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陛下 第174章

作者:林登万233

但实际上...正好相反。

“军国主义是特殊时期的必要手段,而不能作为一个国家发展的长期纲领。”俾斯麦如是说。

忘战必危,好战必亡,对此安娜有着深刻的理解,她在王朝战争之后就一直致力于遏制军国主义,压制德国民众的狂热好战情绪。

俾斯麦最担心的就是有一天,德国人上头了到处找人干架,民众上头,军方上头,政坛上头,皇帝也胡闹,那德意志帝国就完蛋了。

一个强大的国家,需要民族自信,三次王朝战争,铁血宰相将普鲁士人德意志人从跪地状态拽起来了,人们昂首挺胸步入新时代。

但过度的民族自信就变成了民族沙文主义,最终一定会走向毁灭,现在国会议员中的普鲁士保守党,就已经很明显拥有了这样的心态。

他们高呼阳光下的土地,声称强大的德意志需要广袤的殖民地,发起德奥战争,肢解奥地利,建立大德意志...

而且这样的想法还在民间得到了不小支持,俾斯麦对此很是担忧。

普鲁士保守党跟俾斯麦还有另一大矛盾,他们希望维持普鲁士的特殊地位,而不是把普鲁士变成德意志或者把德意志变成普鲁士。

这群普鲁士老蛮子,不想跟德意志其他人一块玩,你看他们的党派名称就知道了。

遏制军国主义和好战思想,促进全德融合,俾斯麦为此做了许多努力,但是两边不讨好。

和平派觉得俾斯麦是战争狂人,军国主义者觉得俾斯麦叛变了,左派觉得俾斯麦右,右派觉得俾斯麦左。

不过风评支持度什么的安娜女士并不在乎,她做事也从来不迎合党派与民心。

比如前段时间她向对法国来个狠的,并不是为了迎合保守派好战派扩张派的意思,只是她单纯的想汝法(误)。

但德皇做事就会想很多民间意愿和党派诉求,之前否决俾斯麦的对法压制,缓和法德关系,也是为了避免德国内部过度的好战思想。

雷德尔对遏制军国主义这么方面很忧愁,轻了吧,遏制不住,重了吧更坏事,把尚武精神军事传统压制狠了,就变成一个失去武德的国家,这样的国家通常会沦为妓院。

德皇不知道如果把控那个度,对具体实施方案也没有头绪,于是就溜了,海军元帅雷德尔开开心心跑去海边玩船,治理国家不如玩舰娘大建。

那问题就全部丢给了俾斯麦。

俾斯麦跟罗恩、老毛奇谈了一下,那俩人也没有任何想法,纷纷推脱这种关乎国家未来的大事应当宰相定夺,我等臭武官就不掺和了。

让武官制定遏制军国主义的方案?

罗恩虽然年年削军费,但他可不是和平主义者,人家现在把军费省下来,让工业部科教部拿走,是为了科技进步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完成后,更疯狂的提升军备力量。

老毛奇并不觉得当前德意志军国主义有任何问题,德国每个领域发展的都那么快,军事思想和尚武精神也跟着快速发展,难道不是很正常?

德皇跑路,国防大臣和参谋总长不想配合,猫猫又去找其他人询问,如何遏制军国主义过度发展,如何给普鲁士保守党来个狠活。

凯瑟琳元帅:“安娜你应该去找陛下聊,陛下如何下令,我就怎么行动,只要陛下点头同意了,我今晚就把普鲁士保守党的人全都送走。”

“不至于不至于。”安娜擦汗。

艾丽卡元帅:“遏制军国主义?哦对,法兰西军国主义必须得遏制,什么时候来第二次普法战争?”

安娜:“我还是自己想去吧。”

军方一众元帅都不配合,俾斯麦只能愁眉苦脸的自己思考,直到...

“宰相?”弗里曼探头:“汉斯上将求见,我要带他进来么?”

“来吧。”

汉斯今天没有穿军服,而是换了一套皮夹克和棉裤的日常装,扭扭捏捏的进入了宰相办公室。

弗里曼紧随其后进入,站到桌子侧面,安娜与汉斯的中间。

汉斯非常难为情,因为今天他是来找宰相捞人的,他的二侄子因为在街上强抢民女被抓了,他哥天天求,汉斯被逼无奈也只好来求安娜。

无论军衔升的多高,无论职务如何变化,汉斯从始至终都把自己当做个普通人,不要特权,不要锦衣玉食。

但是他的亲戚们已经以贵族姿态自居了,他哥哥弟弟还有侄子侄女,一天到晚都不干什么好事,搞得汉斯都头大。

亲戚们都想借汉斯这个渠道走后门当官,但之前无论怎么纠缠汉斯都没管,这次二侄子犯了比较大的事情,哎...脑壳痛。

俾斯麦根本没当回事,她说先别扯这个捞人的破事。

“汉斯,关于普鲁士保守党……”

