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67章

所以才悲伤啊，原本炽烈的感情在自己看清楚之后，此刻也都平淡如水。

“你抱住的确实是‘鹿目圆’！只不过是作为‘人’的她。”

“那么我这趟旅途还不至于空手而回，至少曾经抱住了作为‘人’的她。”

不管是作为“人”的部分，还是作为“圆环之理”的部分，只要无法通过带走灵魂宝石，同时带走身体的方式脱离这个世界，小焰的计划就已经算是失败了。虽然不是没想过直接把小圆整个塞进盾牌带走，但那一瞬间火焰里泛起的黑色，她自己看着都难受。

确认自己抱过的到底是谁，也只是为了填补这一次回家的遗憾，她终于知道那次迪妮莎回归薪火世界的时候，为何脸上完全没有笑意了，世界不是为她铺设的背景幕布，她在与不在，世界仍然会照常运转。

不过她只要还是灰烬，就一直有机会再次回到自己的世界，既然自己世界的定义是“自己存在的世界”总能找到一个小圆还需要她拯救的世界吧。

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深紫色的火焰泛起，她猛的抽回了自己的长剑。

不是刺，而是抽，魔女焰好像从小焰这个动作中读懂了很多东西，嘴角继续上咧，嘲讽的笑容已经表现到了夸张的地步。

织对小焰的行动有些欣慰，只是对比之前在魔女焰那里看到的某种炙热得可怕的东西，她也只能复杂的叹了一口气。

看开了和不愿看开，哪种决断才是正确的，根本无从谈起。

“你认输啦？”

魔女的嘴角一直咧着，完全不像是能发出声音的样子，但那和小焰一模一样的声线，还是回荡在三人的耳中。

老旧的放映机终于给了摄影者一个镜头，原来那个和QB谈话的人，就是魔女焰本身，只是她现在一身黑色的丧服，在那溢出红色点线的双眸点缀下，看上去是那么的不详。

镜头的边角，白色的小兽被伪街的孩子们追杀着，一遍遍的被切掉头，当作棒球打飞，又一遍遍的从角落里跳出来，继续着被熊孩子戏弄的命运。

“没错，这次是我失败了，我没有能力将现在的小圆拉回自己身边，当然我也不会放弃的……因为我还有其他机会。”

“还有其他机会？这就是你放弃的理由？真好，不过我可没有机会了，但是我很庆幸这一点，只因为如此，我才可以在心底酝酿的感情上，超过你。”

“喂喂！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吧？晓美焰你快停止魔女化！我们只要齐心打碎QB的‘干扰遮蔽立场’，就能让小圆真正的来拯救你！”

两个晓美焰之间的气氛非常的奇怪，沙耶香越听越有不好的预感，她急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只希望自己所持的真相，能够将事态拉回正轨。

“太晚了，她所期望的，本就不是救赎。”

第四个声音插了进来，开口的居然是织，她的魔眼让她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她这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反而比所有深陷其中的人，都还要看得清楚。

老旧放映机中的魔女诧异的看了织一眼，接着她又戏谑的向着小焰开了口。

“怪不得她能和你成为同伴，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小焰只是沉默的将长剑收回盾牌，期间不发一语。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盛，沙耶香忍不住想要抓住那个老旧的放映机，却在刚靠近的瞬间，被一根黑色大号毛线针，顶在了喉间。

还在现场的魔女身体仍然挂着嘲讽的笑容，她用突然的攻击，阻止了沙耶香的接近。

“我觉得是不幸的，正因为你遇上了她，你此时才会如此软弱无力，你错过了得到我们最强大力量的机会，而我将会在你面前，用这个力量，留下小圆！”

放映机的图像在使魔疯狂的摇动中，戛然而止，燃起火焰的飞艇终于坠落大地，火光映红了整个见泷原的街区，虚假的城市在其中脱落，残垣和断壁覆盖了高楼和大厦，天空正中的茧之屋是那么的显眼，墓穴般的外壳同样在剥离着，某种比魔女更加可怕的东西，正在其中孵化。

放映机再也承受不住熊孩子的蹂躏，化为破烂的齿轮落了满地，用毛线针指着沙耶香的使魔撕掉了主人的外壳，露出了她的哥特短裙，和头上的纱帽。

【可怜的废物大人，您那愚蠢的灵魂，是我等的荣耀】

被织击晕的麻美也醒转了过来，对着这支离破碎的城市，傻了眼。

杏子和百江渚穿过了燃烧着的废墟，同样来到了她们跟前。

身后跟着，更多的使魔。

【傲慢的家伙们，不能原谅。这份感情只是属于我等】

【来准备箱子吧，我想把那光辉永远关起来】

【被带上天空的话，就连兔子的头都砍不了】

【哪天来办个故事里的那样美妙的葬礼吧。漂亮的女孩也好，可爱的动物也好，把很多东西一起埋进去吧】

【此岸之渊才是我等的舞台】

自大、阴沉、欺骗、冷血、任性、毒舌、愚钝、嫉妒、懒惰、虚荣、懦弱、愚蠢、乖戾、固执。

加上没有到场的，总计15个来自伪街的孩子全都集中在了她们面前。

她们的职责是哭丧，假扮流泪的换装人偶，从而让葬礼更加喧闹。

不同的服饰、不同的发饰、不同的体型，她们一直玩闹在所有人身边，直到现在才全体亮相登场。

青色的眼眸中有着一圈圈的黑线，嘴角上咧和她们的主人如出一辙。

她们阻挡在通往茧之屋的道路前，集体向着眼前的少女们鞠了一躬，下一刻，黑色的毛线针如同仪仗用的长枪，被他们高高的举起，伴随着城市崩塌的节奏，一下一下的敲落在地上。

【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

整齐的呼喊，整齐的敲动，魔女掀翻了自己的葬礼，匆匆布置好了庄严的舞台，哭丧的人偶们被迫成为了司仪，开始了蹩脚的典礼。

明明是盛大的典礼，稚嫩的童声呼出的却是渎神的话语，魔女的军队从脱落的墓穴之中走出，应和着最前方的仪仗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压向了他们的宿敌。

