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还有什么要问吗？我并不介意回答你的问题。”
芙蕾雅对比安卡相当有好感，加上对方属于知情者，而有些事情确实没到必须隐瞒的地步。
就如布洛妮娅、辉火等等都知道她们是三姐妹。
“可以吗？”
比安卡突然有些小兴奋。
只是比安卡很快就冷静下来，有个问题她一直想问，可是，却担心这个问题的答案，会让她感到失望。
恶龙公主的三姐妹篇的她听了不知道多少次，这也是奥托每次不厌其烦为她讲述这个故事，似乎是为了培养她对恶龙公主的兴趣。
正确来说，应该是龙族的三位小公主。
因为人类的野性与私欲，排行第二的龙族公主折断了自己的翅膀，趴在了人类帝国的主教面前，向对方恳求放过自己的姐妹。
当然，这个时候，比安卡已经知道故事里人类帝国的主教，就是担任自己主治医师的奥托。
说实话，她并不讨厌人类帝国的主教。
因为是人类帝国的主教教会了龙族公主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同时也让她从普通的龙族公主，变成了恶龙公主……
而以自己的自由为代价，恶龙公主的姐妹张开翅膀飞向远方。
或许她们会变成善龙，又或许一样会沦为恶龙…可不管怎么说，头也不回离去的两条幼龙，并不知道恶龙公主为她们付出了什么。
“…………代理大主教大人，你后悔吗？”
比安卡纠结了一会，最终抵抗不住自己的好奇。
听到这个问题，芙蕾雅愣了一下，丽塔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是说你不会后悔吗？你为自己的姐妹付出那么多，但你的姐妹好像根本不知道你的辛苦。”比安卡再次问道。
奥托将真实事件改编成童话故事。
也就是说，恶龙公主的故事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其中三姐妹篇，恶龙公主的姐妹头也不回的飞往自由，她们根本不知道恶龙公主付出了什么，也不知道恶龙公主为了她们折断了自己的翅膀，她们张在翅膀自由自在飞在空中，奔向自己渴望的方向，却留下恶龙公主独自奋战。
恶龙公主在杀死作恶的同族之后，也恢复原来的样貌，却遭到人类帝国的敌视，那个时候，她举世皆敌，非常孤独，非常寂寞，可在她最需要自己姐妹的时候，她的姐妹却并不在她的身边。
奥托一直强调这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比安卡实际接触欧若拉后，发现奥托的改编也确实不是乱编。
她不知道琪亚娜的状况，但欧若拉明显不知道自家的二姐为了她的幸福付出了什么。
芙蕾雅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身旁的丽塔更是在比安卡如此直接的询问中惊讶的瞳孔收缩。
丽塔转过头看向芙蕾雅，作为一直陪伴在芙蕾雅身边的人，她明白芙蕾雅一直承受的压力，以及压在她肩膀上的重担。
“芙蕾雅大人……”
如果不是比安卡这样问，丽塔也不会怀疑芙蕾雅不笑了的原因。
她起初还以为芙蕾雅是担心自己会失控，可现在想来，她应该也渴望家人，可她的家人一个离家出走，一个则拥抱幸福…两个人都没看到背后默默付出的芙蕾雅。
“后悔，应该不会后悔，或者说我从没感到后悔。”说到这里，芙蕾雅注意到丽塔脸上的忧色，连忙瞪了对方一眼。
“丽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芙蕾雅承认自己重度姐控，而且想要离家出走的小姐姐常回家看看，想要愚蠢的小妹只对自己撒娇。
“比安卡，我不知道主教大人跟你怎么描述，但我并没有后悔过，琪亚娜想要复仇，我支持她，欧若拉想要一个家，我就满足她。”
在说到自己家人的时候，芙蕾雅总感觉身体里不断有力量涌出来。
就算之前还有些恐惧自己失控律化，可她很清楚…自己是做不出危害姐妹的事情。
自己一定会阻止这样的自己，甚至不惜自我毁灭。
“我不后悔。”
琪亚娜离家出走，欧若拉获得幸福，而自己只是默默付出？这点代价需要后悔吗？
比起琪亚娜郁郁寡欢，比起欧若拉失去笑容，芙蕾雅宁可自己承受她们的不幸。
恶龙公主折断自己翅膀的时候没有后悔。
望着拍打翅膀离去的姐妹，她发出的鸣叫包含祝福的祈愿。
飞吧。
想飞，就飞吧！
快乐的，无忧的，自由的——
看到芙蕾雅脸上那坦然的笑容，比安卡发现眼前的少女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伟大。
毕竟比自己所憧憬的恶龙公主更加丰满，更加真实，同时也更值得自己所憧憬。
比安卡同样没有后悔加入天命组织。