安娜将自己目前的忧虑和思考全盘托出,希望得到汉斯的帮助。

而汉斯也打起精神从亲戚地狱里脱离,先全心全意的帮助宰相处理此事。

普鲁士保守党和德意志帝国党原本是一起的,就是军事权贵、容克阶级组成的政党,在普厉王时期是最亲密的舔狗。

雷德尔摄政王时代开始分裂成了两坨,雷德尔的亲信、进步派容克、俾斯麦的支持者分离出去组建了帝国党,而普鲁士保守党渐渐边缘化。

经过数次军方清洗,普鲁士保守党成员都被勒令退役或者流放,典型代表就是施泰因梅茨父子,也即拿战时代和普厉王时代的老兵老将。

在现界军方看来,人家已经被逐出军队了,很多人都被流放了,只剩下在民间和议会BB的权利,这也不好再打压吧,赶尽杀绝可不行,更何况人家年轻时确实对普鲁士有功,昔日也都是保守党同僚。

罗恩老毛奇等人是不可能当这个大恶人的,虽然不阻止宰相的任何行动,但也不会帮。

而汉斯从来没参与过政党活动,过去没加入保守党,现在也没加入帝国党或者统一党,跟那群老容克老贵族更没有丝毫的阶级情谊。

他愿意当这个恶人,来个狠活。

“保守党中有影响力的成员,普遍都在60岁以上,而他们的后代却不能参军,因为陛下清洗和阻隔守旧派嘛,连带着守旧派的后代也阻隔了。”

“他们并不是反感皇帝,他们那些老头子就很不满意自己的儿子孙子不能当兵,这才是矛盾的关键点,只要宰相您能说服皇帝,让陛下同意守旧派老将的后代入伍...”

“并且将这批守旧派后代,送到德克萨斯驻军那,就应该可以让普鲁士保守党乖乖听话了,如果他们还敢闹事,就把后代都送到瑙鲁驻军那。”

“您既满足了老将们让后代当兵的愿望,也通过流放殖民地拿捏住了他们,普鲁士保守党听话,您偶尔从海外抽几个回本土升官以示奖励,保守党不听话,您就把他们的后代流放到更远的地方。”

汉斯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安娜就很奇怪,汉斯好像是做了很充足的准备才来的,我一问,你就说了这么详细的方案?

俾斯麦战术后仰,觉得汉斯这个人行,能处,肯定是听说了自己最近烦心的事情,提前帮忙收集了资料并分析了问题,以捞侄子的理由求见并帮忙。

安娜一直以为汉斯是个铁直男大脑简单的单纯将领,没想到这人手腕和心眼都够脏的。

“弗里曼,你就别搁着听了,快去找德皇陛下说这件事吧,就按照汉斯的办法来处理极端军国主义份子,您跟陛下说,只要我拿捏住了这群保守党,德意志军国主义泛滥的风气就会很快下去,只要没人到处宣扬其实就没事了。”

一旁的弗里曼爵士微笑着说:“遵命,宰相。”

“哦对了弗里曼,去帮汉斯将军处理一下捞人的问题,找内政部的人说一下。”

“遵命,宰相。”弗里曼保持微笑。

弗里曼和汉斯一起进入宰相办公室,一起离开宰相办公室,两人在走廊里一处无人地点停下。

汉斯不断拿胳膊擦汗,他这一通下来可是累坏了。

“我只是想捞个侄子,安娜女士却要我解决这么难的问题,哎。”汉斯说。

“宰相向来是铁面无私之人,她不喜欢给任何人开特例,不过结果是好的,您的侄子可以免于牢狱之灾了。”弗里曼说。

汉斯感激道:“总之谢谢您为我准备了那么多资料,不知道您想要怎样的报酬?”

弗里曼:“哦..这个,一瓶香槟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汉斯释然的放松了,幸好弗里曼爵士没要什么大东西,不然他的工资可买不起。

