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可乐
“是啊，好久了。”
二人对饮一杯，嬴稷这才说道。
“此番北伐，我败了。”
“败得很彻底，如今数十万大军被困在赵地，若无外援，恐怕会被那魏无忌歼在那里。”
“兄弟，当日的我，应当听你的。”
不再是‘武安君’也不再是‘寡人’
坐在在白起面前的，是一个憔悴失落的老人罢了。
双眸灰暗，暮年的沧桑，尽显于此。
“我错了。”
错了，错得很彻底。
他是秦王，在朝廷上绝对不能将这三字说出口来。
但是，在这里就只有他与白起。
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也知道当日的自己应该听白起的话。
现今该当如何，这位年迈的秦王，迷茫了。
“王上，调用边境一军，便可为王龁大军解围。”
“我知道，但若真是调用边境大军，塞外与西戎之地将会无人可守，军情有报，西戎之地出现大规模的崩坏兽潮。”
“留守在那的，正是蒙骜与蒙武。”
“那里，失不得啊。”
嬴稷知道，调用边塞大军支援王龁，无异于饮鸩止渴。
昔日的越王勾践就是如此，渊城之变，差点让崩坏兽潮进入神州腹地。
自从成为秦王之后，他确实变得疑心很重。
但是，他绝不会成为勾践那种人。
崩坏兽潮，必须抵御在外。
“大王，我有一策，可保困赵之军，也可止塞外兽潮。”
第85章.看我榨干你
嬴稷双眼一亮，他相信白起，正如白起的无败战绩一样，他的话，嬴稷十分信任。
“如何去做，你说，我照办。”
“遣一支不畏死之军与我同行，我将死守西戎，不让崩坏兽潮迈进秦土半步，再以蒙骜大军驰援赵地。”
“如此，大事可成。”
坐在他对面，嬴稷闷闷的喝下杯中残酒。
最后，长叹一声。
“你还是不愿意披帅吗，你还在怨寡人吗。”
“白起怨的，是那崩坏。”
长久的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
嬴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白起，最终点头应道。
“我会给你一支不畏死的精锐，然而秦国再无余兵可援，到了西戎之地，你将没有支援。”
“如此足矣。”白起爽朗的笑着：“足矣。”
门外，萧云把这一切都听在耳里。
自她劝白起回太虚山不成，她就一直留在这里。
秦国的运行不需要她去过多干涉，秦法在此，秦国不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她所担忧的，不过是自己的徒弟罢了。
那时，白起笑拒。
萧云问他：这是为何。
白起答曰：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人的这一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忘初心，便是足矣。
长声叹息，萧云深知自己拗不过这个倔强得很的徒弟，如今听他此策，也在预料之内。
只是，很难释怀就是了。
“大王，这是白起的最后一战，还请大王允许。”
“绝无二次。”
绝无二次，简单四字，敲打在嬴稷心中。
仿佛被抓住了心脏一样，让他十分难受。
遥想昔日，他与白起意气风发，皆有强秦的雄心壮志。
却不曾想到，如今二人会发生如此巨大变化。
此战凶险，秦国又腹背受敌左右为难。
若是弃掉那困赵直接军，秦国将会受到严重损伤，需得花些时日才能恢复元气。
至于边塞之地，更不可能放任崩坏兽潮的随意侵害。
这兽潮来得突然，也来得巧合，正逢危机时刻 ，让秦昭王左右为难。
无奈之下，恐怕白起的这一计，便是最后的选择。
只是，牺牲了白起。
“放心，此战有我师傅，打不过，让师傅来帮忙，总不会有事。”
“你的师傅？”嬴稷微微一愣，便回忆起白起的师傅。
他师从太虚山，每逢出现大规模的崩坏兽潮入侵，太虚仙人都会下山剿敌。
这场诡异且巧合的兽潮，大可以让太虚仙人下山支援。
有她在，或许……
“懂了，有武安君在，寡人安心。”
这位秦王似是想起些什么，暧昧笑道。
“老白，你都老大不小的，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处男，就不打算传宗接代，给你白家来个香火？”
“啊？这个……”
见白起露出尴尬之色，嬴稷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的很开心。
他好久没这样跟别人开过玩笑。
太久了，久得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的事情。
只是知道，与他第一个这般开着玩笑的，是自己的父王。
今天，他找回以前的感觉。
那种普通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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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嬴稷走了。
临走之前，他将目光停留在萧云身上，深深的看着她，似是察觉到什么，向她深深一拜。
萧云走进房间，白起依旧坐在那里。
只不过，手上的杯子，已经没有了酒，空荡荡的留在哪儿。
“谈完了？”
萧云淡淡的说道，她走到秦王之前所坐的位置，拿出一个新的杯子，给自己斟了一杯满酒。
“这次谈话，感觉如何？”
“感觉很不错。”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白起那张已有岁月痕迹的脸上，皱纹清晰可见，笑容满溢。
“好久没这样畅谈了，以朋友的身份。”
“是吗。”杯中已经无酒，萧云心里烦闷，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你真的要去？那些地方，交给我们这些仙人不就够了吗，你逞什么强。”
“师傅，我这不是学你的吗。”
“学我的？”
“对，渊城一事，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这……”萧云哑口无言，那件事确实是她冲动了，也差点被崩坏兽潮给埋在里面。
“那次是意外，现在的我，根本不是这些崩坏兽所能伤害。”
“然而，数量之多，也不是您一人能够应付得了吧。”
萧云无法反驳。
论实力，她与符华都是神州支柱，她们的强大实力，就是神州的最后屏障。
然而，她们往往面对的都是人类所无法应对的强大个体，而非密集繁多的兽潮。
对待兽潮，人类大军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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