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乌萨斯皇帝! 第145章

作者:刘达线人

自爱国者的人生中,正是他一生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他十分尊敬的人,此时此刻站在他的对立面,是他的‘敌人’。

“博卓斯卡替,没想到,我们都成为感染者。”

是赫拉格,爱国者无法想象的一个人。

“以及我更没想到的是,我们再一次的相见,会是以着这种的方式。”

这一刻,爱国者高大的身体猝然颤动起来。

“…将军,为什么…你在这里?你…回归乌萨斯军队呢?”

紧接着,出声的问道,爱国者陷入茫然当中,不是不知着赫拉格被剥削荣耀的事实,只是正因此,爱国者才困惑,困惑着赫拉格会和乌萨斯军人的军队站在一起,更困惑着赫拉格为什么要向乌萨斯军队卖命。

“要说回归也不算回归,现在的我在军队没有军职,一个普通的士兵或许地位都比我高。”

迎来赫拉格毫不犹豫的承认,直视着爱国者的双眼轻语的讲道。

“而这次来,博卓斯卡替,我是想要你投降的,你的才华和能力不应该埋葬在这雪原上,我也不想看着你这一前乌萨斯忠贞的校尉死去。”

末尾的一言则让博卓斯卡替情不自禁瞪大自己的眼睛,握着长戟的力度不知不觉加重一些,奇妙的心情在本人的心理泛滥不止。

“不可能的…将军。”然后,爱国者果断的否决道。

“博卓斯卡替…是我以前的名字,现在的我…是爱国者。”

镇定自若的阐述自己的立场,浮躁的心情立即稳定下来,原先的乌萨斯校尉已经死去,站在这里的是整合运动的大将,也是意味着和过去完全的切离,主动的丢掉过去的荣耀、权利和一切。

“你是否是博卓斯卡替,又是否是爱国者,有区别吗?”

可惜赫拉格不以为然,继续的质问道,就连武器都没有掏出,宛若并没有把爱国者看待一个敌人。

“我只想要的是你游击队的投降,而你游击队一旦投降,你们以前所做的事能一笔勾销,只需要服从15年的兵役,之后你们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免除你们的罪行,这是陛下的口谕,我能保证。”

从头到尾就没有把爱国者看待一个敌人,也绝对不会把这个曾经救过自己的一名他尊敬的人当做敌人,低语的说道,赫拉格的这一句说辞可谓是将游击队除亚当所有的人都震撼在原地,一个叛军,竟只需要服15年兵役洗刷背叛罪名,前所未闻的事情。

要论是别人讲的,游击队肯定不信。

只是若是赫拉格讲的,游击队不可能不会相信,对于赫拉格的人品,他们还是信赖的,纵使着已和目前的现实产生矛盾。

“这…不能说明什么。”

遗憾的是爱国者不为所动。

“我们…是感染者,是整合运动的人…就算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我们也是为感染者而战…不是为自己而战。”

断断续续的答复道,爱国者没有因这个免死的‘恩惠’有多喜悦,本身加入整合运动就已想到加入死亡的结局,从没想过有什么妥协苟生的想法。

“那为什么你宁愿相信整合运动,不相信现在的政府,你曾经宣誓效忠的国王?”赫拉格询问道,声音非常的平和。

“你不是为的效忠加入整合运动,是为的大义加入整合运动,以前政府让你失望过,但现在乌萨斯的一切正在改变,你在整合运动的大义,难道还真的是你坚持的大义吗?可能现在的起步还比较晚,但这个国家的未来,你我都能厚望。”

接连的每一句言语当场冲击起爱国者的心头,即便着爱国者什么都没说,可同样什么都没反驳,正是清楚着赫拉格所说的是对的,这才无法辩驳,无法驳斥赫拉格的言论,只能任由着赫拉格叙述。

“以前的我,和你一样心灰意冷,可就算是这样,当今乌萨斯国王没有介意我的所作所为,私底下历特意的把我劝说回来,他有着谋略,有着思想,有着主张,远略不比先王差,志向又远比先王还要壮阔,在他的身上,我找到重新值得我效忠的君主,值得我征战的皇帝。”

是啊,一切都在变化,变化的乃至于乌萨斯所有的人都来不及适应,奸臣的斩杀,感染者的改革,宗教院的重组,寡头的覆灭,这些曾困扰着乌萨斯方方面面的阻碍,方今都已变成所谓的过去,乌萨斯新的时代已然来临,这早就成为乌萨斯所有人的共识。

