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菠萝菠萝菠
明明可以呼吸，大脑也没有缺氧，但却能感受到一种被掐住颈脖的痛苦。
无法抵抗，也无从逃离，只能感受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坠下死亡深渊。
要……阻止！
空目光一凝，空气泛起一道涟漪，另一个空（傀儡体）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她没有丝毫迟疑的举起银色法杖和法典。
然而没等符文散去，一道术式的光芒便率先从落落的身上亮起，涟漪扩散。
刹那间，无论是正准备施法的空（傀儡体），还是捂住喉咙企图挣扎的空（本体），两者的动作骤然一缓。
如同影片慢放，虽然动作依旧，但却被放慢了无数倍。
——『时间错乱』。
一道术式完成，落落继续对空（本体）维持着掐喉的动作，她另一只手法杖一甩，三面魔法阵于身前呈三角状排列：
——『龙语·源流抵消』；
——『时间加速』；
——『龙语·强制术式融合』。
术式光芒从杖尖亮起，三面法阵融合为一面，随即化为一缕光束没入空（傀儡体）的身上。
嗡——
空气微颤，六道金色的光环将傀儡体，以及其身周的术式符文笼罩在内，无形的波动弥漫而出。
一瞬间傀儡体身上的肤色开始消退，金属色泽显现而出，身周的术式符文也开始暗淡，一枚接着一枚消散在空气中。
——『强效源流抵消』。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术式符文尽数消散，法典变成灰烬洒落在地，傀儡体也化为了一块布满坑坑洼洼的铁疙瘩。
落落手一挥收起那块铁疙瘩，随即法杖再次一甩。
灵光散去，术式解除，空挣扎的动作重新恢复。
她捂着喉咙，颤抖着身体，目光死死的盯着落落。
落落对上了她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到底要送你一个什么样的死法，艾丽娜和优娜才能解恨。”
艾丽娜。
空布满血丝的眼眸顿时一颤。
她最嫉妒的对象就是面前这个名为莉莉涅的施法者。
但仅仅也只是嫉妒，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复杂情感。
但艾丽娜却不一样。
失去了‘护身符’的现在，她最害怕的就是那个圣女。
跟莉莉涅不同，那是一个疯子，当初明明察觉到了罗伊和优娜之间的异常，她依旧毫不犹豫的让罗伊不举了十年。
而作为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落到了艾丽娜的手里，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这也是她一开始会这么在意艾丽娜有没有在附近的原因。
落落没有在意她的表情，继续说道：“一开始我考虑的是各种各样的酷刑，比如先折磨你的肉体，直至身死，然后再折磨你的灵魂。
但当我拟定细节的时候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我的设定，因为仅仅只是脑补一下，我就感觉腻味了。”
空：“……”
她知道这是实话，因为这确实不是这个人的作风。
同时这也是她会挑选这个人作为垫背的主要原因之一，哪怕这位施法者非常擅长死灵术式。
落落目光幽幽的看着她：“然后我换了第二种方案，那就是将你的灵魂囚禁起来，做成灯芯，让你在灼痛中一点一点的被磨灭。”
空瞪大了眼睛。
这同样不是莉莉涅的作风，但不知为何，她却感觉对方没有说谎。
落落叹了口气：“不过铃却将她和你的事说了出来，以此来暗示我不要这么做。”
说着，她看向空的目光多出了一抹怜悯：“而我也出于同情，决定不再折磨你。”
同情！？
空的眼眸顿时流露出一股浓郁的疯狂，她想要咆哮，想要讥讽，但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甚至就连精神传音也做不到。
能做的就只有使用更剧烈的频率挣扎。
看到她的举动，落落嘴角翘起：“距离死亡还有一点时间，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给你上一堂心理辅导课吧~”
说着，她法杖一挥，术式的光芒亮起：
——『印象强化术』。
无形的力量作用在了空的身上，落落酝酿了一下情绪，她开口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
……
高空上。
看着落落的举动，露一脸无语。
它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契约者居然也是一个恶魔。
说着不折磨，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通过灵魂干涉来直接对空的灵魂施加一种‘正在被杀’的信息，对于这种手段，非质化灵魂面对质化灵魂时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
所以按照这样下去，一旦空的灵魂全面接受这种信息，她的身体就会被这种信息改变为一具‘因窒息而死’的尸体，形成真正的死亡。
整个杀人过程毫无效率。
它真正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受术者饱尝痛苦，在绝望中死去。
这确实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处刑。
露叹了口气，它转过目光看向依旧在一边跟空气战斗的泰坦巨人，它翅膀一扇，飞了过去。
几乎同一时间，许珀里翁神态自然的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向露：“古代龙，你怎么来了？”
露沉默了一秒，它若无其事的问道：“有些担心我的契约者，所以就过来看看，话说你刚才在跟谁战斗？”
许珀里翁摇了摇头：“没有在战斗，只是出于无聊，在研究新术式。”
太好了，我真担心你会回答‘我在跟诺诺战斗’。
那样的话，等你知道诺诺就在地球后，你恐怕会羞耻得想自杀。
露松出了一口气，它笑着问道：“你的同伴快要死了，不去救援吗？”
许珀里翁看了它一眼，答道：“如果下面的是罗伊，又或者是那几个矮人，我说不定会下去，但这个空，她不值得我去救。”
风评这么不好吗？
露默然。
这时，许珀里翁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向露：“一会麻烦你模拟一下诺诺的气息，然后用雷电术式攻击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这个影帝。
露点了点头。
……
……
‘窒息’持续了近十分钟，空的生命气息渐渐的开始衰退。
这意味着她的身体正在走向死亡。
察觉到这点，落落停下了‘心理辅导’，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立场这么折腾你？”
空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眸注视着她。
落落淡淡的说道：“莉莉涅找到的那个魔女转换术式，里面存在着一个非常隐秘的缺陷。
使用这种术式的人虽然可以成功转换为魔女，但之后随着魔力增加，力量的性质会渐渐的变得狂暴，从而让该个魔女难以掌控自身的力量，同时情绪也会逐渐暴躁。”
她注视着空：“魔女转换术式是你安排的，缺陷也是你制造的，没错吧？”
第四十五章 清算（下）
空的眼眸没有丝毫波动，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
不了解她的人可能会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
但落落却知道，这个人已经将谎言和隐瞒融入到骨子里了，即使是在痛苦之中，她也能圆润自然使用出来。
所以她没有在意对方的表情，继续说道：“为了不让我察觉到，那个魔女转化术式你准备了一年，在这个过程里你还多次以旁敲侧击的方式向丽泽洛特请教。”
空依旧沉默。
落落看着她，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嘲笑：“你以为丽泽洛特是谁？跟她玩这些把戏，连我家魔王都没有这个自信。”
丽泽洛特？
空的眼眸颤抖了一下，她终于知道莉莉涅为什么会没有出问题了。
原来是智慧之神。
落落也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就是那个时候起，丽泽洛特开始疏远你。”
空的眼眸染上了一层疑惑。
落落看了她一眼，说道：“莉莉涅当时没找你麻烦的原因，你应该也能猜到才对。
她就是一个效率至上的人，只要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以及没有被耽误大量时间，那她就懒得跟人计较。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虽然你是在算计她，但魔女转化术式确实是她需要的，在经过丽泽洛特的修复和改良后，她不仅达到了目的，还节省了大量的寻找时间。
所以，按照她的逻辑，你算是间接的帮了她。”
空的目光染上了一层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