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落
贞德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从衣兜中取出小本子和包裹好的炭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数字。
她环视四周，询问在场的市民。
“这些数字，还有人有疑问吗？”
尽管有人已经发现不对劲，但他们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10+7+5+6......=47！”
贞德熟练的完成了计算。
她潇洒的撩了撩金色的秀发，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老板，在马丁先生来你的摊位之前，你已经卖出了47只蜗牛，50-47=3，所以马丁先生最多也只能吃到3只蜗牛，我说的对吗？”
“对，太对了！这是一次非常精确的计算！”马修大声嚷嚷着，帮贞德增强气势。
老板有些心慌的看着贞德，虽然她用围巾围着脸，但如此身材气质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猛地想到了一个人，手足冰凉，差点就要晕过去。
贞德笑着安慰道：“这位先生，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如果失去了信誉，谁还敢和你做生意，您说对吗？”
第一一一章 王都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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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面如死灰，颓然点头。
小马丁早就听出了马修和贞德的声音，他知道是两位大人保下他，心中更是感慨。
贞德的目光环视全场，默默的将刚才嚷嚷的最大声的几个人的样貌记下来。
现在她不能发作，不代表不能秋后算账。
警察队长认出了面前的围巾女孩是贞德，慌忙上来请示，贞德微笑着说道：
“格洛克警官，请珍惜自己的工作岗位，不要因为那么一点蝇头小利让家人为你悲痛。”
“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事后可以直接来找我。”
这场明显的构陷事件因为贞德的出现戛然而止，但这件事引发的连锁反应远没有停止。
被人欺负了不反击，那还是马修的作风吗？
出了这样的事，贞德也没心情继续游玩了。
市政厅小会议室，马修和贞德两人相对而坐。
过了好久，贞德才缓缓的问道一句话，“为什么？”
“因为利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总有人敢于铤而走险。”
贞德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我明白了，既然他们不想公平，不讲道理，那我就用不讲道理的方式来对付他们。”
“我愿意尊重那些遵守规则的人，这些人，不需要尊重。”
贞德闭上了双眼，再次睁眼时，双眸一片赤红。
既然有些人给脸不要脸，那就没有给他们脸的必要了。
她微笑着说道：“我想画几幅画，你帮我看看像不像。”
马修知道，贞德将刚才那几个嫌疑最大的都记下了。他在默默的为这些敌人默哀。
愚蠢的家伙，你们以为贞德还是那个刚刚离开栋雷米的傻白甜吗？
你们摊上事了。
默兹省的官员和贵族们确实摊上事了。
为了应对这件事，斯文松被委任为秘密情报部队的首领，专门负责彻查这次事件幕后的黑手。
贞德还特意提醒他，这些人肯定和勃艮第人有分不开的关系，一定不能有漏网之鱼。
就在马修和贞德热火朝天的整顿默兹省秩序时，远在巴黎的查理正在和首相伯纳德在小书房议事。
时间已经来到了1430年的1月，这是最冷的隆冬，压抑中带着杀机。
等到春暖花开之后法国和英国之间还得继续战斗。
查理对无休止的征战有些疲倦，但还是强打精神支撑。
伯纳德汇报完勃艮第公国的最新情况后，查理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约翰逊真的是老约翰的儿子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相信他是。”伯纳德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个消息让他很不爽。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马修以三千人击败勃艮第两万大军，本来是最好的进军时机，可惜了。”
他也只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再说下去就有责怪国王的嫌疑了。
