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不错的习惯，但你与我们一样都是永生不死的种族，你觉得你能记住这辈子你见过的所有人的名字吗？”
“……也许不行，但至少能记住二十年内的大多数。”
“有意思，你比小密瑟尔更有趣一点，我差不多能理解到她为什么会对你这么痴迷了，源无衣。”
二人彼此沉默了半晌，由无衣接过话茬，“……你为什么要追求这份来自星界的力量，你是强大而神秘的初代种【红心女王】，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浪费这么大的力气去追求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这就是你的问题吗？”红桃Q笑了笑，“权利是永恒的追求，就像复仇是永恒的故事基调，我觉得在这方面没有必要回答你。你还有别的事想问么。”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我不觉得从你嘴里能说出多靠谱的话。我不信任你，茱蒂丝。”
“那可真是遗憾，你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东西，还有很多客观认证的真相，而不是历史古迹里那些由胜者所铭刻的碑文。”
“……算了，在这种地方这种处境下跟你说这种话，你也只会觉得我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吧。”
“或者说，我们双方都想用这种方式来拖延时间？”
茱蒂丝轻轻一笑，无衣也轻笑着后退一步，密瑟尔默契地向前斜踏挡在无衣与茱蒂丝中间，血刃与血刺在她身边被同时唤起，织成一片密集的利刃剑幕。
刹那间，无衣与茱蒂丝脸上同时失去笑容，双方微皱眉头，表情在这微妙的时间内变得十分严肃。
“不打算再多聊几句吗，源无衣。”
“我没兴趣再跟你多聊，我的同事们巴不得我们之间的对话能少一点，他们好直接拧下你的脑袋。”
“哼……就凭你们这几个S级的乌合之众？”
红桃Q再次露出冷笑，这次她脸上的嘲意变得更加深邃，就连语气也变得狂妄了起来。
无衣知道她有这个狂妄的资本，就算是琼道尔也没有弄懂红桃Q的【红心女王】到底是什么原理，只知道她持有被复现的复数心灵异能，所以无衣打算用嘴炮来拖延，为尚未赶来此处的同伴争取机会，也为在场的某两个人争取充足的战场布置时间。
可红桃Q好像也有意循着自己的意思，她也在主动跟自己找话题试图拖延时间：
她想等结界中的魔力聚集完成，只要魔法发动，红桃Q取得来自星界的力量，就不再有任何人能压制得了她。
结界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有足够的魔力用来发动那个九阶法？
无衣对魔法一窍不通，密瑟尔也从来没认真上过魔法课，伊丽莎白和温蒂小姐还在往这边赶的路上，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准确说出魔力的具体规模和预估时间。
“……茱蒂丝，”
无衣接着朝她说道，“也许你从来没听说过，但鬼岛自古以来就有这么一种说法——世界的车轮滚滚向前，神明在至高的穹天中注视着大地，他掌控着世界稳健前进的方向，没有任何人能独力改变这一切。”
“如果你想要利用星界力量来改变世界，为你自己摄取以世界为基础的权利，那你注定会是失败的。”
“哈，有意思，”红桃Q轻蔑地说道，“作为人类世界的【摩伊拉】，如此理性的你居然会说出这种神学话题？”
“……我是认真的。你听与不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最后能给出的提醒。”
“提醒？我不需要你的提醒，源无衣，血族与鬼人自古就没有任何联系，你没有理由，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你聊这种无聊到爆的神学。”
“我相信神明就在某处注视着这个世界，但即便如此，我也要将星界的力量掌握在手里。”
“这就是我自己的拉克西斯计划，我谁都不相信，包括没有灵魂与意识的绝命傀儡。我只相信我自己。”
说完，红桃Q伸手点了点她自己的胸膛。
无衣注视着她，沉默了几秒，随后发出自己最后的质问，“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茱蒂丝，你知道这会给申城一千两百万人带来怎样的危险吗？”
“知道。自从魔网魔法被研究发现以来，这是全世界第一次对九阶法的尝试，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成功。”
“那你怎么敢……”
“因为我是初代种，人类的性命跟我有什么关系？”
红桃Q摊手，表情看似冷冽，却又露出残忍的笑容，“如果我成功了那皆大欢喜，可要是这个法术有哪里出了差错导致一些不可逆转的谬误，我也能看到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烟花盛宴——还蛮有趣的，不是么。”
“……疯子。”
无衣从齿间挤出这个词。
红桃Q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怎么说，你我立场不同，难道还指望彼此理解吗？”
“——我从来就没指望过理解一个疯子，也没指望过让疯子理解我。
话音未落，无衣朝红桃Q抬枪，解除保险。
.