无比庆幸自己能够与芙蕾雅·沙尼亚特相结识。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突然不能直视对方的面庞。
“比安卡？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抱歉，代理大主教大人，我已经没有问题了！请允许我先行离开。”
说着，捂着胸口的比安卡像逃跑一样从芙蕾雅与丽塔的面前逃走。
看着比安卡有些狼狈的背影，芙蕾雅不由古怪歪起了脑袋，不知道比安卡突然怎么了。
然而，丽塔的忧色却并没有因为芙蕾雅的回答而消失。
“芙蕾雅大人，我们执行消灭世界蛇的计划吧，找点把琪亚娜大人接回来吧。”
“好…不对，还是算了。”芙蕾雅下意识就答应下来，只是很快想到自己再那么整世界蛇组织，估计夜里要被小姐姐抓着手臂啃咬。
话虽如此，她下意识做出的回答，确实说明了她很想念自家的小姐姐。
“丽塔，别当真，琪亚娜想要整合世界蛇的力量，我们应该支持。”
“…………好吧，既然芙蕾雅大人您这么说的话。”丽塔显然知道芙蕾雅有些言不由衷。
只不过，真要消灭世界蛇组织，先不论能不能消灭对方，对需要世界蛇的琪亚娜来说，消灭世界蛇无疑是在两姐妹之间制造缝隙。
芙蕾雅自然付不起这个代价。
也不想付出这个代价。
丽塔放弃了组建一支女武神小队把琪亚娜带回来的想法。
两人结伴一起返回实验室，这一次，芙蕾雅的心情好转不少，显然因为奥托而产生的郁闷，也在刚才与比安卡的交流中消失不见。
而另一边，比安卡跑到训练室相邻的淋浴室。
拧开水龙头，任由淋蓬头洒下的冷水从头淋到脚，试图给发烫的面颊降温。
虽然这并不是比安卡第一次见到恶龙公主，但却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了解恶龙公主的真面目。
比安卡一直以为奥托改编的真实事件应该与事实相差甚远。
站在高台上充满威严的代理大主教，与故事里不断经历挫折却无比坚强的恶龙公主完全不同。
可没想到故事的原型人物，却远远超出故事里的艺术加工。
比安卡没有怀疑代理大主教对自己说谎。
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自己不过是运气好才上了对方特别名单的新生，并没有值得代理大主教欺骗的价值。
只是现在，在了解到代理大主教的真实想法以后。
她变得更加憧憬对方。
她变得更加仰慕对方。
扮演主治医师的奥托所述的童话故事充满悲剧。
悲剧的开头，悲剧的过程以及…不知道是否通往悲剧的未知结局。
想帮助她。
想要成为她的力量。
这样的念头逐渐填充她的内心。
比安卡原本抱着想要了解自己所憧憬的恶龙公主的原型。
但此时此刻，她憧憬的对象已经彻底从恶龙公主彻底变更为天命代理大主教。
冲了一会儿冷水，发烫的面颊也终于冷却下来。
但比安卡依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能直视代理大主教的面庞。
“我应该没有生病吧。”
与内心纠结的比安卡不同，回到实验室的芙蕾雅连忙继续新抗体的环境模拟实验。
不论是虚数之树还是量子之海都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处理的问题。
总不至于因为崩坏是虚数之树为了约束世界发展而存在的机制，就决定砍树吧，不管怎么说，世界之所以能够延续，也是因为虚数之树提供了世界成长的养分。
从某种角度来说，虚数之树上的文明与量子之海处于敌对关系。
只是对现在的天命组织来说都太过遥远了。
突然出现什么二元对立，一树一海相互竞争，对只想发展天命、打打崩坏兽的芙蕾雅来说，就像是游戏的续作，设定宏大，但…什么时候能玩到就只能希望游戏公司不跳票。
293.真的痛到不能呼吸了
芙蕾雅返回实验室，就与胡狼继续研究新抗体。
并且与胡狼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离开实验室半步，她们的三餐都让某个小女仆亲自送到实验室，只为了尽快完善新抗体。
相互竞争的一树一海离她们现在的生活太远了。
所以，芙蕾雅在第二天就将用于探索虚数之树及量子之海的第二神之键交给了奥托。
说到底，天命组织现在需要安定的发展时间，需要研究的实验项目多到数不清，芙蕾雅自然不打算调动宝贵的科研人员去研究什么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那种地方还是交给奥托这个专业的疯子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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