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难得有今晚这么个舒适的休息时间，无衣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事都不想做，包括在床上能做的各种事。
“……无衣，睡前要聊会天吗。”
“嗯？可以啊，聊一会儿就睡觉哦，那种事今晚绝对不准哦。”
无衣闭着眼睛，回应身边密瑟尔的搭话。
密瑟尔眼神有点幽怨。
“你都说了今晚不行，我才不会一直缠着呢。那样会影响到无衣你休息吧。”
“……嗯呢，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抱歉哦。”
无衣沉默了几秒，轻声答道。
密瑟尔没再继续搭话，听无衣的声音他是确实累了，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就让他好好睡一晚上。
但是，密瑟尔心里的担忧却依然未减，——【枭】，还有【红心女王】，回想起当时琼道尔指使绝命傀儡【无暇】攻击文森特时的场面，密瑟尔越想越觉得蹊跷，琼道尔那时候已经恢复了预知未来的部分能力，可他为什么依然把文森特的身体留下来了？而且他也知道文森特已经完成了巫妖转化是个灵魂不灭的准巫妖，他难道就没预知到自己会把文森特给带走？
还是说，他确信无衣绝对救不回文森特，所以才会这么放心大胆地来一手这个怪异的计划，顺带把无衣和自己给恶心一遍，但这样会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吗……
琼道尔一定有所图谋，如果说之前的暗示或者帮助都是在布局，那此时他应该就是在收网，无衣可以休息，但自己必须要保持警惕——
但随着无衣呼吸的逐渐深沉，密瑟尔也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算了，睡觉吧。
十二、备皮
这天晚上终究还是没发生什么事。
贝尔丽丝分到的住宅位于英雄协会最大的住宅区，周围住满了各式各样前来参会的协会成员，其中绝大多数是在职英雄，胆子再怎么大也不会有人敢潜入这种地方进行袭击。
得到一晚上充分的休息，翌日起床时，无衣一反昨天的疲倦姿态，显得活力四射，“起床了起床了！密瑟尔快起床了！”
“贝尔丽丝也赶紧的！洗脸刷牙！把衣服穿好！”
“流星——哎，流星已经买好早饭了吗，真快啊。”
一大早，无衣就已经在忙活着叫人起床以及吃早饭的事，密瑟尔很老实地到点起床，流星起得更早甚至已经买好了早饭，只有贝尔丽丝那只金发的精灵萝莉在床上赖着不肯起，费尽周折总算把贝尔丽丝给折腾起床，吃完早饭稍加整顿，四人在预定的时间前去与莫洛托夫汇合。
汇合的事情不必多说，等无衣四人优哉游哉赶到医院门口时，莫洛托夫早就在那里等候了，今天依然是大雪天，远远地就能看见医院那积雪的古式门楼，还有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的中年男人，他披挂暖和的黑色风衣，伞装在套子里，手机装在褐色的真皮套子里，戴一只大墨镜，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每当他坐上出租车，一定会吩咐司机摇起车窗。
这让无衣想起一篇上世纪的北国小说，莫洛托夫俨然就是个装在套子里的人。而这身上世纪的打扮确实能被柳木他们称作“古板”，因为他看起来的确像个古板的家伙。
无衣刚看见莫洛托夫，本来还戴着墨镜和无线耳机的他忽然转过头来，就像察觉到了似的，一只手从风衣底下抬起，摘下墨镜，朝四人简单的招手打起招呼。
“难得的早到，这不太像贝尔丽丝的性格。”
等走到他身边后，装在套子里的莫洛托夫才悠悠地说道。
金毛精灵萝莉差点给他踢了记碎蛋脚。
她是除了无衣以外终高医中唯一的女性——虽然无衣最近才以鬼人本体示众，但在这之前，身为精灵而年纪未知的贝尔丽丝一直跟莫洛托夫混得最开，无衣思考过，终高医如此不均衡的男女配比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被女拳人士给打拳，但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只能得出“也许专业性决定了这一点”的答案。
“准备好了吗。”
流星打断贝尔丽丝与莫洛托夫之间踹与被踹的互动，说道。
两人迅速收敛，贝尔丽丝轻咳一声点点头，与无衣密瑟尔一同将手递给流星。
