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主教的月光 第137章

　　机械虫群停止了行动，但是奥托主教····

　　和常暗之皇一起消失了。

　　塞西莉亚颤抖的双手放在女儿的双肩上，白发的女武神呢喃着那句话。

　　“不会的，不会的，希望···不会陨灭的。”

　　“奥托！！！！！”

　　再一次喊出来的名字伴随着女孩肆意流下的泪水，塞西莉亚紧紧抱住了怀中流泪的少女，瓦尔特沉默地坐在圆桌边上，看着地表上的机械虫群逐渐离开，一个又一个信号，重新点亮。

　　在通讯器里传来了希望复苏的呼声，尽管虫群只是离开了地表，依旧在天空中徘徊。

　　但又能够听到人们的声音了。

　　只是，那个人的声音，琪亚娜，已经听不见了。

第220节 Episode 34：致以辉煌的人·part 2

　　静滞的时空之中，狂风呼啸也变得悄无声息，沉默的回声游荡在城市的废墟上空，黑红色的钢铁天球悬挂在原本属于圆月的位置，那血红光芒的光学镜注视着不再有时间流动的地面，半是虚幻的影子中，浮现出了白衣金发的天命主教的面容。

　　“现在，你把你本人和本机都困在了永远循环的时间匣子之中，你没有机会回到现世之中。”

　　奥托捂住鲜血已经不再流出的右臂上的伤口，露出了一点看不清楚意味的笑容：“至少，你也没有办法威胁到琪亚娜了，即便是常暗之皇，也无法逃脱时间的牢笼。”

　　“本机不明白，你本来没有必要对抗保障系统。”

　　“不，有必要。”

　　奥托轻轻放开染上鲜血的右手：“为了琪亚娜，我必须把你封印在这里，即便代价是，我将会在循环的时间长河之中被遗忘。”

　　良久的沉默之后，常暗之皇投下的天球投影的光学镜上的黑红色光芒一点点熄灭了，寄宿在德莉莎体内的代行体从熄灭的光芒数据流中一点点重构成人形，她站在奥托的面前，被黑红色机械亮光纹路覆盖的面部已经看不出有表情的存在：“是我输了，我失败了，第一次失败了。”

　　“徘徊在地球上空的猎杀虫群不久便会离开，在量子之海外集结的异构体大军因为失去了我的信号，现在已经在混乱中撤退，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保障系统必须修复自身，无法发起大规模的清除行动。”

　　天命的主教那翡翠色的眼眸注视着平静说出这样事实的常暗之皇，那飘逸着紫色烟雾的左眼透露出怎样的表情附身于德莉莎身上的崩坏本源并无法知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本机不得不销毁被困在这里的意识分行体，在极其漫长的时间段内，崩坏将会在整个多元宇宙中陷入瘫痪，你成功了，奥托·阿波卡利斯，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只有你一个人做到了这一点。”

　　德莉莎的身体就像失去了在其中支撑的骨骼一般，双膝跪在地上，闪烁着黑红色光芒，被光学镜替代的双眼逐渐失去了光彩，全身的黑红色纹路骤然熄灭，就如同一台已经报废的机器一般。

　　“···看起来，是已经摧毁了降临地球的代行体···那些猎杀虫应该会按照他所说的，离开地球吧···”

　　“不过···”

　　仿佛是用尽了力气一样，奥托轻轻坐在了坠落在地上的岩石上，微微将双拳握在一起，视线望向一成不变的天空。

　　“之后要考虑的大概就是如何出去了吧···也或许，回不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琪亚娜姐姐，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我做到了，琪亚娜姐姐。

　　五百多年前，如月光温柔的少女在暴雨与鲜血之中拯救了金发的少年，而现在，我终于能够像那个男孩承诺过的那样，保护琪亚娜姐姐了。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恐怕，之后不能与她相见了。

　　不过，这样也就够了吧。

　　至少，不会再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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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诺特露蒂娜有些着急的撞开了面前的房间的门，在那里面的琪亚娜已经换上了一袭亮白月蓝的女武神装甲，白如霜雪的无暇长发垂落在如月光般皎洁曼妙的少女的香肩玉背上，黑渊白花斜靠在女孩的手边，静静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有什么事吗？诺特露蒂娜？”

　　微微转过身来的琪亚娜那精巧无暇的面容上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悲伤，那依旧温柔的蓝宝石双眸泛起一层诺特露蒂娜从不曾看到的光芒，女孩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姐姐，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胸间：“我都听说了，姐姐，琥珀小姐想到了救出姐夫的办法，是吗？”

　　“是的···天命总部收集了大量的第一纪元的石碑，从那里面已经找到了破解时间匣子的办法。”

　　“可是那很危险，姐姐说不定会和姐夫一样，都被时间匣子吞噬的！”

　　拥抱住姐姐的腰间的双手抱得更紧了一些，诺特露蒂娜的声音似乎也带着一点哽咽，冰凉的泪珠滴落在琪亚娜的胸前：“我不想···我不想让姐姐离开我，我想和姐姐永远这样在一起，和妈妈···还有爸爸一起···”

　　“诺特露蒂娜···我···”

　　我不能放弃，能够救出奥托的机会。

　　可是我也不应该让诺特露蒂娜伤心了····还有妈妈。

　　从妈妈醒来之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太少了，如果我去而不返，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

