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235章

作者:流云残阳

“不对的!不对的!两仪拒绝了我的告白!或者说完全不相信,所以我不是第三者,我只是同居,但每天都睡在地板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们还真的住在一起啊,织那个笨蛋,拼上性命成全的一对男女,居然没有修成正果,啧啧,真替她不值。”

要是织知道,她在这种万分紧急的时刻,还放着正事不做,调戏一个无辜小哥的话,会更加愤怒吧。更夸张的是,她掏出了法兰信物,装作拨电话的样子,放到了耳边。

“不要!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离开就是了!我再也不会回来了!被杀死又复活的母亲也好,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被通缉也好,我什么都不会再麻烦两仪了!”

“哦——貌似听到了很危险的发言啊,小哥,很痛苦?很迷茫吗?来向我倾诉吧,把这些翻腾在心底的绝望,浓稠浑浊的黑暗,全部倾诉出来,成为我的食粮吧!”

黑下来的天色,黯淡得没有月光,走廊上的灯泡闪烁,将魔女的影子,投到了少年的身上。

慢慢的淹没,如同真正的魔女,正在进食。

“……痛苦……迷茫……绝望……都拿去吧,反正我的价值……就是没有价值……”

“臙条,你怎么——那边的家伙,你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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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五 话再分两头,被一坑到底的灰烬

“这片区域被糟蹋得还真严重,到处都是工业化的废气,机械的噪音终日连绵,不知道生存在其中的人们,要怎么过活。哦,愿主宽恕人类的愚行。”

“能见度很低,是很适合躲藏的地点——得了吧前·辈,不要再做出悲天悯人的姿态了,要是人类因为你的祈祷得到宽恕,我会觉得全身都起满鸡皮疙瘩的。”

观布子市工业区,浓雾笼罩着这里,一个苍老、一个年轻的声音,回荡其间。

声音飘进了废弃仓库,躲藏其中的灰烬们,一边一动不动的抵抗着“世界的恶意”,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声音由远及近,挑逗着大兵的神经,他们几乎没法战斗,只能压抑住冲动,跟随他们的脚步声,不断吞咽着唾沫,再完全屏住呼吸。

“唉,希耶尔,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的行动一开始就是为了造福人类,这行为说是主的宽恕也不为过,那么我以实际行动带来了那么多的宽恕,你岂不是每时每刻都要难受了吗?”

“哼哼,至少从和你会面开始,我每时每刻都很不爽。我实在搞不懂,究竟是什么等级的死徒,才需要两个代行者共同前来讨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罗阿的踪迹,正打算一边调查,一边重温下校园生活呢。”

脚步声已经很接近敞开的仓库门口了,而他们的交谈,也已经能够听到清晰的内容了。只不过,即使听到了清晰的内容,灰烬们也无法从信息量很大的言辞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死徒,这个名词,织在任务前曾经科普过,是某种和吸血鬼有同等意义的生物,如果他们是为了这种生物而来,那么,调查兵团应该不是他们的目标吧?

大概……

“既然是上头的命令,吾等遵循即可,再说拯救世人的义举,并不能因为其过于细微,而选择放过,哪怕是情报的错误,导致这里确实没有吾等的敌人,对这里的人们来说也是幸事。”

“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线索,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又是纳鲁巴列克新想出来的整人方式。但是嘛……现在,我们估计遇到那百分之二十的低概率事件了。”

所有灰烬都屏住了呼吸,似乎浓雾之中什么都没有,但是在那个女声停下之后,循序渐进的脚步声,同样于仓库敞开的大门口,顿住。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织向最靠近门边的大叔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浓雾扭转,将他们的身影投影其上,慢慢的,与另外三个影子相容。

“抱歉,三位,柴薪会正在这里公办,请你们绕道。”

按之前想到的拖延办法,大叔故意脱掉了外套,坦露着强壮的胳膊,虬结着满身的筋肉,高大的身子从浓雾里浮现,往那一站,释放着强大的气场,还真有一种黑帮强势清场的味道。

织紧随其后,爽朗的笑容一如既往,虽说扮演了白脸的角色,但腰间的打刀这次根本没有带上布套,明晃晃的露在外面,彰显着它的危险程度。

“看来并不是低概率事件啊,希耶尔,我们仅仅是遇到了一群迷途的羔羊。”

两灰烬的出现,并没有出乎神父、修女、正太三人组的预料,那个和蔼的老头子还淡定的打量了一下他们,接着,无视了大叔的威胁,继续和修女展开了话题。

“柴薪会?从没有听说过的社团呢,貌似死徒总喜欢用华丽、高雅,要不就血腥、邪恶的名称来称呼自己的组织,难道我真的猜错了吗?”

