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下楼买烟
这样睡的话第二天容易落枕，我轻轻板着她的脑袋，让她平躺在椅子上，但好在她喝了点酒，而且也真的困了，于是也没有醒，只是嘟囔几声，我去后备箱找了一条毯子，轻轻披在她身上，于是摸黑下车，开了后备箱的门。后备箱是连着后车座的，后面有挺宽敞的空间，铺上被褥，正好能躺下一个人。
我上了后车座，随便盖了条毯子，靠着车厢，看着车子外面湛蓝的月光。明天早上要钓鱼，我记得钓鱼的地方在山脚西面的一处池塘，龙哥跟明海是绝对不会早起的，如果不早点睡的话，第二天早上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我睡得挺早的，结果第二天早上第一个醒来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明海。我醒来的原因是因为后备箱的门被打开了，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刺得我眯起眼睛，见明海面无表情地站着，跟我说：
“早上好。”
大概是昨天睡得实在很饱的原因，明海也不再是往常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显得挺有精神。被她叫醒后，我懒洋洋地下车，洗了把脸，想起来龙哥还在车上，于是打开车门叫她。龙哥还用一条胳膊挡着眼睛，今天她的睡姿相当飘逸，一条腿弯过去架在车座上，另一只腿顺着椅子垂了下去，柔韧度相当好，像是一个大飞腿要踢死谁。
我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她：“起来了，过会儿还要钓鱼呢。”
龙哥依旧一只胳膊挡在眼睛上，只是嘟囔了两声，一条腿从椅子座上放下来了，这显得她的睡姿更加超凡脱俗。不知道有没有看过周星〇导演的《功夫》，她现在的动作就像是踩着一只大鹰，凭空而起。
好不容易将龙哥叫起来之后，老韩她们也陆续地起来了，去附近的小溪旁边洗脸，锋少先前带了几根钓鱼竿，材质都很不错，于是我们准备过会儿一起去钓鱼。锋少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依旧在我家过日子，不过父母那边都已经安顿好了，她说用自己的手机给父母发了个短信，说心血来潮要去外面住一段日子，她爸妈也没管，算是答应了，只是定期往她的卡里打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那条很宽敞的溪涧在山的西南部，像是在一道不高的崖壁下面，底下铺满鹅卵石，大概是这附近曾是一条河道的缘故，踩上去很舒服。我们在河边搭好帐篷，一人一根钓鱼竿，准备钓鱼。河里的水相当清澈，而且不深不浅，大概跳下去也只没过大腿的程度。
等龙哥几人都随便挑了个钓竿，在河边坐着的时候，我也拿好钓鱼竿，在上面挂上鱼饵，将鱼线往河里一甩，然后开始安静的等，一边心里想着脖子上那块玉的事情。
先前我就觉得需要找个时间摊牌，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好。虽然我不怎么会钓鱼，不过对这些欲速而不达的运动也算是相当擅长，所以不多时，就钓上来第一条鱼。
早上钓鱼的时候，因为时间已经临近入秋的缘故，所以气温有些泛凉，让人堪堪感到舒爽的程度。我将第二条鱼钓起来的时候，身旁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我一转头，发现拍我的人是明海，我一回头，她把视线转移到别处去，问：
“我不会钓，有什么小技巧吗？”
我先前钓鱼，一边想事的时候，不经意已经发现明海钓鱼的方式很急躁。我记得先前告诉过明海，等浮标稍微下沉，感觉上钩的时候，提起鱼竿就行。但这么说似乎不太具体，所以导致她每次都提前拎起鱼竿，或者拉的太晚，钓饵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她很沮丧，跑来问我。
