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陛下 第171章

作者:林登万233

雷德尔对一旁的安娜说:“他这一死,带来的麻烦比他活一辈子都多,我宁可希望他活过来。”

“那我们快去确认一下他还能不能抢救。”安娜耸着肩说。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在两天前的凌晨,阿尔伯特亲王就被英国宫廷御医宣判了死亡,世上哪有死而复生的事情。

阿尔伯特的遗体被送至白金汉宫,在七天时间里接受各国政要和民间吊唁,再转移回温莎城堡下葬,在此期间,维多利亚女王没有现身。

德国使团深情的送别了这位尊敬的亲王殿下,雷德尔与伊丽莎白献上两束鲜花,舒尔茨爵士送上了一副文艺复兴时期名画,德国首相俾斯麦进行了简短的悼词。

“我代表德国政府,德国人民,向亲爱的朋友阿尔伯特亲王送别,在如此悲痛伤感之际,我已无法用言语表达遗憾之情,相必亲王殿下已经前往水草丰满之地,余生与主共度。”

吊唁送别流程不过半小时,德国人就一股脑涌入偏厅与英国政要聊天,只有伊丽莎白皇后是真心参加葬礼的,她去了教堂为亲王殿下和姐姐维多利亚祈祷。

安娜进入偏厅,难受的整理一下衣领,将领结胸针都摘掉,袖子也稍微撸起来一点,很是随意的拎起一瓶红酒到处找人聊天。

“你们的首相帕麦斯顿..前首相帕麦斯顿在哪里?”安娜问。

英国的几位勋爵摇摇头,不知道,这几天完全没见过面。

阿尔伯特横空出殡,帕麦斯顿光速下野,已经离开伦敦乃至英国了,那老家伙已经没有再复出的打算,要出去旅游一圈享受退休生活。

在伦敦之变平定后,英国工人阶级又出现了几次游行,要求提高福利待遇,要求获得普选权,要求降低工作时间,背后是伯明翰劳工代表大会操盘。

OTL历史上的宪章运动被延后了好多年,并且由公社运动、死亡之雾、伦敦之变引起。

对待工人阶级运动这一点,阿尔伯特与帕麦斯顿产生了非常激烈的冲突,因为工人运动水平越来越高了,从伦敦之变单纯的暴乱,逐渐有思路起来,这背后肯定少不了正义者同盟的影响。

帕麦斯顿决定堵的同时疏,割裂工人群众和劳工代表大会的关联,阻断卡尔的影响,镇压底层,笼络上层,血洗正义者同盟,将伯明翰工人代表大会转化成政党,让屠龙勇士变成龙,然后利用政界丰富的经验玩弄这些政界萌新。

阿尔伯特亲王则坚持堵死,他不想让利,更不想让工人阶级代表参与到政治当中。

两人吵了一段时间没结果,帕麦斯顿手头有了新事情,就暂时搁置争议,去搞大明,搞欧陆。

结果欧陆分裂计划进行到中期,阿尔伯特亲王死了。

维多利亚女王觉得丈夫是被帕麦斯顿活活气死的,便以非常强硬的态度要求帕麦斯顿离开,还几度大声斥责。

帕麦斯顿脾气也上来了,我不干了,明帝国,欧陆,宪章运动这些破事,我不管了,丢给下一任首相头疼去吧。

突然离开,没交接工作,也没指定继任者,英国政坛一时间群龙无首。

俾斯麦跟英国贵族聊了不少,回来找德皇交谈。

“那老家伙气的不轻啊,居然能作出撂挑子这种事,我还以为他会保证稳定过渡处理一切再走呢。”安娜倒杯酒。

“因为维多利亚要求人家引咎辞职,这帕麦斯顿肯定是暴怒,相当于一辈子努力白干,删库跑路也很正常。”雷德尔说。

安娜有些担忧:“现在我们的难题就是下一任英国首相,目前没有任何情报可以确定,候选人什么的也没有,鬼知道下一个英国首相是什么样子。”

