慢慢地咀嚼着。
坎佩尔大帝，阿比斯并没有见过，只知道他是东帝国几任皇帝之中，手腕最硬，说话最不容违抗的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话，很能体现他的性格。
泰特斯充满敬畏地讲起坎佩尔大帝的事迹来：他在刚刚继位的三年里，就杀了数十位胆敢冒犯帝皇权威的愚蠢贵族，丝毫不手软，甚至有几次行刑都是他亲自动手的。对于愿意拥护他的统治，并能将自己的领地管理好的贵族，他也会慷慨地为他们提供便利。他经常一掷千金，却从来不花冤枉钱。
就在他统治期间，东帝国的经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他在帝国经济进步的同时也开始发展自己的产业，皇帝的身份让其他贵族不敢与他恶性竞争，这样一来，他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
但他又是个从来不贪图享乐的人，他产业为他带来的源源不断的财富，又被他源源不断地投入到自己的国家中去。他的钱在不断的循环中越来越多，被他投资的产业也都得到了蓬勃的发展。
“拉瓦锡城是大帝计划中，壮大魔药产业的关键一步棋，这里离皇都很远，是边境城市，其中势力错综复杂，涉及到众多贵族的利益，他的手不方便伸过来。”泰特斯饮一口杯中的好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于是他微服私访来到这里，遇到了我——一个曾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想要复仇的少年。”
第五十二章 泰特斯的过去
“我曾经只是拉瓦锡城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混混，我的母亲是一家酒馆里的舞娘，父亲在我出生之后便跑得无影无踪。你们也知道，拉瓦锡城的社会风气不算很好，母亲每天为了工作早出晚归，无人照看的我是跟城里的坏小子们从小玩到懂事的。”
泰特斯放下手中的酒，酒精和魔药的共同作用让他的神色显得很平静。
吉薇娅安静地听着泰特斯的讲述。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使沦落到逃出王宫也还是作为复国军的领袖，泰特斯从混混一路成为拉瓦锡城的黑帮头目的故事对她来说十分新奇。
“我的母亲很少管教我，只要我不去做那些会送命的危险游戏，她就不会训斥我。作为舞娘，她的正式工作收入很少，偶尔得到了有钱客人的青睐，才会一夜不归之后带回来一笔外快。
“多亏了我的母亲，我才能每天吃上饱饭，最后长成了一个强壮的小伙子。我顺理成章地加入了城中的帮派——羊眼帮，在那里成为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喽啰。那个时候羊眼帮的老板就已经是尤金了。
“我的工作很简单，帮羊眼帮保卫他们的魔药工厂不被其他两个帮派的人找茬或者偷袭，在有人喊的时候出去帮忙打打架，或者跟着小头头充充排场。每周都有一笔或多或少的钱作为工资装进我的腰包，我拿着这些钱买吃的，买喝的，和兄弟们出去快活，不需要母亲再从自己微薄的收入中挤出我的餐费了。
“我曾以为这就是完美的生活，虽然没有积蓄，但日子过得还算宽裕，有哥们儿陪伴左右，还跟几个酒馆里的侍女关系良好。想喝酒的时候有酒喝，想吃肉的时候有肉吃，没钱了就蹭蹭兄弟的。无忧无虑，这样的人生简直不要太美！”
泰特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大口灌下杯中的酒水，捂着嘴巴尽量小声地打出一个长长的嗝，微微地摇着头。
“但是，就在我的平静生活过得好好的，尽情享受生活的时候，变故就这么发生了。有一天我正在跟朋友一起吃着烤肉喝着酒，兴致正高的时候，突然我邻居的一个小子找到了我，让我回家去看看。我对他打扰了我的酒局很不满，但想到母亲可能有事找我，也便跟着他回去了。
“路上，他一直支支吾吾地不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等到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才看到躺在床上，脑袋上缠着被血浸透的纱布，已经在弥留之际的母亲。
“一问邻居才知道，我的母亲在跳舞的时候因为身段曼妙，所以被在小酒馆乱逛的尤金看上了。尤金要求我母亲陪他一晚。我母亲干惯了这行，又知道尤金是我的老板，自然没有拒绝，但是就在她刚刚跟着尤金回到家里面，脱下衣服坐在床上的功夫，一个人过来报告，说尤金养的狗跟别的狗打架死了。
