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都是女孩子 第73章

作者:不想下楼买烟

  结果这蒙多就是个练英雄的,主E倒是主E了,莽的像个弱智,前期被我单杀好几回,终于开始在塔下呆着了——但我在塔下消耗了几套,发现自己伤害疼得不行,又一按TAB,这孙子第一件走三项。

  我一下就放心了,直接原地开R,EWQAQARQ直接带走。

  龙哥去楼下送完了货,已经回来了,坐在前台百般聊赖地撑着脸,看着电脑屏幕。

  我也没有要起身打招呼的意思,懒洋洋地操纵着鼠标——这tm一打匹配,队友倒是都会玩了,个个都3-0,这时下路爆发一波团战,锤石一平A砸了对面寒冰半管血,给我汗的,打开tab一看,我家锤石第一件走了个电刀。

  前台那边,龙哥正玩着游戏,那个死胖子又从厕所里出来了,他摸着裤子叹了口气,一见龙哥坐在前台,脸上换出一副笑容来,摆出一副嘘长问暖的架势,一屁股坐在龙哥旁边。

  不知怎的,我看自己家下路两人拆着高地塔,突然没了心思玩游戏,点了一根烟,看着吧台前面的地板。

  那胖子脸上带着笑容,脸本就肉多,一笑起来眼睛泛起一堆皱纹,他说着说着,距离龙哥越来越近,肩膀微微向前,看那架势,应该是要上手摸龙哥的腿——

  我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搞笑,索性把椅子转过来,抽了口烟,想看看这胖子怎么被踹飞的——龙哥那小暴脾气,干的事可是历历在目,先不说在网吧门口大战众蛤蟆的事儿,就说之前两个小混混来这闹事,那过肩摔一下子,在上个大嘴巴子小飞腿……

  按理来说,龙哥应该不耐烦地转个小脑袋,起身一脚把这胖子踹飞出去。我看着龙哥把手搁在鼠标上,她像是有些慌乱,垂着眼,没有作声。我想起方才跟吧台的对话,小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跟我说,龙哥还是挺喜欢这个工作的……

  我想起在大学庆典的天台上,龙哥跟我说,她也二十多岁了,不能天天在我家赖着了……

  我一时间有种无名的火,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涌进脑子里去。

  游戏里,我家四个人高歌猛进,一路亮着七星狗牌,从高地推了上去,对面的人都像是纸糊的一样,碰一下就掉一大截血。

  我突然间觉得很烦躁,一时间没了玩游戏的心情,我起身,准备去趟厕所。

  厕所在这个小过道的尽头,龙哥是看不见我的,她低着头,握着鼠标,身边那个胖子一脸笑容,依旧跟她说着什么,他也越来越开始向龙哥靠近,几乎都快贴在一起。龙哥的脸上带着一种我很陌生的慌乱,她低着头,身体紧绷着,尽力远离那个胖子。

  我走到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

  我心里那股烦躁没有来由,挥之不去,我现在很想找个人打一顿。

  我打开水龙头,扑哧扑哧地洗了把脸。

  出了厕所,我听见那个胖子依旧笑着,喋喋不休地说:

  “行啊你……别看你细胳膊细腿儿的,劲儿挺大啊……门外的货好几大箱呢,运的怎么样,累不累,用不用按摩一下……”

  我站在厕所门口,听了一会儿——我其实挺想听见龙哥呼啦一声站起来,之后就是响亮的耳光声,但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她大概依旧低着头,表情慌乱,一声不吭。

  想了想,我掏出兜里的钱包,往前台走去。

  厕所离前台就是一个转角,那胖子紧贴着龙哥,脸上带着笑,手摸着龙哥的后背——他一见我来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龙哥也看见了我,她愣了一下,眼睛里明显带着慌乱,只看了我一眼,就把视线撇到一旁去。

  我把零钱拍在前台,轻声说:“给我来瓶可乐。”

  那老板这回知道,我估计是真的在找茬了,他看了我一眼,迟疑着说:“你喝的挺快啊。”

  “别废话,赶紧的。”我又使劲拍了拍桌上的零钱,看了眼擦得铮亮的地板,轻声道。

  “冰箱里有。”那胖子说。

  我笑了笑,抬起头来,使劲拍着桌上的零钱,把桌子拍的直震:“你让我去拿?他妈顾客就是上帝懂不懂?你让上帝去冰箱里拿饮料?”

