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第780章

作者:人类的本质

乔伊斯很怀疑。

若不是自己在这三年间偶尔会和那位来自神州的世外仙人,学了几手奇异的功法,至此稍微习得一些关于炁的运用,能用身体素养之外的力量负担一下身上的购物袋,那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会被这些大于自身体重的购物袋,狼狈的压趴在地上?

不过仔细想想,爱因和特斯拉其实都有着自己的分寸。

嗯,虽然后者的“分寸”会时常脱轨。

所以,如果自己没学会崩坏能的应用,大抵会被大发慈悲的减轻部分的重担。

那就像是顺手看见了桌案上用来装水的容器,而对方的性子,就是容器有多大就装多少的水。

所以用这个角度思考,即便是没学会炁决,相对现在而言,境遇估计也没什么区别。

乔伊斯瞥了眼不远处的女士内衣店,他分外纯情的压抑住倏地偏移的思绪,将目光流连至大厦表面外的风景。

这里是伦敦的瞩目观景区——碎片大厦。

这座本应该在二十一世纪才出现的地标性建筑,可似乎由于那位赤鸢仙人所造成的蝴蝶效应,却提前了整整接近百年的时间,在十几年前便应运而生。

从外界的方向看去,大厦的每一寸表皮都是被由外向内,倾斜并依次向上生长的玻璃薄片所覆盖,宛若一道晶莹剔透的玻璃金字塔,最顶层则形成一个开放空间,为整座建筑提供一个可以呼吸的开口。

而乔伊斯身前的玻璃外壳,则是搭建出这道建筑物的部分玻璃幕墙,结构精密而复杂,这个极富表现力的建筑表侧能通过独特的立面处理,以及反射光线的幕墙,来让这座大厦的外观能根据天气和季节的不同而发生改变。

可以说很是神奇。

乔伊斯望着窗外的景色,望出了神,不禁开始回忆起这三年的经历。

当初的整座柏林的死伤人数比起整体的居民数量可以说很是寥寥,在这种前提下,这位失去过往记忆,只拥有着空白人生的第一律者也自然失去了原先唯一生还者的光环。

理论上,当初的乔伊斯混迹在无数生还者当中,完全不会引起天命乃至奥托本人的注意。

哪怕身上笼罩着过去人生空白,失去记忆这种隐约透着不正常的信息,可也至多是送到警察局的程度,完全犯不着天命出马监察。

但彼时的赤鸢仙人明白,一旦继续这样下去,乔伊斯原本引起风潮的要素都会变得不复存在,未来更会变得不可知。

所以为了让未来的路线以正常的轨道运行下去,赤鸢仙人明目张胆的将乔伊斯带至了天命组织下属的帝国研究院42实验室。

嗯,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在钓鱼了。

随后,一直对这位世外仙人极为警惕的天命主教便成功上了钩。

而所谓的谈判,也是建立在那时才发生的事情。

赤鸢仙人则借助了这一次谈判达成了双重目的。

一是让奥托确实对乔伊斯产生了兴趣,也一如往初的成为了对方的笔友,保证了未来路线继续发生的逻辑底层。

二是通过这次谈判,让本应该在三年后才来到爱因斯坦和特斯拉被天命用各种缘由提前很长时间来到了帝国研究院42实验室。

原本爱因斯坦会在17岁那年才在天命帝国研究院42实验室工作,如今则提早了一年半的时间,在15岁的年纪便与乔伊斯相遇。

而特斯拉倒是借此更早一步脱离了那位上级老板的“大力栽培”,提前转到普朗克的名下读博士,在一年前也来到了这座研究所。

所以比起原本的世界线,现在的乔伊斯和这两位天才少女多出了一年的相处时间,不仅变得更为熟悉,还在亲眼见证了爱因提出了广义相对论并获得了博士学位的过程。

此刻的男人回味着过往的三年,望着蔚蓝的天穹,以及之下立面大气恢弘,常伴有精致塔楼、封闭式花园露台的建筑群,神情恍然,低语道:

“一晃而过,都三年了啊。”

瓦尔特记不得自己过去的一切,他的人生就像是被揉捏成团的纯白纸巾,除却偶尔能抚到的褶皱之外,便察觉不到任何痕迹,更不存在任何色彩。

那位来自神州的世外仙人是拥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认识到的生命,她用着神秘的力量压抑住了自己身体里暗藏的魔鬼,将自己带到了一座建立在大学旁边的实验室,以看似实验体,其实打工人般的身份展开仅能看得见一片迷雾的生活。

【虽然不太喜欢用天命的代号称呼你,但在遇到应该给你取名的那人之前,就暂且先这样吧。】

实验体编号Ω1。

在仙人遗留下这句叫人似懂非懂的话语后,他便在长达一年半的岁月里以此为名,直到那位唤作丽瑟尔o阿尔伯特o爱因斯坦的女孩敲响了门扉,才真正在对方的口中,获得了瓦尔特o乔伊斯的名字。

此后,乔伊斯便成为了爱因放假期间,设计游玩方案的助理,半年后伴随着特斯拉的到来,他的工作对象自然又多出了一人。

而这也是他们一行人会来到碎片大厦的理由。

毕竟作为伦敦城的著名景点,这里不仅有15层楼高的公共观景廊,还存在着繁荣的商业圈,各式各样的店面在这里都能找得到,就是价格比其余地段要高昂了“些许”。

虽然帮那位疑似在用实验经费大买特买的红发双马尾提购物袋,是一件很痛苦且困难的差事。

但一想到有商业街的地方就避免不了这一环节,乔伊斯便认为刻意规避这个下场也只会遭遇对方的铁拳制裁,不如直接顺从。

而正当这位年轻人在回首过去,欣赏风景之际,一道熟悉声音打破了这一难得的休憩和宁静。

“接着。”