查理皱了皱眉，轻叹一声无奈的说道：“是啊，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是我们用什么理由来对付他们呢？”
伯纳德没有说话，查理说的没错，打勃艮第总得有个理由吧，要不然让其他封臣怎么想。
今天王室可以无缘无故对勃艮第动手，明天的受害者可能就是布列塔尼、图卢兹、阿基坦或者普罗斯旺。
在这一点上，封臣和国王永远不是一条心。
查理嘴角多了几分笑意，微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马修确实打了一场难以置信的胜仗，我应该奖励他。”
伯纳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劝说一番。
“陛下，马修短短一年从平明跃升到伯爵，如果再提升爵位恐怕其他人都不服气，不如给点别的好了。”
“给钱吗？可是现在国库空虚，多了给不了，给少了也不合适。”
伯纳德认真的说道：“陛下，经过马恩河战役，马修和勃艮第人结下了深仇大恨，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军队。”
“我已经将禁卫军独立旅给他了，这还不够吗？”
伯纳德笑着说道：“陛下，增强军力不一定非得给钱给军队，您可以将部分闲置盔甲和兵器调拨给他，帮他建设强大的军队。”
“除此之外在对付勃艮第人的时候可以给他更多的自主权。”
查理看着伯纳德，一言不发。过了很久，他终于忍不住说道：“伯纳德卿，你是王国的首相，心胸应该开阔一些。”
“勃艮第人杀害了你的父亲，但你们也杀了老约翰作为对等报复。难道这件事要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吗？”
伯纳德严肃的说道：
“陛下，您以为我是为了私利吗？我承认我想杀了腓力为父亲报仇，既然腓力死了，我对勃艮第的仇恨没有那么大了。”
“但勃艮第和其他封臣不一样，其他封臣有不臣之心最多只是谋求更多的自主权，从未想过脱离王室掌控。”
“然而勃艮第和他们完全不同，他们谋求的甚至不是独立，而是取代陛下您的位置。”
查理抬起手来，示意伯纳德不要说话。
“本王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伯纳德知道查理想中止谈话，他也没有多说，行礼之后离开了卢浮宫。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伯纳德的脸色很难看。
他说的并不是谎言，他对付勃艮第，固然有一大半是因为私仇，但也有一小半是为了国事。
类似布列塔尼这样的地区，最多只是在英法之间左右逢源，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权力，唯独勃艮第有成为巴黎之主的野心。
他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
要是马修在就好了。
看着伯纳德离去的背影，查理心中有些怅然。伯纳德是个非常称职的首相，在经济方面更是堪称优秀。
但他也有自己的缺点，那就是放不下仇恨。
查理很清楚，伯纳德可以在任何事情上支持他，唯独在对付勃艮第人这件事上不能妥协。
他想起了勃艮第人提出的和平建议。
比起腓力提出的建议，这次勃艮第人提出的要求更加务实，但他们的要求有一条查理无法接受。
勃艮第人希望查理放弃对马修和贞德的支持，至少在他们和马修冲突时保持中立。
这种要求在这个时代并不奇怪。封臣之间的战争，很多君主都采取了看戏旁观的态度。
对此，他也有些无奈，他心中暗自想着，要是马修在就好了。
已经是新年了，马修在下边也干了几个月了，召唤他回王都述职也是合情合理的，就这么办吧。
他决定写一封信，让马修回来一趟。
他并不知道，伯纳德的信使也骑着快马朝默兹省飞驰而去，甚至比他的信使还早出发一些。
1430年1月20日，兼任省长忙成狗的马修终于可以消停了。
他收到了两封信，分别来自国王查理和奥尔良公爵伯纳德。
内容很简单，让他去巴黎。
一同送来的还有伯纳德承诺的第二笔投资款，以及国王给他的两千多副盔甲和大量的武器装备。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他在默兹省和上马恩省组建了大约两千多人的防卫部队和一只野战部队。
这只部队以独立旅的部分老兵和基层军官为核心，由伊瓦尔指挥。
独立旅也补充了部分新兵，由洛林和阿尔萨斯指挥。
斯文松成为了新的情报机构的首领。
马修希望将这个情报机构打造成具有一定战斗力的特务部队。
特务原本并非贬义词，只是被不少影视剧带偏了节奏，导致很多人对其产生了误解。
马修并不会在意这些，这个机构从成立之日起担任的就是特务工作，没必要隐晦什么。
这个叫做特务总局的机构，目前只有大猫小猫几百只，还很不成熟，但在之前清洗勃艮第奸细的行动中已经发挥了作用。
巴勒迪克市市长埃蒙等三百多人被查出收受了勃艮第人的好处，成为了勃艮第人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