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扭曲的京密
两人连忙迎上去，正看到多拉贡脸上带着喜气走了出来。
夏树也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被批评以后，反而更高兴了些。
不由想到，难道她和我妻悦其实是一类人？
多拉贡却没有这么多想法，只是对夏树说道，“你进去吧，中校在等你呢。”
接着有说有笑走去了优的身边。
第441节 435.心思复杂的人心思就比较复杂
夏树心里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随即露出一副比之前面对的任何一场大战，都要艰难的表情。又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姿态，走向了假寐的办公室。
秘书小姐有些不理解夏树为什么会这么谨慎，权且把这种情绪当做了某种面对上级长官的谨慎小心。
殊不知夏树所紧张的，是另一种层面上的东西。
看着夏树走进假寐的办公室，秘书小姐很快就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她此时更加感兴趣的，是渐渐向优靠去的多拉贡这个家伙。
多拉贡看样子完全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竟然有说有笑地搭上了优了肩膀。
优似乎仍然很不爽，对于多拉贡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嗤之以鼻。
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舔狗。
就算她再不乐意，再有意见，也不好对着多拉贡的脸一巴掌上去吧？
而多拉贡这个家伙，在心情好起来之后，就完全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开始了道歉与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
秘书小姐看在眼里，心里越发好奇多拉贡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所以说多拉贡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谁能回答一下吗？
夏树走进假寐的办公室以后，就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摒弃了外界的干扰以后，她面对假寐的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
假寐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指了指会客沙发，说了声，“坐吧。”
说着又在一旁拿出茶具，像是要促膝相谈的样子。
夏树自然是没资格拒绝的，只好乖乖坐在沙发上，放弃了思考。
“从茶道大师那里求来的手工茶具，紫砂的。”假寐一边用热水清洗着茶杯和茶壶，一边说道，“茶叶也是手工种植的，纯天然非工厂烤茶。非常难得呢。”
夏树僵硬地点点头，没有说一句场面话。
如果是平时，面对其他人，她说不定还会搭把手。
但偏偏面对假寐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愿意做出多余的动作。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情绪上小小的不情愿，与违心的别扭感，连夏树自己也说不清楚。
偏偏就只是假寐——这个既不爽朗，也不纯粹的深沉少女——让夏树只想着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两句。
假寐似乎也习惯了夏树面对自己时的不坦诚，甚至她还有些享受夏树对自己这独一份的区别对待。
——毕竟暖炉小姐总是以偶像姿态面对世人，从来不会针对某个特别的家伙封闭内心的情绪。
于是两个人就一个看着，一个泡茶。
现代人喝茶叶这种东西，也没有什么礼仪可言。
也就是开水冲调，头茶洗杯。
等茶叶冲调好了，浓香四溢，便可以倒入杯中，随意饮用。
假寐在两个造型小巧的杯子里倒上了冲调好的茶水，又用双手给夏树奉上。
夏树点头致谢，抬起茶杯抿了一口，算是给了假寐一个面子。
随后就坐在那里，等着假寐开口说事。
假寐倒也不急，一边喝茶，一边说起了闲话。
“多拉贡这个家伙，做事总是没头没脑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和她认识到现在，在她身上沾的光不多，帮她擦屁股的事情倒做了不少。我也不求些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多记下我的好就行。别到头来羊肉没吃到,还惹得一身骚。”她略有些碎碎念地抱怨道。
夏树听她抱怨完，也只是嗯了一声。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产生什么想法。
假寐又笑着问道，“你不在意她们两个刚才在这里，我都对她们说了什么？”
老实说，夏树还真有些在意。