作为一名关心着乌萨斯时事的人,一名引领着整合运动的将军,他岂会感受不到。

也许,他很蠢,不是不懂着一旦失去斗争的意识,就会走向覆灭。

仅是蠢,不意味着他会无视,不意味着他会去不在意,不意味着他会忽略,他不像整合运动的梅菲斯特等人,他一直在关注着乌萨斯的改变,甚至都还为此高兴过,高兴过感染者的处境正在慢慢的变化,或许真的总有一天,不需要斗争,爱国者预想着感染者的生活就能改变。

可真的不需要斗争,就没有新的冲突吗?爱国者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无论怎样,乌萨斯感染者都有一段被虐待的历史,在这其中又有众多的感染者对乌萨斯心怀怨恨,他们已成为整合运动的支柱,延续着偏见和仇恨,即使着乌萨斯改变,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接受,轻易的释怀。

迟早有一天,会发动革命,挥洒着整合运动的旗帜,翻起反叛的大旗。

这感染者的改革,某种方面,已经晚了,对乌萨斯仇恨的火早已在许多感染者的内心燃烧起来,只想着要乌萨斯付出代价,只想着要感染者成为国家的主人,只想着跟随塔露拉实现感染者的独立,理性往往会输于感性,理智往往会输于怒火,这就是整合运动的现状。

他,不知道要怎么站队,其实比他的女儿还要迷茫,他可以等,可塔露拉不会等,整合运动的激进派更不会等。

到时,感染者革命的旗帜真的举起来时,就真的是一场无谓的厮杀,感染者是为的仇恨,国王军是为的统治,没有丁点意义可言的战争,最后受到创伤的唯有无辜的百姓,非感染者在其中,感染者也在其中。

所以方前赫拉格的到来,堪称更加剧爱国者的茫然,这个他过去无比尊敬的将军都重新选择相信乌萨斯,他,究竟是在犹豫什么?又究竟在踌躇着什么?

那昔日失去的儿子在和他决断前依旧渴望着改变乌萨斯,想把国家建设的更美满的心愿,再度的回味在爱国者的脑海中,令爱国者的心隐隐作疼。

“…不…可能的。”

而抱着莫名的心态,肃穆的望向赫拉格,爱国者否定赫拉格的言语。

“就算…他是将军你…效忠的皇帝,也不可能…是我效忠的皇帝了。”

低声的回答着,声音既深沉又艰巨,仿佛千斤的重石砸在海浪之中,落下的时候就不可能再浮出水面,只能一味的砸进海底的深渊之中不可挣脱。

“我…在整合运动…做的太多…反对政府的事情,即使着我投降…我,和我的战友,也不配得到什么信任了。”

事已至此无疑没有翰旋的余地,不管投不投降,就和乌萨斯改不改变感染者都有一段时间被欺压过一样,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也在以着一名整合运动干部的身份在为整合运动做事,统统的都和反对政府有关,反对皇帝有关。

回到乌萨斯的军队,又如何呢?在这里和乌萨斯军队多年来作战的他们,有什么资格会受到重用呢?

顶多,会被当做工具,利用至死,或者逼迫他们,干些不情愿的事情,不可能真心的对待他们。

对此,爱国者很有自知之明。

“那若是,朕不介意你的所作所为,愿意接纳你,和你的战友呢?”

随后,有人给予爱国者回应。

“若是朕在此说想重用你,想要你成为朕的一名心腹,你,是否又能相信朕,相信着朕会接受你呢?”

仅仅的两道简短的提问就将爱国者给问的不知所措,慌张的回过头,爱国者往着自己的身后看去,看到一个青年的身影。

“回答朕,博卓斯卡替,你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正是当今乌萨斯皇帝尼古拉,从乌萨斯的士兵,确切的是个人的禁军中缓缓走出矗立在众目瞪口呆的游击队的眼前,愣然的注视着尼古拉,穿着盔甲的爱国者浑身不加掩饰抖动一下,竟不知怎的对尼古拉有点害怕,就跟做的错事的小孩一样心虚。

从来没有忘记他和他的种族受过乌萨斯皇室怎样的恩惠,在他因不想同类相残带领着温迪戈里从卡兹戴尔出走,到处被人鄙视和攻击快要在荒原上饿死时,是乌萨斯的先皇接纳他们,赐予他们生活的物资,赐予他们身份,赐予他们尊严,这才是他们愿意为乌萨斯战斗的理由。

