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穿越者,大概 第698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单靠水泥还差得远呢,那东西只是稍微结实点罢了,对巨蛇和巨龙来说仍不算坚固,真正起作用的还是那些药,大剂量的祛蛇配方应该能把那些爬虫聚集起来吧,小太郎那边怎样?”再次扯下雪茄,古道悠悠的吐出一口烟雾,黑炎一晃那残余的烟身便化作灰烬落到地上。

“他带着的人已经死了四个了,剩下的人也有很大程度的中毒迹象……”天草四郎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忧虑,这令他更衬这副装扮,“已经能绘出近半的瘴气线路了,但那些人注定会死。”

“把他们的名字记录下来,该有的抚恤措施吉尔伽美什应该不会忘,叫剩下的人到时候送到乌鲁克,再通知其家人,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也没关系,毕竟,他们都是奉我的命令。”古道点了点头,双手握着黏土板,黏土板上书写着略有些模糊的楔形文字,天草四郎瞟了一眼没看出写的什么。

“这些黏土板只是普通的黏土板罢了,没有附着神力,单纯只是书写工具,”明显注意到了天草的目光,古道晃了晃手里这东西,“而这块上,只是写了一个很简单的步骤,但是没人能做。”

“是什么?”天草问。

“诱饵,调虎离山的诱饵,”古道回答,“这个诱饵得带着那个避毒的宝珠,冲入蛇巢,打散那些爬虫的聚集,这除了得不怕死以外,还需要一定的实力,那宝珠既是蛇类恐惧的东西,也是它们想要毁灭的东西,恐惧能催生的并不只是退意,激活了求生欲的群蛇恐怕是最残忍的东西吧。”

“你这不就是明示我么?”天草笑了笑,抬起手捏住了那黏土板的外侧端,想要将其从古道手里抽出却没能做到。

“你得跟我一起去屠龙,”古道的手稳稳地捏着黏土板的一侧,当年天草四郎就无法在力量上胜过他,如今更是无法撼动,“巴修姆是个麻烦的巨型兽,我一个人没有完全的把握。”

“你也有信心不足的的时候么?”没有太用力,为了避免黏土板的损坏,但也没有松开手,天草淡淡的问。

“我对我一个人没把握的事实信心十足,”古道理直气壮,“风魔小太郎要负责督促那些士兵的计划实施,这种大型狩猎已经等同于战争,只要有失误,就伴随更多的失误,得有人做反应弥补环节的失误,作为风魔第五代首领,他和他的混沌旅团有这个能力。”

“但这个诱饵也必须有人去做。”天草说道,仍然放在黏土板上的手微微用力。

古道皱了皱眉,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在一开始愁眉不展,人手不足,人手非常不足。其实他随时可以从自己包里的那一叠从者灵基里召唤出一个过来帮忙,但他早已下定决心在审核期的这段时间内不扯上自己手下任何一位从者,不然的话,又何必做那样的告别。

但是乌鲁克的人也是人,因为纠结这些东西的结果就可能是死更多的人,他一直声称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只会在意自己认识的人,但当不相关的人命被摆上天平,他仍然会犹豫。

“伯爵,你有看到过无法挽回的悲剧么?”

古道怔了怔,看向那个平静的注视着自己的青年。

“一定有吧,就像法利亚神甫,还有无法拯救的人,”天草平静的说道,“就像你知道我的历史那样,基督山伯爵也是个很著名的小说。”

“很不甘心吧,那种时候,会很痛苦吧,那种挣扎,”盯着古道,见他没有反驳的天草继续说道,“如果能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肯定会伸出手吧,告诉我,会不会。”

“会。”古道冷声道,“他不应该死在那种阴暗肮脏的地方!”

“是吧,所以我也无法忍受,那些人坠入火海,”天草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枚淡金色的十字架挂坠,他那改制过的神甫服很有大正时的风格,并且在款式上更倾向于西装,或许将其称为言峰绮礼同款更能让人明白,“一同守城者,皆为兄弟姐妹。”

说着,他将那挂坠套在了脖颈上。

“所以我不会放弃第三法的,不会放弃那个梦想的,”他双手放在了那石板上,“我从未忘记过那地狱般的景象,我也不希望这里,变成那样,不希望乌鲁克变成那样,当初我还能说服自己,辰月造成的一切都是为了理想而牺牲,但如今我连乌鲁克的大杯都拿不到,我到底要牺牲什么东西?我能牺牲的,唯有自己而已。”

“松开手,伯爵,”这个穿着神甫服像个清秀的少年的人,唯独眉宇间是锐利的大人,“我不相信你没办法对付那头龙,就像我当初不相信你会死在那座城里一样,但我知道这诱饵的任务,你确实是无计可施了,带着遗憾上战场的人,是回不来的。”

