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成了不留姓名的大佬 第380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曹忠也是睁着眼说瞎话的一把手啊,可偏偏他说的真漂亮,听的普通吃瓜群众和不太聪明的人都快信了。

  曹忠见到其他人的表情,趁势追击:“可否……”

  话音未落,绣玉一挥衣袖,寒风扑面,眨眼间就在曹忠的身上留下风霜痕迹。

  大宦官连退三步,又惊又怒:“殿下,你!”

  绣玉闭着嘴唇,声音回荡在空气里:“你动他一下试试?”

  曹忠脸色阴沉,绣玉居然态度这么坚决,他所了解的镇国公主分明是个性子冷漠的人,可不会这么护着谁,倒不如说她根本没有需要护短的目标,不可干涉政治的梵月谷向来不问世事,到底怎么回事?

  曹忠低沉道:“殿下不要如此固执,庇护人犯可没什么好处,殿下不遵守律法,天下万民也不会遵守,这必然会给梵月谷的脸面抹黑!”

  他故意拿身份做文章,面对强硬态度的绣玉,选择靠言语来攻坚,但也着实无耻,很显然就是欺负绣玉这位镇国公主不善言辞,三无萝莉神色微变,目光更冷。

  展护卫的眼珠一转,主动开口道:“便是要捉拿人犯这种事,也不需要曹公公来代行吧……这不是六扇门的工作吗?您这属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这可是猫的工作。”

  曹忠瞪了展护卫一眼,这‘御猫’自己是猫可以,但也是针砭时弊指桑骂槐,骂自己是狗。

  李水生也拱手道:“这事,还是理应交给我们来查证比较合适,况且这秀春楼里也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

  曹忠淡然道:“一个江湖人冲进青楼里面打打杀杀,还需要查证什么?”

  “那你一个太监去逛青楼,难道不需要查证?”白泷讽刺道:“你和这家伙鬼鬼祟祟的,鬼知道是不是密谋什么,被我破坏了计划而恼羞成怒?”

  “住口,人犯!”曹忠喝道,声波震荡。

  “我偏不住口,你拿我怎样,略略略。”白泷吐出一口带血吐沫。

  “……”曹忠眼神变了变:“幼稚。”

  “总比你这逛青楼的要好。”白泷道:“至于我是不是人犯,查一查就知道了。”

  他一脚踢飞了这颗死人头,人头滚到了曹忠的跟前。

  “这是合欢宗的高层,合欢宗是外九道之一的魔道,总不见得会有多干净,不知道背后多少肮脏勾当,但凡存在过这种事,痕迹是不可能完全抹除的。”

  “暗中勾结朝廷官员搞人口买卖,故意从贫苦山村里收来年轻貌美的男童女童当做宗门弟子培训,有资质就收下,没资质就当做炉鼎。”

  “一些外来人口会被请进这种地方,大多都是有钱商贾,然后回去的时候就突然多出了被赠送的小妾,没多久人死了,财产都留给小妾,正房和家人一毛不得。”

  “就在这栋名震帝都的风花雪月之地的下面,有二十六密室,八间里藏着刑具,九间里关着奴隶,这下面有个奴隶贩卖所,入口就在楼层负一层的南面。”

  “要我一一说给你们听吗?”

  “这里本就是藏污纳垢之所,这里本就有魔,我杀的这个人就是魔,不折不扣披着人皮的魔。”

  曹忠脸色变化,喝道:“欲加之罪,你……”

  白泷语气坦然,言辞冷厉道:“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从里面爬出来的。”

  “你要我解释,我需要解释什么?我为民除害,证据确凿,你们进去一看便知,居然还说我是人犯,我人你妈了个巴子,不给我发个锦旗和五百块奖励就算了,还要我解释。”

  “该解释的是你啊,曹大人,一个大宦官在青楼里闲逛,跟一个魔道中人纠缠不清,你不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吗?是不是有什么利益纠葛?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是不是白某杀了人,除了恶,为国为民,却损了你的利益,动了你的蛋糕?”

  “哦~”白泷拉长腔调:“那这大秦是天下人的大秦,还是你曹大人的大秦?”

  天魔冷笑,你不是挺能说吗?继续说啊,靠嘴炮来欺负我家萝莉啊,这么钟意玩,我陪你玩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话疗,娚彼娘也!不,嬲彼娘也!

第四百五十七章 护道人

  曹忠身心俱震,这帽子扣下来,他顿感不对劲,这小子怎么比我还能嘴炮?

  大宦官并非不善言辞者,奈何论嘴炮能力不如白泷,因为白泷不介意翻牌,把一切勾当都晒在太阳下面,可他不行,很多事是不能说出来的,因为见光死。

  白泷一通摆事实讲道理当街怒斥,反守为攻,占据了道德上风,可谓指哪打哪,言语如刀。

  别看他还是一副‘逼人不善言辞’的样子,实则比哪个读书人都懂的言语可杀人的道理。

  以曹忠的反应速度很难跟得上他。

  他们这群权臣这辈子都只只懂得在规矩里办事,一辈子都困守在规矩里,不懂得利用舆论。

  朝堂里的事明争暗斗,都是自己圈子里的事,不可能想着昭告天下,很多事只是个借口,不敢真的亮出来晒出来,否则两拨人骂着骂着,翻出肠子一晒,嚯,好家伙,都是狼心狗肺黑心黑肠,没有一个好东西。

  什么叫做民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这波啊,这波就是发动民众舆论。

  可别忘了,虽然银瓶巷里有四家青楼都是合欢宗的,但还有其他青楼呢。

  这群吃瓜群众里也不是没有正经手艺人,乐得‘眼看它楼塌了’。

  这甚至不算是多么聪明的做法,而是单纯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手一套阳谋,你服气不服气都无用,这事已经跟你无关了,直接拉出来让民众们去评评理,六扇门的人在这里,镇国公主也在这里,舆论也是压不住的。

  看合欢宗不爽的人太多了,它吃掉了太多利益,像个毒瘤似的寄生在这儿,六扇门早就巴不得一口咬破这个烂痔疮,省得天天淌污血。

  曹忠意识自己已经落败了,至少在言语交锋上一败涂地。

  对方轻而易举的拿捏住了自己的软肋,不仅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还能不慌不忙的反咬一口,对自己泼脏水。

  妈的,我分明跟这个拉皮条的没关系,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可他能这么说吗?不能吧!很他妈的不能吧!

