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强人锁男
“道藏已经明了大半，师尊传下来的法门过于深奥，我也只是能将阴阳二气纳入玄窍。”
赤云子听罢点了点头，这个进度不算慢了。他又检查功课似得一并问了问弟子们的修行近况，这才开始讲经说法。
这玄妙真言论的上品天仙的大道，讲的是长生不死的法门，众人从其中都能就己身修行的进度窥探一番仙道，至于能得多少便要看自身得悟性了。
程灵云听不懂的地方本打算强记，脑中却不知道为何一片空白。她索性放弃抵抗，听了便忘，倒是体内气海中鼓胀翻涌，忽而心血来潮打算要去闭一次死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赤云子停下讲经对众人说道：“前些日子收到飞剑传书，是北冥道友用大法力开辟洞天，于幽冥海不夜岛立下道统。他与我交情匪浅，邀我前去赴宴实在推脱不得，天枢，天玑，天权……”
被点到名字的三人还以为是师尊要带他们同去，心中涌起丝丝欣喜。赤云子接着说道：“你们三人去府库当中按着数目准备贺礼，开阳，玉衡你们准备一下，陪我同去赴宴。”
左右没有女徒弟的事，程灵云和瑶光等一众弟子告辞了之后，便各自返回了修持的场所。程灵云是要准备闭关修炼的，她对师姐说道：
“我自修行以来，气海充盈，百脉俱通，炼形亦是算得上入门，正是要寻个安静的地方闭关几天，让神炁相合，结成金丹。”
此事极为凶险，算是修士面对的第一道门槛，期间要集中精力调伏龙虎，还有种种幻象从脑中浮现干扰，稍不留意便会前功尽弃，严重地甚至会走火入魔而死。
怪不得赤云子和李八百都在天书中说：修行之道，心性第一。玄门当中入门的功夫便是要收心养性，排除杂念，佛门也要除去六贼，四大皆空，魔门最是狠毒，养蛊一般让弟子互相残杀，把好端端的人都炼成魔头一般的残忍心性，再与天去争那一线生机……
其他像是法宝，资源之流在世间倒是成了第二位，唯有那些个长生无望的旁门左道方才为这外物争勇斗狠，好像市井无赖打架一般，实在是有失仙人的气度。
“师妹尽管闭关去，万事都有我担着呢，你就呆在这里，师姐我为你护法。”
瑶光早就结成了金丹，自然明白小师妹说的是何事，又要经历的又是何种险境，只是这事情外人是帮不得的，她也只能在外面护持一番，不让别人干扰。
程灵云得了师姐的关照也算定下心来，坐在竹席上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以后天识神勾动身体内那一点先天灵光……她默诵长生歌诀中的字句，鼻中的呼吸节奏也越来越慢，不久便像是死去一般，连心跳都完全停止。
瑶光知道小师妹已经入定，拿了个软垫放在竹席上，她自幼在这山中长大，也没见过外头的花花世界，练功时候的杂念很少，结丹的时候自然没遇到什么难处。
“心为炉兮身为田,自耕自种自烹炼，修炼和种田的道理大体是相通的，小师妹你仙果种的那么好，应当能渡此难关。”
瑶光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目光望着眼前少女的面颊怎么也挪不动，想了想曾遇到的情况，打算先煮一大锅滋补的药汤给程灵云养养身子。
第二十八章 火里种金莲
程灵云此时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像是真的死了一般堕入了无边黑暗，这种情况任谁都会心生恐惧，她一念至此眼前光明大放，虚空中顿生万千个漂浮的泡沫其中又有无数身影从中浮现。
有那做愤怒状的降魔金刚，有那慈眉善目佛陀菩萨，众天诸佛法声禅唱，犹如洪钟大吕一般敲打在心头，程灵云虽然知道这些不过都是幻视幻听，却也难免分出神来调伏妄念，减缓了行功的进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神佛一一消失，她又觉得全身上下的千百个穴窍奇痒难止，好似遭到万蚁噬心一般可怖至极。先前炼形的功夫到底是没有白做，这点痛苦比起刀劈斧砍也算不上什么，她“咬咬牙”还是挺了过来。
如此反复闯过了三关，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灵云眼前忽而浮现一处残垣断壁，脚下也不是泥土而是洁白厚实的如同棉絮一般的云层，她抬眼往前望去那匾额上正写着“南天门”三个古字。
“南天门？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奇怪，怎么一说道天庭就只有南门，其他三个门似乎出场率很低。”