第三十七章 属实玩明白了

弗里曼作为内阁秘书的同时,还兼任着王室事务处主任和宰相办公室秘书长,他每天跟着安娜女士来回跑,安娜所担忧思考之事,自然清清楚楚。

他见宰相陷入困难,当然想要帮助一把,为国家决定策略这种荣耀之事当然要参与。

弗里曼思考了很久其实也没想出来什么东西,便去寻求前任内阁秘书舒尔茨爵士帮忙。

舒尔茨爵士虽然退出了权力中心开始养老,他也曾对德皇说要回到波美拉尼亚的海滨庄园度过余生,但实际上他没离开柏林...每天吃喝玩乐悠哉的很。

新老内阁秘书共同逛了画展,期间弗里曼若隐若无的谈起了宰相的烦恼。

舒尔茨爵士给出了一些方向,比如促进体育事业发展,尤其是身体对抗类运动,如足球,拳击都能一定程度上减轻人民对战争的呼声。

“但是这些并不能减轻普鲁士保守党的呼声。”弗里曼说。

“这就要看他们的诉求了,有些人是想哗众取宠,以出格言论博取关注和支持,借此进入内阁部门掌握权力,而有些人就是单纯喜欢战争的大傻子,总之那些保守党成员说什么不重要,他们想要什么才重要。”

弗里曼点点头:“宰相非常担心军国主义思想扩张,那些保守党成员每天都在对民众宣扬什么战争什么大德,要尽快让他们闭上嘴才行。”

舒尔茨爵士停下脚步:“那就往他们嘴里塞东西,比如这个。”

两人刚好停在了一副奇怪的画作旁边,画上的色彩轮廓像极了一个迪奥,也不知道这画家怎么想的,更不知道这种玩意也能被作为艺术放到画展上。

两人看着奇怪的画作蛤蛤大笑起来,路人纷纷投以观猴的目光。

弗里曼告别舒尔茨爵士,他去拜访了几位年过七旬,参与过拿破仑战争的老容克,跟他们攀谈了一些事情,大概明白了这群老牌容克的想法。

期间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聊天时,老容克的孩子从客厅路过,老人就破口大骂起来:“你个不成器的废物,连军队都进不去,简直给我丢尽了脸。”

他的儿子说:“是我进不去?还是有人不让我进?老爷子你得分清楚喽。”

老牌容克对军队的情感非常之深,在这群老人看来,孩子不当兵是个无法被容忍的事情,不报效国家,不为皇帝而战,哪怕成了大富豪大文官,那也不行,就得当兵,当宰相都不如去当兵。

俾斯麦就不太能感受到这一点老牌容克的思想,她爸虽然从小也给她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但并没有提及参军之事,因为俾斯麦是个妹子,俾斯麦家族对军事也并不狂热,他爸天天当佣兵纯粹为了赚钱,而不是喜欢战争。

如果铁血宰相清晰的了解老容克对军队的执念有多深,她早就把保守党问题给处理的妥妥的了,也不至于愁眉苦脸好几天。

弗里曼在收集了大量信息之后作出了方案,原来保守党成员鼓吹战争,在民间造就军国主义狂热浪潮,是为了让德皇解除阻隔,让自己的后代进入军队。

知道了核心诉求那就好办了,弗里曼策划了一套又狠又阴的方案,借汉斯之口转达给首相。

保守党成员的后代进入军队再被流放,被狠狠拿捏一顿就会乖乖闭嘴,保守党闭嘴了,不到处鼓吹战争了,德意志目前军国主义思想热潮就会自然消退,这种事情只要没人带头,很容易就压的下去了。

那为什么弗里曼不亲口将策略告知宰相呢,而是借汉斯之口?

他得在安娜女士面前保持自己的憨批形象,能胜任职责但不够精明的形象,只有让宰相低估自己,才能在屑斗中获胜。

如果这件事弗里曼亲口说,只会得到一举夸奖,然后被宰相有所防备。

宰相惊讶的发现,原来弗里曼很多憨批的举动并不是真的憨,而是故意给自己上眼药,那一定会气炸了暴打弗里曼一顿。

并且弗里曼不喜欢出风头。

舒尔茨爵士很多事情亲力亲为,他很享受那种被人敬仰,被人喊上帝,被人请教的感觉,舒尔茨爵士极度贪钱的同时也极度贪名,整个欧洲的权贵都知道他厉害,都巴结行贿,这是令舒尔茨爵士无比骄傲的过往。

弗里曼更愿意彻底躲在幕后,将自己的策略交由他人来提出,大概就是享受一种做好人不留名的感觉,我立了很大的功,但很少有人知道,我自己偷着乐,嘿嘿嘿。

此次军国主义危机事件的顺利结束,俾斯麦宰相没了烦恼,汉斯将军捞出了自己的侄子,弗里曼得到了一瓶香槟,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而天主教徒没有。

国会四大反对党,被安娜处理了两个,第三个挨刀的就是狂教徒。

天主教徒在国会里跳来跳去,其实就是南德的问题。

北德基本都是新教徒,天主教徒都在南边、石荷北部、阿洛地区,为了促进德意志融合必须给他们一定的参政份额,而他们选上来的议员全都是天主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