修女样的少女更是肆无忌惮,她托着下巴,好奇心满满的凑近大叔和织,甚至伸出手指,在大叔布满肌肉的胳膊上戳了戳。

“三位!你们还听不懂吗?赶快绕道!要不然,柴薪会公办的时候,可没有禁止使用暴力,如果你们还不离开,我倒是不介意活动一下筋骨!”

凶相毕露,大叔一把挥开了修女的手,龇着牙齿,捏着拳头,肩膀那么一晃,炒豆般的咔咔从背后响起,筋肉虬结中,平添了一丝粗犷的气势。

只是,这咔咔声里,有一声特别响亮,好像关节脱臼一般。

“嘛,大叔,别那么不解风情,既然美女想留在这和我们聊聊天,我们何不乘此机会,消磨一下无聊的时间呢。”

差点又被“世界的恶意”坑了一把,大叔咬紧牙关才把凶相保持了下来,织赶忙上前一步,说着轻浮的言语,更轻浮的伸手,貌似想要用手指,勾起修女的下巴。

老神父脸上的皱纹颤动了一下,想要做出什么动作,可马上停止了下来,反倒一直躲在他身后的正太,面对修女即将被调戏的事态,露出了恶意的微笑。

“呵,小妹妹,别以为穿着T恤夹克再绑个裹胸布,就可以扮成小哥出来调情,既然你那么帅气,老老实实用女孩子的身份开口,说不定姐姐还会答应你呢~”

轻轻推开织的手,修女小姐退回了神父的身边,无视了织挠头的傻笑,也无视了大叔开始抽筋的肌肉,对着露出一副“没看成好戏”表情的正太,淡然的问了一句,普通人无法听懂的话。

“怎么样前·辈?他们是你的同类吗?”

“咳咳,正如我刚才所说,他们只是一群迷途的羔羊。”

正太一脸无趣的撇过了头,老神父则咳嗽过后抢过了话头。看来他们之间同样隐藏着秘密,而一开始,织的魔眼由于浓雾的掩盖并没有看清楚,要不是现在开眼会暴露身份,她都有点想再好好观察一下他们了。

“好吧,小概率事件,果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再见了小妹妹,要是有什么迷茫的话,可以到教堂找我们倾诉哦。”

三人组放弃了,修女小姐向织挥了挥手,便挪动脚步,向着浓雾的另一头走去。

大叔心里不禁松了口气,他实在怕该死的“抑止力”,会让他连单纯站立着演戏都做不到。

然而,在祸不单行的情况下,所谓小概率事件,那是完全等同于必定会发生的事件的。

就像现在,他们短暂的对峙,投影到了远处的警察眼中,呈现出黑帮勒索无辜市民的戏码,导致一直徘徊不前的警察,突然热血上头,一举介入他们的冲突。

“不许动,我们以故意伤害——呃……”

姗姗来迟的警察,眼看就要发扬他们的光荣传统,但他看清楚现场情况时,不知道是不是尴尬过头,居然绊到了一根铁管。惊呼一声,他那失去重心的身体,让他不断挥舞着刚刚举起来手枪的手臂,借着前冲的惯性,扑向了大叔。

砰——!

织一瞬间想要抢先拦下警察,可他挥舞着的手臂好死不死的扣下了扳机。

子弹擦着织的脸庞划过,现在只剩仍被恶意笼罩的大叔,下意识的想要扶住他。

手伸了过去,只是肌肉的牵引,让大叔刚才装×失败差点脱臼的肩膀,猛的刺痛。

扑通——!

突兀的连锁反应,把久经考验三人组都惊呆了,他们眼睁睁看着警察将大叔带倒在地。

鲜红的液体,溅落地面,大叔一口白牙,将警察的脖子咬了个大洞。

“完蛋了……”

“这才是真正的小概率事件!”