乔伊斯几乎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臂,便感受到手臂一沉,他苦笑着转身望向来人,映入眼帘是毫无疑问的美人。

少女鲜艳明亮的红发在两侧各束成一道马尾,她的眼角微微上挑,使得瞳内寄宿的强烈意志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红框的眼镜所营造的知性氛围却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这个印象。

——芙蕾德莉卡o尼古拉o特斯拉。

她身着黑色连衣裙,搭配白色披肩,配合着单薄纤弱的身躯与姣好的面孔,若是忽略这份气场和递出购物袋的举措,倒像是一位容易引起异性怜爱的贵族大小姐。

但很可惜,这位特斯拉博士的存在感和个人气场都格外鲜明而强烈。

乔伊斯甚至偶尔会认为对方简直就像是“自信”这个词语的代名词。

所以贵族大小姐这个形容,注定与这位博士无缘。

毕竟……

哪家的贵族大小姐会在喝酒之后疯狂飙车,被苏格兰法院判决,在海格特公墓担任时长五个月的义工?

何况,过于熟悉对方的乔伊斯已经不止一次见证对方乱成一团糟的房间、居家时不修边幅的姿态、时不时发中二病的模样,甚至是喝醉后拉着人话痨发疯的画面,对特斯拉小姐的印象早就抵达了幻灭之后的习以为常。

不如说,这样的人会在穿着打扮上相当有品味才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反差。

乔伊斯瞥了眼自己臂弯上密密麻麻交叠在一处的购物袋,幽幽的叹了口气,又是不自觉的瞥向对方的身后,却迟迟没见到另一位从店内走出,他问道:

“爱茵呢?”

特斯拉的心情似乎经历过购物后颇为不错,她大方的回应道:

“鸡窝头?”

“嗯,刚刚有人找她,就是我们的金主在附近配给的那几位保镖之一。”

“那听起来不是什么隐晦的对话,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乔伊斯有些无语。

他至今还是很难将金主这个词汇,用来按在那位格外高冷、难以接近、遗世独立,又隐约透出睥睨一切的傲慢的仙人身上。

毕竟比起由于冕下版本的余威所造成的最初印象,这个词汇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特斯拉的形容也确实没错。

虽然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理由,但事实是那位仙人将自己留在这座研究所后,每年都会在研究所的官方账户上打一笔署名他实验编号的大额巨款。

至于究竟这笔钱到底有多少……

反正天命每年给这个研究所打的数额,还不如其中的十分之一。

这让乔伊斯后知后觉的怀疑,42实验室是不是挂着天命牌子的神州分部,但内部相关的研究报告和实验报表也确实是定期对天命交付。

那位仙人除却打钱和派遣了几个天天在旁边种花养鱼的大姐姐作为保镖,连半点要求都没提过。

根据特斯拉的猜测,对方有可能是和天命内部达成了什么交易。

而从三年前的42实验室人员构成来看,怎么想里面的交易内容也只能和疑似律者个体的自己有关。

可再参考那位仙人每年定期来帮助自己褪去“心魔”的举止,以及从自身拥有意识以来的持续帮助,他并不认为对方会对自己不利,故而一直并未对此进行深思。

比起这个,其实乔伊斯更在乎让眼前的这位博士别乱挥霍那笔研究经费,用来干一些不务正业的事情。

但……

嗯,他不敢说。

总之,乔伊斯对爱因斯坦被找上门的事情并不讶异。

因为那位仙人确实时不时会借助这几位保镖,和特斯拉或是爱因交流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和疑惑,似乎尝试要突破什么难关和技术壁垒。

他偶尔也听两人提到过,只是完全听不懂里面到底讲得是什么玩意。

乔伊斯瞥了眼对方的脸蛋,疑惑的问道:

“那你这么快走出来干嘛?”

少女挑了挑眉,唇瓣翘起弧度,用着理直气壮的口吻回应道:

“因为袋子很重。”

她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而拽着对方的衣袖,朝着楼梯口走去:

“我们先去楼下把东西放车上,然后开过来接她吧。”

乔伊斯的情商在过去的一年内,通过无数毒打得到了有效的锻炼,他几乎是瞬间便看出了这位特斯拉博士正在用委婉的方式,试图让他更早从这种满身负荷的状态下得以解放。

通过与对方一年的相处,大概已经摸清了这位博士的性格。

总结一下就是性格耿直脾气暴,在某些地方还有些别扭。

有时候即使内心里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但说出来的话却总会有一种在欺负人的感觉。

怎么说呢?

这种性格在后世的影视作品里大概会被评价成多少沾点傲娇。

而当直男违背了傲娇的好意之后,往往便会获得一阵迎头痛击。

此刻。

在过去的无数伤疤中获得了经验的瓦尔特先生选择了顺从了特斯拉,没有煞风景的说出“为什么不再等一会儿爱茵”这种疑问,只是如乖顺的小动物般被这位风风火火的美人拽着衣袖朝着下方的楼层走去。

十分钟后。

乔伊斯以整齐且不容易泛起褶皱的摆放方式,用小心翼翼而温柔妥帖的认真态度,将特斯拉的战利品放入了后备箱。

至于装不下的部分,则放在了副驾驶,将车内后面的空间全留给了两位女士。

显而易见。

这位某种意义上才三岁的年轻人,已经在这种方面上得到了千锤百炼。

乔伊斯有些疲劳的半靠在方向盘上,他只感到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陪这两位高强度逛街确实是一件难以习惯的重活。

至于炁的辅助,也由于避免引出体内的律者人格,只能用得极为有限。

在初生的那个阶段,他曾经体验过那种渴求着毁灭一切,彻底脱离人类观念和道德束缚的诡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