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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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瑟尔与艾琳坐在手术室外的玻璃幕墙后，身边坐着观摩手术的实习医生和护士。
她们两个外行连基本消毒和穿戴都不会，无衣给她俩塞了两件白大褂暂时伪装成实习生，自己跟着地中海走进更衣室。
无衣换上手术胶鞋戴上口罩和手术帽，在魔能灭菌器前给双臂做了魔能消毒，便开始在护士的帮助下穿戴无菌手术衣。
接着穿戴一次性手套，等护士把手术衣背后的搭扣都扣好拴好后，这才保持术野动作与地中海一并离开更衣室。
这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流程。
很快，无衣与地中海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幕墙后，一眼就看到穿着不合身白大褂乖巧地坐在外面看热闹的密瑟尔。
“啊，无衣～”
密瑟尔朝他愉快地招手，无衣心平气和地点头致意，视线放到手术台的病人身上。
男性，二十六岁左右，身高约莫一米七二，头部可见血迹与伤口，能感受到伤口里的灵能波动。
在心里嘟囔着病人的基本状况，无衣走到病人脑袋正上方，看向放在一旁的心电图检测机。
随后他看了一眼正在嘱咐护士配药的地中海，朝他说道。
“谢教授，这病人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昨天入院，从急诊转到灵能外科，脑袋被魔人砸了一棍子。”地中海回答道。
虽然被抢了主刀让他有点不满，可如果无衣不进手术室他不可能借助急诊手术的名义去做灵能外科的手术，这要是被查到是会失业的。
助理就助理吧，谁还不是从助理混过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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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入院？那为什么今天才手术？”无衣皱眉，隔着口罩朝地中海问道。
地中海刚想说些什么，可他一走到无衣身边，便看到无衣放在病人太阳穴上的食指正在泛出灵能光芒，便是一愣。
心灵异能……？
面前这个自称一院主任的青年，居然还用心灵异能？
心灵异能这种天赋能力固然强大，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怎么敢贸然朝一个念动力者的脑袋进行近距离灵能探查？
若是被他混乱的念动力给反向冲击，轻则无衣当场暴毙，重则整个手术室的人精神混乱变成疯子，没人敢像无衣这么莽。
“……动手术需要两名中级医师，二院灵能科的中级医师除了我全都出差去了，没法做。”地中海回答着无衣刚才的体温。
“这样啊，那还真是苦了你们了。”无衣喃喃道，紧盯着病人已经结出血痂的头皮，“B++级念动力者，指标恢复率65%，对吧。”
地中海点点头。
他虽然不知道无衣到底用一只手指的灵能在病人脑袋里探查什么，但勉强能推断出一些。
比如用灵能探查具体病变状况和入刀部位，然后再撤除灵能清除血肿————
话音未落，无衣的心灵异能出力骤然增强。
病人的头盖骨被肉眼能看见的蓝色灵能丝线给覆盖，血痂瞬间脱落！
地中海血压拉满。
因为灵能冲击的原因血痂脱落的话……头皮恐怕会再次出血！
“护士，快拿止血布——”
地中海朝在一旁等待的护士说道，但无衣却打断了他的话。
“不，不用止血布。给我36号刀片3号刀。”
……嗯？这个时候要手术刀干嘛？
地中海有点摸不着头脑。
可手术室里主刀最大，说一不二的那种，护士连忙更换刀片把刀递给无衣。
玻璃幕墙外的实习生们连忙低头记下“36号刀片3号刀”，虽然他们也不是很懂这个时候上手术刀的意义何在。
一窍不通的密瑟尔和艾琳坐着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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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地中海和手术室里护士们吃惊的事情忽然发生了。
只见拿起手术刀的无衣手起刀落，一刀便准确地划开了病人粉碎性骨折的受伤部位头皮，甚至能听到手术刀划过骨质的声响。
“无衣医生？！你这是————”
地中海惊叫道。
这根本不符合手术条例！无衣连开颅都没做，甚至连术野都没清理暴露，怎么就敢直接下刀？
要是他这一刀割歪了割到脑组织，念动力者的大脑一旦失控可就不是死亡那么简单了！
实习生们纷纷惊叫。