帕麦斯顿的任期还有两年多,突然离开,把英国那些政党都搞的措手不及,维多利亚现在那状态也不可能选人,就连英国人自己都不知道下一个首相可能会是谁。

罗素、格莱斯顿、本杰明·迪斯雷利等人都非常有能力,但罗素非常遭女王厌恶,格莱斯顿和本杰明被帕麦斯顿长期压制影响力不大。

雷德尔预计,英国会短暂的搞一个过度政府,等维多利亚女王情绪稳定些了,再找一个正经首相来办事,现在预测英国政坛首脑没什么用处。

安娜无奈的喝酒叹气,阿尔伯特死就死了,把帕麦斯顿老贼也给搞下野了,这可不妙。

在铁血宰相的一生中,梅特涅、帕麦斯顿、舒尔茨三个人都是她学习的榜样,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安娜熟悉帕麦斯顿的路数,两个人用相同的功法屑斗,互相有把握,如果换一个不熟悉的英国首相来对线就要重新去了解。

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人才辈出,政坛猛男数不胜数,每一个英国首相都是政治水平极高的。

安娜想到,自己未来要跟一个政治水平极高,还不熟悉的对手较量,前期肯定会吃点亏。

还不如跟帕麦斯顿对线呢。

帕麦斯顿不是英国史上最伟大的首相,但他是最阴险狠辣之人,以善于玩弄政治权术和外交手腕的外交家著称,忠心耿耿地为英国资产阶级在削弱竞争对手,巩固、扩大殖民地和势力范围方面建立了殊勋。

现在他离开了,俾斯麦是最伤感的人。

但其他国家的外交官可乐的不行。

阿尔伯特亲王横空出殡的第二天,多国政要聚集在宴会厅吃席,气氛相当和谐愉悦。

“老B登终于走了,他在的时候每天都要揪着心啊。”

“只有俾斯麦能跟那人势均力敌,我们这些人总是要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希望英国首相能换个蠢货上来,虽然我知道不可能。”

在外交官那桌,大家纷纷举杯庆祝,帕麦斯顿一走都感觉压力骤降,身上的一座大山不见了,但另一座大山还在,外交官们想问俾斯麦你什么时候走啊。

在各国君主那桌,讨论的也是帕麦斯顿。

雷德尔左边是自己的好兄弟拿破仑三世,右边是自己的大外甥亚历山大二世,更外面是奥皇和维内托。

俄神宗说:“先前帕麦斯顿不断挑动我国与贵国关系,希望奥皇能够明白本质,不要中了挑拨离间之计。”

奥皇点点头:“这是当然,随着帕麦斯顿的离去,我们两国很快就能恢复兄弟般的友好了。”

亚历山大二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奥皇敷衍又想要缓和双边关系的说道。

这桌子上,德皇雷德尔被簇拥在中间,他现在就有一个疑问。

全场都在谈论帕麦斯顿,今天这到底是谁的葬礼,咱吃的不是阿尔伯特亲王的席么?

阿尔伯特亲王是政坛的bug,当一个bug消失,结果是什么呢?

更多的bug

他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牵动了英国首相,英国政坛,世界政坛的风云突变,所以说阿尔伯特这一死,比他活一辈子捣的乱都多。

维多利亚女王时隔一周再次出现,穿着一身丧服,低沉着脑袋,身边是妹妹伊丽莎白搀扶着她。

德皇看到维多利亚女王出现,赶紧对同桌的君主们说道

“我觉得大家还是严肃一些,我们要怀着悲痛的心情送别这位可敬的亲王,他是个伟人。”

法皇:“一个伟人。”

沙皇:“他励精图治。”

奥皇:“他鞠躬尽瘁。”

意大利女王:“他像蜡烛一样燃尽了自己。”

齐声:“哎,悲剧啊。”

阿尔伯特亲王是一个德国人,他将德式严谨认真完美的体现,并将德式政治融入到英国政界当中,他是一位绝对君主支持者,一生也在致力于提高君主权利,如果再给阿尔伯特三十年,英国可能从君主立宪变成普鲁士君主制。

但随着他的离去,他的伟大使命再也完不成了,英国近代君权将不可避免的逐步走向衰弱。

阿尔伯特亲王的勤勉堪称疯狂,在豪华气派歌剧院、歌舞厅、赛马场永远看不到他。

人们对他的印象,只有白金汉宫,阿尔伯特亲王总是待在那张堆满了政务文件的桌子后面,他细致、深刻、冗长批复每一个政务文件。

维护君主制方面,在树立皇家威望方面,在推动大英帝国的强盛方面,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在家庭生活中,阿尔伯特亦是完美的丈夫、父亲,他为妻子遮风挡雨,使得维多利亚无需忧愁于政务,即便每日白天劳累至极,晚间也会陪伴妻子过夜。

