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的仙侠世界里我该如何求得长生 第107章

作者:强人锁男

  这老者一个个往下头念去,将这名单从头到尾数了一遍,说得都是千年前的人物,就连她师傅赤云子也不在其中。

  “物是人非,各派的祖师不是飞升就是和人斗法落得个身死道消,如今乱世将起,正是我辈大显身手的时机!”

  程灵云听到这老魔的辈分极高,也想用大话诓骗他出山,好送到前头斗法,只不过她此行是来找那两件宝贝的,也不依赖话术强求。

  “明尊?可是当日为教主喂养坐骑的小官,没想到时无英雄,竟然让这竖子走到前头充门面。”

  他见到程灵云身上的法力煞气,身上魔头环伺,业力缠身,也不知道添了多少杀业,一看就是魔教当中的狠人。

  “你这次过来,可是要取那七心血莲和红莲地狱图?好说,好说,魔道之中,强者为尊,先打赢我!”

  这位前辈快言快语,程灵云也不原意啰嗦,将袖中天魔琴一展弹出七情大咒,这神秘老者不知道是何来历,心中空寂无物,她琴音一展便见到眼前血莲绽放,赤色魔光不断扑打过来。

  血魔宗上来三板斧打头就是这血影神光,她也是习以为常了,用同样的法门打出血影,又用天魔法术招引四周的亡魂。

  这血穴乃是天魔长老特意设置出来,天地中的藏污纳垢之所,在流沙中枉死的冤魂无数,都被招到此处化作神魔。

  “前辈既然也是我魔宗的高人,不知道可有名讳?”

  这血莲盛开之中,这位老者已经没了身影,半响才从后头传作声响,说是无名无姓。世人大多好名利,魔宗中都是出来闯荡的高人,怎么能没个响亮的名号。

  前头她诛灭的阎罗天子,云山老祖,一个个怕是原意把名字刻在脸上。程灵云未曾细想,宫阙之中的红莲燃出火光,转瞬间就顺着魔军烧了过来。

  程灵云知道这是血魔宗的秘法,专克业力深重的魔道修士,她修持魔法日深,本命魔神的许多法术被这业火暗克。

  血魔千变万化,仅凭借滴血重生的本事就极为难以杀死,世上除了同门也就仙佛二门的个别法术才能克制,寻常五行法术打上魔躯根本不能造成什么损伤。

  她躲避锋芒,用天魔遁法往后急退,见到那万千血莲还在不停扩张,也不知道何处才是那老者的真身所在。

  “他身处这血穴当中,法力怎么都无法消耗干净,我不能久战,要先想个办法断绝源流。”

  天魔琴品质低劣,到现在已经是无用,她凭借天魔大咒呼应他化自在天的魔神,凭空撕开一道裂口,从里头吹拂出凛凛神风,想要将这血海中的怨气全都收入其中。

  一道阵图添补豁口,从中描绘出森罗的地狱画卷,程灵云遁法神速,那魔火追不上后就藏到了魔宫之中,她立在高处见到红色的血雾翻涌,从青铜宫阙中忽而亮起几道血光。

  此处中还有几位血魔的遗蜕,许是未能成道后火并抢宝贝受了重伤,彼此之间互相算计,最后在此身陨。

  程灵云见到其中传来的阴暗笑声,也知道那血魔宗的二人为何不敢回宗门,一天到晚的到处乱晃,是知道自家巢穴有什么东西死而不僵,回来后也不好处理。

  只是这老者又是何人?她还有些疑惑未解,仗着遁法灵活,又有许多保命的法术能够护身,化作一道血影藏在此域当中的魔头当中。

  “好了,把人吓跑了,又没的争了,咱们还是回去睡觉!再等下一人上来也不知道要过多少时日。”

  “三长老,说这些有什么用!有种就把她找出来,当年你就是话太多,打赢之后中了别人的锁心钉,要不然也不会留在此处挺尸,早就出去逍遥自在。”

  几个长老互相阴阳怪气了一阵,各自化作一道血光站在血莲当中,程灵云用天魔遁法现出一道光影,对着这几人问道:

  “后学晚辈有礼,不知道诸位高人为何困在此地?”

  她还未曾说完,那些魔头已经消散成了一片光点,其中便有人说道:“迟了,迟了,你若早个百年来此,我们还能助你,现在那红莲地狱图和七心血莲有了几分灵性,联起手来在这血穴当中是无法无天!”