“尤金这个人并不喜欢动物，但那条狗是尤金花了大把钱从西帝国买来的名贵品种，这个守财奴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怒气无处发泄，他便抄起自己的手杖——那根实心的合金手杖，在我母亲的头上来了一下，让她滚出去。
“我母亲头破血流，用衣服裹着伤口往家走，一开始还能自己慢慢地走，但很快就摔倒在地。还是有以前的熟客认出了倒在街上的她……把她送到家里……”
说到这里，泰特斯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吉薇娅公主，在贵客面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又灌了一口酒。
“然后我母亲就去世了，在咽气之前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用一双充血的眼睛看着我，静静地死去，我喊着她，她却再也没法回应我了。
“最后，我在处理后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几百个帝国币，有兑换的崭新大面值帝国币，还有脏兮兮的小面值帝国币。布包里面还用一个纸条特意写了‘给泰特斯结婚用’。母亲在自己死前一直想着我，哪怕自己收入很低也依旧在存钱打算给我，可我却只顾自己快活，口袋里一个子儿也存不下。
“我气疯了，我发誓要亲手杀了尤金那个混账东西，埋葬了母亲的当天，我退出了羊眼帮，并且加入了黑帽帮。曾经陪我一起花天酒地的兄弟在我叛出帮派之后，带着羊眼帮的人来报复，作为向导烧毁了我的家，但我那时已经将所有财产和母亲留给我的东西转移走了。
“几天之内，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失去了曾经以为情比金坚的兄弟，还为了不连累我喜欢的姑娘而断绝了与她的联系。我几乎失去了一切。
“但我没有倒下，被仇恨驱使着的我，在黑帽帮拼命地往上爬。不懂头目怎么当，就偷偷学；不懂关系怎么搞，就努力摸索；不懂钱怎么赚，就绞尽脑汁去想。我只想要权力，想要力量，想要站在和尤金一样的高度，然后亲手将他杀掉。
“我坚信，造成这痛苦的全部原因，就是因为我太弱，弱到无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才被尤金这种败类剥夺了幸福生活的权利。
泰特斯叙述着自己加入黑帽帮之后的事情，斗殴，暗杀，收买，威胁……他将自己做过的事情，经历过的争斗平静地叙述出来。虽然他的语气如同吟游诗人在吹牛时一样轻松，但谁都知道，从底层一步步爬到黑帮的上层究竟需要经历多少危险。
“我后来成为了黑帽帮的高层，也算是一个大的头目了，但当时黑帽帮的老大是个心思缜密而手段狠辣的人，如果我想坐到他的位子上，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了很多办法，尽量在安全的范围内试探，试探的结果都表明，我没办法取代老大。只要我不能掌握帮派的最高权力，我就无法集结起足够的力量，向尤金和羊眼帮展开复仇。
“我那个时候真的很着急，甚至一度想孤注一掷，但就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位改变了我一生的人。
“那个晚上，他坐在我身边，与我共饮了一杯烈酒，用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嗓音告诉我，我所有苦难的根源，并不是我的力量不够，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对手。”
第五十三章 大帝的任务
“那就是坎佩尔大帝，支配着整个帝国，尊贵无比的他竟然秘密来到了拉瓦锡城，并与我相遇了。他的眼光非常毒辣，和我攀谈过一会儿之后便猜到我有成为黑帽帮老大的野心。
“他没有马上就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先问我为什么想要成为黑帽帮的老大。我被他身上带有的一种天然的人格魅力所震撼，甚至在和他交谈了短暂时光后便生出了效忠于他的想法，便如实地告诉了他我的复仇计划。
“他告诉我，造成我和其他和我一样遭遇的人的苦痛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力量不够，而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力量太不均衡，又没有受到应有的制约。尤金的力量太强，没有人来制约他，因此他才能无法无天，草菅人命。
“在经过一整晚的攀谈之后，我得知了他的身份就是东帝国的皇帝，坎佩尔大帝。他答应借给我一大笔钱，助我登上老大的宝座，同时也交给了我一个任务。”