这幻觉有些过于真实，她现在能动能跑，甚至还能开口吐槽两句。往前蹦跶了两步又见得这天庭附近空空荡荡的，原本要值守于此的镇天元帅，金甲神灵全都未见踪影。
“我也未曾见过这天宫的样貌这才有些不太完整，估计这幻觉也是有极限的，无法塑造未曾见过的东西。”
程灵云穿过一片雾蒙蒙的烟气快步进入天门，飘过云蒸霞蔚的长桥，走过紫气千条的殿堂，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到了天宫的高处。眼前并没什么金碧辉煌的凌霄宝殿，依旧还是一片砖瓦形成的废墟。
恍惚间一个星星点点的光球出现，绕着程灵云转起了圈，这白光温暖而和煦，她尝试用手触碰了一番便钻入了眉心赤芒当中，而周边的空间像是扭成了褶皱一般向内坍缩，继而膨胀开来，一间间楼阁的砖瓦就这么飞舞着复归原位。
原本死去已久的仙草神树也抽枝开花，众天将分列站在金梁玉柱下好生气派，只是这些人看不到程灵云，她也没办法触碰这些幻影。
又过了一阵，远处的天阙中不知道为何喊杀整天，穿着玄黑色甲胄的高大神人乘驾六龙凭空显现，他手中拿着长矛，面容则隐在黑暗之中。面前拦路的一众天神皆是兽首人身，为首的老者苍颜白发，鸟首虎尾，手里拿着细长的木杖对他说道：
“未得法旨，不得私自上界，你又打伤天神，犯此大过，还不速速自缚去天帝面前认罪，吾念在往日交情，定然会为你分说一番。”
“哼，天帝，他在宫殿之中呆了那么久，可曾有何作为？吾今日承万民之愿，正是要革去天命，再立人间，你我既然都是夕日的好友，还请不要拦我。”
“狂妄！”
他言已至此，众多相识的神灵惊恐莫名，纷纷开口斥责要与他划清界限，只是碍于这尊大神反上天来的威势，拿着戈矛往前走了几步，未敢真的动手。
御龙的神人并不在意这些言语，只是望向九天之上的最高处，那里平静的云海遮蔽了宫阙，忽而剧烈翻涌后光霞万丈，显现出日月同出的异象，却是天帝听得这大逆不道之言终于忍不住要亲自出手。
他执掌天阙多年，手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法宝，面对这人间打上来地狂徒也未曾显露真身，只凭着自身神力御使星辰一并打出。这并非什么幻象，无量的光明带着炽热的流火，好似天上的大日真的要被拉扯下来，要镇压这犯上的逆臣。
“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那神人既然自言能革去天命，神通法力决不在天帝之下，他也不用手里的兵刃，只是凭着双臂往前合手一拍。霎时间这股巨力带起的风浪如同巨斧一般劈开云海，扫清重重的云雾直抵三十三天，连这来势汹汹的大日在他眼前也立时消散……
周边的神灵被这股狂风吹的东倒西歪，根本不能插手，程灵云本是幻影一般的存在，也似乎被吹迷糊了眼睛，她揉了两下那神人便已经消失不见，唯有残垣断壁当中留下一点点金光。
天帝？到底是哪一位？程灵云不知道这幻象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是肾水和心火交济产生的场景吗，她胡乱猜测了一阵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碰那道金光。
霎时间，程灵云就像是在传火的不死人一般全身都燃起烈焰来，这火只是烧着，身体上却没有什么苦楚，她捧起手来，燃烧的烈焰中缓缓涌现了一朵金莲。
“呼……”
一阵天旋地转，程灵云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惊魂未定地从竹席软垫上弹坐了起来。她努力呼吸了几口鲜甜的空气，望向周围的轻纱罗帐，的确是身处自己的房间，只是脑子还是一片晕眩，尤其是眉心处，好像要裂开一般传来剧痛。
那两位大神争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某种玄妙至极的大道至理在那几下交手中传递出来，只是她碍于目前的道行还不能理解。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幻视？噫，如果不是幻象又意味着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运动检验这几日死关的成果，气机流转了一个大周天，的确感到米粒大小的元丹随着玄功运作发挥着一种奇异的功效，此后还是日积月累的苦工慢慢增长，等到火候一到便能正真结成金丹，从此锁住性命元炁，大大增长寿元。
“小师妹，你醒了！”