  他们都是死后被这两件法宝暗控,要不然早就转劫去了,也不用在这互相扯皮谩骂,白白耗费时间。

  “这七心血莲乃是域外魔身亲传,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处,宗主当年凭着它炼成不死之身,又有血影遁法,逢人只需一扑就能夺了神魂法力,红莲地狱图也能布置法阵,将人元神困在其中……”

  他们还没说完,就已经没了声息,程灵云得了提醒,明了这魔宗中发生的隐秘,她知道血魔宗立派的高人早就飞升,那拿着龙头棍的老者多半是法宝维持原先主人的样貌。

  “我若是以道法对敌,仗着法宝厉害还能有几分胜算,如今被困在此地,那位老者又说要分个胜负,还要仔细想想用个法子。”

  程灵云眉心的魔光隐隐闪过,藏在血池当中好像死了一般没了动静,那两件法宝显然极有耐心,将血莲铺张开来,一寸一尺的搜查,想要用笨办法找到她藏匿之所。

第四十四章 大势

  天魔大法无形无象,这两件法宝灵智有限,只能用些血魔的功夫,想要找到藏匿在有无之间的程灵云几率极低。

  她立于不败之地,时间却有限,不能在此干耗个三年五载,脑中快速闪过学过的魔道法术,也是想到了些办法,打算先用些化身的法门牵扯消耗这血穴中积攒的怨气。

  七心血莲已经将经络铺展满了半个血海,中间无数花苞绽放,看起来颇为绚丽。程灵云只不过是显露些许动静就惹的这智力低下的法宝大张旗鼓,万千道血光一统打了过来,将这青铜宫阙都炸裂成了几瓣。

  她见这方法功效不错,又施展法术分出千百个化身袭扰,许多被红莲地狱图控住的魔头也受到天魔祸心的法术蛊惑,调转枪头开始屠戮身边的修罗恶鬼。

  红莲地狱图中森严可怖的景象在空中描绘成画,那枉死的无数生灵借着怨气爆发,共同组成个千丈的魔神。

  这魔神脚踏血海,头顶赤天,有搬山填海的勇力,本是是用来攻破仙门的阵法,吸引那些仙人攻伐法术所用。

  程灵云攻势一缓,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魔神找不到目标,依然呆呆傻傻地站立原地,徒徒耗费了画卷中积存的不少法力。

  她边打边观测这两件法宝的路数,试了几次后也知道这两件法宝的极限,将法力恢复圆满之后,用起血魔神焰,便顺着这污秽的血气烧了过去。

  七心血莲喷吐出神光血焰漫天遍地的扑打过来,程灵云只是轻巧地用天魔遁法在空中一隐一现,让那血影神光统统打在地狱图衍化的魔神身上。

  虽说这法术同宗同源,但真要挨上一下也会受些伤,两件法宝极为缓慢地沟通了一阵,凭借些许灵性也没找出什么办法。

  她潜移默化地掌控这滚滚血海的控制权,那些魔头在天魔咒法的操控下也慢慢倒戈,反而是这两件法宝施展法术随意挥霍法力,只是勇猛了一阵就好似哑火了一样没了精神。

  几道火光轻飘飘地打来被程灵云挡开,前头布置好的天魔法术也突然发作,在空中拉扯出个数十丈的豁口,两件法宝被吹拂来的神风牢牢吸住,被她天魔咒法逼的现做了原型。

  “道友,道友!好本事啊!既然已经将这两件法宝收入囊中,可否放我们这一道真灵去往轮回转世?”

  程灵云左手拿着血莲,右手拿着画卷,对这几人还有些问题要问,那青铜魔宫失去了法力支撑,已经轰然倒塌,眼见血魔宗布置下的暗手就要发作,要用这万里黄沙漫卷北方诸城,她也是急急施法控制。

  “此地凶险,光是魔念就难以祛除,他们修成魔神之躯,又是血魔宗的修士,哪里那么容易像是普通武林人士一样因为一时意气争斗而死。”

  她初得画卷和红莲,也不敢轻易使用,想着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过那些死去长老的真灵都已经到了手中,拷问后也能找出端倪。

  程灵云化身取宝足足花费了七日功夫,等到返回苗疆已经是第八日正午,魔窟里头被剔除了不少不安分的因子,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众多魔头闲着也是闲着,除了修行喝酒打架三件事之外,也不敢去袭扰仙门,倒是原本在她监管下才耕种好的药田荒废起来。