他的确是从卡兹戴尔出生,但现在的他是乌萨斯人,这一点,爱国者仍旧坚持着,向来没有说过自己再是卡兹戴尔人。

在这庞大的泰拉世界,能让爱国者在这世间感到惭愧的唯有两类人,一是乌萨斯的皇室,二是他的亲人。

前者正为尼古拉,乌萨斯皇室嫡系血统中唯一幸存的一个皇子,也是当今的乌萨斯皇帝。

“朕,想听听你的回答。”

尼古拉的声音,如同着响动云霄的雷霆在爱国者的耳里轰鸣,令当前爱国者总算搞懂为什么亚当会背叛他,一个赫拉格的劝言肯定不行,那一个皇帝陛下呢?一个皇帝陛下的亲自招纳呢?爱国者觉得亚当接受也很正常。

必须接受,不是吗?不是为的自己,也是为的他们游击队,不得不接受。

因为从尼古拉来到这里的最初,他们游击队就注定败北,他们游击队再怎么的精兵善战,又怎会是尼古拉禁军的对手,到头来,那个灭掉他们400精兵的根本不是什么境外特殊部队,想必就是尼古拉的禁军,也没有把精兵们杀死,不然爱国者断定亚当应该不会选择信任尼古拉。

“……”

保持着沉默,仅仅的紧盯着着尼古拉看,爱国者未发一言,各自的视线彼此的在空气中交错,气氛一片的死寂。

那能催眠人神经的生化白雾,仍然围绕着军营,飘荡在尼古拉和爱国者的四周。

“我…不觉得…你…会接受我们。”

而半晌,细声的回道,爱国者给出自己的答案,都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尼古拉,是称呼皇帝,还是称呼陛下,骨子里对乌萨斯皇室的敬意和感激直至今日都无法泯灭,跟如今站在这里的身份又是极为的矛盾。

“你来到这里…说明…你肯定已经对整合运动…有所重视,但我们不会…对自己的同类下手,仇恨的种子…已经发芽壮大…你没来得及…阻止,而我…也已没法压抑。”

但根据着尼古拉亲自前来的此举,爱国者怎又琢磨不透尼古拉另外的用意,沉重的讲着,爱国者的话题直白的聊到整合运动上,目前所代表的不光是一名整合运动的干部,同是一名身在感染者斗争的局内人,对尼古拉谈论着感染者的局势。

“所以,你应该明白…劝降我们,没有意义,我们…不可能成为你的利剑,我们对你…不过是累赘而已。”

明知着尼古拉可以轻松杀死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但老人还是坚持着表示拒绝,称得上是另类的想要听尼古拉会怎样回答,想要听尼古拉招纳他们的动机,不知尼古拉这般费尽心机做的用意。

甚至还有着尼古拉这个皇帝会解开自己心结的期盼,解开着他的疑惑,和赫拉格一样带领着他重新前进。

虽然,爱国者没有对尼古拉这个年轻的皇帝抱有太多的指望。

不过对于爱国者的固执,尼古拉并不介意就是。

理由很清晰,尼古拉清楚他和爱国者的信息并不对等,他知情着塔露拉想要出卖整合运动,可爱国者并不知道,在众游击队的认知里,尼古拉确信着塔露拉还是一名感染者不可替代的领袖,有着领导感染者未来的资格,相比之下,对他这一乌萨斯的皇帝心有芥蒂理所当然。

这其中部分的真相他是会透露,可尼古拉知道现在无疑还不是时候,真要说出来,不花个半个小时是描述不清的,他也没有这份多余的时间和爱国者在这耽误,初雪那边还在和霜星敌对,他必须要及时的赶去。

终究,他是来说服爱国者的,不是来向爱国者解释什么的。

这一目标,尼古拉没有忘记。

“朕,会不会接受你,是朕做的决定,不是你做的决定。”

随之,神情凝重的看向爱国者,尼古拉面无表情的说道。

“感染者仇恨的火种现在蔓延的有多深,朕也很清楚,你们愿不愿意为朕而战,朕同样不强求你们,朕到时所做的是对是错,你们将会亲眼见证,对,你们想做就去做即可,错,你们也可以自我判断朕值不值得你们信任。”