我告诉她，如果想要钓上一条鱼的话，首先需要静下心来，安静地看着飘在水面上的浮标，她似懂非懂。可我钓鱼的水平也不算太好，也很难把心里的几条心得口述出去，于是我说：
“我给你示范一遍吧。”
不多时，鱼跃出水面的时候，明海的眼睛亮了亮，直勾勾地看着钓上来的鱼，然后一声不吭地看着我将鱼放进水桶里，她说：“我好像懂了。”
老韩她们也在钓鱼，锋少似乎对于钓鱼没兴趣，但她也听说了这儿是个露营的好地方，而且西南的山脚下有条河，所以早早地准备好了钓鱼竿，这时候她不想钓鱼，正在岸边准备篝火，准备过会儿烤鱼吃。明海坐在我旁边，专心致志地看着河水中漂浮的浮标，大概没过一会儿，我说：
“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怎么样？”
明海像是没听懂，她盯着浮标看了一会儿，说：“你指什么？”
“那块玉对我没效果，我不知道你们变成女人是什么感觉。”我钓鱼的时候一直盯着溪水上的浮漂，一边轻声道：“既然那块玉是我的，那么我有义务将你们变回去，你不是到现在都回不去家吗。”
“如果那本书里写的是真的，确实是买一碗鸡血，把玉泡在里面，挑个月亮正圆的晚上摔碎，啪的一声，你们全都变回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继续回到你家里，刘任锋也回家了，老韩继续守在她家，老爷子也没了，她自己每天接送小妖上学，老沈回到了家里，每天泡在房间里打游戏……我在怀疑我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明海，你喜欢原来的生活吗？”
“我在你家的日子过得挺好的。”
明海盯着溪水上沉浮的浮漂，猛地将钓鱼竿拽了起来，结果还是空无一物，她真的不怎么擅长钓鱼。她把钓鱼竿搁在一旁，在上面装上钓饵，将鱼线甩进溪水，默默地等着，她说：
“我有个住的地方，有台笔记本，我可以编程赚钱，我可以养自己，我也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但是陆仁，人这一辈子总得做些什么，我不能在你家住一辈子，我得拿到学历，得找一份工作，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事业……你能养得起一个白海龙，你还能养得起几个？哪怕你住在三线城市，你还能靠你父母加起来一个月四千的生活费？养得起两个大活人？”
明海面色淡然，她似乎压根就不想钓鱼，而是眯起眼，看着崖顶上蓝天湛蓝的云彩：“这块玉是你自己的，既然它是你的，我也无权干涉什么。”
“但你记住了，陆仁，你的手里捏着六个人的命，拿捏着六个人的未来，我们的命就交给你了，这都得靠你自己选择，没人能逼你选什么。”
湖面上泛起一丝波纹，浮漂微微下垂了些许，我猛地一起钓竿，顺势飞上来一条大鱼，我将鱼放进桶里，又重新将鱼线甩入湖中。我说：
“我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俩坐在这钓鱼的时候，天上的光逐渐亮堂起来，云层顺着天空舒卷。大概坐了一会儿，老韩过来了，她不太喜欢钓鱼，所以拿着钓竿在河边坐了一会儿，就不钓了，跑过来给我送饮料。我把饮料随便放在旁边，继续钓鱼，她就默默坐在我身边，盯着河里出神。
她看我钓了一会儿，问我：“过会儿就中午了，你准备吃什么？”
我一听这话就微笑起来，来的时候我们没带吃的，存心要在河里钓上来几条鱼，然后吃烤鱼，这样才显出一些野营的样子，我说：
“吃鱼呗，还能吃什么。”
老韩听了倒是显得很高兴，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百般聊赖，看着河面上漂浮的浮漂，说：