一声叹息和一声稚嫩的欢呼同时响起。

下一刻,打刀和黑键,舔过了各自的刃锋。

间歇六 一言不和就开打的杀神少女

讨厌一切又接受一切的是两仪式。

喜欢一切又推翻一切的是两仪织。

当两个人格刚从【】里取得知性时,他们第一时间便知道自己不是独一无二的“人”。

无知,是智慧之前必须走的一条路。

由此,他们跨过了无知,跨过了那个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年纪,自小就懂得世界不围绕着自己旋转,而世间的一切同样不会无条件爱着自己。可哪怕是自作多情,其他小孩子,也在那个年纪,体会到了被人所爱的感觉了,因而,才能变得温柔,才懂得释放爱。

他们没感觉到自己被爱过。

式面对着无知的织,无知的织祈求着无条件的爱。

织面对着无知的式,无知的式渴望着完全的温柔。

这是坏死的循环,两个人格在这个循环中,懂得了未知的存在,不过是陌生人的事实。

在同一个身躯里的陌生人,并没有无条件的爱、和完全的温柔。

因而两仪式讨厌一切又接受一切,两仪织喜欢一切又推翻一切。最终,喜欢一切的那一边,推翻了一切,让讨厌一切的那一边,有了能接受一切的条件。

其实伽蓝之洞早就存在了吧,那是双方在坏死的循环中,从对方心底扣出的大洞。

而只有当另一方消失,这个大洞才会在对方身后,显现出来。

两仪织本不应该有这个大洞,因为她消失了,可如今成为灰烬的她,带着这个大洞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却又因为推翻一切的性格,想要将洞彻底的填上。

所以两仪式睁开眼睛的瞬间,直面“直死之魔眼”的魔女焰,立刻感受到了两者的不同。

如果说织开眼看着的是眼前的人,那么式开眼看着的,就是心中的洞。

被死线密布的事物,看起来又怎么会是活生生的“人”呢?

“那边的家伙,你是什么东西?”

与织如出一辙的声音,带着和织如出一辙的将其他存在一视同仁的冷漠。

只不过织表现出的是一视同仁的爽朗,式表现出的是一视同仁的不在意。

不在意的东西随手捅一刀子也没有什么吧?况且展开进食姿态的魔女,也活该被捅这一刀。

震足疾驰,发现被小焰逼入墙角的臙条巴后,两仪式甩开背在肩上的刀套,让楼梯立刻在脚下后退,左手义肢弹开,锋利的匕首和她一起,飞身介入了魔女和少年之间空隙。

万花筒般泛着炫目色彩的眼睛,比落地后、顺手接住直刺而出的匕首,更加令人心惊肉跳。

“其实我也不知道,‘背叛’过自己那么多次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呢~”

本已浮现的魔女沙漏猛得颠倒,威逼臙条时,那阴森诡异的气势一变,小焰踏着灵巧的步伐,如抄水的燕子般,闪开了刃锋直指死线的匕首。

“哈哈——不知道么?但好像你现在的模样,很值得给我杀啊!”

救英雄的美人,完全没有救人的自觉,式阻断魔女的进食后,居然看都没看那个一脸被惊艳到的可怜少年。杀意弥漫、兴奋异常,所谓的杀人冲动已经占据了式的心智,泛着五彩炫光的眼睛,满满都是眼前这个“武者”的“死法”。

魔女什么时候变成“武者”了?可是看小焰摆起的架势,又似乎是那么回事。

刚才燕子抄水的闪避之后,她顺势双手相抱,头往上顶,开步左腿先进,两手徐徐分开,一手前推、一手后拉,连绵如撕锦、沉腰如落马,整个架势内外相合,三体内劲由此丛生,稳稳的戒备着杀意表露无遗的杀人鬼。

“好啊好啊,要杀我也可以,不过,能不能先联系一下你那双眼连通的【】,让我许个愿呢?”

“不要!想许什么愿的话,和我厮杀结束后再说吧!”

真难想象穿着和服、披着夹克的身体,能做出这么迅猛的动作,话语还没落下,式伏低上身,匕首倒握垂落双手,像一只蓄力的豹子,又像一只灵巧的大猫,猛得扑了过来。

【猫返】【两仪刀术·虎落笛】

反握的匕首直挥而下,蓄势的猫科动物完成了扑击,划过的刀痕就是利爪扑下的轨迹,凛冽的刀锋笼罩了魔女的全身,更笼罩了她身上的死线。

仿佛刹那间魔女变成了大猫利爪下的飞禽,可这飞禽一点都不向大猫示弱,脚底一勾,进步的左脚已经插到猫腹下,推在身前的左手向上撩起,如白鹤振开翅膀,一举切入了利爪之下的手腕,挡架间,重心前移,右脚发力的同时,右手蓄力擂了出去。

【鶴形·进步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