　　就像那个时候的我一样。

　　但是我已经许下过诺言，此生，我能够爱的，我会爱的，只有奥托·阿波卡利斯。

　　我到底···应该如何抉择呢···

　　“去吧，琪亚娜。”

　　轻轻在耳边响起的母亲的声音让琪亚娜回到了现实，塞西莉亚挽住女儿的发丝，不舍的蓝色双眸倒映着女儿此时的面容：“琪亚娜，我了解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她此生只会爱一个人，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琪亚娜，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不要留下遗憾，琪亚娜。”

　　抱紧怀中的妹妹，琪亚娜的声音萦绕着一丝感伤：“可是···如果我不能回来，妈妈，还有诺特露蒂娜，就会···”

　　“不会的，因为，我的女儿是个英雄，她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她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她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是我最骄傲的女儿。”

　　“去吧，琪亚娜，去做···你应该去做的事情吧。”

　　互相凝视着彼此一模一样的蓝宝石双眸，从母亲的眼睛中，琪亚娜将那份信任，还有牵挂深埋在心底。

　　从女儿的双眼中，塞西莉亚努力让自己将担忧与悲伤的心绪深深压在心头，不让它们表露在女儿的面前。

　　轻轻放开了怀中的妹妹，琪亚娜摸了摸妹妹那与自己同样纯白的霜雪白发：“诺特露蒂娜，今后，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失去希望。还有···妈妈，帮我对爸爸说一句，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父亲。”

　　“不，琪亚娜。”

　　塞西莉亚握住了琪亚娜的双手，紧握住女儿温软的手心：“我不会传达的，因为，我要你亲口对齐格飞说出来。”

　　“一定要回来啊，和奥托主教一起。”

　　紧紧握住的手伴随着无言的誓约，琪亚娜走出了房门，诺特露蒂娜想要追上去，却被塞西莉亚轻轻按住了肩膀。

　　“不用追了，诺特露蒂娜，琪亚娜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

　　没有再回头去看母亲和妹妹，琪亚娜几乎是一路冲刺到了实验室前，在门前站定，琪亚娜将右手轻轻放在防爆门上，稍稍用力，推开了大门。

　　发射出蓝色光球的机器转动着，将明亮刺眼的光芒洒满整个房间，琥珀将放在桌上的澄黄色护目镜戴上，看到走进来的琪亚娜，微微鞠了一躬：“琪亚娜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这就是····能够拯救奥托的办法吗？”

　　琥珀微微点了一下头：“是的，通过我们收集的第一纪元的石碑碑文，瓦尔特阁下和特斯拉阁下对原来连通量子之海的机器做了改造，现在能够进入奥托主教所处的时间匣子了···但是···”

　　“但是什么？”

　　看着不断转动的光球，琪亚娜轻声发问。

　　“一旦进入，时间匣子就会开始崩坏，所以···只有非常有限的时间，一旦时间匣子湮灭，奥托主教···还有琪亚娜小姐您，都会在时间的洪流中被湮灭。”

　　果然是这样啊···

　　不过，也早有准备了。

　　几百年前，那个为了保护金发的男孩，在他的怀中一点点离开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她的心情，我终于知道了。

　　“琪亚娜小姐，或许我们可以···再试试别的办法。”

　　“不用了，琥珀，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琥珀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她没办法反驳。

　　除了这个办法以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破时间匣子的束缚。

　　“来吧。”

　　“是的···琪亚娜，小姐。”

　　微微泛起的蓝光迎面走向琪亚娜，白色的光芒吞没了整间房屋，片刻之后，只剩下了琥珀一人。

　　而那停止的时钟，开始了转动。

第221节 结局：到现在为止的追忆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焦急等待的下午。

　　我最好的学生，和我毕生灵魂的挚爱，在不断崩塌的时间匣子中奔走疾驰，而我这个赤鸢仙人，只能站在不断变化着光芒的传送机前，无力地踱步着，向从来不相信的命运祈祷。

　　樱在我的身边，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说握住我的手，陪伴在我的身边。

　　还有塞西莉亚···齐格飞···我们所有人，都期盼着，下一秒钟，琪亚娜和奥托就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一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一天一夜，没有任何人的视线停留在墙上的挂钟哪怕一秒，就好像这里的时间与他们所身处的彼端一样，都在白茫一片中的光芒之中消失无踪了。

　　漫长的等待在沉默的呼吸与更加缄默的钟摆敲动的撞击中一分一秒过去，我唯一能够做的，是向或许并不存在的命运中的定数祈祷。

　　在那一刻，我更加相信了我自己的判断。

　　如果有一位命运的编织者，那他是一个残忍的戏剧家。

　　忽然熄灭的明亮光芒将我唤回的时候，从快要将所有人都掀翻在地的气浪释放中，浑身染满尘埃的琪亚娜与奥托几乎是奄奄一息地，互相搀扶着，出现在了我和樱的面前。

　　“琪亚娜（奥托）！”

　　我和塞西莉亚冲上去分别扶住了奥托与琪亚娜，他们身上的伤很重，塞西莉亚从女儿那已经握不住黑渊白花的手中，接过了黑白色的长枪，温暖的光芒游走在他们的身上，而我身后那一点跳动着的白色火焰，也终于消散无踪了。

　　我很想再停留在他身边一会儿，但是，我还是慢慢放开了。

　　他的回答，很早之前就有了。

　　我没必要，去追寻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妈妈···师傅，我和奥托回来了，我们···成功了，崩坏···已经被驱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