枪响的瞬间，整座金茂大厦忽然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在红桃Q抬手以念动力挡下那枚秘银子弹的同时，从地面窜起无数扭曲锐利的钢筋利剑，形成一张密集的绞杀牢笼！
“琦云！动手！”
【钢铁】弗兰克站在大楼边缘，眼前这张由钢筋所扭曲组成的牢笼便是他的杰作，无衣一直在等弗兰克调动大厦里非承重金属钢筋，只要钢铁的拘束构建成功，接下来便是琦云展现她心灵异能的完美时刻！
顷刻之间，火力全开！
六十七、红心女王·I
S级英雄，心灵异能【锻铁熔钢】，赋予了弗兰克在原子层面控制金属的超强能力，在人类世界这种金属极度密集的地方，弗兰克的攻势就像暴雨天中的水质溶液一般诡谲莫辨——
“咔嚓！咔嚓咔嚓！”
钢筋如活物一般窜动扭曲，这些结实的钢铁造物在强有力的扭转中嘎吱作响，这种直入耳底让人全身战栗尖锐鸣响令这场进攻变得颇具气势，在申城这钢筋水泥的森林巨木中藏着这些钢铁的藤蔓，弗兰克便是他们的掌控者。
——在红桃Q专注于以念动力抵挡子弹时，由弗兰克与琦云这对王牌搭档发起第一波试探性的远程攻击，试出【红心女王】的能力真相，然后才能展开进一步的攻击，这是无衣在战前研讨中定下的计划。
“……！”
红桃Q完全没察觉到弗兰克居然能悄无声息地将这么多钢筋转移到自己脚下，眼中略有些诧异，要想在这种情况下立即逃走是完全不现实的——
绞杀！
钢筋藤蔓交错缠绕，以扭曲的姿态将避无可避的红桃Q给牢牢锁死，但并未能借助这些钢筋藤蔓的力量将她给碾碎，也许是红桃Q正在利用念动力与这钢铁藤蔓对抗，无衣看见那些钢筋明显缠成一只半球形的模样，剧烈颤抖着，成为弗兰克与茱蒂丝以灵能对抗的最前沿。
“给我把她抓结实点！别让她跑了！”
第二个声音响起，在弗兰克牢牢制住红桃Q的刹那，场地另一边的琦云即刻间冲锋上前，【电磁】琦云怒吼着，尽情发泄她内心那雷霆般的愤怒，她毫无惧色地迎着红心女王跃上，电磁加速与灵能将她的机动性也给强化到了超越人类的水平，无衣只在密瑟尔红烨她们几个非人种族那才见到过这种优秀的体能，每踏出一步，琦云的鞋底与地面便会拖拽出明亮的火花，她头上每一根头发间都在迸发亮蓝色的电弧，毫无保留，全力倾泻由灵能所赋予的电流。
——就这样把雷电劈打到红桃Q头上，让她在钢铁的绞杀中感受英雄协会最强搭档的力量？
不太行。
如果琦云只是单纯地使用她体内的灵能来爆发闪电的话，这并不能对红桃Q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需要更强的力量，不是单纯的灵能念动力，而是来自大自然的伟大力量——
“流星！”
无衣大声呼喊。
听到无衣的声音后，流星抬起双臂，闭上双眼呢喃道：
“……坐标定位。”
“两千七百三十三千米，半径五千米。无衣，你确定是这里吗？”
“确定！你赶快！再慢就来不及了！”
“——相信我！”
流星体内灵能流转，几乎是吼叫着喊出这句话。
心灵异能，【空间御行】
发动！
.
.
.
瞬间，天空暗了下来。
原本一望无边的天空中骤然多出穹顶般的厚实云层，云层中满是闪烁的电光，“流星好样的！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琦云以强烈的电磁干预悬停在空中，一只手探向那团被流星瞬间移动来的雷雨云，另一只手把红桃Q所处的钢铁牢笼给盖住，发出高亢的怒吼——
“去死吧！你这老不死的混蛋！”
“咔轰！！！！”
震天响的雷鸣。
琦云就像一座超级引雷针，获得雷云中电荷加持的她沐浴在那数米粗的超级闪电里，如天降的雷神，“咔轰！轰隆隆隆隆！！”
“唔！……”
无衣惊得伸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敢睁眼去看那比太阳的光辉还要猛烈的闪电柱。
这比当初琦云利用天雷击溃水质溶液的那一击还要猛烈，流星这次选择了海洋上一团聚集了超强电荷的雷云，就像往琦云背后塞了一块人类迄今为止最大的充电宝，一次性把里面所有的电能全部榨干碾到红桃Q脸上。
“轰隆！咔咔咔！咔嚓！！”
爆炸。
空气与雨点被碾碎成等离子体，巨大的灵能与电压将它们束住，一并纳入这贯穿天地的一击。
钢筋牢笼哪里承受得住这种轰击，在雷电天降的刹那便被砸得粉碎，余下的钢筋基座勉强充当了将这团暴雷引入地底的工作，不然这座大厦得被那近似电浆炮的攻击给打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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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闪电持续了一秒不到，但它的余波却经久不散，整座申城都被这天地异象般的场面给震撼，几乎所有人都捂着耳朵惊恐地奔逃，红桃Q所处的钢筋牢笼也被剧烈爆炸后的烟尘给覆盖，暴雨尚未将其冲刷干净，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干掉了吗……？”
密瑟尔试探性地说道。
无衣皱起眉头，摇摇头。
要是真有那么简单的话就好了，无衣相信红桃Q不可能在三名S级英雄的第一波攻击中就被击杀，无衣甚至没有对这次攻击抱有太大的期望，“哗啦啦啦——”
暴雨接踵而至。
像是刚才那撼天动地的巨响惊动了雨云中飘浮的水珠，密集的雨点从云中坠落，冲刷掉空气中弥漫的烟尘，将那依旧屹立的身影逐渐暴露在无衣眼前。
所有人同时愣住。
“哎？什么……？”
空中的琦云轻咦一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流星顷刻间便把她从空中拉回到身边，她整个人完全呆住，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对瞬间移动有剧烈的晕车反应，茫然地抬头看向连发型都没有乱的茱蒂丝。
刚才那道超级闪电是琦云这辈子最满意的一次攻击，整个雷云的电荷都被她给榨干，形成的电压单位要以千万伏来计算，瞬间产生的等离子体与电能足够与小规模的核爆相媲美……
即便如此，也没能伤到红桃Q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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