阿尔伯特将自己短暂人生的全部,都献给了维多利亚与大英帝国,他的出现和死亡如流星划过黑暗的夜空一样,那么耀眼,却转瞬即逝。

维多利亚女王对丈夫无尽的热爱,给予这位德国丈夫最大的信任和权利,而阿尔伯特,也对得起妻子的爱与信任。

现在,亲王殿下可以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了。

第三十二章 舒尔茨爵士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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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特亲王遗体送别当天出现了意外。

亲王遗体已经在白金汉宫接受吊唁一星期,接下来将转移回到温莎城堡,等待浮若阁摩尔宫皇陵完工后正式下葬。

当天有超过四百位各国政要贵族与上万民众送行,但在送别人群中有一位老者毫无尊重的倒下。

威灵顿公爵亚瑟·韦尔斯利,紧随阿尔伯特亲王之后离去了。

德皇、沙皇、奥皇、法皇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发生,铁公爵对身边人说自己不太舒服,紧接着就砰的砸到在地,撒手人寰。

终生担任英国陆军总指挥,人类历史唯一获得八国元帅军衔者,一度担任英国外交大臣和首相,拿破仑战争的终结者,世界征服者的征服者,就此闭上了眼睛。

现场一度陷入了大混乱,谁也没想到在阿尔伯特亲王葬礼的末尾,又有大人物出事,街道两旁的民众纷纷捂住了嘴,难以接受这连续的打击,一个又一个英雄的落幕。

最后一位拿破仑战争的高级指挥官以这样突然的方式离别,再次提醒众人,那个时代结束了。

拿破仑三世看着倒在身前的铁公爵感慨万千,能够打败自己大伯的人物,也会被时光击败。

德皇雷德尔沉默不语,随着时间推移,自己年龄的增长,参与的葬礼越来越频繁,一个又一个耳熟能详的人要被自己送走,自己应该学着去习惯。

铁公爵之死对德国算是好事,在美洲征战的铁公主听闻悲报定会赶回本土无心战事了,而之前帕麦斯顿跟俾斯麦谈好了美洲蛋糕分配,德军也不必在美洲维持大规模军事部署。

雷德尔可以把自己的大侄女叫回来休息一下。

但悲剧还没有结束。

德国代表团回国后的第二天,内阁秘书舒尔茨爵士就向德皇陛下递交了辞呈。

雷德尔对此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他的脑海里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舒尔茨爵士如同往常一样,在周五的上午九点准时到来,一手抱着文件夹,一手推开办公室,先把上半身探进来露出一个试探性的微笑。

而雷德尔瞄他一眼,示意将每周国务报告放过来。

舒尔茨爵士会把文件夹放到雷德尔的右手边,再将杂乱的桌面整理一下。

如果没什么事情,他会悠然的坐到沙发上,跟雷德尔闲谈几句。

如果有麻烦丢给陛下,他会用细微的贱笑起头,站在办公桌旁边开始阴阳怪气。

如果有求于陛下,他会把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搬弄手指,一点一点的起话题。

雷德尔看他的样子,今天爵士是有求于自己了,想来又是某个贵族子弟想要到政府任职,或者想走后门服兵役时去个清闲的单位做文职,又或者是纨绔子弟惹了什么篓子,那些贵族走关系都会通过舒尔茨。

一开始雷德尔很反感这些,但后来既无奈又习惯,身为皇帝,不得不被功臣之后勋贵之后的破事烦扰,通常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办了吧没影响,不办吧三番五次的来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雷德尔通常就给处理了。

“今天又是哪个小王八蛋想走后门啊。”雷德尔翻看着国务报告,随意的问。

舒尔茨爵士尴尬一笑:“呃..是我的事,陛下,请允许我递交辞呈告老还乡。”

“什么?!你才多少岁,你还正年轻呢。”

“陛下,我可是1779年生的,现在72岁了,已经是老迈昏聩的大傻子了。”

七十二岁,可以担任美利坚大统领,但不能在履行德国公务员领袖之职了,舒尔茨爵士近几年身体情况一直都很不好,精力大不如前,即便他减少了很多外勤活动,也很难在处理那繁琐复杂的海量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