“你想喝鱼汤吗？”
老韩的鱼汤做的很不错，我还记得她上次来我家，那鱼汤像是牛奶一样白，但我保不准她能在河边也做出这效果来，煤气灶和自己生的火终究有区别。因为河边都是鹅卵石的缘故，所以我们生火很方便，不需要做什么措施，免得山上一缕烟，监狱十五天，我说：
“鱼汤和烤鱼都行。”
我们在讨论到底是吃鱼汤还是烤鱼的时候，明海在一旁钓起来一条鱼，脸上也显出一些欣慰来。我记得她来的时候说过，她以前从来没有钓过鱼。虽然钓起来一条，但她钓鱼的效率太慢，基本上就是钓着玩，我们这一趟来了六个人，每人一条鱼也只是勉强够饱，眼见太阳逐渐升起来，而我算上明海也只钓了四条。我正琢磨过会儿走个形式，一人啃上一口鱼，这次钓鱼就这么算了，结果一旁的龙哥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把钓鱼竿一扔，走进山里去了。
我扭过头看她，见她消失在林子里，于是大声吆喝了几声，但龙哥没回我。我把钓鱼竿一放，准备去找她，毕竟山里的林子很大，如果她走丢了的话，很麻烦不说，还很危险。
我把钓竿放在河边，刚要快跑几步，跑进林子里，就见龙哥拎着一个粗壮的树杈子出来，给我惊得一愣。我下意识以为我刚才喊得声音太大，让她很不耐烦，要拎着棍子打我一顿，来个孙大圣三打白骨精，结果她拎着棍子匆匆路过，又回到河边去。
我见状问她：“你干嘛呢？”
龙哥蹲在河边，盯着那根钓竿琢磨，突然挠挠屁股，大声问我：
“陆仁！拿刀来！”
这一句话给我惊得发怵，我却还是乖乖地回到帐篷里，拿了一把折叠刀出来。龙哥拿刀的目的不是在于我，在她手里，木棍和刀都是一个效果，一个是乱棍把人打得稀巴烂，一个是几刀把人砍得稀巴烂，她要是真怒了，我刚才就已经是乱棍下的瓜皮了。我估计她要拿刀砍树杈子。
果不其然，我刚把刀递给她，她一把抢过，蹲在地上琢磨，然后把棍子立起来，架在**固定好，然后就跟削铅笔似的，开始削木棍，不多时，就把木棍前端削出一个尖锐的形状，感觉能把人捅个对穿。
我看的一个胆战心惊，问她：
“你要干嘛，上山插野猪？”
她吹了吹木棍前端的木屑，被我这一句话逗笑了，说：
“这玩意连野猪皮都捅不破，你要是给我把双管或者铜炮，我还敢试一下。”
龙哥以前是山沟里出来的，她见过猎枪和铜炮，我听了就觉得云里雾里。过了会儿，龙哥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看了看自己的长裙，脸上露出一筹莫展的神色，过了会儿，她把木棍放在地上，开始脱裙子。我看了赶紧转过头去，问：
“你脱裤子干嘛？我是正经人。”
龙哥脱着裙子，破口大骂：“死去吧你，你那钓鱼竿不好使，老娘下河插两条，要不中午都得饿肚子！”
我一听没吱声，却没把脑袋转过去，其实我在家的时候，就总能看见龙哥只穿着宽松的短袖，穿着一条内裤，穿着小熊拖鞋，头发乱糟糟的，在家里乱溜达。但她脱裙子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点无法直视，因为它和直接目击有些许的不同。就像很多人在网上看各种各样的黄色图片，其实都大同小异，无非是一个女人脱光了，在床上搔首弄姿。可有些半露不露的最撩人，大概就是这么个原理。
龙哥穿着一条内裤蹦进溪水里，这时候我转过头去，看见她认真地在河里搜寻着什么，这时候，她宝石红色的眼睛倒映着溪水里的光芒，显得很莹润，也很漂亮，由衷地像一颗红宝石。她将宽大的短袖系了个节，也许因为只穿着内裤的原因，她的腿由此显得很修长。这时候的她很性感。其实我这么说有些不太妥当，但这时的龙哥显得很有野性，就像是一只重归山林的大猫，我站在岸边，看着河里的龙哥，出了神。
她拿着叉子，表情没变，却大叫着：
“他妈的，这水真凉！”
她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无奈，也说：
“你这不废话，山里的水哪有不凉的，现在也快入秋了。”
龙哥听了点点头，认真地在溪水里搜寻，说：
