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陛下 第46章

作者:林登万233

安娜说这句话的时候,奥地利宰相气疯了,他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八,而安娜身高一米七五,普鲁士龙骑兵名不虚传。

奥地利宰相怒吼道:“我他妈要跟你决斗!”

安娜笑的格外开心,她从没这么大笑过,她对周围的各国代表说:“你们都听到了啊,这是他自己找打的。”

安娜一生中决斗只输过两次,一次在哥廷根大学,一次在柏林大学,都是被魔能骑士打败的,而正常人类几乎没有人能与之匹敌。

奥地利宰相被揍了个鼻青脸肿,还无话可说,恼羞成怒发起决斗可以,但决斗输了还无能狂怒,这就完全失去了贵族的名誉,所以他被揍一顿也只能憋着。

奥地利人怂了,但没有完全怂。

他们为安娜和普鲁士代表团提供了椅子。

然后在会议上又提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他们要介入北德关税同盟,要求全德意志使用奥地利的货币和度量衡,并且以后全德意志地区的进出口关税由奥地利制定。

安娜听到这些条件有点愣住了,她搞不明白,这个奥地利新宰相...到底是别有所图呢,还是敲山震虎呢,还是脑子有病。

关税同盟是德意志大一统的重要基础,关税同盟实现了北德诸侯的货币统一、度量衡统一,进出口贸易政令一致,也就是北德诸侯都听普鲁士的话。

从摄政王雷德尔上台后,普鲁士不断增强国力,加大自己在德意志事务中的影响力,并多次改良关税同盟,实现了北德凝聚力的巨大提升。

这是普鲁士的命根子,但奥地利人想要让普鲁士当太监。

“关税同盟是普鲁士的底线,我们说点别的。”安娜的意思是其他条件都可以谈,甚至普鲁士愿意让步一点点,但关税同盟不行。

“我不管什么底线不底线,我的要求之前已经说了。”。

“你们想要引发一场战争?”安娜疑惑的问。

“那就战争。”

奥地利宰相态度格外强硬,和之前挨揍时的求饶完全不同,那态度强硬的程度...或许是刚刚挨过一顿揍,怒火上头了失去理智了?

安娜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梅克伦堡代表。

梅克伦堡代表站起来说,午餐时间到了,我们先去吃个午饭休息一下,下午再来继续会议吧。

当时是上午九点半...

德意志邦联会议休息四个小时,下午再次召开。

可是下午召开的时候,奥地利方面的条件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他们要求强力干涉关税同盟,夺走普鲁士的命根子,而且还不打算给普鲁士任何的补偿。

休息了一段时间,这位奥地利宰相肯定是冷静状态,不会因为上午的决斗挨揍而发表些无脑的事情。

这说明干涉关税同盟是奥地利内阁乃至奥皇的意思,安娜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普鲁士这段时间太跳了,发展的特别猛,势力范围与影响力极速扩张,已经严重威胁了奥地利在德意志地区的领袖地位。

奥地利一直鼓吹大德意志方案实现统一,并将德意志领导者这个位置牢牢抱住,视作根本利益,普鲁士最近的发展触碰到了奥地利的底线,再加上新上台的奥皇和宰相是个极度强硬派。

今天会议的导火索..安娜想到了国民议会那群二货,他们要用嘴建立民主德意志帝国,并且将德皇的位置赏赐给普鲁士摄政王雷德尔。

这件事彻底引爆了奥地利的怒火,奥地利看国民议会那群跳梁小丑本来就烦,而且他们还要把德皇的位置给雷德尔,在那群人心里雷德尔才是德意志领袖。

安娜的眼睛凝视在桌面上,空无一物的桌面。

她想,如果要让奥地利人满意,首先要让摄政王正面的拒绝国民议会...不这根本不重要。

现在奥地利人一定要把普鲁士压下去,要让普鲁士俯首称臣他们才会满意。

那奥地利哪来的底气呢?整个奥地利帝国差点被大革命掀翻,蛤布斯堡家族差点全家上断头台,内部一片混乱,从波兰到匈牙利到处起义,他们凭什么敢跟一个稳定的普鲁士对抗。

安娜转过身,对着自己的随行人员问:“近一年,奥地利和俄国互相访问多少次。”

随行人员翻看了一下记事本:“奥地利访俄2次,俄访奥地利4次,但没有两国最高级行政官的互访记录。”

“有没有农业大臣互访?”