泰特斯的表情在这时恢复了神采飞扬，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张开双臂。
“统一这拉瓦锡城的帮派，成为拉瓦锡城唯一的老大，以我的力量约束这里的黑帮，从根源上停止黑帮之间的争斗。我仍然可以钻一些法律的空子，搞一些不那么光彩的事情来赚钱，但前提是我必须宣誓永远效忠于他，缴纳必要的税金，接受他的直接命令，并且我在当老大期间，要慢慢地将黑帮正规化。”
“这是个相当艰难的任务。”吉薇娅出言说道，“拉瓦锡城的黑帮已经成了这个地方的文化之一，想将其正规化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确实很难，但大帝没有限制我达到目的的时间，我接下了这个任务，并且在一点点地做到——你们应该能看出，现在的黑帽帮已经和大家普遍印象中的黑帮不太一样了吧？”
“确实，你的帮派的气质……总给人一种军人的感觉。你的手下虽然受训练程度很低，但是却很有精神。”吉薇娅点着头说道，“而且我还能看出来，他们跟了你以后的日子应该过得都不错，他们对你都很忠诚。”
“那是因为我的帮派更注重如何创造更多财富，不像其他帮派一样总是把目光放在掠夺上。”泰特斯微笑着说道，“皇帝给我的命令通常很简单，就是赚钱，现在要赚钱，以后要赚更多的钱，而且必须让拉瓦锡城的人们愿意与我们和谐相处，绝不制造混乱。”
阿比斯在一旁微微点头。坎佩尔大帝这个人真的让他很感兴趣，如果他哪天死了的话，阿比斯一定要把他唤醒，跟他好好聊聊。也许靠着这位帝王的手段，真的能让东帝国变得比以往都要强盛。
只是不知道他和将要成为女皇的海伦公主比起来，哪个更强。阿比斯可不希望看到东西帝国发生战争，一旦两个大陆上最强的帝国交战，那一定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阿比斯喜欢死人，但是绝不希望这种情况下产生死人。
“我之后的路还需要走很长，今晚的酒宴也并非为我的胜利庆功，而是为你们的返程壮行。”泰特斯对着吉薇娅举起酒杯，“祝你们的复国军能早日取得胜利，恢复奥锡王国的骄傲！”
“谢谢你。”吉薇娅也站了起来，她一口气闷掉了杯中的酒，将已经喝空的酒杯倒扣着放在了桌面上。这是奥锡人对同桌饮酒之人表示尊敬的一种礼节。
“各位尽情地吃吧，魔药已经完全装好了车，现在正在由我的人看守。”泰特斯也学着吉薇娅的做法，将刚刚倒满的一大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倒着扣在了桌子上。
“阿比斯，那些孩子们离开拉瓦锡城的事情，我已经交给手下去办了，应该明天就可以办好，到时候，你可以亲自监督他们出发。如果你有什么额外的吩咐也尽管提出来。”泰特斯又转向阿比斯，对他说道，“你是个造诣高深的法师，应该有办法知道孩子们在路上是否安全吧，我想我不用做太多的保证，我已经安排了信得过的手下，雇佣了信得过的佣兵。”
“这些钱我之后会以一些珠宝的形式付给你的。而且我确实有确保这些孩子们旅途无忧的手段，谢谢你帮我安排了。”阿比斯点点头。
就在宴会要继续进行下去的时候，阿比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死灵法术纽带发生了一丝波动，一个共享思维的请求被从城市里的另一个地方发送到了阿比斯这里。
阿比斯有些奇怪。通过法术纽带发送这个请求的，是他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情况放出去的两个亡灵手下的一个。如果阿比斯同意了这个请求，那边的思维就会被阿比斯听到，阿比斯也可以通过纽带将自己的命令传过去。这是一种快捷联络的方法，如果那边使用了这个方式联络，那么就说明他有必须向阿比斯报告的事情了。
“埃尔顿，你有什么发现吗，怎么突然用纽带联系我？”阿比斯同意接收那边传来的信息，念了一句简短的咒语，两个人之间便无视了距离进行沟通。
“阿比斯主人，我现在正伪装成黑帽帮的帮众跟他们在一起，在那些被黑帽帮从羊眼帮工厂里救出来的孩子们那里。”埃尔顿的声音通过共享思维传到阿比斯的脑海里，“现在黑帽帮传信的人正在往你们那里赶，但我觉得您有必要提前知道这个消息——那些孩子们之中，有几个突然像得了什么病一样倒下去了，还在不断地从口中往外吐出黑色的泥。”
“嗯？这情况倒是很让人意外，我会尽快往那里赶的。”阿比斯皱起了眉毛，他从来没听说过任何一种疾病会让人从口中吐出黑泥，看来事情并不是生病那么简单。
就在阿比斯打算告诉泰特斯自己要先走一步的时候，另一个共享思维的请求从他派出去的另一位亡灵那里传来。
“法隆，你有什么事情？”
“阿比斯主人，我现在正伪装成羊眼帮的帮众，跟他们的残余势力在一起，他们现在似乎正在准备什么战斗力很强的机器，要去某个特定的地点——这种机器是利用一种黑泥作为能源的，我感觉很不得了！”