瑶光刚刚还在看着药汤的火候，回来便见到小师妹眉头紧皱，好像受了什么苦楚，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闯过关隘，双臂一展就这么把人揽在怀里。
程灵云此时脸颊有些发烫，是触碰元丹后，体内阴阳二气流转带来的氤氲之境，换句话说是进入了短暂的发情期。二人此时的心跳清晰可闻，她嗅了一会师姐鬓发上的香气后，努力挣脱了开来。
只是眼前的瑶光眼波流转的样子美艳至极，程灵云就这么看着心头忽而涌起一股悸动，脑里不知为何在想着去吃眼前人嘴上的胭脂……
第二十九章 龙女天璇
二人虽然已经不是拥抱着的状态但也贴的极近，程灵云就这么凝视眼前女子的面容，微微张开的檀口的确没有涂抹什么胭脂，却也像樱桃一般红艳动人，细腻白皙的肌肤因为自己呼出的热气敏感地染上了些许红霞……
她和瑶光对视了一眼，便有些不好意思扭过头去不敢多看，心中想到：师姐待我这般好，我怎么能这样轻浮？就算同为女子，这般亲昵到底是过界了，日后还如何相处？
程灵云此时脑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凭借着理智战胜了欲念，她可不想仗着宠爱便贪这一时之欢，所求的可是生生世世的长久。她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热度，深吸一口气后松开手说起了正事：
“师姐，我过了这层关隘之后已经能结成元丹，只是过程中幻象迷离，好像梦到了两个神人在争斗，一个乘驾六龙在车上拿着长矛，另一个则是御使日月的天帝。”
程灵云提问的同时在屋内来回走动，她现在精神松懈下来后，这才觉得枯坐七日，身上的气血运行不太畅通，某些部位甚至传来酸痛感，尤其是眉心，到现在还像针扎一般。
“师尊倒是说过大周天运行的时候会见到种种奇异的景象，至于那两个神人……”瑶光倒了些茶水似乎在回忆古书中的内容，品了一口后既而说道：“天帝统御万物，古时的帝俊就曾和羲和育有十日，至于那乘驾六龙的莫不是哪位人王？”
上古典籍中的记述太过飘渺，瑶光单凭这几个特征也猜不出什么来，更何况这都是些幻觉，若是赤云子在此说不定能用卜梦的法子解释一番。
“瑶光师妹，你外面炖着的汤都快烧干了，还在忙着和小师妹说话吗？”
屋外忽而传来龙女天璇的爽朗声音，这位二师姐一手提着烧好的鹿肉，另一手则抱着一坛美酒便这么走了进来，她今日身上未曾穿得道袍，而是选了件蓝色的袄裙，洁白如玉的龙尾拖在地上来回摇摆，显示出主人的心情不错。
“这鹿肉是有段时日未曾品尝了，小师妹初来乍到也是要多吃一些，哈哈，师傅不在，我正好可以喝个一醉方休。”她笑了几声便解开酒坛的封泥，也不用碗便就这么自顾自地豪饮了起来，
“啊，这？”
程灵云瞧着这场景心里忍不住想起了鲁智深这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梁山好汉，只是眼前龙女面容姣好，体态修长，看着比师姐瑶光多出几分冷艳少了些许温婉，没想到暗地里却是这样的酒鬼。
这番作态暗示不把程灵云作为外人，她也不好推辞，便用匕首割了块鹿肉下来，细细咀嚼了起来，瑶光对龙女的性情是见怪不怪了，她只是指着盘子中的鹿肉说道：
“师尊可不让我们随便猎杀这山里的仙鹿。”
“怕什么，赤云子他又不在这，当年我斗不过他认输当了徒弟，他可是亲口承诺说过吃喝管够，我这几日海里的鱼虾吃腻了，正好换换口味。”
赤云子的确不在山中，他前些日子受到邀请已经动身去了北极的不夜城，以南极长生大帝传下的诸天星斗遁法，万里之遥一来一回也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
北冥真人举办这场盛会，邀请了不少三山五岳中隐居的得道仙圣，像是东岳泰山紫光崖的鬼仙赵彦，长白山小镜湖的神僧寂空，一个个的师承不是东岳帝君这样的上界天尊便是药师如来这样的净土佛陀……
赤云子带着两个徒弟过去，也是想打磨一番弟子的心性，让他们到外头去见一见世面，莫要在东海那片小池塘里待的久了便小觑了中原英豪。
他虽是客人，但一是得道多年的天仙，二又是东海蓬莱的一派之长，大佬们难得聚在一起开个法会，他作为东海散仙的代表怎么说也要登上莲座讲上几句，加上小辈之间的交流学问，比试剑法……如此一来耽搁的时日便要颇为长久。
既然师尊不在蓬莱仙山，几位大弟子心头也活跃了起来，天权最近补好了冰魄神珠，正好试着寄托第二元神，天玑和天枢见到有散仙收“保护费”收到鲛人国的龙绡上，也是拿着兵刃打算去找回场子。
龙女天璇早就想拜访一下自己往日里交好的师妹，只是前段时间忙着炼制一件法宝，一直未曾得空，这东海闻名的蓬莱七仙感情也未有那么交好，大弟子们都有自己的打算。
