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空气流动的方向源自真气的流转，就那么一瞬间的眼神交错，青年的气质就变化。
从一名随性随和的普通大学生，成为了睥睨苍穹的天魔。
秦瑶确认自己的眼神一直没有移开过，可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在一个动作之间，人的气质可以发生这种顷刻间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没有感受到杀意或者敌意，对方的视线也并不刺人，却有股压倒性的存在感盘踞于此，不同于长期身居高位而获得惊人威势的长老们，其魄力源自于对实力的自信，身经百战的战果，以及从精神到生命层次的全方面压制，直至存在于此，整个房间都变得渺小而拥堵。
近乎天王境的精神力量早已收发自若。
当一阵微风平息之后，持续了不到三秒的气魄散去。
白泷走过秦瑶身边，问：“这样可以？”
秦瑶回过神，点头说：“当然可以，我想您并不需要额外的准备。”
她的心跳的很快，比之前快的多……如同一块重石落入湖面，湖水翻滚，无法平静。
秦瑶的年纪很年轻，她的长辈是外交官和驻外大使，自幼开始她就能熟练掌握多国语言，偷偷旁听并且见证过各式各样的大人物交流现场，有着非常出色的沟通能力，她也一直以此为方向努力。
面不改色是外交官的最基本素质，不论面对什么样的人，面对什么样的事，都需要保持头脑的冷静，切忌热血上头，懂得审视夺度，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这般心跳加速的紧张心情了……等意识到的时候，她手里已经密密麻麻都是冷汗。
对于这次上头下达的联络官的任务，她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认真态度去对待，模拟场景对话不下于数十次，为了构建良好的第一印象，甚至连某些花哨的小玩笑都派上了用场……因为在人格模型中，天魔并不喜欢太严肃的场景和对话，这会令他感到不自在。
只是在交谈之中，这个任务出人意料的简单和容易，对方的配合度高的很，像极了一名普通人应有的反应，所以她也不知不觉中将对方当做了普通人来对待，拘谨和约束下意识的消失，变成了礼貌和平常……对这样的普通人，她甚至有一瞬间考虑到了‘招揽’的可能性，这可以展示她的能力，又能进一步带来全方面合作的优势。
可这个念头随着刚刚的瞬间气势迸发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的手里满是冷汗，放缓了脚步声，微微低下头，喘息了几声。
她想起了视频里的记录。
她想到了资料上描述的‘神祗’二字时的荒谬，以及瀛洲方面派遣来人时的严肃神情，这两者比对的鲜明。
她又想到了高层的决断为何会是‘保持现状’四字。
秦瑶见过许多的武道家，某些实力强横闯下了赫赫威名者也见过，各国尤其外国的当权者或者财阀的身边并不缺乏以一敌十的猛男，可与天魔相比较……远不是一个层级上的。
简直是云泥之别
直至这一刻，她才确认眼前的青年真的是天魔本人。
如果他不展露出獠牙和锋芒，只看外表，恰如可爱的猫科动物般毫无威胁。
可当他獠牙毕露的时候，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危险的狩猎者。
好在这样的人，是站在人间大道这边的……
这点已经有过数次证明了，再试探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秦瑶梳理好心情，开始着手安排下午的广告拍摄。
……
与另一边万事顺利不同的是……
原本坐在庭院里喝茶追剧的白莲已经来到了白氏家宅的底层。
她伸出手推开沉重的石门，踏入一间石室之中，石室中有一道龙壁，龙形印刻其上。
龙壁上一共九道光亮，代表八条龙脉一颗龙珠，而如今已经熄灭至仅余下两道龙脉，一颗龙珠。
“柳家也倒戈了么，还是说被偷家了？”白莲沉吟：“只剩下白氏和皇甫以及不知去向的龙珠，不妙啊。”
第五百七十一章 裂痕
室内，两名武者正在交锋。
白泷收拢了绝大部分的力量，和崔明欢的对招。
境界压制回一重天，不依靠武学、不动用真气的情况下和她对手，仍然占有七成左右的胜算。
毕竟体魄是无法收敛的，控制力量是一件细微的事，虎式坦克是不可能伪装成谢尔曼的。
崔明欢的动作敏捷度大幅度提升，采取游斗策略。
白泷站在中央不动如山，摆出一手太极守势，接化发。
双方都忘记了这是拍摄现场，动手起来就没打算耍花招，倒是把广告拍摄的人员都看了呆。
这一场交手打的无比流畅，至少在旁人看来是流畅且激烈的搏斗，任何动作电影都做不出这样的效果，必须接住CG才能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而武者几乎不考虑换气和体能的限制，自然能将‘连招’这一艺术玩到极致，比真人鬼泣还要刺激。