流星握住四人伸过来的手，灵能在身边弥散，确认将四人完全包裹后，流星轻声说道：
“——走吧。”
刹那间，五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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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克城与莫斯科间距一万四千公里，正常坐最快的专线直达飞机要八九个小时，还不考虑专线飞机的整备时间和前往机场耽搁的时间。
而流星的存在，可以将这八九个小时的时间给缩短到秒，甚至是瞬间。
早上九点十分，约克城中心医院门诊部通往四层以上的电梯与楼梯通通贴上了管制标签，每一处通道口都有两到三名穿英雄协会制服的人，制止任何无关人员进入，从他们胸口佩戴的徽章来看，每一个看门的都是A级乃至A+级英雄，甚至大门口还坐着个正在玩手机的黑发少女，以及在她身边无聊观看的金发少女，她们两个胸口更是别着枚金灿灿的英雄勋章，但凡关注过英雄协会排行榜的人都知道她俩是谁——
S级英雄【电磁】琦云，持有心灵异能【电磁拟合】，人类世界最强的电磁系能力者。
以及最近驻扎于约克城的【天秤】丹妮尔，持有心灵异能【砝码】，人类世界顶尖的念动力者。
她屏蔽了整个中心医院的电磁波讯号，只允许固线通讯，再加上那么多把手路口的A级英雄，让人很想猜测这医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大人物值得让这么多A级甚至是两名S级来给他镇场子？指不定暗处还藏着其他S级英雄。
而在门诊部会议室里，却只放着六瓶矿泉水与六套纸笔与文件，剩下的都放在演讲台上，由那穿着白大褂的头上耸立鬼角的萝莉给台下六人作演讲与说明。
终高医大会诊。
人类世界最顶尖的医疗资源集结于此，这是百年来第一次七名终高医齐聚会诊，这次的会诊内容只有一个，如何让重度秘银中毒全身播散坏死的血魔初代种重新拥有能够自主对话的意识，以及如何逆转这种全身播散的秘银中毒症状，甚至是让他康复痊愈。
这是人类医学从未讨论过的问题。
听到无衣提出的目标，再跟无衣一起去查看了被冻结时间的ICU病床，刚接触到这课题的贝尔丽丝与莫洛托夫皱紧了眉头，仔仔细细一言不发地听着无衣的说明，会议室里的气氛异常严肃。
无衣并未说出有关【无暇】的事，这个情报只有自己与密瑟尔知道，是绝对不能暴露出来的底线。
而在听说琼道尔与红桃Q谋划了这场针对文森特的袭击后，贝尔丽丝更是大呼出声，一向镇定的莫洛托夫都差点拍桌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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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诊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从早上九点半正式开始，中午十一点半暂停吃饭，十二点午休一小时，一直到下午五点才讨论结束。
这场六个小时的终高医大会诊到最后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头脑风暴，七名终高医各自提出自己的观点和意见，再经过筛选改良汇总，最后在莫洛托夫捣腾的自动笔记上汇集成了一份厚厚的记录。
从目标方案的提出到筛选，再到可行方案的进一步探讨，结合人类医学多年积淀下来的与新讨论出的经验与知识，七名终高医给出了最后的方案：
“文森特已经没救了。”
无衣站在演讲台上如是说道，“原子级的秘银已经浸润了他身体的每一处器官与灵能脉络，目前连骨骼也发生了坏死，他全靠魔法在维持着灵魂的完整，但这份完整也会随着他身体的彻底消亡而散去。”
“要想让他重新获得意识，我们得用上前所未有的治疗方法。”
“——鬼人转化。”
十三、说白了就是萝莉控
七名终高医所讨论出来的会诊结果，是目前人类世界最具权威也是最顶尖的结论。
但由主刀无衣所敲定的最后结果却令人匪夷所思——
“什么？！鬼人转化？！咳！咳咳咳！！”
坐在医院食堂里吃饭时，听到密瑟尔的话，琦云差点一口饭喷到桌对面的流星脸上，还好流星反应够快闪现躲开，一粒饭都没从她的饭盒里洒出来。
丹妮尔镇定地收拢自己面前的念动力屏障，把被念动力挡住的汤水米饭和肉菜扫进垃圾桶，待琦云从剧烈的呛咳中恢复过来时方才解除念动力。