师尊迟早是要飞升天阙的，以他的功行也就最多这一两百年之间的事，这蓬莱仙山这么大个家业怎么能没有主人，到时候几个弟子之中必然要有人接过这担子来。
正好趁机来这瑶光殿中拉拉感情，她饮罢酒水，喉头也是涌起一股热气，竖瞳中有隐隐金光露出，望着程灵云笑了笑继续说道：
“师妹真是好造化，你身上灵光四溢，八成是突破了境界，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说完也是递过一碗酒来。
“承蒙师姐夸奖，只是碰巧而已，我到现在全身的筋骨还隐隐作痛，尤其是眉心好像针刺一般。”
程灵云公式化的客套了两句，既而尝了尝碗中的酒水，这酒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酿出来的，刚咽下去便觉得胃中像是着火了一般，一股热气从檀中涌上百会穴，呼出口酒气后，身上痛楚也轻了些。
只是她眉心的异象到底还是没法解决，总不至于裂开来变成什么竖瞳吧。她心里想着，望向了龙女天璇询问了两句。
“小师妹你眉心的赤芒倒是不像什么胎记，像是有什么天生的神通……八成是你结丹的时候用后天识神勾动先天灵光时把这力量激发了出来。”
天璇是海中蛟龙成道，在大禹治水时便已经在东海里肆意游荡，算得上是见多识广，那时候人族中英雄辈出，许多部族都与天界的神灵有些玄妙的联系。加上人神混居，互相通婚，不少幸运儿便继承了亲族的血统，一出身便有神异之处。
第三十章 龙女天璇（二）
程灵云努力回忆了自己的家谱，往上的确可以追溯到重黎，颛顼这样的大佬，可上古时代氏族的血脉早已开枝散叶，是个有名有姓往上翻都可以找到与三皇五帝的些许渊源，实在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
“至于神通吗……都经过这么多代还能厉害到哪里去？再说了，我这有好好的天书不去修炼，何必再来弄这搞不明白的东西？”
她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再来块烧好的鹿肉。仙人讲究服气而生，要取太阴，太阳这样纯粹的灵气精华来铸成仙体。人间灵气污浊，对他们来说就像粪坑茅厕一般，呆久了还会损毁道行。
人间的五谷杂粮吃到程灵云的肚子里是没有什么益处的，但这仙鹿肉就不太一样了。它平常吃的都是奇花异草，饮用的是琼浆玉液，加上不会修炼运化，这些元气久而久之便散在了筋肉当中。
如今经过师姐天璇的烹调之后，肉质极为细嫩，简单地加上少许调料便远胜她曾吃过猪，牛，羊乃至任何一种走兽。
瑶光也端了些药汤过来，这碗中不知道用什么药材煎煮而成，黑色浆糊状的汤锅中泛起了气泡。程灵云默念着“感情深，一口闷”的诀窍，拿着勺子盛了一碗后就这么一口气喝了精光。
“师姐，好苦……”
程灵云星眸含光，险些被苦的留下泪来，她望着这一锅药汤，很想使用个卖乖的技能就糊弄过去，但又觉得是瑶光辛苦熬制的，不愿意辜负这番情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璇虽然是头白龙，但审美观被带着偏移了近千年，吃的是精心烹调的食物，穿得是绫罗绸缎，她看着小师妹皱着眉头的模样极为惹人怜爱，心头也有些明悟：怪不得瑶光会这么缠着她，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换作是我也想揽在怀里。
三人都是修士，喝了些猴儿酒，聊了一会后便把话题转到修炼上，二师姐得道的早，加上身上的龙族血脉，寿元绵长，法力较同境界的人族修士要高出许多，只差一步便能证得地仙道果。
她妖类出身，最重锻体炼形，若是倒退个一千年，妖怪们的大圣们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便是拿着武器像是沙场斗将一般捉对厮杀，让小的们呐喊助威。只是现在的修士都学那纯阳吕洞宾讲究御敌以千里之外，各种飞剑像是导弹一般乱飞，再披着亮晃晃的披挂前去斗剑，怕是当场被射成了个筛子。
龙女天璇当年败给赤云子也不是输在武艺，而是输在了想法。纵然有能够担山赶日的神力，打不着散则成炁的元神也没有办法。
“师姐，你说我这太阴炼形的法门如何？”
程灵云描述了一番从天书得来的炼体功夫，比起用飞剑她更喜欢近身真刀真枪和人比斗，像是孙大圣或是二郎显圣真君那样。天璇伸出手捏了两下程灵云的手腕，肩膀，背脊接着点了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