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这并不算完，两名骑手倒下，剩下的骑手更加疯狂地倾泻火力，子弹与灵能抛射物接连不断地轰击，铃所作出的有效反击并没能减弱这种密集的子弹暴雨，反倒让火力压制变得更加凶猛，无衣甚至连头都不敢抬，默默地在后排抱头蹲防缩成一团，期望流弹不要打穿装甲板飞进来把自己给爆头。
“能甩掉他们吗？！”
“很难，别以为机车的速度很慢，在高架路上要想甩掉他们的话除非让我把这车的马力加倍。”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去那里，不然不可能组织起这么庞大的队伍来追杀我们……这简直就像一支军队！”
“军队可不会一边在公路上飙车一边朝你扫射，他们只会扛起红外线制导的导弹朝你打一炮，我们这辆装甲车就会像天上的焰火一样……”
“别说了！我不想变成焰火！”
“那你就赶紧跳下去让后面那些混蛋给我停下！我怕他们真从裤裆里掏单兵导弹！”
“我跳个屁，你就不能再把油门踩深一点吗老大妈！”
“叫谁老大妈！？老娘回去就撕烂你的嘴！”
“我俩打架你什么时候赢过？！”
“我也没输过！”
铃和红烨激烈地拌嘴，互不相让。
这倒是暂且缓和了车里沉闷紧张的气氛。
……可是，无衣忽然注意到，密集的子弹和灵能抛射物忽然停下来了，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们把子弹打光了？不太像，他们之中一定有可以回收弹头并重新发射的灵能者，子弹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无衣疑惑地回头。
那些骑机车的执行官们减速了，他们捏动机车的刹车，速度逐渐减慢，装甲车的速度不减反升，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远。
“他们停下来了！”
无衣大声叫道。
铃看向后视镜，其他所有人同时转头望去，与无衣看见相同的场景。
“搞什么名堂……”密瑟尔嘟囔道，“明明就快追上了，干嘛要突然停下来？”
“…………”
无衣不敢乱奶，他知道自己说出口的很容易变成毒奶。
——难不成是真掏了单兵导弹，这是在拉开距离免得被爆炸波及？
要是真说了绝对会被他们给捂住嘴的吧，无衣心里明白。
“别停，继续往前开，开回你家再说。”
“我知道，我还没蠢到打算停车下去的地步。”
铃低声回答红烨的话，油门踩到底，这辆经过高度非法改造的装甲车继续向前疾驰。
只是……
听着车里开始激烈讨论的有关执行官为什么要停车的话题，无衣却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那张塔罗牌，正位的【世界】，这是自己亲手从牌堆里抽出来的。而那鹿首精却抽到了【死神】，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替自己挡下了死神的袭击？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那奇怪的占卜和精灵语的诗歌……又到底是……
无衣皱紧眉头，思索着。
.
.
此时，高架路上。
领头的执行官接通了手里的电话。
“大人，按照你的指示，全部都解决了。”
“……很好，”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把伤员带回来，坏掉的机车就地销毁，不要给英雄协会留下任何痕迹。”
“是！”
黑暗中的女人挂断电话。
她睁开那双流淌着血光的眼瞳，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运行。
只待成熟的那一刻。
四十、灵魂深处
残破的装甲车停在车库里接受整备。
现在是白天，赌场营业的时间。
有很多电影都把赌场描述成三更半夜还在嗨的不夜城，这里夜夜笙歌金碧辉煌，每时每刻都有大笔资金入账，有无数人赚得盆满钵满，又有无数赌徒输得精光。
也会有梳着大背头穿着黑风衣领口塞着块手帕喜欢吃巧克力的中年男人坐在赌桌前，朝前来挑战的人露出微笑，然后翻出他手里的同花大顺。
当然，高进是不存在的，除了开赌场的人以外，赌博这件事对任何人而言都是输。
但如果把他当成一种消遣，正所谓小赌怡情，有心情了小赌一把图个开心也不是不行。
——总之，确实有夜场的赌场，也确实会有人晚上跑来赌博，但更多人的生物钟还是很正常的，赌场上下班的时间也跟其他地方一个样，至少铃的赌场晚上十二点准时关门，她自己要睡觉，工作人员也要睡觉。
.