  且不谈这化身要怎么狠揍手底下不理事的魔头,又是怎么安排明尊派来的使者,程灵云在九宫神山中逍遥快活了几日,政务早就堆积如山。

  天璇初尝情爱的滋味,一到晚上就缠着她撩拨个不停,偏偏这白龙的身段又极为美艳,只是被揽在怀里眉目含情的模样就让她忍不住想要亲热一番。

  她们又都是气力绵长的修士,在床上翻来覆去就能耗费大半天的时光,剩下的时间再教导几下徒弟,日子倒是过的极快。

  程灵云有两个师姐陪着,稍微放纵了几天还是从仙山中的温柔乡中走脱出来,回了岭南去处理正事。

  南方那些先前被她打服贴的仙门也派出门人在此驻守,正等着程灵云过来分配任务,她见这残破的罗浮山中逐渐添置了不少建筑,灵脉也在法术中复苏,山中埋着的魔头遗蜕化作肥料,养出了不少天材地宝。

  “道门当中的修士众多,往常也没有个规矩,我先前在九宫山中定下法度,统一四海,龙宫海市中每年以物易物,弄得好生红火。”

  程灵云想起南极通搭建起来的平台,先前在散仙中试用起来颇为有效,天南地北的搜寻材料的确是耗费功夫,有时候炼丹就缺了那一味药,拿些不用的东西来换正好节省了力气。

  “正应该如此,由咱们仙门牵头,为诸位提供个保障,弱一些的也不用担心别人设伏抢夺宝物。”

  众人将约定好的规矩一条条的商议下去,达成了许多共识,程灵云作为主持者条理清晰,也让南方那些还有些不服的仙门熄了心思,想这灵云子杀伐果断,有手腕魄力,正当风头上不好招惹。

  “道友已经将清微,净明这些宗门当中的修士收纳麾下,那吴王要如何处置?金陵府天阙山的散修我还算熟悉,可前往为宗主当个说客。”

  “此事我另有人选,不劳烦诸位费心了。”

  程灵云劝退了这些带路党,和几个宗门中的使节又唠叨了两句,终是将松散的盟约敲定,她已经得了南方仙门的道书,参悟出了几分符箓中的道法源流,对于杀伐御敌的法术知根知底,不怕他们再闹出什么乱子。

  “如今诸事已定,让徐豹,王辽二人挥兵北上,一路由福州入吴越之地,另一路则从水路进发,众仙护持前进,不得惊扰乡民。”

  这女仙人的法旨一出,麾下部众立即行动起来,万千兵卒开拔北上,停靠在港口的舟师也立即扬帆远行。

  罗浮山的仙人得了命令,化作百来道流光随军行走,程灵云看着这阵势应该是轻轻松松,飞剑传书去往蓬莱,打算去找一位说客劝降吴王,少造些杀孽。

第四十五章 平吴(一)

  金陵府无极殿,吴王坐在龙椅上望向这文武百官,本该应当鼎盛的气运急转直下,按照常理,他前头收服荆楚,又称帝南定岭南,怎么也能坐享百年国运。

  可这仙人一插手,战局一下子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想那些修士各个都能吞云吐雾,奇门遁甲无一不晓,以往士卒作战都排成严密阵线,被一发神雷轰打过来成队的消灭,比用镰刀割稻还快,这仗又要怎么打?

  “都看看,这里是襄阳,福州两处守备官发过来的告急文书,说是前方已经失守,让孤派些援军过去,呵,十万人在那岭南打了水漂,装备,粮响个个都要花钱,都说仙人能够点石成金,怎么不给我变些出来,好从民间征召些兵马过来。”

  “殿下,息怒,以微臣愚见,不如以书信告知秦王,念在本是一家同宗的份上,定然不会为难,总好过这女仙人过来,将咱们尽数杀灭。”

  世家大族颇为精明,想那南方的女道人可是要打土豪分田的主,自然不会投到她那边,加上族中也有人在秦王手底下做事,派上几人前去游说,何愁没个官做。

  这南方的小朝廷之内也有忠义之士,只不过眼下是大厦将倾,换谁来都是无力回天,思前想后都没个好主意。

  吴王经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感觉也悟出了什么道理,想往日饮酒作诗,在这江南游山玩水是多么快活,自从登了王位反而身体每况愈下,要不是曾经吃过一颗仙果,怕是早就卧病不起。

