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你是说，人类命运共同体？”雨宫荧顿了顿：“思想太超前了。”
“我知道，所以只是说说而已，但发展趋势是必然的。”端木槿说：“相较于儿女情长的小事，更值得考量的难道不是国与国之间的同盟关系么？天魔与神祗，很般配。”
“的确是。”雨宫荧点头：“很划算的一笔政治联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高天原不太乐意了，原来如此，想通了这些，似乎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帮助，罢了罢了，不说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慢走。”
“不用客气，以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时期。”雨宫荧说：“我肯定会跟着怜去沪州，她身边需要保镖，而我也需要足够强的对手来给自己增加压力，同时验证自己的进步。”
端木槿诧异道：“你还打算……”
雨宫荧悄悄竖起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后微微一笑：“那我先走了。”
她很明白，自己渴望的并不是两情相悦的长相厮守。
爱情固然甜美，可她又不是鲜花，只能摆放着好看，却惧怕着衰老。
所以她不是红玫瑰也不是白玫瑰，而是一把刀，一柄斩杀的出鞘利刃。
只需追逐那道背影，打磨自身日益精进，这已经成了她人生的乐趣和信条。
平日偶尔能被好好看护一番，这把刀此生便无缺憾，还要追求什么别的吗？
刀在出鞘时才有意义，只要不变成一把钝刀，好不好看都不重要。
雨宫荧绑起马尾，一如既往的飒爽，直来直去，也并未藏着什么念头，带着满身的清爽离开了庭院。
温泉池水里还留下两位女子。
“学姐！”羽生怜见到雨宫荧走了，立刻凑上去贴近，亲昵的抱住她的腰肢，蹭着她的脸。
“别闹，靠的这么近，好热。”端木槿额头已经见了汗珠。
“诶嘿嘿嘿……”羽生怜贼兮兮的笑着：“学姐的皮肤正是光滑，身材还好。”
“你这下作的乳量说我身材好？”
“只有男生才会看胸，真正懂得人都看腰还有肩膀。”羽生怜摸着端木槿的锁骨：“手感真棒……”
端木槿挣扎两下，叹了口气：“摸你自己的去。”
“不要，我就要摸两下。”羽生怜靠着她：“女孩子间亲昵一点也挺好的。”
“再亲昵也有个限度吧。”
“我要是个男生，一定喜欢学姐的，性格虽然有点小别扭，但很可靠可爱，还这么好看。”羽生怜说。
“橘里橘气的，撒手，我生气了啊。”端木槿挣扎的力度很小。
“反正以后会被别的人碰吧，学姐也会嫁人的。”羽生怜半闭着眸子：“那还不如让我先碰一碰呢……”
“乱说什么。”端木槿别过头：“我怎么可能会嫁人，瘟神一个，谁不躲着我？”
“如果有人不介意呢？”羽生怜低声说：“我不介意，荧姐姐也不介意，还有……学长也不介意……他也是第一个看到你身体的异性吧，如果只是为了试探，有必要做出这样的牺牲吗？真不像是学姐会做的傻事。”
端木槿身体一僵，神色不自然。
“被我说中了？”羽生怜睁开眸子，突然绕到前方，坐在她的腿上，双手压着她的肩膀，直起上半身，居高临时的看着她：“抱歉啊学姐，我说谎了，其实你们交谈的内容，我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学长的白玫瑰我不知道是谁，可学姐的白马王子是谁，我完全猜得到呀。”
“学姐说学长的话，何尝不是在说你自己呢？”
“你的交友圈很小，没多少朋友，朋友都很少，更别说异性了。”
“学姐的性格自信却又自卑，能一句话让你笑让你怒的人，全世界就那么一个呀。如果你说心底根本不在乎，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羽生怜伸出手捧起她的面容，平日中表现的像个柔弱女孩的她此时却充满了强气，反而端木槿被压在池子边动弹不得，视线躲闪着，身体轻微颤抖着。
“学姐总是把想法藏着，你和学长一样，都不喜欢说实话……学长是个迟钝的傻瓜，只要不说明白，他总是会察觉不到，可我不是啊，我明白啊……在学姐的人生里，学长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就和我一样，学长带我走出了阴霾的人生，救下了千年前的那名少女，他也成了你人生里的一束光，如何能不依赖？”
羽生怜轻声诉说着，低下头，望着这漂亮的容颜，轻启樱色的唇，缓缓道。
“其实你今天想问学长的问题只有一个对吗？现在你不用隐瞒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只是你到最后也没能问出口。”
“学姐……你会梦到白玫瑰吗？”
第四百三十六章 崩溃的心防
端木槿呼吸不太顺畅。
她还是第一次被羽生怜在正面压制住。
生性要强的她想要夺回颓势，却在抬眼的刹那就败了。
因为羽生怜靠的太近了，她有股说不出来的强硬气势，低下头看着她，既有几分妖冶，又显得圣洁。
饱和的水汽中，体温升高，她的头脑也不再冷静如前。
可端木槿还是倔强的否认道：“我可不是他的白玫瑰，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心底很清楚，只算是熟悉的人，有些因缘际会的孽缘而已。”
羽生怜莞尔：“学姐还真是倔强。”她的指甲轻轻刮着对方的耳坠：“可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
“那你的心底就一定是这么想的吗？”羽生怜浅笑：“学姐是理性的人，不会因为感性而行动，我下午只是和你聊天了片刻，你却显得分外的烦躁，以至于做出这种举措。”
“这是必要的，不然他不会说实话。”
“那你这么做了，学长说的就一定是实话吗？”
“我……”端木槿深呼吸，压低声线：“我是在帮你。”
“嗯，这我不否认。”羽生怜颔首：“可这种应援别人的爱情的表层行为，其实对应着另一种心理，透明度错觉，学姐果然很少言之凿凿的确定某些事，可你这次却那么肯定的说出学长的心理，可实际上人是复杂的，没谁能完全掌握别人的心理和思想，学姐始终都这么说，可这次你的做法俨然太不理性，更加严肃点的来说……”