赌场高层，豪华旅馆。
无衣仔细审视眼前这只飘浮在半空缓缓转动的楔形水晶。
一股奇妙的魔力在水晶中流淌，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那魔力都是一个模样，不会因为角度的变更而改变其中的内容物。
“这就是储存灵魂的水晶……？”
无衣从桌前收回脑袋，挺直腰杆，朝桌对面正在翻阅一本古籍的伊丽莎白说道。
伊丽莎白推了推她鼻梁上厚厚的大圆眼镜，颔首。
“没错，【五阶法·灵魂审视】的施法材料之一就是水晶，魔网会持续将灵魂储存在其中，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询问’这已死的灵魂。”
“真神奇。”
“毕竟是魔法嘛，虽然在很多地方比不上现代技术的局限性，但在这方面却有着难以比拟的优势。”
说完，伊丽莎白继续翻阅厚书，她认真读书的样子让无衣想起了密瑟尔——
不，密瑟尔绝对不会像她这样，让密瑟尔看书的话不出十分钟就会睡着。
无衣双手抱在胸前，轻叹一口气，转头看向房间门外的客厅。
客厅里正传来铃和红烨的激烈争吵，明明她俩刚才还在非常友好地倒在沙发上休息呢，怎么一恢复精神就开始吵架了？
密瑟尔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房间里只有自己伊丽莎白和正在捣腾如何跟灵魂“沟通”的温蒂小姐，客厅里那闹嚷嚷的动静反而更让人心神不宁。
等伊丽莎白合上书本摘下眼镜准备开始布置法术，无衣朝她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那些执行官明明有机会把我们在高架路上逼停，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候停下。”
“唔，是指高架路上他们的那次减速吗。”
“当然了，他们要是利用加减速来规避铃的甩尾同时消耗速度，完全可以紧紧咬住我们的尾巴，不至于忽然集体刹车放我们离开啊。”
“这个……确实……”伊丽莎白稍有些困扰，微微皱起眉头，“是很奇怪，就算回想起来也很怪，完全不像是执行官们会做的事。”
二人相顾无言，无衣脑袋里甚至构思出了好几种可能性，比如执行官们已经在装甲车上安装了炸弹，等回到赌场后直接把这座楼给一起炸成废墟，或者是装了跟踪装置打算半夜溜进来玩刺杀。
但这不太可能，车现在还在车库里接受维修和整备，怎么可能遇到炸弹袭击？
定位器也没理由，对方都知道自己会跟铃一起开车去找那鹿首精，还安排了狙击手打刺杀埋伏，再装个定位装置岂不是小题大做吗。
“好难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嘛！”
无衣痛苦地抱住脑袋，在沙发上滚了两圈。
这种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就像跟谜语人聊了整整半个小时的天，结果对方一直在用翻译腔玩谜语打猜猜，想立刻揭开谜底又没法做到——就是这种感觉。
“【无人可言】……”
忽然，无衣没来由地想起鹿首精吟咏的这句精灵语，呢喃着并不标准的精灵语发音。
也许这鹿首精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琼道尔没理由派狙击手杀他。
可这又衍生出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琼道尔不想让自己知道鹿首精的情报，他为什么不在自己去之前就把鹿首精打死？为什么要放他说出这些情报后再让狙击手杀他？
这没道理啊，想不通啊。
自己早就看清了琼道尔的真面目，而且还从温蒂小姐这里得到了他的计划内容，如果这时候来一句其实琼道尔是无辜的……
简直就像最后生还者1+1那样离谱。
“哗啦啦！”
一阵异响。
无衣从趴在沙发上的姿势抬头，看见抱着一筐不知道是纸还是什么工具的密瑟尔走进，那异响就是她放下塑料筐的声音。
嗯……应该是伊丽莎白和温蒂小姐让密瑟尔找来的吧，看她们三个的模样，难道是施放魔法所必需的材料么，有了材料和工具，绘画魔法的最后过程自然变得极快。
可是，在十几分钟的结界布置和吟唱后，温蒂小姐却露出苦恼的表情，“我在储存的时候太着急了，而且鹿首精的灵魂非常破碎，很难凑出一个完整的能与人沟通的灵魂。”
“这也太糟了，有没有其他办法？”
“——暂时没什么好办法。”
混血青鬼如是说。
沉默了数秒后，无衣与密瑟尔同时看向伊丽莎白，伊丽莎白眨眨眼睛。
利用她的【鲸落】，能不能实现对灵魂形式的生命控制呢？
.
事实证明可行。
当伊丽莎白撤除灵能时，从水晶中解放的灵魂已然完整，意识早已随着鹿首精生命的逝去而回归森林，但依然保留了他那具身体中储存的信息，从灵魂中能得到什么信息呢？是就此知晓琼道尔的真实目的，还是得到更多谜语？
就算是唤起灵魂的温蒂小姐也不知道这鹿首精的灵魂到底能说出些什么，四人一起捏紧拳头，紧盯着这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的灵魂——
“——！？”
忽然，灵魂的形态发生了强烈的扭曲，无衣瞪大眼睛，等灵魂形态稳定下来后，无衣与身边三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密瑟尔更是差点想把这水晶给当成砸烂，……灵魂的姿态并非鹿首精，而是白发血瞳身穿红衣的初代种——
【红心女王】红桃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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