“咳咳！……抱、抱歉！这方案实在是太怪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果？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吗？”
流星迅速原谅了琦云，待她不紧不慢咽下嘴里的饭菜后，她看上去也是一脸震惊，只不过没有像琦云那样一口呛到喷饭。
坐在一旁往嘴里嘬着A型血的密瑟尔松开吸管，嘴角残留着血迹，向流星作摊手动作，“无衣他们讨论了一天，所有可能的方案都被讨论了一遍，最后只有这个办法。”
“可是这会不会太冒险了点，”琦云一边擦嘴一边说道，“我们都知道鬼血有这种作用，可真正成功的转化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要想赌这成功率未免太困难了吧。”
“也许他们自有想法，我们外行讨论再多也不顶用。”
“说的也对啊～听到他们七个在约克城组团大会诊，庞贝财团都紧急调动了二十多个A级过来看门，生怕他们出什么事。”
“毕竟是协会最重要的后备力量啊。”
餐桌上的气氛逐渐平静了下来。
等无衣从食堂窗口带着饭盒回来坐下，琦云立刻看向他，连忙追问，“无衣你终于来了！快，赶紧给我们讲讲你们打算怎么做？”
“？？”
突然被在餐桌上堵住，无衣愣了几秒，往嘴里送出第一口饭，愣愣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你们说的是文森特的手术吗，”
“保罗说他年初从巫妖公司那买到了很多技术，目前原型机有不少，但都从理论基础上无法达到重构整个身体的状态。我们论证了很久能不能利用多次重构来拼接出完整的人体，但结果都是否定的。”
“所以我才会提出这个方案——我们会利用毒性较低的鬼毒进行提纯，并设法去除他体内的所有秘银金属，再让之前制备的提纯鬼毒浸润他的身体，并利用莫洛托夫的魔法将文森特的灵魂保存起来……”
“等等、魔法？”
丹妮尔打断了无衣的话，魔法这个词实在是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从无衣这现代灵能者嘴里说出“魔法”更是有点过于夸张，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荒诞。
“就是魔法，你没听错，”无衣点头回答，“既然现代医学不能构筑身体，那我们就用最新获得的技术结合传统的人类医学，甚至是结合精灵的研究成果，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多方会诊。”
“但我们最首先要考虑的就是鬼毒的来源。”
说到这，众人都轻轻点头，密瑟尔更是沉默地喝起她的晚餐。
首先，无衣的血不能用。
白鬼的鬼血确实有强大的力量，强到爆表，能让奄奄一息的自己瞬间变成究极真祖把初代种按在地上蹂躏，但那鬼毒才叫霸道，究极真祖都无法抵抗，伊丽莎白更是依赖她作弊般的【绝命】才吊住一口气挺过了转化为白鬼的急性期，不然绝对会在鬼毒布散全身时一命呜呼。
排除了无衣的血，剩下的就只有赤鬼和青鬼，这两种鬼血能勉强方便地拿到。
“——需要姐姐来帮忙吗？”
丹妮尔想起了自己那个混血赤鬼姐姐，朝无衣说道。
还在吃饭的无衣歪歪头。
“这个嘛……我们也有考虑过要不要让克拉拉来献血，但综合讨论后，我们把赤鬼的优先度调整得比较低，先考虑青鬼。”
“我明白，青鬼对灵能和魔力的适应度比较高对吧。”
“没错，而且青鬼血的毒性也相对较低，更可控。”
无衣往嘴里多刨了两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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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丹妮尔流星与琦云三人又拉着无衣多了解了些相关事宜，代价是给无衣提供了今晚的宵夜和饮料。
其实无衣最开始并不考虑把文森特给进行鬼人转化，那样会引发一切不必要的问题——以后文森特到底该作为鬼人而活？还是继续他在魔界的任职？
无衣自己是个坚定的辩证唯物主义者，认为物质影响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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