答复听感上很严肃,但同十足的宽容,把真正的选择权交给爱国者和游击队,本质上来说,方今尼古拉和爱国者及游击队的关系无非是刀俎和鱼肉,只要尼古拉愿意,爱国者和已基本丧失抵抗能力的游击队能当场覆灭,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的现状。

“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你可以保持着你现有的观点,但爱国者,朕现在想要你知道的是,朕不想要这仇恨的种子还有着旺盛的空间,它确实已燃烧的够盛够旺,可是,至少在朕的眼里,它还没烧到你,烧到你带领的游击队身上。”

不平等的地位,可尼古拉给予爱国者和游击队平等的台阶,更在一一回答着爱国者的问题,没有漏下任何一个细节,是发自真心实意的在和爱国者交谈,说出爱国者心目中一直想要的答复。

“再沉淀于过去,没有意义,若不重视现在,放眼于未来,博卓斯卡替,你又能改变什么,你又能做的出什么?像现在和你的女儿待在雪山里,还是回到整合运动,继续跟你那本就没有期盼的思想斗争?你其实并不是一固执的人,朕知道。”

一道塔露拉未说给他的答复,追求着未来而不是回味以前的答复,与其对着以前的仇恨念念不忘,何不若想着办法通过整合运动更加推进有利于感染者的政策实施,塔露拉想要什么,爱国者不知,可塔露拉当今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爱国者自然知晓。

“你只是一个不喜欢思考,但强迫着自己思考的人,所以你通常会更现实,你若不对塔露拉失望,把自己托付给塔露拉,你又怎愿意为的你的女儿回到这雪原上,不是这样的吗,博卓斯卡替?”

说白,他完全就没有信任过塔露拉,这个科西切唯一的传人,绝对的会和科西切一样吞噬自己身边所有的人,之前的他在塔露拉起初来到雪原时都有想过弄死其的想法,若不是霜星那时对他的一番‘善言’,爱国者深知塔露拉现已死去都有可能。

以及不巧,通过塔露拉宁可不顾着整合运动内部思想激化的风险纵容红刀和梅菲斯特这两个队长,爱国者也发现塔露拉对整合运动另有企图,没有把感染者的未来真正放在心上,奈何他缺少着调查和证据,不知塔露拉到底想做什么,想利用着整合运动做些什么。

尼古拉的一番话,一定程度上切实是正中爱国者的心坎,激发爱国者的不安和对塔露拉的猜疑,思绪上越发的纠结,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是要信任着已‘改变’的塔露拉,还是要信任着已‘改变’的尼古拉。

越是聪明的人,往往会想的更多,顾虑的更多。

起码,在尼古拉的眼中,爱国者不是蠢货。

“你和你的战士,可以回家了,博卓斯卡替。”

继而,尼古拉的这一道言辞,越为冲击起爱国者和游击队众人的心头。

“你的儿子的事朕很抱歉,朕确实已经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但我不会忘记他的名字,也会把他的所作所为铭记在军烈堂上供后人敬仰,你的妻子,一直还在等你,博卓斯卡替,你的部下们也是,朕没有为难他们的家人,他们都还安稳的生活着,朕恢复他们所有的合法权利。”

以亲人为引悄然侧击起来,唤醒游击队和爱国者思家的心切,不由得都露出动容的神色,尤其是以爱国者为甚,一想到他愧疚的妻子还活着,还一个人承担着丧子之痛等待着,内心蓦然掀卷起波涛的巨浪,彻底的心慌意乱。

“投降吧…老大,再继续下去,真的没有意义了。”

而将众游击队惆怅的面色和爱国者保持沉默的反应尽收眼底,本是一直未作声的亚当遽然徒步走到爱国者的一旁,跪下自己的双膝。

“我知道你还在为的弟兄们考虑,害怕着陛下会利用我们,但是啊,老大,弟兄们也一直都在考虑着你带领我们来这你的啊,你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总在房间里看着自己儿子和妻子的图片哭泣,这些弟兄们,还有小姐也都知道啊!”

悲痛的哭诉着,道出爱国者最终的一道顾虑,同道出个人对爱国者重视,爱国者一直在关怀着他们,他们又怎不知爱国者在这几年里有多痛苦和难耐,方前,终于有的一个可以结束的机会,亚当真心不希望爱国者继续下去,再强撑着自己引领着游击队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