喧闹的会场不欢迎任何宾客的到来，被拒之门外的客人，现在还在目瞪口呆的看着似曾相识的司仪。

魔女的结界开始了运转，而典礼的主角们此时却漫步在绚丽的花海。

白色的一轮草慢慢的凋谢，红色的彼岸花缓缓盛开。

花语：只思念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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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三十 神明与恶魔

“不用担心哦，我肯定不会抛下朋友，独自一人远走他方的。”

白色的一轮草慢慢的凋谢，红色的彼岸花缓缓盛开。

“因为那就是我啊，会把小焰你都弄哭的伤心事，我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呢？”

不是神明的神明大人，微笑着侧过了头，映着花海，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

“是啊，小焰、沙耶香、麻美学姐、杏子、爸爸、妈妈、达也、仁美、还有班上的同学，我跟谁都不想分开。”

她的笑容映着花海，花海迎着的却不是她的笑容。

“如果真的别无他法，我也拿不出那样的勇气”

花语：只思念你一人，说出的是恶魔的心声。

“果然，我那个时候，无论使出什么手段，都应该阻止你……”

“不过现在还不晚，你就是真正的小圆，既然你来到了我的结界，我就不会再放手了。”

“小焰？”

不甘心只做魔女的魔女，抱住了不是神明的少女。

抱得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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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B的实验又玩脱了，在这一刻，被封锁在“干扰遮蔽立场中”的灵魂宝石，变成了比“诅咒”更加可怕的颜色，绚烂不详的裂纹，像渲染失败的彩带，围绕着宝石，向外界延伸着。

无数白色的小兽正注视着异变的发生，它企图对实验装置进行加固，防止灵魂宝石的暴走，却不料不详的裂纹突然转向，一下子缠绕到了躺在装置下面的晓美焰肉体上。

少女的眼睛睁开了，莫名的色彩在里面环绕，她张开了怀抱在胸前的黑色长弓，不详的色彩汇聚在其上，形成了一支斑斓的箭失。

箭失射了出去，在实验场的上空，引发了一场暗色的箭雨。

没有感情的孵化者们，如同一个个白色的充气玩偶，破裂在漫天的箭雨下。

空壳站了起来，她走到了实验装置旁，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她打开这个装置了，在那一刻，她炽热的感情，将浸染这个世界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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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

亵渎神明的典礼已经开始，结界的天空渲染上了不详的颜色，神官们惊觉自己和神明的联系开始断裂，她们搬运的神明的记忆和力量，在这片天空中，被压抑和限制住了。

沙耶香终于理解了焰在放映机中所说的话语，她想要的不是救赎，而是彻底留下“鹿目圆”！

这其中的决意令她胆寒，然而神官们却绝不认同。

“她居然想将魔法少女希望的救赎之力，圆环之理的一部分据为己有！”

其实早在小圆被焰抓走之时，她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只是谁又能想到，神明都能被人从神界拉下来。

或许那早已不能称之为人了。

沙耶香和百江渚被夺去了帮手，原本可以从圆环之理中呼唤而来的魔女们的使魔们，此刻都不再联系得上了。

“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吧？”

杏子叼着半根没有嚼完的薯条，眼神复杂的问着沙耶香。

“抱歉啊，虽然要战斗的家伙和之前一样，但和原本的计划不同，我们的目标不再是拯救晓美焰，而是阻止她留下小圆！”

“你真的是……算了，总之打过去就行了吧？”

杏子一瞬间的失落，逃过了沙耶香的眼睛，神官现在只是懊恼着怎么才能夺回自己的女神，却没有发现友人心中沉淀着更多的话语。

百江渚对着手指，眼珠子四处乱转，在麻美的注视下，跟她解释着现状。

【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Gott ist tot！】

这是最糟糕的祭典，不受欢迎的宾客想方设法要介入其中，她们又各自怀揣着心思，混乱、无助、茫然，结界内纷繁的景象就是她们内心的写照，当神明大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候，神官们也只能勉力维持局面。

她们最后还是向茧之屋发起了进攻，金黄的巨型魔弹开路，绚烂的泡沫清道，在轰散会场中涌出的护卫之后，突进的蓝与红，被扮成司仪的伪街孩子挡住了去路。

军刀、长枪和14把大型毛线针激突着，使魔们又化为了黑色的囚笼，上下飞窜中，一针一针刺向其中的魔法少女。

蓝与红背靠着背，默契的配合中，却弥漫着难言的沉默。

人鱼的魔女浮现出了巨大的身体，在浪涛中，奏响了哀乐。

人偶组成的牢笼被撑破了，两个魔法少女、两个神官踏上了前往茧之屋的道路。

不详的裂纹密布，预示着这个灵魂宝石中的世界，将随着载体的崩裂，化成其他更为不详的东西。

灰烬们被冷落在了一边，她们始终是这场剧目的乱入者，在搅乱了剧本之后，也得不到正式上场的机会，就像放在舞台中央的篝火，眼睁睁看着演员们在身边又唱又跳，不管炸出多么灿烂的火星，都完全融入不了她们的圈子。

现在舞台要塌了，篝火也不会有人来收拾，哪怕她们有能力将倒塌的舞台烧得干干净净，可即使舞台崩塌，至少还留有废墟，谁又渴望这一切在烈焰之中化为飞灰。

演员始终眷恋着舞台，只要废墟之中搭起起一个简易的棚子，她们也可以在上面又唱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