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手办皇帝
“请坐。”唯一坐着的这位司教指了指简朴的圆桌边，那两张空白的座位，对于他们的忽然出现，似乎毫不吃惊，“虽然是异教徒，但是现在既然来到了圣都，两位就是圣都的客人。”
他叹息了一声，“欢迎来到没落的圣都，科兹的继承者。”
他的话，顿时就让文森司祭瞪大了眼——不要说他，就连伊斯自己都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司教居然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用惊讶。”虽然语调淡漠，但是这位年老的司教，眼睛中却充满了睿智的光芒，“也许你也知道，神教大主教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由你家族的人来担任的。所以，上次你来到圣都，女神的荣耀，就有了些许的反应。尽管因为异教徒的力量，已经让你身体里，科兹的血脉相当的淡薄了。但是，女神的荣耀所掌管的圣都防御体系，却一向是要通过科兹的血脉来启动的。这就是古代的时候，科兹家族位于四大公爵之首的原因了。”
这一次，辟度也瞪大了眼——他还以为，四公爵并列的时代，只是一个传说呢！要知道，现在的公爵家族，可就只剩下夏特了……
伊斯的笑容颇为冷淡，“五百年前，我已经将科兹家族灭门。剩下的两个，也都接受了所谓异教徒的力量。看起来，圣都的这个防御体系，是永远也别想启动了。”
“你把科兹家族……”那司教顿时瞪大了眼，看起来，他倒是不知道这件事。然而，他到底是一个睿智的长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再次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大概，这也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吧。我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愿主宽恕你。”
“……问题在于，你们的主，只怕是我们的敌人呢。”罗尔调侃的一笑，“如果真的出现了，会如同两千年前，对待法师们那样，把我们给赶尽杀绝吧！”
没有出现预料中的反应……
罗尔眨了眨眼。
本来，她想着自己“侮辱”他们的“主”，必然会引起他们的不满的。但是事实上，这些人对于她的话，反应却都是“沉默”……
“确实。”最终，加莫司教还是平稳的开口了，“我们，也并不希望，主降临到这世上。”
第238章 信仰与信徒
“不用这么惊讶。”加莫露出了见到他们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司教的主要任务就是研究典籍。尽管我没有贵族的血统，不知道那些秘辛。也没有你们那样悠久的生命。但是经过几十年的研究，我还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取回女神的力量重要，还是就此维持原样，让这些信奉女神的子民平静的生活下去重要？是让女神降临人间重要，还是让这块大陆保持平静重要？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尽管女神降临，女神的力量重新出现在人间，可以让你们这些妖魔还有异教徒从此被抹杀。然而，这座城市数十万的百姓，绝大部分，一生也不会遇见妖魔的侵扰。用他们的生命来换取这一点，又是否过于残忍？”这位司教的笑容一闪即逝，眼中再次出现了悲悯的情绪。
“忠于信仰的神明，还是忠于信仰神明的子民。这确实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呢。”
罗尔勉强可以理解这位司教的想法——他们信仰着神明，却并不是那种为了神明，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信仰很重要，但是“子民”也一样重要。
在两者冲突的时候，该如何选择。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想必会有不同的看法。
这位加莫司教，会把他们这种“异教徒”找来，足以说明，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物了。
“是的。”这位司教再次一笑，“我们的这种想法，被指责为懦弱与无作为。但是，那样的做法，我们果然还是无法赞同。”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百姓就换不来女神么……罗尔的脑袋里很恶搞的转过了这个念头。
不过，“牺牲一部分人来换取大部分人的平安或者说世界的平安”倒底应不应该？在必定要牺牲一部分的矛盾之下，该如何做出抉择？这样的问题，即使是在那个世界，也从来都没有定论，或者说，从来都没有过完美的答案。
有人赞同，有人反对。罗尔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何况，她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只是她可以肯定，在那“一小部分”人当中如果包括自己的话，她绝对要反对而已……
