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加蛋
在这天夜晚，同时在线的用户突破了一亿。
地球上，这样的数据肯定会被怀疑有水分，注册用户和同时在线活跃用户两个数字的提升难度可不一样。
但谁让虚拟空间这种娱乐手段，在永夜世界没有竞争者，又有着无可替代的刺激性，逐渐养成依赖的用户节节攀升。
帝国正在使用的无畏空间还好，每日实际在线时间有限制，内部有着各种交易守则，衣食住行方面的刺激需要购买，性方面的刺激更是有年龄、频次以及各种额外附加条件，以避免养成用户的成瘾性。
同时，无畏空间还承担着学习、信息流通等功能，要求用户在纯娱乐项目之外，必须保证足够的学习项目使用时长。
这有点像强制上网课，只是监控更加严格，没有摸鱼手段，而且还有相关的测试验证吸收效果。
课程达标才能解锁每天的娱乐时间。
好消息是，帝国这些课程的准备非常用心，全都是最优秀的老师并且保证了录制和吸收效果，和地球上某些垃圾老师念课件完全不同。
同时听课者也可以对课程进行打分，差评率达到一定程度，测试成绩连续过低，这个老师必须被换。
帝国的教育大臣可是立下军令状的，要在三年内，把帝国中青年文盲率降到20%以内，其中无畏空间就是重要手段。
相比地球上教师是铁饭碗的编制，混日子相对容易，还能学校上课不讲干货，用课外班创收，帝国的老师可不行。
每堂文化普及课程、技能提升课程都是精心准备，永夜女皇亲自过目，希望帝国人文化水平能做到真正的提升。
在层层限制之下，无畏空间虽然还有划时代的趣味性，但是折磨人的属性也存在，所以成瘾性没有那么强。
而极乐幻境就不一样了。
它就是为了列强控制人民而存在，各种功能也和泰拉王国进行了定制，粗制滥造的感官刺激无节制给享受。
享受的时候，会让他们摄入营养充足但是味道极差的营养套餐，通过特殊食材批量生产，成本要比正常食物低上很多——这也是泰拉王国当前最大宗的出口商品之一。
在这种使用环境下，列强那边的用户对极乐幻境的依赖性要远远高于帝国人，许多人在辛苦的劳作时，唯一的期盼就是进入极乐幻境逃避生活。
繁重的生产、被强行维持健康的身体，然后虚假的满足生活刺激，列强的人民看上去任劳任怨的劳动机器，一时间生产效率大大提升。
但是长此以往，他们的创造力和作战能力会大幅度下降，整个思维能力都会遭受巨大的损伤。
而且还有一点，依赖极乐幻境，信仰诸神带来的满足感就少了很多。
神灵教义给信徒许诺的美好未来，当下不能实现，他们虔诚祈祷生活依然苦逼。
但是在极乐幻境美食华屋美女立刻拥有，随便虐杀超强怪物，直接满足他们一切幻想——
对比之下，神算什么，有极乐幻境好玩吗？
已经有教会在反对极乐幻境的大规模使用，但是遭到了贵族们的集体反对。
许多曾经虔诚的信徒也不愿意放弃使用极乐幻境，反而让教会陷入了相当尴尬的境地。
统治者是他们扶持出来的，现在统治者们发现通过极乐幻境管理过去没事就闹事的人口超级简单，各种投入大大减少，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用的东西？
本来就不可能互容的皇权和神权，内部有极乐幻境的分歧，外部则是青藤帝国的威胁下降，顿时两者之间的矛盾凸显，进入某种暗中斗争阶段。
狂信徒破坏极乐幻境传输节点，然后引发底层人民和教会矛盾的案例也不断增加。
对于那些苦逼的人民来说，生活已经很苦了，极乐幻境就是他们最后的糖，谁来剥夺他们就敢和谁拼命！
营养套餐的服用，让他们的体质普遍提升不少，战斗力也在增加。
极乐幻境本来就是青藤帝国给列强准备的一瓶毒酒，罗杰一直在警惕着精神刺激的副作用，始终是有限度地控制帝国子民接触消费互联网。
但列强没有经历过相似问题，只是看到把劳动力交给虚拟空间之后，自己的统治成本大幅度下降，带来的生产力提升，就如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这种东西。
如果提升奴隶工作积极性的效能下降，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希望泰拉王国加紧研发新一代的图腾手环，以带来更加真实的感官刺激。
因此虽然有来自教会的阻力，但一直夜晚时分，各国的极乐幻境活跃用户数量，仍然是一个急速上涨的趋势。
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一个特定时段上线领奖励的活动，罗杰需要的一亿活跃用户目标就达成了。
失衡之章，某个不大的实验室，魔法师营地的维护团队突然发现的数据库消失了，整个网站都失去了联络。
很快他们就确认原因，是阿福处于一种极为不稳定的状态，体内的能量反应急剧激增。
他们拉响了警报，弗兰肯斯坦、永夜女皇、罗杰等全部赶到现场。
大家暂时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但阿福这样子不像有生命危险的样子，总算能安心。
永夜女皇看到罗杰那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顿时就明白过来。
“罗杰爱卿，解释一下吧，这应该是你的布置吧？”永夜女皇悄悄在某人胳膊上掐了一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家伙就越来越神秘，偷偷进行着她看不懂的操作。
罗杰轻轻一笑：“大家莫要着急，阿福这样的表现，应该是虚拟空间在线用户突破一亿，然后触发了阿福的封神仪式。”
“封神？”大家的表情各异地看向罗杰。
封神之路原本这个宇宙的公开秘密，但是自从七神崛起之后，他们封印了这方面的信息，只能从上古典籍里找到只言片语，但是已经很多年没有成功的封神者了。