“不过鱼也多。”
话音刚落，她就瞄准溪水，将削尖的木棍扔了出去。木棍直勾勾地**不远处的溪水里，只听见细微的水花声，那动作相当标准，像是奥运会的运动员扔标枪一样。木棍在河水上一头轻，一头沉，还在轻微地抖动着，她慢悠悠地走过去，把木棍捡起来。木棍上叉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她嘿嘿一笑，又叫道：
“陆仁！拿桶来！”
我忙不迭地把桶递过去，她将插好的鱼扔进桶里，然后又慢悠悠地在河里走动，河里泛起一些波纹，反着金灿灿的光。明海一直坐在河边钓鱼，河里的水很清，所以她一直出神地盯着河里的鱼，如果有鱼闻见鱼饵的气息，游过来，就惹得她一阵紧张。一条鱼刚刚游过来，明海还没来得及屏住呼吸，那道沿着溪水的波纹掠过浮漂，鱼饵沉了沉，那条鱼立刻游走了。明海怅然地看着那条游走的鱼，然后看着河里认真找鱼的龙哥，她叹了口气，大声说：
“白海龙！你离我这远一点，我……”
她话音未落，龙哥看见了那条游走的鱼，一条木棍又猛地插入水中，然后又沉了下去，一头轻一头重。明海愣了，眨了眨眼，看着河里逐渐泛起淡红色。龙哥慢悠悠地顺着溪水趟过来，捡起木棍，上面又叉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明海张了张嘴，刚要说话，龙哥又猛地一声吆喝，打断了明海的抱怨：
“陆仁！拿桶来！”
我忙不迭地把桶递过去，龙哥把鱼往桶里一扔，然后搁在河边，又盯着溪水，慢悠悠地沿着小溪搜寻。明海茫然地拿着鱼竿，看着河里的龙哥，过了一会儿，又是一标枪猛地叉出去，龙哥俯身，又插了一条鱼。
明海看了看手里的鱼竿，欲言又止，跟我说：
“像她那么叉鱼，多没意思啊！”
我不知道龙哥叉鱼有没有意思，反正她在溪水里四下游走，不亦乐乎，只要看见一条鱼，就一标枪出去，几乎百发百中，只有一次插歪了，插到了鱼尾，被鱼给挣出去了。可这条鱼也变成了残疾，活不长了。龙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条游走的鱼，喃喃道：
“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龙哥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就插了十条左右，桶里装着半桶水，十几只鱼都奄奄一息，有的肠子都流出去了点。明海先前抱怨之后，默默拿着鱼竿走远了，去了小溪的上游，坐在那垂钓，像是老僧入定。这些鱼我不太敢动，我平日在家也只吃一些处理好的东西，譬如菜市场切好的肉，这些活生生的食材我就一筹莫展。但老韩明显很有经验，她坐在小溪旁边，撩起耳边的发丝，一声不吭地拿着折叠刀，刮着鱼鳞。
她刮鱼鳞的时候，那些亮闪闪的鳞片顺着溪水的涟漪，一齐闪着金灿灿的光，逐渐飘远了，分不清到底是折射出的波光还是鱼鳞。溪水变成了淡淡的秋叶红，那些氤氲的鱼血，沿着溪水曼妙舞动，然后逐渐沉在溪底。
等老韩把鱼处理好之后，她找了几根小树枝，在溪水里洗干净，串好，然后顺着鱼尾**鱼嘴里。又用鹅卵石堆成一个小灶台，在里面放了些干枯的植物，这些植物说不出名字来，像是纠缠在一起的枯草。等老韩默默烤完了鱼，她来叫我们吃饭。这时候我们正在小溪旁边的空地坐着，锋少来的时候带了扑克，我正跟老沈她们打斗地主。
老韩无奈地站在一旁，看我们打了会儿扑克，想起来还要叫龙哥和明海。龙哥先前插完鱼，又跑到山里去了，她说烤鱼得用松树木，这样烤的比较香，还有一股淡淡的松节油味道。她是这么说了，可直到老韩烤完了鱼，她才左右手各拎着一根树枝，回来了，见老韩都烤完了鱼，她气的将树枝一扔，说：
“老娘都跑到悬崖边上去了，为了这两根老松枝，我简直跟采草药一样，这上面都是松油，烤东西特别香的，你们就不能等等我？”
老韩没搭理她，吆喝着让明海过来。远处老僧入定的身影动了动，然后默默地站起身来，估计是坐的时间太长，她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到河里去。