可是，如果真的遇上了这样的矛盾，想要两全，是很困难的。或者说，简直是需要“奇迹”才能做到。
而那样的奇迹，只有在罗尔看过的热血主角的小说漫画里，才会出现——因为主角的缘故。
现实中的话……
没有祈祷奇迹，这位司教把他们找来，足以说明他已经做出了决断。
“看起来，要牺牲这座城市和现在聚集在这里的这些贵族。这件事情，已经很真实了。这是你们探听到的消息？”伊斯终于开口了。
“这是辟度从他们的家族打听到的东西，结合我的研究作出的判断。”加莫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辟度，“看他们最近的举动，应该没有错了。”
这么说，伊斯的判断果然也没错。罗尔直到现在，才敢完全肯定这些推论的正确，因此，不由得有些惊叹——伊斯总是能注意到那些不起眼的消息的含义，这一点，似乎……确实，比她强……
而一边的辟度，则冷哼了一声。
“用这座城市来换取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我可不同意！”
这个少年，只是想要保护这座城市而已呢……以他和夏特那位大小姐看起来很熟悉的关系，想要探查到这些，也不奇怪吧！现在他的忿恨，是因为自己的无力么？
“那么，使用了罗尔当初的承诺，邀请我们到来，又是为了什么？疏散贵族？疏散平民？”
加莫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的神色，他和那三个人对视了好一阵之后，才再次的，叹了口气。
“如果，我们有确切的证据就好了……”
可是显然没有。如果有的话，虽然会引起恐慌，却能够起到很好的疏散效果吧！
那倒是有趣得很啊！圣都成为了空城的话，他们会如何进行下一步呢？
“想要贵族离开，是很容易的。”司教有些压抑的说到，“只要在圣都出现妖魔了的话……”
想必贵族们就都会被吓走了吧！这确实是很容易的事情。尽管伊斯并不认为，这些贵族能这么容易离开圣城——既然，都已经被聚集到这里来了。
这次，这大圣堂也也算是不择手段了。
几百年来，圣都一向是平和安宁的代名词。因为组织一向不会让妖魔靠近圣都。这也是千年来，无力在妖魔的手里保护人类的神教至今还能有那么多信徒的原因之一。
所以，上一次在圣都出现了妖魔的时候，圣堂要竭尽全力的隐瞒。
现在却……不过，就算现在不出现妖魔，新年过后，妖魔也会大批量的出现的吧……
“可是即使是出现妖魔，普通人类，也不会轻易的抛弃家业离开圣都吧？关于普通的人类，你们又是怎么打算的？”
加莫司教再次沉默。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和另外几位交流，沉默了一会儿就开口了。
“如果圣城出现了妖魔，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们的问题了。要是不能成功的话……我们也只能委托组织了……”
~~~
“圣堂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呢。他们只知道贵族的打算，对于组织的打算却一无所知的样子……”对于宗教典籍实在是翻得腻味了的罗尔把书一抛，开始说话来轻松一下了。
“这也正常吧。毕竟也只是神职人员而已……”伊斯却头也没抬的就回答了。直到他感觉到罗尔的身体震了一下，才抬起了头，“怎么了？”
“迪尔他们接近了你应该能感觉到。而刚才，他们和那位塞玲娜小姐接触到了……啊！进入密室了……那个密室似乎有奇怪的空间力量，虽然不是异空间，但是，我的感知也无法探入……阿加莎倒是还留在外面。我的能力……只能描绘出那个密室的大小……”
“是吗？”伊斯往书室的窗外看了看，“现在已经是中午，新年祷告应该已经开始。而且按道理，要持续到半夜……我还以为那位小姐有多么虔诚，看起来也还是正事比较重要啊！”
“这就是所谓的……呃……”罗尔一时口快，差点儿就把“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这样的名句给说出来了。如果不是不知道“佛”这种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物”该如何用大陆通用语来表达的话……
她再次，为自己下降的警惕性郁闷了一番……
“你想说什么？罗尔。”看到她话说到一半，伊斯也奇怪了起来。
“没有。”罗尔干笑了两声，“看了一天多的书我累了，出去走走去……”
还真是僵硬的转移话题方式。
然而，伊斯倒也没在意。尽管“装作伤势没有痊愈”引起了罗尔的怀疑，但是因为那并非是要对她不利的隐瞒，之前得到的信任，便并没有减退……
“说起来，明天就是新年了，今天，是新旧之交的日子呢。”他也站了起来，“坐在书室里似乎有些煞风景。到外面走走也不错。”
“诶？”罗尔一呆，“不是说要研究典籍？你对这个比较有了解吧？”
她可不承认，自己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是因为她太笨的缘故。伊斯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又从小和宗教打交道，更是研究了至少上百年，对于宗教的理解能力比她要强那是当然的。
“那也不能整天钻在书堆里。”伊斯微笑，“我只不过是想找找看，意外发生了的话，对于那些东西的克制方法而已。”
“随便你。”罗尔自己反正是看烦了……“不过，新年这种节日，都已经过了几百年了，你难道没有过烦么？又不像人类，因为生命短暂，才会为了一年时光的流逝而苦恼……”
