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耳铃铛
“男人？可你也喝啊。”
“统治者没有性别。”
伊莎贝拉轻笑着拿起自己的瓶子灌了一口，走到罗亚的身边撑着栏杆望向夜晚的大海，此时海面上数十艘舰船的灯光星星点点，隐约有水手们的歌声传来。
罗亚拔开瓶盖抿了一口酒，忍不住被辣的咧了咧嘴，伊莎贝拉见此哈哈大笑，抢过了白果酒重新塞给罗亚一瓶啤酒。
“算了，喝这个吧，啤酒与少年更相配。”
女王陛下笑眯眯的如此说，让罗亚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他望着这位集美丽与帅气于一身的女人，突然有些羡慕文森特。
想必也只有自己先祖那么过硬的面貌实力再加上奇妙缘分才能够得到这样一位女性的垂青吧，普通的男人别说求爱，就是站在她面前恐怕都会自惭形秽。
“伊莎贝拉姐，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吗？”
几天以来已经相当熟悉了的罗亚品尝着新酒轻声发问，棕发的女人闻言一笑，沉吟了好一会问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看夏洛特的。”
“夏洛特？”
“对，我听说你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才认识不久，所以想听听你对她的想法。”
伊莎贝拉在微风中长发飘扬的注视着黑发的少年，让罗亚一瞬间有了一种仿佛见家长的错觉，他眨了眨眼，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我觉得夏洛特很好。”
“很好吗？好在哪里？”
“额，都很好。和我一起战斗的时候配合很默契，之前我副作用发作时还救了我，平时的话，虽然总吵架，但是其实我们都没有恶意……”
罗亚在女王陛下逼问的气场下说了一大堆，伊莎贝拉听着前面还频繁的点着头，听到后面表情却古怪了起来。
你管那个叫吵架？
伊莎贝拉回忆着少年少女的互动无语的挑了挑眉，她又喝了口酒，想了想直接问道：“罗亚，你喜欢夏洛特吗？”
“……喜欢不喜欢的话，肯定是喜欢吧，但是我们的情况有些复杂。”
黑发的少年模糊不清的解释着，回忆着自己名义上的这位未婚妻感觉总脑子越来越热，伊莎贝拉注视着这样的少年，嘴角渐渐的勾了起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我给你一个任务如何？”
女人微笑着，手扶着栏杆望向远方，声音平静。
“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是押运【卵】，避免这恐怖的灾厄孵化危及世界，但是任务有成功就会有失败，必要的保险措施是必须的。”
“永封计划，这就是我们的保险措施，过去只能由我启动，现在则是我与夏洛特两个人。”
“一旦启动这个保险，圣玛丽号龙骨固态黄金魂将融化，多达数吨的液态黄金魂将对【卵】实行饱和封印，带着这灾厄之源直坠海底进入地层，在消耗完毕之前再无人能够找到它。”
“戈登知道这个措施，他们想要夺回【卵】就必然会从我下手，但是现在夏洛特也拥有了权限，所以你明白了吧？”
伊莎贝拉严肃的转过头望向瞪大眼睛的少年，语气沉重的道：“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是如果发生战斗，他们也许会发现夏洛特的存在并发动攻击，我希望在那个时候你能够尽量保护好她。”
“……”
面对伊莎贝拉的说明与嘱托，罗亚陷入了沉默，黑发的少年回忆着那永冻的港湾，心情不由得越来越沉重，他与女王陛下翠绿的瞳孔对视良久，淡淡的作出了回答。
“夏洛特是我的未婚妻，保护她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我们一起来，也要一起走，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她的身边。”
“……这样啊。”
伊莎贝拉听着罗亚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少年的勇气与责任感让她想起了什么，她望着远方，突然道：“你和他好像啊。”
“什么？”
“文森特啊，他也喜欢一脸严肃的说这种话呢，等等，这不会是你们一族的特征吧？”
伊莎贝拉抱起手臂思考了起来，罗亚闻言哭笑不得，他望着这位视他与夏洛特如弟弟妹妹的大姐姐，吹着海风品尝着口中的苦辣，回想起阿卡特家英年早逝的先祖们，少年忍不住问出长久以来心中的疑问。