  他在这里长吁短叹,程灵云麾下的士卒可不会错过战机,想她本就是以舟师起家,靠着船队贩卖海国中的货物攒出了第一桶金,那数十艘风帆战舰自舟山汇合之后一路北上,从长江入海口直扑金陵。

  两岸修筑的炮台工程象征性开火示威,因为某些官僚的贪腐行为,火炮火药的质量都极为低下,加上炮手的射击水准问题,不用随行的仙人出手,几分钟内就因为火药受潮的问题哑火。

  码头上的船工见势头不妙早就跑了个精光,也不用王辽多费功夫击发火炮示威,船员乘坐小舟到了岸边,开始按先前的计划修建营地。

  金陵府几代帝王营建,依山傍水,的确是天下难得的大城,加上里头的居民估计有百万之数,攻下城池简单,要完完整整地交到程灵云手下就要费心思了。

  “不知道那天阙府的宫殿中还有多少玄门仙人为吴王效力?”

  “自罗天官一去,十成中已经走了七成,若不是还有人想着独占仙山,怕是早就走了个干净。”

  这软柿子谁都想捏,那些刚刚收服的散仙各个愿意出去表现,偏偏金陵府中只是布置法阵,所有仙人都龟缩不出,观摩一阵后,还是等地仙大佬们赶到后再出手。

  程灵云前头飞剑传书去往蓬莱,找到那在龙宫修行的许翎雀,想她是蜀侯之女,吴王正妃的亲妹妹,往里头吹些风,把话挑明也能把事情弄得简单些,免得两军刀兵相向,造成无数冤魂。

  这灵雀仙本就善于言辞,从东海驾驭飞剑回来金陵府,想她出海修行这么多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有不少认识的亲人朋友都已经阴阳相隔。

  修士心性坚定,只是感叹了几句,到了营中报上姓名,正要找熟识的仙人核实身份,见到远处一道熟悉气机闪过,是程灵云领着几位仙人赶到。

  她领着投靠来的几位地仙,从南越奔赴金陵府,因为在福州帮着梳理行军道路,稍微拖延了些时间,看着江岸边的船队已经筑起营寨,吴国从周边驰援的兵马没敢在城外扎营,只敢倚靠坚城固守。

  程灵云麾下全都是愿意表现的地仙,这些新人对于干事情有着几分狂热,不用她提点就纷纷站在主君面前请战。

  她看这阵法不出八卦五行之数,也没什么难处,就让他们前去探探路,这两军对垒还没开打就已经碾压,程灵云已经在想怎么解决秦王的问题,毕竟北方中原腹地的仙山众多,有些佛门中的高僧也会出来添乱。

  还有那灵隐寺中的济颠道人也不好处理,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下凡的神仙又藏着多少,程灵云想到此处也觉得太阳穴有些发胀。

  “灵云子,我知道你道法厉害,可敢到我阵中一探?”

  “哼,就凭你这点微末伎俩,不劳宗主动手!”

  程灵云还没有说话,外头的那些散仙都在给自个加戏,想她收服的太虚,清微,净明,上清诸多宗门中高人众多,随便派出三两人做为主力,便与七八个散仙一道前去破阵。

  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过后,阵法中又传来几声金铁碰撞的洪亮声响,这法阵掀起的迷雾被风吹散,露出遮蔽住的城池。

  “一群跳梁小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好处在此强撑,难不成是为了忠义二字不成?”

  许翎雀见到阵法中的仙人各自逃散,营中的将士已经开始攻城,她在吴王府中呆了一年多,也知道姐夫的才能当个名士足够,当王上是远远不足。

  化作一道流光去往王府当中招降,见到里头已经是乱作一团,这岭南大越的逆党从海上而来,等反应迟钝的吴国小朝廷得到消息,别人都已经直逼国都。

  金陵中的豪族听说过程灵云的恶名,都把她描述成了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但凡是世袭的贵胄麾下都有田地农庄,这可都是好几代人攒下的积蓄,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地便宜了旁人,地契房契能卖就卖,带着细软找个渡口一起去往北方。

  吴王见大势已去,外头喊杀震天,连组织战事都不愿意再管,一个人在宫室当中喝起了闷酒。他本想死的壮烈一些,来个拔剑自刎,这剑放在脖子上许久,思前想后觉得剑锋太冷还是没敢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