  龙哥一直没有吭声,低着头。

  我看她这样子,突然觉得很搞笑——这是龙哥?这是以前那个白海龙?这个低着头,像个受欺负的小娘们似的人,是以前的龙哥?

  白海龙,你为了躲我,你还真的挺能忍啊。

  那胖子眼见我真是要找茬了,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冷着脸——

  但我一米八的身高放在这儿,他看我还得微微仰头。

  这胖子横竖在那装社会人,看了我半天,说:“你是不是在这跟我找茬呢?”

  我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我找茬的话,怎么也得看你不顺眼吧?我看你挺顺眼的啊,肥头肥脑的,跟乡下腌的酱猪头差不离,长得多筋道。”

  “你……”那胖子指着我,有些语塞。

  我笑了笑,又猛地一拍桌子,龙哥垂着小脑袋,这一拍给她吓得一震。

  我笑道:“可乐呢?你他**事儿咋这么多?”

第一百章:

  那胖子看了我半天,直喘着气,可横竖比量一下,大概觉得动手真的打不过我,于是骂骂咧咧地走出柜台。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咣地一下放在桌上:“拿去拿去……这人真是事儿逼,他妈一个可乐都拿不出来……”

  我笑了笑,拿着可乐端详,这可乐让那胖子用力一放,罐底儿被砸平一点,我看了半天,说:“这可乐有点不对劲啊。”

  那胖子没好气地看着我,怒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把可乐放回前台,我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那胖子依旧带着怒意,掐着腰看着我。

  我突然抡圆了膀子,用了吃奶的劲,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就听清脆的一声响,像是肉铺上的白条猪被闷实地打了一棍。

  这胖子挨了一耳光,顿时一个趔趄,摔在前台后面,开始嚎叫——

  “打人啦,打人,打人啦!!”

  龙哥呼啦一声站起来,尖叫道:“陆仁!”

  我往后看了一眼,这网吧一大早的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大学生通宵包宿,正摞着椅子睡觉,没有一个醒的。

  只有个清秀的男生,眼见我扇了这人一巴掌,兴冲冲地看热闹,见我看向他,顿时转移开视线。

  我看着在前台后面嚎叫的胖子,笑道:“有什么不对劲?你连我哥都敢上手摸,你他妈觉得对不对劲?”

  龙哥站在前台后面,她低着头,咬着牙,两只拳头微微攥起。

  我把可乐放到一边,倚在前台上,笑道:“你之前不是被车撞了吗?我说这老板为什么天天给我打电话,让你去上班,还挺着急的……我一看,这他妈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龙哥不说话,她低着头,只是咬着牙,像是只即将发飙的猫,雪白的头发柔顺地披散下来,遮住了脸。

  我凑过去,想看看龙哥被遮住的表情。

  我轻声道:“你行啊,白海龙,你为了躲着我,是真能忍啊。”

  “你是白海龙吗?小姐姐?这死胖子这么摸你,你不一脚给她踹废了?你想想你当时一人单挑老公鸡一帮的时候?你想想网咖那几个王八蛋来这闹事的时候?”

  龙哥不吭声。

  我轻声道:“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就这样住在我家不好吗……你中学学历,就是端一辈子的盘子,当一辈子的网管,干一辈子受苦受累的活儿,被人摸着,赚那点破钱……”

  眼前这个娇小的女生,她紧咬着牙,身体越来越颤抖起来——

  我凑过去,轻声说:“你就在我家住着,一直住,我家底儿还算殷实,能养得起你一个白海龙……你老老实实的在家玩电脑,玩你的地下城,咱们还像以前那样……不好吗?白海龙?”

  龙哥握紧拳头,身体的颤抖越发越强烈起来,她压抑着声音里的怒火,说:“陆仁,这么说,你真当我是条哈巴狗了啊。”

  “在我家有什么不好?”我轻轻拍着桌子,问:

  “你在家呆着,想干嘛就干嘛……我不会花钱,这些年的生活费我都攒着,要房有房子,要水电又水电,你想抽烟我给你买,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为什么这死胖子摸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为什么不揍他?为什么非逼我动手?”

  “我没逼你动手。”龙哥轻声说。

  “是啊,我自己动的手,不怪你。”我笑出声来,我问:

  “我懂了,白海龙,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恶心?”