“只有一次,是奥地利农业大臣访俄。”

奥地利和沙俄曾经是死敌,未来也会是死敌,但这些年是关系比较不错的盟友,只要奥地利愿意在波兰问题和农业问题上稍微让利,那沙俄就愿意真的帮奥地利办事。

安娜回过头面向会场,奥地利宰相在跟大家说关于德意志邦联重新改组的事情。

沙俄会帮奥地利,但沙俄不希望普鲁士彻底死,只有普奥争雄沙俄的利益才最大。

而英国的态度也差不多,保持普奥争雄,不让两方彻底死。

如果战争真的爆发起来,不全力帮忙的英国+稳定的普鲁士VS不稳定的奥地利+不全力帮忙的沙俄。

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或者普鲁士稍微赢一点?安娜认为普鲁士目前的情况非常好,奥地利虽然国力更强,但内乱让他们无法发挥什么,而且普奥之间开战,民众不会像抵抗外国人那样义愤填膺,普奥本就是兄弟,奥地利不可能用这场战争转移革命矛盾。

安娜在这一整个下午里,都没有继续参与会议的谈话当中,奥地利宰相主导着会议的其他部分。

安娜想了又想,把所有事情都考虑了一遍,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新奥皇和新奥地利宰相是反普魔怔人,哪怕拼着两败俱伤,也一定要把普鲁士的劲头压下去。

要么普鲁士向奥地利低头,要么开战一起去世。

这可真是一种流氓策略,安娜之前跟奥地利外交的时候,都把对方当成一个有理智的正常国家,现在奥地利换了皇帝和宰相,安娜愿意称之为特离谱。

“给摄政王殿下发电报吧,问问摄政王如何定夺此事。”

安娜已经想好了各种应对策略,但需要摄政王来肯定,好在最近法兰克福和科隆之间通了电报线,信息可以通过科隆迅速的转到柏林去。

当天夜里,弗里曼把紧急电报交到了摄政王手上。

林登万拿着电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安娜啊,她还是太年轻了,离谱的人和事见得太少,奥地利的那俩魔怔人在我看来都不算离谱的那一类。”

弗里曼:“安娜啊,她还是太年轻了,离谱的...”

林登万:“停,这一句不用记。”

作为王室事务处主任,弗里曼有责任记录摄政王殿下在重要事件的一切言行,以供后世作为历史资料,他一边嘴上叨叨一边做笔记,林登万赶紧给他叫停了。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林登万不想打扰臣子们休息,而且这件事也就是个小事,他打算自己直接处理了。

嗯,不过凯瑟琳还是在身边,毕竟这就是凯瑟琳的家。

摄政王对着两人说:“我给你们讲个关于胆小鬼博弈的故事,有两个胆小鬼,为了证明谁更有勇气,约定好驾驶各自驾驶一辆汽车...”

弗里曼本在埋头做笔记,听到关键词赶紧抬头问:“殿下,什么是汽车?”

摄政王:“你连我小说都没看过,公元《1936》里面就描写过汽车了。”

弗里曼:“殿下,据我所知,那本小说是普鲁士著名文豪林登万写的,跟您好像没什么关系。”

关于公元系列科幻小说,蓝星世界对作者的争议很大,有人说林登万就是雷德尔的笔名,也有人说这俩不是同一个人,法皇拿破仑三世曾说两者是同一人,但沙皇却认为不是,在民间也吵的乱七八糟。

不过在普鲁士的权利最高层,基本都知道摄政王殿下有闲暇时写小说的爱好,作为王室事务处主任,掌玺太监的弗里曼更应该知道...

凯瑟琳劝道:“弗里曼你可长点心吧,你上任以来,每天都在表演辞职技巧。”

林登万没有搭理两人,继续讲述自己的想法。

奥地利人真的想跟普鲁士同归于尽么?他们只是想做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逼迫普鲁士让步。

在胆小鬼博弈模型中,为了博取最大的利益,要表现的自己比对方胆子更大,要让对方相信自己不怕死,让对方认为自己是个疯子。

他是奥皇,我是普鲁士摄政王,我们都控制着一个国家,而且这还是世界上的主要国家,可不是什么犄角旮旯无人关注的小国。

我们会希望自己的国家覆灭么?我们有人是疯子么?