毕竟鬼泣中必须有一个挨打对象，而这场交锋里，双方都是攻防自若。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一刻钟的时长，导演几乎都忘记了喊咔，双方是自然停手的。
崔明欢揉了揉手腕，她奇怪道：“你变强了啊。”
“嗯，我最近剪头发了。”
“头发长短有关系？”
“头发越短暴击越高。”
“胡说，顾青衣头发比我长不少，但她没拳都是暴击！”
“龙拳出暴击很正常，你不会龙拳怪我咯？你也可以考虑去学学女拳，说不定就能打出寒冰特效来。”
一旁的工作人员递来水和毛巾，说着二位辛苦了。
白泷看了眼导演：“停手吧，我觉得这差不多足够剪辑用了，本来就是很短时间的广告。”
崔明欢却跃跃欲试：“可我还没打够。”
“找别人练去。”白泷不理会，你打爽了，可我一点都不爽，压抑着不能来一发狠的，只能憋着。
“小气鬼。”
“你与其琢磨拳脚功夫，不如考虑怎么继续练气提升境界。”白泷翻了个白眼，语气悠然，给她说起先天的修行理论：“习武也分三六九道，为‘术’所执迷，注定是走不上大道的，武的本质是‘道’的一种，武道优先于武术，道高于术，术归于道。”
剑术只是杀人技巧，而剑道则是武道之一，层次就不一样。
再强的术最终到了万象境也只是万千意境之一，而道则是先天道，证道即天王。
孰高孰低，一看便知，沉迷于术，反而会耽误道的领悟，因此大万象境的武者很难踏入天王境。
崔明欢听着只觉得模棱两可，说术和道的区别，她听着觉得像是理论数学和应用数学，听着似乎都差不多。
她问：“师傅跟你说的？”
“我自己悟的。”
“我还是当没听见吧。”她夸张的拍了拍脑袋，仿佛要把刚刚的话当垃圾倒出来。
“……”白泷心情复杂。
秦瑶掩唇而笑，天魔的个人指导，多少人想要还没机会。
崔明欢日后若是知晓真相，不得后悔的以头抢地……想想便觉得有趣。
“今日的拍摄工作就到这儿吧。”秦瑶道：“这一镜头工作组很满意。”
“工作结束了？”
“是的。”
“麻烦货款打我账号上吧。”崔明欢伸了个懒腰：“钱真好赚啊。”
“已经打过去了，十五万。”
“啥？”白泷凑过来：“你十五万？”
“嫌少啊？没办法，我麒麟战落败了嘛，人气高也是因为长得好看。”崔明欢托着腮帮：“顾青衣就贵了，她平日的广告代言费有人开价上千万，而且她也只接过两次，一次是游乐园免费代言，一次就是这次的官方，象征性的收了三十万吧。”
“啊这……为什么我这么寒碜？”白泷难以置信。
“那不肯定的吗？”崔明欢回道：“你又没人气，还不露脸，还是替身，形象费用当然很少了。”
“公众人物的费用是比较贵一点的，这是广告策划组决定的。”秦瑶无奈道：“资金申请的决定权不在我手里，一万元已经不低了。”
“不低吗？”白泷指着自己。
……我，天魔，全球热搜第一的男人，形象费用就一万块？
“不低咯~”秦瑶眯起眼睛。
……毕竟您又不肯透露真实身份，广告到时候肯定被当做是蹭热度宣传，少点情有可原嘛。
白泷墙角自闭。
倒不是真的很缺钱，而是觉得被官方项目组给白嫖了。
作为横行江湖的最强白嫖怪，这件事有点伤害他作为白嫖人的自尊。
“嗯咳，是有点少了。”秦瑶说：“这样吧，我个人做主，请二位吃顿晚餐如何？”
“这个就不用了。”两人同时摇头：“小姨（师傅）等我们回去呢。”
白泷心有不甘的补充了一句：“留到下次，下次一定。”
秦瑶略为遗憾，她倒是希望能跟两人加深一下关系，联络联络感情。
就个人心态而言，她也不可能不对这位叱咤风云的天魔感到好奇，这可是位传奇人物。
将二人送走后，秦瑶继续后续的工作扫尾，走入工作室里，同事们正在观看二人刚刚交手时留下的录像。
部门自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事实上，这里有一整个后勤团队，他们负责多个部门的协调工作，联络天魔仅仅只是其中的一项临时附加机能。
“广视角能不用就不用，免得被看出来端倪。”广告策划说：“也辛苦秦瑶了，心理压力不小吧。”
“其实还好……”秦瑶心说，只要别让他认真起来就不可怕。
“你的心理素质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策划组长赞叹道：“换成我，恐怕说话都得结巴。”
“……”秦瑶没有回应，盯着荧幕的视线有点飘忽。
“对了。”另一名管理部成员问：“他打不打算参与这次的宗师头衔赛？”
“我还没有问，免得显得太功利。”秦瑶捧着咖啡杯：“但我猜想大概率是不打算吧……”
“为什么？”
“自始至终，他动过一步么？”秦瑶望着屏幕问，屏幕中两人交手的录像正在播放着。
同部门的成员皆默然。
崔明欢已经是武道家中难得一见的好手，却不能让白泷移动脚步，天知道他到底拿出了多少实力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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