多拉贡从门里出来以后，脸上带着的笑意是做不来假的。不可能假寐让她们握手言和，多拉贡就会老老实实放下新仇旧怨。
肯定是因为假寐告诉了她什么让她高兴的事情。
但夏树一来不愿意在背后腹诽自己的直属长官，而来不愿意被假寐牵着鼻子走。
于是只是回了一句，“我无权过问上级军官的事情。”
假寐略感无趣，但还是贴心地解释道，“我刚刚告诉多拉贡，你们红龙中队有可能因为这次的任务，拿到一枚金边军功章。”
“金边？”夏树稍微有些意外。
她的表情变化让假寐大为满意，就好像性冷淡的女朋友难得对自己产生了感觉一样。
于是假寐趁热打铁地说道：“不仅如此，你也有可能拿到一枚单人的金边军功章。”
“我？”夏树更加意外了，似乎对此毫无准备。
“你在几次攻防战中出力甚多。”假寐解释道。
夏树露出怀疑的表情，要说出力，中队其他女孩也没少做事。凭借这样的理由拿到军功章，连夏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假寐顿了顿，又接着道，“更重要的是，你在科特狙杀掉了海区的王牌狙击手。”
夏树恍然大悟。
“单凭一个小杰克的身份，就绝对价值一枚金边军功章。你可以理解为，你击碎了海区士兵们的心灵寄托。”假寐小心整理着措辞，一字一顿对夏树说道，“但是为了维护战区之间脆弱的友谊，我们肯定不能把这个军功摆在明面上讲。所以只能把它解释为——战场上的优异表现——你明白吗？”
夏树点了点头。
“很好。”假寐说完了这件事以后，心情大好。
在给夏树续了一下茶以后，又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事情，要和你讲。”
“什么？”夏树的言语虽然没有变多，但表情明显柔和了下来。
“过两个月，各大战区会举行战区对抗赛，你知道吗？”假寐笑眯眯地对夏树说道。
“知道，是新年假期的的保留节目。对吧？”看样子夏树不是完全没有了解。
“看得多吗？”假寐随口问道。
夏树想了想，才回答，“不怎么多。总感觉那里面的战局对抗都很刻意，像是有剧本。没什么意思。”
“哦，你说的是红蓝对抗演习吧。”假寐失笑道，“那个演习确实是有剧本的。但其他的对抗赛就不是了。”
夏树闻言，立刻露出好奇的目光。
第442节 436.已经研究决定好的事情
假寐难得看到夏树对自己说的话感兴趣，略有些显摆地继续说道，“你说的对抗演习，一般是普通观众最感兴趣的部分，也是收视率最高的。这部分‘节目’都有着军方专用导演，确保演习特别精彩，特别好看。但在我们专业人士看来，就显得有些做作，刻意了。像是在拍电影一样，对不对？”
夏树下意识点点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普通观众哪懂那么多军事知识。总不能指望着他们盯着几天不变的战场环境，对整体战略指出个一二三来吧？”假寐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又接着说道，“这也是现代战争竞技和传统体育竞技不同的地方了。
“——说到底，竞技运动本身就是人类挑战自我的过程，它符合一般人对人体艺术的审美追求。再加上体育比赛的对抗性和精彩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体育本身就是拿来给人欣赏的。
“而战争竞技则不同，它更加侧重于暴力博弈的结果。这种纯粹的暴力行为，生来就不是为了给人欣赏的。所以从视觉效果上来说，不如体育竞技是很正常的情况。”
夏树对于这种新生代的多媒体节目不是很了解，在听到假寐的专业分析以后，立刻搞明白了很多东西。
她也非常理解军方用演习节目吸引收视率的行为。
毕竟针对现代人类的征兵策略，不能光是喊口号，宣传大义。
感官上的刺激，才是人类产生共情反应的最大源头。
假寐继续喝茶。又一边给两人续上茶水，一边接着说道：
“你看每年的年假期，各种媒体的线上节目那么多。各人愿意看什么，难道还能强求吗？
“像我就比较喜欢看互动剧。难道放假了，还有人能逼着我看新闻不成？
“所以没办法——只能把节目尽量做得精彩一些，才能抢到收视率。
“那我们的比赛，在对抗性上面，又没有办法比传统体育节目做得更好。所以为了和他们竞争，就只能在观感体验上面下功夫了。
“观众们喜欢看什么？大场面——爆炸——身临其境的战场，还有拯救世界的英雄。那我们就做这样的剧本给他们看。
“事实也证明，剧本式的战场演习，才是所有战争对抗赛里面，收视率最高的。”
假寐说着喝了一口茶，又问道，“你之前看对抗赛的时候，是不是从来没看过副频道里面的正式比赛？”
夏树点点头，有些无辜地说道，“我很少看全息节目。”
“那就是了。”假寐了然笑道，“一般的观众也只会看看主频道的演习对抗赛。只有了解大量军事常识的专业军迷，才会去看副频道的正式比赛。
“虽然从军事角度来说，公平竞技的战区对抗赛有些偏离战争的本质。但对抗赛上各个战区展现出的军事实力，都是实打实的。奖牌的含金量也能得到充分保证。
“而在这样的对抗赛上，获得奖牌的数量，也能体现出一部分战区真正的实力。”
假寐说完以后，端起茶杯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夏树则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细细品味了一下战区对抗赛的真正含义，渐渐体会到其中包含的绝妙想法。
征兵、对抗、荣誉、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