第五十四章 使用奇怪燃料的机器
阿比斯继续跟两个在伪装起来在外面侦查情况的亡灵了解了具体的情况，然后几口喝光杯子里面的酒，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泰特斯正沉浸在追随坎佩尔大帝改变世界的豪情壮志中，见到阿比斯突然站起来，便问道：“怎么了，阿比斯先生，有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必须亲自去办的话，我可以派我的手下代劳。”
阿比斯脸上带着点无奈的表情，说道：“不是这样的，羊眼帮看来并没打算就这么让你们黑帽帮赶出拉瓦锡城，一部分残余势力还打算救出他们的老大。他们正在使用一种很奇怪的，以不知名的黑泥为动力的机械作为战斗力。我必须得去看看。你确定你关押尤金的地方很隐蔽吗？”
泰特斯被阿比斯这么一问，本来已经微醺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起来。
“如果这么说的话，其实那个地方不算很隐蔽，我只是没有告诉别人而已，却没有特意保密。”他皱着眉头，“如果当时跟随我的人里面有几个不太忠诚的，那么这个地点被发现也是非常有可能的。阿比斯先生你有办法看到羊眼帮的动向吗？”
“确实，现在他们的动作已经处于我的掌控之下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会确保尤金不被他们的帮众救走。”阿比斯拍了拍坐在身旁的蕾贝卡的后背，沉着地对泰特斯说道，“你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你要带着她去你救出的那些孩子的藏身处，他们现在突发了一种奇怪的症状，有几个孩子已经倒下了，我需要你带着她去救孩子们的命。”
蕾贝卡有些意外：“你说什么病症？”
“根据我刚刚获得的消息，这些孩子们里有几个突然倒下了，他们的主要症状是全身的皮肤发青，口中不断吐出一些黑色的黏稠物质，很像暗影沦陷地的暗影恶魔身上的那种。现在这几个孩子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但是他们体内器官似乎正在向着衰竭发展，我想他们撑不了很长时间。蕾，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吧？”
“蕾”是阿比斯在外人面前对蕾贝卡的称呼，泰特斯和吉薇娅公主都不知道阿比斯是个死灵术士，也不知道蕾贝卡的真实身份，只当蕾贝卡是在这个城市中等待阿比斯来接她的人。毕竟蕾贝卡的名字在这座城中实在太有名，直接叫出来会导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我能想到办法。交给我吧。”蕾贝卡郑重地点点头， 眼神中充满了责任感和自信。
蕾贝卡知道黑帽帮从羊眼帮的工厂里面救出了很多以极低的工资作为报酬，每天辛苦工作的童工。对那些没有底线的黑帮痛恨不已的蕾贝卡自然也对孩子们的遭遇充满了同情，现在听说这些孩子们遇到了危险，强烈的正义感涌上她的心头。她生前就是为了城中的弱势群体，一直与黑帮作对，在死后，愿意为需要者伸出援手的这一点也不会改变。即使她和这些孩子们素不相识，她仍然愿意为了他们尽自己的力量。
“莉欧娜，芙萝拉，你们在这里保护吉薇娅公主。”阿比斯又安排道，“这将是羊眼帮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次反扑，这个据点虽然是隐蔽的，但是我仍然不能排除泰特斯的人手中有没有内鬼，如果他们来袭击这里的话，吉薇娅公主的安全就拜托你们。”
泰特斯在一旁没有出声反驳，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手下虽然具有一般黑帮没有的纪律感，但他们说到底仍然是城中的小混混。除了自己可以完全信任的少数几个家伙以外，其他人那里出点问题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刚刚喝完了自己杯子里面的酒的莉欧娜骄傲地拍拍胸脯，发出嘭嘭的响声：“既然你把任务交给我，就尽管放心，没有一个羊眼帮的杂碎能靠近吉薇娅公主一百米范围内，这句话我就放在这里了。我和芙萝拉的实力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说着，她还拍了拍一旁芙萝拉的胸脯，让后者的胸脯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羞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