是啊，几百年了……不过，他过新年的次数有多少？大概，十根指头就能数得完了吧！倒是这两年，罗尔在北方的时候，会因为“观察”这种理由，到她的居所去看她带着史德过年……
而罗尔，定居的时候，倒是会有心思准备过年。到了外面，却立刻就会失去兴致的样子……
这倒是蛮奇怪的……为什么？
在某地定居，和在外面流浪。这中间，有什么不同吗？
而且，在罗尔的身上，确实，有一些和这块大陆上的人不一样的地方……不仅仅，是不同于一般的妖魔猎人而已……
值得研究呢！
在他思考的时候，罗尔已经推开门了。望望那个类似于礼堂的祷告间，忽然间，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那些贵族，要从中午到半夜，聚集在那个地方进行祷告，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比他们看书，还要倒霉些呢！现在，她都已经能够感受到，那盘旋在祷告间上方，抽象一点说，简直快要成为黑色气团的怨气了……
第239章 孤儿
圣都现在，已经沉浸在了极其欢乐的气氛当中。尽管狂欢要新年的第一天才会开始，但是现在，却已经是大部分的店铺都歇业了。只有不少的食品店还开着。在那些柜台上，摆满了精致的半免费食品。其中有不少，是平日里根本就看不见的……
而且，圣都的地理位置，是处于了大陆中央偏西的方位。除了宗教圣地之外，也本来就是一个物品集散之地，非常的繁华。
这也就导致了，现在这里，可以看见各地的精美小吃……
虽然说，这块大陆的食品不如罗尔前世的地球丰富，但是各种调料倒是齐全。因此，味道很好的特色食品也有不少。很多，都是罗尔以前只是听说过的食物——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好好的逛过街。
哪家店家，会向妖魔猎人推销食品？都是巴不得她拿了东西赶快走人，即使是不付费也是没关系的……
之后，则总是在赶路。或者说，需要隐藏身份。哪里有心思顶着大斗篷四处逛？
不过，罗尔还不至于像那些小孩子一样，拿了食物就跑——那些食物之所以说是半免费，就是指可以随便拿，也可以自动把钱丢入柜台后。圣都的民风还算不错，大部分的大人都是会付钱的，付多付少随意就是了——她付钱还是很爽快的。只不过，是另一种方式：在拿了足够自己和饭团的食物后，她就会瞪着身边的人，一直瞪到伊斯付钱为止……几次之后，伊斯也习惯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的自己的行为有一点儿不对劲，在现在，罗尔对于任何可以让伊斯吃点儿亏的细节都是不会放过的。不管是失血，还是丢钱……
直到……
看到一个几个孩子守着的店，罗尔有些奇怪了。这还是她今天看见的第一家有人守着的店呢！而且那些点心……似乎粗糙了一些……
可是看看那几个孩子一脸期待的表情，在感受到他们毫不掩饰的期待心情，她就有些明白，这个店是怎么回事了。尽管她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但是现在，反正是伊斯出血不是么？
看到罗尔每样点心挑了一份，而伊斯则把金条扔进了后面，几个孩子的脸上顿时都闪亮了起来。
“谢谢姐姐！”一个小女孩对于那远超点心价值的财物，很坦率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这个点心店的意义，大部分的圣都人都知道。但是，会这么爽快大方的，却很少见……“谢谢大哥哥！”
另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则打量了他们一番，忽然间就扯了扯前面说话的那个孩子，附到了她的耳边，“艾米莉，错了，是谢谢先生和夫人！”
这话虽说说得小声，但是怎么能瞒得过罗尔？罗尔顿时一头的黑线就下来了……怎么连陌生人也……
名叫艾米莉的七八岁的女孩眨眨眼，看了看罗尔，似乎很不相信的样子。转头就向男孩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位姐姐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了吗？”
罗尔的容貌，或者说身体年龄是17岁。而在大陆上，女孩子16岁就可以嫁人了。
可是，作为半妖的“天生”优势，使得她们在皮肤的细腻度、光洁度等方面，都是绝对超过人类的。不要说那些需要劳作的平民，就是贵族也比不上。因此，罗尔在人类的眼里，就要比“实际”年龄小一些了……
也所以，这女孩才会这么问。
“笨蛋！”那男孩也顾不得轻声细语了，他显然对小女孩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有点儿不高兴，很小大人的，摆出了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可是听他的话，就能知道，他也还是一个孩子罢了——尽管比起一般的孩子要成熟些，但是那大部分的成熟，却都是装出来的……
“情侣逛街，男士都会一边付账一边现殷勤。看那位先生付账付得那么默契和习惯，就知道他们肯定已经成婚啦！也不需要献殷勤了！”他不顾当事人就在身边，自顾自的评论起来，“而且，感情还是比较好的那种。否则的话，男士付账就会不耐烦、无奈还有心痛了！”
上一篇：网王欺诈师
下一篇：我是只莫得感情的机凯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