  龙哥的身体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以前咱俩是tm兄弟……”我轻声笑了笑,站直身体:

  “很好啊?没毛病,我也觉得自己很恶心,咱俩当了这么多年兄弟了,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恶心吧?是不是恶心到让你觉得想吐?所以你才觉得恶心,才会逃?”

  “可以,白海龙,你有种你就躲我一辈子!这个死肥猪摸你,你都不觉得恶心,你只是看我恶心,那好啊,那你就永远也别找……”

  我说着说着,眼前的龙哥抬起头来。

  我愣在原地,心脏突然揪了起来,像是被人抓住拧了一把。

  她宝石红色的眼睛里带着倔强,只是不知怎的,她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汇聚在下巴上。

  “陆仁。”她轻声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还兀自发愣。

  龙哥已经绕过那个还在惨叫的胖子,从我身边蹭过去,用胳膊挡住脸,冲出门去。

  我傻愣愣地看着门口。

  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沉到很深的地方,空落落的。

  龙哥出门之后就没再回来过,我站在网咖的前台,那胖子依旧躺在地上哀嚎。阳光从打开的窗户洒进来,洒在地上,透过空气中的微尘,很亮,有些刺眼。小花双手拄着拖布,站在厕所边上,看着我,表情有些无措。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拿起桌子上的可乐,可乐的底部被砸平,我看了一会儿,把可乐启开,喝了一口。

  网咖的会员里还剩三个小时,在我坐的地方,屏幕上的水晶爆炸,胜利两个字映在屏幕上——我突然没了玩游戏的欲望,我今天本来不想玩游戏的,在玩联盟剁吊这句话说了不下十多遍,可我今天为什么来网吧?

  我就这么拎着可乐,下了楼,出了网咖的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附近就是一所大学,背着双肩包的学生来来往往,聊天,打闹,有的学生跃跃欲试,往我身后的网吧走来,让开我,径直上了楼。

  我拎着一个易拉罐,时不时喝上一口,像是拎着一罐酒,上午的阳光很暖,但风很冷,吹在我的身上,路边的车时不时鸣两下笛,在无所事事的上午显得很舒适——龙哥走后,我的心就一直这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这么悬着,空落落的。

  到家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房间里空荡荡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漆黑的笔记本电脑,跟一些编程的理论书籍摆在一起。

  龙哥的房门开着,里面干干净净——我从之前就一直没有进过龙哥的房间,这些都是她收拾的。

  龙哥在家的时候比较邋遢,不怎么喜欢把东西摆整齐,我能想象到上午的时候,龙哥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然后站在电脑桌面前,一点一点的收拾,蒙蒙亮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她面无表情地收拾桌子。

  我把易拉罐放在桌子上,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茫然地盯着茶几——阳光透过纱窗打进来,电视就在前面,没开电源,黑着屏,但我不太想看电视,也不太想玩手机。

  我在想,龙哥去哪了。

  进家门的时候,我曾经抱有一丝希望,我希望一开门,龙哥堵着气,坐在电脑桌前面,她开着地下城,见我回来,也不跟我说话,气鼓鼓的——但此时,龙哥的房间很干净,一尘不染。

  我想起龙哥从网咖出去的时候,她当时侧过头,表情像是很失望,夹杂着嗔怪,也像是委屈,我看着那表情,心里突然就咯噔一声,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从心底悬起来,没坠下去,就悬在空中。她宝石红色的眼睛很湿润,湿润到,水汽都聚拢在一起,然后顺着白嫩的脸颊,流淌下来。

  当时去网咖看见龙哥,她无所事事地撑着脸,打着游戏,其实我的心里很烦躁,我真的不懂,在我家,她可以吊儿郎当地玩电脑,她可以盘腿坐在电脑桌上,懒洋洋地伸个懒腰,露出紧实的小肚子,她可以在我家抽烟,她饿了,我也可以给她做饭——多好,她什么都可以在我家干。

  而我的报酬,只要她在我家,就足够了。

  在天台那次,其实她没说错,我确实是个恶心的人,我对铁了三年的兄弟有了非分之想——但是白海龙,我就那么恶心吗,恶心到那个人摸你的腿,你都会无动于衷,就是害怕丢掉那个工作,恶心到不敢在我家住,恶心到不择手段地躲着我?

  我仰头干了那杯可乐,把罐子放在桌子上。

  白海龙,我要问个明白。

  是不是,我真的不堪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