老韩的手艺相当棒，她烤的鱼外面有点焦，恰到好处，里面的鱼肉特别嫩，而且她还带了些粗盐。我们在先前搭成的灶台旁边盘腿坐着，一边吃烤鱼，一边聊天，就连食欲不振的老沈都吃了不少，至于我，我连舌头都快吃下去了。山里的溪涧最干净，干净的水里出来的鱼最鲜，虽然老人说水至清则无鱼，这话本应该没毛病。水清的地方没有水草，没有水草就没有昆虫，鱼也没有吃的，全都饿死了。但这小溪里的鱼肥大异常，估计是上游长了不少水草，有供鱼栖息的地方。
我本来担心我们六个人能不能吃完十条鱼，但我低估了老韩的手艺，六个人吃完了鱼，恋恋不舍地扔了手里的树枝，都面面相觑。龙哥舔了舔嘴，突然扭头，看她捡来的松枝，看了会儿，突然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说：
“老娘再给你们插二十条！”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先前上传有错误，抱歉了各位，可能会章节重复。）
龙哥说话相当一言九鼎。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果真把裙子一扔，然后只穿着一条裤衩跳下溪涧，开始叉鱼。龙哥叉鱼的时候，明海也自告奋勇地去拿鱼竿，跑到上游继续钓鱼去了，她似乎特别喜欢钓鱼。结果不到十分钟左右，我看了眼龙哥叉鱼用的筐，里面已经装着十条多的鱼了，再抓也吃不了，吃不了还浪费，实在没辙，我硬着头皮把龙哥和明海叫回来了。
我们又吃了老韩烤的鱼，这次用上了龙哥带回来的松木。松木里面的松脂很多，松脂多了应该比较容易点着，不过这松枝并不是枯柴，估计是龙哥随便找个松树，硬从松树树干上拽下来的。以至于这松枝的水分很多，相当难点燃，而且烟气还很大，简直乌烟瘴气。老韩不愿意用这松枝，劝龙哥把这玩意扔了，但龙哥很不情愿，自告奋勇地生火。她生火的时候，使劲吹着柴火堆里的烟，表情怒目圆瞪，面色狞恶，浅白色的刀疤都泛起了淡淡的红色，她吹了能有三分多钟，听见细微的“蓬”的一声，柴火终于燃起火光。然后她抬起头，蓬头垢面地朝我们乐。
不过龙哥说得对，松枝生的火确实能让烤的东西带上一股松油味。老韩的手艺很好，这烤鱼本身就外焦里嫩，加上粗盐和那股若有若无的松枝气息，确实相当让人食指大动。
露营确实很有意思，很难说比起电脑游戏哪个更好玩一些。吃完烤鱼之后，她们又跑到溪水边上打水仗。这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龙哥突然发了疯，她吃完饭之后很无聊，也不像跟锋少几人打扑克。于是龙哥又把裙子一脱，短袖一系，率先跳下小溪，突然开始朝着岸上泼水。
当时我把露营的炉灰浇上水，处理了一下，我正跟老韩她们研究，到底是玩大富翁还是扑克，这时候突然一捧水从天而降，浇我一身。水泼向我的时候，身后的老韩和锋少也受了无妄之灾，我转过头去让龙哥别往岸上泼水，结果她不听，一边笑一边使劲泼。我站在最后面，所以这些水全都泼在了我身上。
当时的我以为自己遇见了超自然事件，因为时间变慢了。首先我要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当时的时间是在午后，山上的阳光却格外温暖，天色湛蓝，阳光明晃晃地照在水上，波光粼粼，简直让人睁不开眼。龙哥笑着朝岸上泼水的时候，白色的头发滴落着彩虹似的水珠，宝石红色的眸子倒映着溪水里的波光，以至于她的眼底全都是流动的光彩。我回头的那一刻，我发现时间变慢了，龙哥的笑容和泼过来的水变成了慢动作，我也变成了慢动作。后来她毫不客气，一捧水泼在了我脸上，把我泼醒了，时间的流速又开始正常，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龙哥朝我泼水的时候，我在发愣，愣了大概有五秒左右，然后我就被泼了六七次，变成了一个落汤鸡。