他复述着古道之前所说的那番话,终于夺过了黏土板,将其夹在腋下,一字一顿的盯着古道。

“这就是我的遗憾。”

PS:

NO.22:悲哀的圣者

(下雪外加教练有事,不练车的时候就又码了一章。

因为是和主线无关的个人幕间(雾),所以就直接放更新了吧,不过这么一来,更新太快会让沙雕图跟不上的。)

LOVVADO SEIAOSACTISSIMO SACRAMENTO

黑翼白袍的信者和蓝衣覆盖红袍的白翼信者,虔诚的走向那金色的高脚杯,杯的顶端,尚有着神圣的十字,这是天草四郎阵中旗。

对圣杯的追寻大抵是童年蒙受教义时就埋下的心愿。

元和六年,或者说,公元1621年,在那正月的午后,长崎港的一间简陋的屋中,益田好次和森宗意轩,迎来了预言中降生的救主,但无论那个孩子是否是神赐予的救主,两人都明白,他的存在能给他们足够的理由,为有马直纯和小西行长报仇。

然而孩子并不知晓自己出生的意义,早已被预言出生,被视为天赐神童的他,回应着期待着他的人的期待,益田时贞是个绝佳的海绵,随着周围人的心意填充着理想,填充着能力,哪怕之后被过继到新的家庭,改名为天草时贞也没有变化。

从出生之日便被带上了天主教的烙印,从出生之日起便是圣人与救主的他知晓长辈们培养他时所怀抱着的,对幕府的憎恨,身上那隐隐作痛的疤痕便是最深刻的证明,但他无法理解,他只是如他们期望的那样,成长为了容貌俊逸,举止高雅,博闻多才的人,甚至…还掌握着凡人无法拥有的能力。

魔术刻印,花费数百年酿造而出的类似全新器官一样的东西,或许是从父辈之时便接触过圣堂教会的遗泽也说不定,天草时贞拥有着奇迹一般的优良刻印,便能行使奇迹之事,这便更符合那被强加的身份了。

尽管是奇迹,但也无法达到人们所想的程度,在被父亲指示着展示那一能力后,他明白了人类的蒙昧,连魔术都担不上的,更像是戏法一样的东西,却能令台下的百姓们匍匐在地,对自己下跪,甚至成为最坚定的信众。

十五岁的少年,享受着这些簇拥,微笑着,内心却带着疑虑。

终于有一天,他询问了益田好次,真正的奇迹,是否真的存在。

问出这句话时,他已经做好了被殴打的觉悟,不论是质疑信仰,还是质疑长辈的权威,这在以往都会是这般的结局,甚至皮开肉绽。

他不在意那种痛苦,或者说习惯了那种痛苦,他冷眼旁观着折磨他的长辈,小时候他害怕过,但伴随着看的书越多,知道的越多,他明白,那些大人只是害怕而已,害怕自己脱离他们的控制,害怕自己破坏他们的计划,到底是谁在害怕谁?太可笑了。

如今的自己甚至能用魔术致他们于死地,就算教授他魔术的老师,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神爱世人,上帝仁慈。

但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受到以往的待遇,而是被轻描淡写的问道:

「时贞,你认为神存在吗?」

而他能够毫不犹豫的回答:

「存在」

但对方却是大笑了起来,捧腹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佳的笑话,这份大笑并不长久,笑完之后紧接着是怒吼:“别开玩笑了!神存在的话,有马大人为什么会死!小西大人为什么会死!那些每次你在台上时,都在下面拜服的人你看到了吧!那些都是农民,但也是虔诚的信徒!他们连饭都吃不饱,甚至还有些会饿死!那些幕府的畜生即便是饥荒年也不会减少一丝一毫的税收!!神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不,若说祂存在的话,那便是它背叛了自己的信众!!!”

咆哮如大浪,打懵了虔诚的天草时贞,无比亵渎的话语从那般虔诚的长辈嘴里喷涌,让他真正意义上认识到了仇恨。

“你还记得十三岁那年,那个昏暗无光的地下室吗,我们连信仰神都要靠着那种躲躲藏藏的方式,神有做过什么吗?你还记得你看过的圣女贞德的故事吗,她的结局是什么?神什么都做不到!神做不到的事还是得由我们来,自由和平等,富足和强大,时贞,你应该明白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还记得你问过,为什么要去台上表演,你觉得那就像小丑不是吗?”

“不…”天草时贞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不需要对方再说下去,他就已经明白了,明白打从一开始,所谓的表演是为了什么,就像他曾经对孩子们讲述的圣女贞德的故事那样,不论是圣女还是神童,都有着上天的眷顾,都能有领导人民的特质,但他是虚假的神童,他是人造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