可地中海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见了从刀口中流出的脓血，还有仪表上恢复正常的颅内压。
各项体征正常……这一刀并未伤到病人的脑组织，可他怎么敢在不开颅的情况下直接从颅外入刀消除血肿降颅内压？这……
但让他震撼的还不止这些，只见无衣把手术刀递给护士，左手食指也一并按在病人太阳穴上，朝地中海确认了一遍。
“确定是65%？有多少波动范围？”
“……确定，波动范围在5%以内。”地中海点点头。
听他肯定地说完，无衣拿起手边一板缝合线，闭上双眼，双手点亮灵能光芒。
玻璃幕墙外的实习生们惊呆了，看见无衣就这样闭上眼睛的模样，他们拿着笔记本久久无法下笔。
这要怎么写？“主刀闭眼发动心灵异能”？回去上交肯定会被臭骂一顿然后给零分啊。
众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完全不明白无衣到底在病人脑袋里干了什么。
两分钟后，无衣睁开双眼，沉默地撤除心灵异能。
地中海戴着口罩，惊恐地看着病人被缝合完好的头皮，甚至还能看到有毛桩的毛囊。
以及平静的各项生理体征——除了血糖有点低，其他一切正常。
“完事了，给他做个伤口消毒，推回去躺一个月。”
一边说着，无衣一边若无其事地朝手术室出口走去，只留下茫然的实习生和地中海。
二十八、这国怎亏总医（加更）
完事了？
地中海有点怀疑人生。
这也太快了，推进手术室到推出手术室之间仅间隔十分钟，考虑麻醉起效消耗的时间，真正用在手术上的时间可能只有三分钟左右。
三分钟做完一台急诊手术都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效率，更何况是复杂的灵能脉络修复术。
看着在消毒室里让护士脱掉手术服的无衣，地中海连忙朝他凑了上去。
这必须得问清楚手术细节，这可是关乎术后总结该怎么写的重要事项啊！
“那个，无衣小兄弟————”
地中海话音未落，无衣便已经推开消毒室的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他在空中茫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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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兄弟！等等我！”
无衣前脚从手术室铁门走出，地中海后脚就急吼吼地追了上来。
连带着还有从实习生堆里跑过来的密瑟尔与艾琳，以及无衣曾经的舍友柏舟。
实习生们可没见过自己导师这样追着人的模样，以前都是他们追着导师问，这地中海还经常因为加班忙碌直接敷衍掉。
不过那个戴口罩的年轻医生是什么来头？看他的模样好像不是本院的医生，是教授搬来的救兵？
“……是谢教授啊，有什么想说的吗，是担心数据波动太大吗？”
无衣戴着口罩回头看了地中海一眼，说道。
“不，不是担心这个的问题，”地中海停下脚步，喘了一口气，“我想问的是……无衣兄弟你最后那两分钟里到底干了些什么？”
围过来的实习生们也是眼前一亮，教授问的正是他们想问的。
如果说无衣不清创就开刀清除血肿是艺高人胆大，那最后的灵能介入和修补就完全是更高深的领域了。
地中海听说过将心灵异能应用于临床的医生，可这种同行的数量极其稀少，甚至被称作医生中的大熊猫，只有英雄协会医疗部才会偶尔出现这么一个熊猫。
可自己面前居然就站着无衣这个两分钟解决一台灵能修补术的熊猫，这让地中海感到像是见到了神仙，看来自己这研究生真有一个不得了的神仙舍友。
无衣看了一眼地中海，又看了看朝他围过来的实习生们，像极了自己大一去跟着大三去临床见习时候的模样。
他干咳两声清清嗓子，说道。
“咳咳。”
“病人顶颞部受到外力打击造成骨折，连带着形成了硬膜外血肿和脑挫裂伤。”
“在除去硬膜外血肿和骨板保证他颅内压安全的情况下，我调查了他的灵能脉络，找到缝合点后依次缝合就行了。虽然我用的是心灵异能，可我只是用它加快了手术进程，仅此而已。”
无衣轻描淡写地说道，像极了外科教授在给实习生们讲手术病例。
这下连地中海在内一起变成了实习生，听得一愣一愣的。
明明拆开来每一个动作要领都能听懂，可加上个耗时两分钟就变成了神仙操作。
“就到这里吧，术后报告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得走了。”
眼看着周围人们懵逼的模样，无衣摆摆手，跟自己曾经的舍友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便拽上密瑟尔与艾琳准备离开。
毕竟自己是外院医，做完这场手术后续工作就不关自己事了，至于术后报告更是直接丢给实习生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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