她低下头，贴着耳畔说道：“你在玩火啊。”
端木槿抿着嘴唇，无可否认。
“事实上，不论学长多么自律，都没办法保证他能够把持住，而且这种旖旎的环境会令人产生亲近感，男女之情最好的增进办法就是肌肤之亲，亲密接触，共饮同一杯酒，都会增进感情。”羽生怜低声道：“这也是学姐告诉我的，所以越是如此，越会让对方产生‘我是不是喜欢她’‘她会不会喜欢我’的质疑。”
端木槿咬牙：“我没这个想法。”
“但效果肯定会有。”羽生怜眯起眼睛：“而且学姐始终都在和学长说些感情上的话题，虽然兜兜绕绕，似乎在催促他早点做出决定，但暗中的意思就是在提醒学长——其实你心底装着另一个人，甚至最后还干脆的问出了这个人是谁。”
“一般情况下，他会怎么回答？”
“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直接说。”
“……白玫瑰可能是你吧。”
羽生怜说，她的神情看不见，因为她正的抱拥着端木槿的身体，胸口压在她的胸前，明明是这般亲昵的拥抱，交谈时的言语却怎么都藏不住质问的锋锐。
端木槿没有推开羽生怜：“可他没这么回答。”
“这就是学长的特殊了，他不弄清答案之前，是不会糊弄自己的。”羽生怜松开手，侧过眸子：“学姐其实也一样，你不一定是真的确定，可能也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吧，弄清楚自己心意的机会。”
“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天魔的。”端木槿半闭着眼眸。
“我知道。”羽生怜说：“可学姐不一样，学姐和我一样，我们眼中的人不是天魔，而是学长。”
“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责备我很狡猾吧，担心我对你的学长出手……其实担心是多余的，我没有那么大的威胁。”端木槿伸出手抵住羽生怜的肩膀：“松开一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我可没有责怪学姐的意思，恰恰相反，我很喜欢学姐啊，不然怎么会想要抱着你呢？”羽生怜眨眼，笑容有几分天然的红晕：“学姐这样的美人，我最喜欢了，要说先来后到，学长其实是排在后面的，我最先认识的人是学姐啊，如果你被学长抢走，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在开玩笑？”端木槿神色古怪。
“不是开玩笑。”
“我有些搞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了。”端木槿苦笑：“好复杂，能简单点说明白吗？”
“嗯，简单点来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羽生怜轻声道：“学姐的真实想法。”
“我当然是……”
“这个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都写在脸上了。”羽生怜摇头。
“你知道什么了？”
“学姐可以给学长看，却不愿意让我贴贴。”
“我没那种嗜好。”端木槿额头更加滚烫了。
“那就证明学姐喜欢学长吧。”
“为什么你的理解要这么极端？”
“我想说，其实我不介意的。”羽生怜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端木槿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实我一直想给学姐道个歉。”羽生怜按着胸膛，带着几分自嘲的说：“我是个狡猾的人，明明知道学姐是先来的，却还是想要抢先，也利用了学姐性格的弱点，选择了先下为强，但没能得偿所愿。”
“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即便学姐想要靠近一些，我也会谅解，我不想打扰你们的相处，也愿意给学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端木槿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了，却忘记了羽生怜的手掌还搭在她的肩膀上。
巫女再度笑了：“……你心动了。”
端木槿咬着下唇：“我只是觉得你这么说太荒唐，被惊到了。”
“荒唐吗？我是真的这么想过。”羽生怜轻声说：“但也只是这么想过，根本没打算去实践，因为学姐这么厉害，我知道自己是争不过你的。”
“放任你进攻的话，我一定会输掉，所以我才会来打扰你们……荧姐姐是我约来的，今晚我也会看着你，不让你去跟学长接触，只要你们单独相处，我就一定会在场，我不想让给你任何机会。”
羽生怜诉说着，警惕着端木槿，就像是全心全意迎击情敌般警惕着，提防着，固守着，不留一丝机会。
端木槿突然双手用力，推开了羽生怜，温泉水池了一阵水花荡漾。
羽生怜跌坐在池子里，神情稍稍错愕着，有些不知所措。
端木槿喘着气，虚弱的扶着池子吃力的挪动身体，惨笑道：“真是塑料的姐妹情，难不难看？”
“抱歉……”羽生怜低下头，愧疚道：“对不起，学姐。”
“为什么要道歉？”端木槿盯着她，眼眶很红，朦胧的水汽也湿润了她的眼眶。
“我不该这么说。”羽生怜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似乎伤害学姐了。”
端木槿只是冷笑：“伤害？你以为事到如今，我会在意这点小事么？”
“我早就习惯受伤了，被当做怪人孤立，被同学戏耍，被家里人当做空气，独自一人去医院，从奔跑到行走到拄着拐再到坐轮椅，我吃过的苦，比你见到的多的多！”
“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背叛而感到受伤，会因为这样而觉得失去了友谊吗？”
“你错了……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做，我反而会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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