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笔是这
“是嘛~”
安娜塔西亚这看了库珥修一眼，撇了撇嘴，然后就不再言语了。
她最近其实也是焦头烂额，表面上那群商人都还明言听从她的命令，但背地里基本都在乱搞。
如果从真心上讲，安娜塔西亚此刻，其实还有点羡慕库珥修手中的力量。
毕竟她自己，完全没可能达成对方这般武力压制。
“说完了吧”
见两人争吵结束，路远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
“库珥修，你今天过来应该不是单纯为了和安娜塔西亚聊商人和贵族的吧。”
他看着对方开口。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早已暗中发生的改变以及敌袭
“我到来的目的吗？”
英气的少女逐渐改变了表情，她收回看向安娜塔西亚的目光。
“路远阁下。”
“白鲸已经到你手里了，不知道你这边有关‘暴食’对作物的影响进行的如何了？”
库珥修看着面前的路远进行发问。
“暂时没有头绪。”
路远也没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目前的实验状况。
毕竟他们如今的研究说实在的，牵扯相当的广，库珥修算是有资格知道具体状况的。
“是嘛。”
轻轻的吐了口气，看向路远。
她将一份一直藏在胸前衣服中的资料递给了路远。
“这是露格尼卡魔法师们，对龙血、龙粪、以及魔兽的相关研究资料。”
“作为亲龙王国，露格尼卡王国算得上是最接近神龙的存在。400年间，有源源不断魔法师对龙血与龙粪进行研究。在王室的要求或者说悬赏下，不少法师研究的侧重点是在提升粮食的生产方向上。”
“我知道路远阁下已经掌握了大精灵碧翠丝守护的强欲魔女禁书库，但魔法师的研究向来是私人，而且互不干涉的。”
“强欲魔女想到的，普通魔法师未必能想到。”
“但普通魔法师思考的，强欲魔女也不一定会去思考，特别是像种植粮食这种事。”
库珥修看着路远不断解释着手中的资料。
而路远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也没有急于拿起库珥修递来的资料。
“给出这些资料，有什么要求吗？”
路远并不相信，像库珥修这种大贵族跑来他这里一趟，会是仅仅为了递资料。
“要求的话…我只希望路远先生能在契约的见证下，保证露格尼卡的粮食供给。”
库珥修在沉默了一会后抬头看着路远。
“没了？”
路远看着库珥修脸上带着某种诧异。
“没了。”
英气的少女直接摇头。
绑成单马尾的深绿色长发不断在脑后摇摆。
说出这句话时，她整个人似乎都有了那么一点松懈的感觉。
“白鲸已经握在路远阁下的手中。”
“若是粮食暴食化成功，「永结冻土」将直接化身露格尼卡的另一头神龙；若失败，我手中的这份资料也没有多少价值。”
库珥修相当直白的述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记得你一直想要的是露格尼卡的独立，当时菲利克斯·阿盖尔可不是这个态度。”
路远像是有些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库珥修。
随后看了一旁的安娜塔西亚一眼。
眼前的人，和安娜塔西亚描述中，那种坚定不移要求国家独立的人相差相当的大。
“这么明显的问题，我可不会撒谎。”
“她不久前不是这样的。”
安娜塔西亚指着库珥修直接对路远进行解释。
“所以人是可以改变的。”
库珥修相当沉稳的，看着面前的路远两人开口。
“这只是一个相互权衡的选择问题。”
少女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某种静默。
“贵族可以镇压，动乱却不能平息。”
“一开始，我以为简单的提供上粮食就能让一切稳定。”
“后来，我做好牺牲大多数人，也要让露格尼卡从这次危机中，独立出来的准备。”
“现在，突然有个选择题摆在我面前：到底是牺牲成千上万的露格尼卡居民完成独立，还是让所有人吃饱，安安心心的继续生活？”
“我在不久前，已经向你们进行求援了。”
通过莱茵哈鲁特的介绍向路远求援，这种事对于满心向着独立的库珥修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对自己的问题进行详细回答。
库珥修反而看着面前的路远与安娜塔西亚，讲起了另外一个故事。
“两个月前，我第一次知道，不停挥刀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那是一次对动乱的平民团体进行处决，以及对所有人进行威慑的场景。”
“发动动乱的人，名字叫作索伦，他一开始仅仅想吃饱，跟着他的人也仅仅想吃饱。”
“因为是被贵族和商人鼓动着发起动乱的，所以在第一次将之抓住后。我只杀掉了那些鼓动者，并没有对索伦这些平民动手。”
“但是呢。”
少女环视着面前的路远以及安娜塔西亚，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某种沉静。
”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当拿起武器进行掠夺的时候，当尝试过抢夺之后，平民就会成为另一种存在。”
“也许在和平的年代，他们会逐渐改造自身，洗去凶厉。”
“但这种吃不饱的年代不行，饥饿刺激了凶性，开封的刀刃难以回鞘。”
“仅仅过去半个月，当我再次赶到某个村子的时候。”
“没有任何人鼓动，也没有任何人贵族与商人介入，有过一次经验的索伦等人，自己开始了行动。”
“血腥味刺激着鼻腔，火焰在熊熊燃烧。”
声音变的带着点迷茫与恍惚。
陈述中的库珥修，仿佛回忆起了当时的那个时刻。
“你们知道当人没有束缚和约束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吗？”
“底线是可以一步步被打破的，肆无忌惮的他们，做出的，是更加夸张乃至不能称之为人的事情。”
库珥修并没有进行具体描述。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路远和安娜塔西亚。
而坐在库珥修身边的两人，也差不多能想象到那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我和骑士团杀光了村中剩余的所有人。”
“并以精灵契约的方式，承诺不泄露在那村庄中看到的一切场景”
“我在尽量避免一切重演，然而就算再努力，所有事情似乎都一刻不停的向着，我最不想要的方向滑落。”
“选择本身早已没有必要。”
库珥修看着面前的路远以及安娜塔西亚。
虽然言语中带着克制与压抑，但库珥修眼眸深处的那抹无力感，无论是路远还是安娜塔西亚都能轻易的感觉到。
主君是所有人前行的动力。
以露格尼卡如今的状态，她是不能在自己的下属面前，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犹豫。
或许就连一直跟在库珥修身旁的菲利克斯·阿盖尔也尚未察觉，自己的主君实际上在动摇与颤抖。
“战争是一种不问理由，但只要开始就停不下来的东西。”
“路远阁下，你觉得当一切结束后，独立出来的露格尼卡会是什么样的？”
库珥修看着路远进行着发问。
而路远只是看着对方样子，摇了摇头。
“鲜血会流，惨剧也会发生，但最后的一切终归会回归平静。”
“倒是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路远对库珥修进行着某种解释。
“当人口减少到一定程度，当所谓的掠夺，完全没有种植更容易让人填饱肚子，新的王朝会被建立。随着大家的日子稳定下来，很多东西会被选择性的忘却在历史长河之中。”
“就是这场动乱持续的时间会多长，不好估计。”
“特别是在如今，这种全世界都跟火药桶差不多的状况。”
路远摇了摇头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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