她在泼我的时候，我发现她的手速特别快，不知道这跟她打地下城有没有关系，她可以一秒泼一下或者两下。后来她开始使用了一个更有效率的泼水方法，就是在水里打王八拳，把两条胳膊抡成大风车，开始一秒五泼，变成一辆人形泼水车。直到跟她关系特别好的锋少挨了几下，尖叫一声，也开始在岸边脱裤子，穿的只剩一条内裤，她也跳进水里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受到无妄之灾的有很多人。除了已经跳进水里的锋少，还有陪我一起收拾炉灶的老韩。她当时也愣了一下，不过她反应的很快，笑着躲闪，然而她是个很聪明的人，马上躲在了我身后，还拉着我的后衣摆，不让我动。直到我转过头去的时候，我头发全都湿了，还吐了两口水，她笑得快背过去，然后在铺好的露营布上打滚。
一番混乱之后，老沈也挨了一下，她今天心情都显得不怎么好，一捧水泼在她的脸上，她气的转过头去，见锋少跟龙哥在溪水里互相泼水。这时候她看见龙哥在单方面吊打锋少，因为她使出了泼水车一般的姿态，两条胳膊挥舞得像是一前一后的风车，锋少浑身都透了，抱着脑袋尖声大笑。老沈看见这一幕，她忍不住被逗笑了，这时候龙哥看见老沈看向她，顺手又使劲把水泼在老沈身上，笑道：
“你看你妈！”
老沈又挨了一下，气的头发乱抖，于是也在岸上脱衣服，跳进水中。这时候锋少见自己方的阵营有人加入，终于从被动挨打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两个人一起朝着龙哥泼水。结果龙哥不慌不忙，独自一人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而且锋少这个救兵并不怎么厉害，老沈很弱，她总在家打游戏，缺乏锻炼，除了刚下水的时候显得很凶，马上她就开始筋疲力竭，慌忙招架，最后被动挨打，一屁股坐进水里。她一脸委屈地坐在水里的时候，又被龙哥猛泼了几下，显得格外可怜。
明海看书的时候也莫名其妙地挨了一下，抬起头，看见小溪里的龙哥以一敌二，她显得很无奈，于是把书放到一边，拿钓鱼竿钓鱼去了。老韩也很无奈，她不想下河，但她看见我浑身滴水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要帮我报仇，也坐在河边朝着龙哥泼水——这时候的我作为一个男人，本应该是很快乐的，因为她们泼水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因为被浸湿，透出了底下的内衣，尤其我发现龙哥和老沈的内衣都是蕾丝边的。但这次我来露营，其实是因为心里有心事，我总放不下那块玉的事情。以至于我在岸边抹着自己脸上的水，一脸惆怅地看着她们在小溪里尖笑着打水仗时，衣服底下透着各色的胸罩，心里满是复杂的感情。
龙哥她们来的时候都带了换洗的衣服，出门旅行的时候一般都会带上换洗的衣服，这是一种习惯。但我们这两天什么事儿也没干，所以也没什么换洗衣服的地方，除了这次打水仗，让她们的衣服湿的不能再透。于是她们回到帐篷里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把泡湿的衣服拿到小溪旁边，重新洗了一下，把车的后备箱打开，在后备箱晾着。
这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下午了，看见后备箱挂着各色的女装。她们穿衣的风格还是延续了以前的样子，譬如龙哥很喜欢穿那种普通的白色短袖，因为这短袖便宜，一买就是一堆，而且男女通用，所以等到换的时候，把脏掉的短袖往洗衣机里一扔，随便找一件换上就行。而老韩也偏向于这种类型，她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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