  所以曹忠只能忍了。

  他主动退让了:“如此说来,看来是本官有所误会,既然白少侠是一番好意,为民除害……”

  他强行解释着,试图将自己解释成一个搞错情况而见义勇为的路人。

  白泷却摆了摆手,打断道:“你意思是说,这事就这么算了?”

  曹忠忍住跳动的青筋:“你还想怎么样?”

  白泷笑了笑,笑的有几分凄凉:“我当然不敢拿大人怎么样……事实上,在秀春楼里发生了什么,几乎都没人看得见,不论是大人护着不让我杀这人,还是曹大人打伤了我的事实,我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的,反正说出来也大概不会有人相信……”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四周人群脸色又变了变,展护卫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曹忠。

  这眼神太要命了,曹忠咬牙切齿:“胡言乱语!”

  “嗯,就当是我胡言乱语吧,可曹大人几次三番想要我的命也是事实,我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江湖侠客,直面大万象境的武者,拼死一搏,也只是以卵击石。”

  “可曹大人不要太小看江湖人的勇气了,我们草莽之人也是有血性的。”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白泷念出诗句,又是一首传世名篇,听的人心振奋,许多捕快和吃瓜人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曹忠心头万分焦急,正欲开口。

  白泷再度打断,像极了逆转裁判里的异议阿里,他直视着曹忠。

  “苛政猛于虎,谣言诛人心!”

  “我也是江湖人,我也是要面子的。江湖风评这东西,说没就没了!”

  “我知道曹大人肯定心中还是不信我的,便是此番回去之后,我也不知道要遭受多少刁难,说实话我很胆小,一个江湖人是挡不住曹大人的报复的,倘若不是今日运气好,恐怕也是交待在这儿了!”

  “索性就来弄个明白!”

  白泷大手一挥,开始搞事。

  “六扇门在这里,八部神捕也在这儿!”

  “让他们去查一查便是了,查到了足够多的证据,麻烦曹大人跟我一起对簿公堂,去六扇门,大理寺都可以,就当着刑部官员的面前,一点点的把这件事说个清楚。”

  “看看我这江湖草莽究竟是个沽恶不浚的杀人犯,还是个不惧魔道的真英雄。”

  “也看看曹大人到底是心中有鬼的大宦官,还是偶然路过的正义之士!”

  “你可敢与我同去!”

  白泷直面曹忠,目光冷冽,神情豪勇,完全是一副不畏强权的姿态。

  “好!说得好!”

  四周有群众已经开始叫好了。

  相较于朝廷宦官,白泷这幅白衣侠客的样貌,更加令人有好感。

  这就是绝杀了,决胜一击。

  白泷眼里流露出戏谑之色——得罪了天魔还想走?你今天不得脱层皮下来?

  曹忠内心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如果不是有人护着,他早就轰杀白泷一百次了,只恨自己为什么之前没动狠手,直接把他打死。

  这家伙是有多难缠,破坏了自己的差事,杀了自己要保的人,还不依不饶的纠缠不清,甚至想要反推回来,如果真的去对簿公堂,不论最终结果如何,他的脸会直接丢光!

  他本以为来到外面,白泷也是逃不出去自己的手掌,可对方反手一巴掌的借势,反而比他更狠。

  这是哪来的怪胎?

  曹忠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贺流风所说的那些话……麒麟之才,好一个麒麟之才!

  他现在是信了,这白衣青年的智慧远在他的武功之上,能这么快就想办法制衡自己,甚至反将一军的人,绝不是什么幕僚、谋士可比较,如此天马行空却能行之有效的计谋,无愧于阳谋大势,或许这种人才恰恰是王爷所需要的,可偏偏被他得罪死了。

  一时间复杂的情绪涌上来,曹忠头疼不已。

  现场氛围有点僵硬,曹忠不动弹,也没人敢缉拿他。

  可大宦官自己也不想逃走,走或不走,去或不去,他都无台阶可下。

  唯一能松口的只有白泷,可他也不乐意就这么放过曹忠。

  六扇门的捕快也僵硬着无可动弹,局面就此僵持。

  这时,道路尽头传来脚步声,姗姗来迟的人抬起手拍了拍后排一人的肩膀:“兄台,麻烦让让。”

  吃瓜群众回头一看,结果差点被吓到,急忙退让。

  人群里不知不觉分开一条道路,让后来者居上,甚至走入了捕快之中,却也无人去拦着他。

  一头银白雪发的人影出现在了人群之间,缓步而来,手里敲打着扇子,纸扇上写着草书。

  “咳咳咳……”来者轻咳一声:“我好像是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了?”

  这声响起之时,僵直局面中的人纷纷扭过头回看。

  李水生一愣,回头看去,急忙低头:“参见殿下!”

  他正要跪下,就被银白雪发的青年托住了臂弯:“诶,别跪着,地上脏,回去还要给洗衣服的大婶添麻烦,何必呢,都别跪,站起来,不准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