“伊莎贝拉姐，命运……是不可改变的吗？”
“嗯？当然不是。”
棕发的女人有些奇怪的忘了眼脸色有些沉重的罗亚，她心中好奇，却没有过问，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之前应该看到了吧，那个命运天平，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命运女神手中的是天平？”
“哎？”
“占卜石，卡牌，代表命运的东西太多了，天平并没有被人们认为是命运的象征，那么为什么女神手中的是它？”
“这个……”
面对伊莎贝拉的问题罗亚不知该如何回答，女人一笑之后给出了答案。
“因为命运是变动的啊，信奉命运女神与命运打交道的我们是最了解的，每一分每一秒，每次相见，每次离别，命运的天平都在不断的摆动。”
“我不知道降临在你身上的命运是什么，但是无需畏惧，只要伸出手就好，在结果到来之前，用一切的手段拨动那命运的天平，这就是你应该做的。”
伊莎贝拉望着远方昏暗无边的大海，脸上露出不服输的笑容，她抬手，烈酒入喉，酒香四溢飘荡。
“命运不是用来屈服的，而是用来改变的。”
她如此说着，将只剩一点的酒瓶塞进罗亚怀里，望着他的双眼带着期盼与希望。
“别苦着一张脸了，罗亚·阿卡特，你的路还长着呢。”
伊莎贝拉留下这句话便笑着离开了，她知道剩下的时间要给少年自己，罗亚望着女王消失的方向好一会，拿起酒瓶一饮而尽。
“谢谢。”
夜风中，心中燃起希望的少年如此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战火中的凝视
第二天一早，罗亚是在一阵警铃声中惊醒的。
当黑发的少年睁开眼时，屋内墙壁上的宝石正在咒力的作用下红光大放，让他忍不住心中一惊翻身而起。黄金战舰上宝石虽多，但是平时叫醒船员的可不是这个颜色，红宝石在船上代表着警报，当它亮起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敌人的出现。
船员们急促的脚步声与吵闹声自走廊上传来，罗亚爬起身套上外套冲出门去，正看到同样冲出门的夏洛特。
“罗亚，是敌袭。”
棕红发色的少女不安的皱起眉，罗亚脸上不为所动，心中却忍不住叹息。
机关算尽，危险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见证者倒计时：24小时47分】
望着系统内的倒计时，罗亚已经知道避无可避，一天多的时间，在海战中要么输要么赢，根本没有陆地时拖延的可能。
想到这里的少年拉起少女的手便向着上层甲板赶去，一路上人声嘈杂，两个人登上甲板时发现一群人向着东方望去，罗亚转过头，正看到在那初升朝阳的点点光芒下自海中鬼魅般冒出的舰队。
那是一支与黄金战舰款式相同但是旗帜完全不同的舰队，飘荡在高杆上的船锚与金蔷薇在他们的绘制下已经变了样，化为了一个被六个金色光点围绕的蔷薇图案。
毫无疑问，那六个光点正是被戈登等人奉为神使的【六灾厄】，至于这群战舰突然追上黄金船团的原因罗亚也找到了。
海族。
东方朝阳的照耀下，大海中长相怪异的触手怪们正逐渐向深海中沉去，厌恶强光的它们只会在阴天出没，但是对于身边触手可及的战舰他们却毫无兴趣。
很明显，海怪与戈登为首的叛军是一伙的，在夺回【卵】这一目的下，他们与海族联手了，真正成为了人类队伍中的二五仔。
“戈登应该没有和海族沟通的能力，为什么那群鱼崽子会帮助他？”
“戈登的话，确实不可能，但是我们的敌人不只是他们啊。”
伊莎贝拉在水手们的簇拥下远望着敌舰，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恐怕是圣杰会的把戏吧。”
女王陛下如此说着大声下达命令，数十艘战舰在广播声中开始起航收拢队形并占据有利位置，舰船上上百只白银之鹰翱翔天际观察敌情，水面下的探测也紧跟着开启。
而在远方，戈登的舰队也在紧急转向，船长们亲自操舵，努力与黄金船团的战舰保持平行，以免被舰首炮瞄准一发送入海底。
就在这各自的准备中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双方在周旋中距离越拉越近，在彼此都清楚对方战术的情况下，没有人会主动成为主炮的目标，近距离射击与接舷战将成为主旋律。
帆杆上的水手们准备好了箭矢，船舷边的战士们拿好了盾牌，而就在双方神经紧绷的时刻，圣玛丽号上突然光芒一闪，舰船联络请求自被叛军当作旗舰的圣马丁号上传来。