现在普奥开战,结果就是把两个有巨大前途的国家送走,德意志再次陷入那个黑暗时代,德意志的土地变成欧洲各国混战的战场,人民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的苦难当中。

哦,对了,你不在乎人民,但你肯定在乎自己的权利,家族,财富,声望。

既然你想用装作不怕死的样子逼迫我让步,那我就装出一副战争狂魔的样子,我们看看到底谁有勇气,到底谁是那个胆小鬼。

“给安娜回复,告诉她,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她会明白我的意思。”摄政王说道。

凯瑟琳举手:“殿下我真的不怕死。”

摄政王表情一度十分尴尬,因为这世界上确实是有不怕死的人,除了凯瑟琳这种精神不太正常的,还有那些崇高的理想主义者。

但崇高的理想主义者比较少,疯子比较多,当一个疯子进入胆小鬼博弈的模型,这个模型就失效了,林登万无法确定那个魔怔人奥皇是不是疯子。

那个魔怔人奥皇也无法确认林登万是不是疯子,紧接着就会陷入猜疑链模型...在特定条件下全都是理智人的猜疑链模型,不是先发制人而是先人认怂,当疯子进入猜疑链模型又会导致失效...

总之,一个疯子会让一切常理和逻辑无效化。

林登万慎重思考过后,还是决定维持原本的决策,他的决心不会再动摇。

林登万从不沾染赌博,他做一切事情都要先完成周全的准备,确保成功率极高之后再行动,但这一次他没有什么把握,他第一次赌博,就赌了一把最大的,将普鲁士的国运压了上去。

法兰克福,凌晨两点。

安娜接收到了来自柏林的电报,她看着那份电报,任烛火摇曳,足足盯了一个小时没有说话。

在外人看来,安娜是个拥有钢铁般意志的绝对坚定者,从不动摇,从不彷徨失措,但其实她的内心有无数的脆弱之处。

赌博,就是安娜的一个心结,她很害怕,很害怕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个心结的起因是某个贱人,当时贱人要一千块英镑的彩礼,安娜为了赚钱跑去赌场,结果中了赌场的套,先小赢了几天,紧接着便是输光财产。

那之后她有过一段时间不沾染赌博,但随着家境好转,重回柏林并进入核心权力层,安娜又开始尝试赌博,她偶尔玩钱,偶尔不玩钱,闲暇时跟自己的下属打打牌,进行外交活动的时候如果打听到对方喜好此道,也会在赌桌上跟人谈外交。

这些赌博都没人给她下套,安娜却逢赌必输,从未赢过一次,技术差还是运气差,真的很难说清楚。

她的目光在电报纸和烛火之间来回,她喃喃着:万一把普鲁士输掉了怎么办...

过了许久,她的声音变得镇定。

我不会输,我也不能输。

纵使一夜未合眼,第二天安娜依然神采斐然,斗志昂扬的走进了会场,没人看到她的一面,在他人的眼中,安娜永远是一副自信满满甚至自傲,强硬到可称狂妄的政坛女青年。

安娜对奥地利宰相说:“我认为,奥地利应该在德意志邦联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奥地利应该是德意志邦联的首领。”

奥地利宰相先是一喜,再是一愣,他一度以为是普鲁士认怂了,但安娜的表情狂妄至极,用鼻孔看人,这普鲁士蛮子怎么说好话还没好脸呢。

亲德的诸侯国代表们交头接耳着,大家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如果认怂的话,普鲁士为什么不先跟我们说一声,这安娜搞啥呢。

“因为,今天开始,此刻开始,普鲁士退出德意志邦联,我们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了,北德意志邦联宣告成立,谁想加入,现在就可以找我谈谈了。”

安娜抛出的这个重磅炸弹,将会场炸的沉默,半分钟过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到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真的傻眼了。

之后的会场完全炸了锅,所有人都大吼大叫着,有人再骂安娜,有人在叫上帝,有人在问自己是不是做梦。

普奥关系本就非常紧张了,安娜这一席话都不是火上浇油,是往火上扔了个巴尔干半岛。

自立门户?现场跳反?举起叛旗?俾斯麦你个畜生是想让大家都死么,德意志会完全毁在你的手上!

奥地利宰相在一阵沉默过后站起身,他用严肃的语气警告道:你在蓄意挑起战争,奥地利绝不允许你这种行为。

安娜看向他,问:“谁是奥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