之前他们有认为阿福吸收魔法师营地那些情绪的过程，像是原始的信仰，但最多也就是图腾崇拜的层次，距离封神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
罗杰轻笑道：“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操作，但是阿福有接近一位了解七神收集信仰之力手段的存在，相信以他的聪明，逆推出最基础的封神仪式，并不难。”
“夏纳……”永夜女皇立刻反应过来。
罗杰让阿福化身去夏纳身边，果然不止让他们抱团取暖，而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虽然只是得到了最原始的封神仪式，意味着没有任何优化，相当原始和危险方式，浪费的信仰之力也会极多。
所以罗杰为他准备了一亿在线用户，就是为了以足够的信仰之力，保证阿福的成功和安全。
现在各方面条件都齐备，阿福的封神突然开启，也顺利结束。
阿福已经醒了过来，外貌上他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抬出肉乎乎的小手，手背上面多了一枚银色的十字星。
神格·自由。
很多资深魔法师自然就解读出了那个信息。
“这是查尔斯大人替他选定的领域？好像很偏门呢，这有什么讲究吗？”
弗兰肯斯坦好奇地问道。
按说厄里斯魔虫才是虚拟空间真正的缔造者，阿福作为最强的厄里斯魔虫封神，如果以“娱乐”“享受”之类的去封神，绝对可以最快速的强大起来。
神是由神性、神格、神域三方面组成。
神性是成神的基础，神超脱出凡人的本质区别，神力就依神性产生。
神格是神的容器，容纳神性的上限，同时也相当于一个超级计算机，辅助管理着神和信徒之间的联系。
神域是神执掌的权柄，彼此互斥不相容，同领域和相邻领域的神会发生争夺，直到只有一个主宰存在。
所以七神执掌的领域各不相同，并且不希望有新的神产生，这样他们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一个和自身、信徒有良好相性，又有足够多信徒的神域，能大大加快神变强的速度。
所以阿福选择“自由”作为自己的核心领域，似乎非常不沾边。
阿福被这么多魔法师仿佛要把他拆掉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躲在了罗杰的身后。
帝国可从来没有捕捉到一个活生生的神，还是新生的、完整的神灵，魔法师们当然想要认真研究和探索……
我们郑重承诺绝不会切片。
罗杰摸了摸阿福的脑袋，看向永夜女皇：“我需要这个房间只有一级权限以上的成员。”
秘法会内部以权限作为级别的最根本划分，永夜女皇是唯一的零级，顾问们是一级。
根据女皇之前的命令，罗杰也是一级，还有部分额外贡献的研究者，也拥有一级权限。
永夜女皇同意了罗杰的要求，很快大部分魔法师离开，只留下不到十人。
罗杰这才开始解释：“这是为了下一步的布局，自由才是虚拟空间追逐的真谛，这个领域带来的很多特性，可以让阿福的信仰在多元宇宙隐秘传播。”
“你想直接和诸神掀起争夺信仰的战争？那会害死阿福的。”永夜女皇摇了摇头，不同意罗杰的计划。
信仰之战若开，他们可以藏在背后，但阿福会首当其冲，直面诸神的压力。
罗杰笑道：“不，不抢夺信仰，我只是借信仰的赐予手段，在多元宇宙埋下反叛的种子。”
面对着一双双不解的目光，他认真地道：“我们可以在多元宇宙寻找有潜力的年轻人，不是让他直接信仰阿福，而是让他登录一个特殊的虚拟空间，接受任务、获得奖励，最快的速度变强，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这种特殊的虚拟空间，我建议叫做——系统。”
随着他的娓娓道来，大家若有所思，明白了他这个布局的意图。
在更多世界培养对抗诸神的强者，然后引导强者建立自己的势力，由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世界而战。
永夜世界再视情况提供进一步的支援，或者是直接参战。
这也是代理人战争，只不过范围不是周边地区，而是遥远的其他位面，超过了正常支援手段。
通过神灵的神秘，反而简单了许多。
通过正常途径宣传某位面的信仰神危害，那不仅无效，还会被打出来。
那种世界，已经是被动等待诸神的审判降临，即便自己的世界化为虚无，也没有抵抗的余力了。
这是从上层开始的腐化，像永夜世界这样势力混乱，又诞生了永夜女皇这种统治者的，只是极少数。
真正的强者，已经超脱了位面的束缚，为一个世界死战的决心有多少尚未可知。
然后又怎么确定这金字塔顶端的一批人，没有被七神盯上，已经被收买呢？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七神的底蕴太可怕，在其他位面展开合作，通过之前的接触，能确认是极难的一条路。
统治阶层已经放弃，想在那些世界建立反抗七神的势力，只能从底层入手，从头培养完全清白的灵魂，让其在最开始就厌恶神灵的存在。
但是正常途径培养成长速度又很慢，想要他们选中的强者赶上这场战斗，只有开挂的速度才可以。
这就是罗杰让阿福封神，然后由他扮演系统的灵感来源：
系统，不就是开挂的一种吗？
面对诸神，他们真就是下水道的老鼠，只有偷偷摸摸发育壮大的机会。
偷偷给可能被七神盯上的位面培养一堆气运之子，只要有一个成长起来，建立起来新的势力，就能给七神阵营推进到永夜世界制造麻烦。
决战到来的时间越慢，帝国也就有更多的发展时间。
这就是他之前遗忘，此刻可以命名为系统之子的计划。
当然，也可以叫做翻车鱼计划，尽可能多产卵，甚至最后能成长起来几个……
只要争取足够多的时间，罗杰对永夜世界本土，也有另一重布置：
流浪位面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