伊莎贝拉眺望着远方，目光穿过广阔的大海落在对面旗舰船头那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她思考了一会，最终将装置轻轻打开。
“好久不见，伊莎贝拉。”
苍老的声音响起，与棕发的女王打着招呼，也开始了开战前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交流。
“伊莎贝拉，你应该知道，我们一族传承自高地精灵的血脉，血脉使我们荣耀，伴随而生的源质【忠诚】更是我们的力量之源，母神，那是过去我们的祖先效忠的伟大存在，是我们一族最为兴盛之时，只有重拾过去的信仰，才能重拾过去的荣耀！”
戈登·索菲亚苍老的面容上泛起一层红色，他望向前方，在数十艘战舰上万人的注视下大声呼吁。
“千万年来，繁华的盛世皆成过往，毁灭就如命运般不可避免，母神神使的力量远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人类与之相比如同累卵，依附强者，服从命运，重拾忠诚，这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老人如此说着仰望天空，双目之中透露出苟畏，海面之上一片寂静，水手们互相对视，【忠诚】源质与残酷的现实让他们有些畏缩起来。
如果名正言顺，如果无力抗争，那么站在强者的一边似乎才是正理，戈登的话毫无疑问动摇了战士们的意志，在人群的噪杂声中，伊莎贝拉面色坚定，她上前一步站在了舰首最高处，远望那波涛的尽头。
“戈登，不要再要这种把戏了，也许先祖们确实曾经效忠于母神，但是别忘了在此之前所有智慧种族都是希雅的孩子，如果重拾过去的信仰能够让我们强大，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原初女神，至于什么毁灭的命运，别让我笑掉大牙了！”
“千万年来，世界之主几经易主，但是文明依日，你口中不可战胜的母神现在在哪？【六灾厄】之一又是被谁控制在手中？人类也许确实还不够强大，但是命运却还远远没有走出结果，在此之前便屈膝匍匐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谈人类的未来？”
伊莎贝拉回首，望向身后数十艘舰船上遥望着这边的部下，眼中似乎看到了这支庞大舰队诞生的历史。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敌人的强大？不，我们知道，我们更知道这次的任务危险至极，但是作为现存人类文明最强大的海上集团，保存技术最完好的军队，我们本身就代表着文明，在这比方人类世界生灵涂炭的危急时刻，我们就是整个文明最后的捍卫者，当千百年后我们的子孙回须历史之时，他们将以我们的勇气而自豪！”
“命运的天平之下，无论神祗还是人类，一切尽皆平等，收起你的虚妄之词吧，戈登！”
伊莎贝拉强有力的回击在舰队中回荡，让水手们举剑欢呼了起来，远方的圣马丁号上，白发的老人面色则在话语中越来越阴沉。
“执迷不悟，愚蠢不堪，看来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嗯，我确实没有什么话跟活了二百多年还能叛变的人说呢，就让刀剑作为我送你的饯别礼吧。”
棕发的女人嘲讽的勾起嘴角，下一刻挥手大声下达命令。
“全体瞄准，自由射击！”
命令下达，也敲响了开战的钟声，在最后交流无果的情况下双方压抑已久的战意彻底的咆哮出笼，舰船嗡鸣的声音如同怒吼，海面上激荡的金色光束开始在双方之间来回激射。
不得不说，舰船主炮收获不大，经验丰富的船长们没有谁是傻瓜，来来回回上百炮，被击中的船只寥寥无几，不过主炮没什么建树，其他地方的武器却是立了大功。
“轰！”
在黄金战舰们的诱导下，提前放入海中的宝石水雷被引爆，剧烈的場炸自海底响起，掀起的水花进溅出海面数米，戈登的叛乱舰队在不断的爆炸中就如同光脚踩在鞭炮上的孩子，船身来回摇晃，不少人直接被甩入大海，情况严重的船只甚至已经开始大规模进水，速度一口气急降。
黄金船团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进攻可不是秉持尊老爱老在给戈登准备的时间，实际上他们是在测算洋流与风向，虽然在罗亚的眼里大海都是一个样，但是在这些航海家们的眼中，先步占据洋流的上方就是占据了制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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