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相簿 第243章

作者:赫莱尔

  谁愿意见到一名优秀的女孩子不是为了自己神伤,而是在自己的面前为别的男人神伤呢?

  谁又不愿意去自作多情地想着,自己看到会有蠢蠢欲动心思的女人的眼泪只为了自己而流呢?

  拜托了,小木曾。

  在这种时候请不要笑吧。

  如果只是哭泣的话,那也显得自己的确像是个刽子手一些,自己的确是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小木曾的事情。

  “抱歉,我离开一下。”

  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的,小木曾匆匆离席。

  甚至顾不上在弯下自己的腰,像是一阵风一样溜走了。

  夏生也不好开口询问和挽留。

  毕竟他又不是李寻欢,现在也不可能倒退回幕府时代,说出一句你也可以过来。

  而且这样的结局……

  也许比在机场分离会更加好吧?

  夏生不由得自欺欺人地想着,最起码小木曾还没有到达无法自拔的地步,不是么?她现在远远不像是原本的她一样,已经获得了男朋友而深陷其中,而像是她说得那样,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很多了。

  而且这样的错误又不完全是自己导致的。

  难道另外一个人喜欢上自己,也一定是被喜欢上的那个人的错误吗?

  所以连带着水泽依绪的目光也不想去顾及,坐着看她也跟着小木曾离开了位置。本来她就是小木曾的影子,小木曾去了什么地方,她也是会去什么地方的,而且这样也正好。

  小木曾离开了自己,还有家人,还有朋友。

  甚至,自己认为小木曾会为自己彻夜不眠这种事情也只不过是属于男人的虚妄的自大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夏生搂着冬马的肩膀更加紧了。

  在这种情况下是自己用着拙劣的心思,一点点把冬马提前培养成了TE里面的那个只想混吃混喝的冬马。

  现在的她还有能力像是NE里面那样自己站起来么?

  男人心里面的卑微自傲在折磨着。

  “她有些太可怜了。”突然地,冬马和纱说道。

  现在自己的确拥有了最完美的避风港,可是那个母亲却依然和许多年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身处于现在幸福的高地,也不由得让冬马和纱从心底里面生出了一丝怜悯和同情的心思。

  再加上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母亲不是么?而且如果不是她是夏生的钢琴教师,也不可能通过这层关系把属于自己的阳光送进来。

  自己也没有必要像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和自己的母亲闹情绪。

  “谁?”恍然间醒悟过来的夏生错愕地问道。

  难不成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胆小的冬马,实际上处处在意小木曾的冬马突然之间改变了性子?

  “母亲她太可怜了。”冬马和纱抽泣着说道。

  自己现在已经像是拥有了所有,而她呢?

  现在还在弹奏着这首悲伤的曲子,怀念那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自怨自艾地像是一个没有人要的玩偶。

  所以现在幸福着的冬马和纱,分享出来一点点的幸福,给这个没有好好对待过自己的糟糕母亲,也不是不可以吧?

  这是为数不多,冬马和纱愿意称呼冬马曜子作为母亲的时刻。

  夏生轻轻抚摸着冬马和纱的头发:“所以,要好好和自己的母亲相处啊,她的年纪真的很大了。”

  冬马曜子现在起码都已经四十多了,再加上本来就不好的作息习惯,如果没有白血病强迫她开始保养起自己的身体,想来像是她这样的人能再多活个25年就已经是十分的万幸了。

  女儿幸福的另一侧,同时还站着母亲。

  “表演结束了以后,去后台和曜子阿姨倒个喜吧,如果你能把现在这样的称呼对着她说出来,我想她一定会高兴的。”

  “行。”

  冬马和纱点了点头,终于算是应承了下来。

第192节 第176章 哭出来就好了

  女人都是喜欢被骗的,只要骗得让女人高兴,足够的真,那么即使是谎言也愿意去相信。

  这一句话并不是贬义,而是相比较起来更看重实际上的效果的男人们来说,女生们确实更愿意去相信那建立起在空中楼阁的承诺和安心,而且这样也会更容易幸福一些。

  自己的肤色会变白,自己的体重会变瘦,自己的身材会变好,自己的皮肤会更滑……

  就像是明明知道许多护肤、减肥、星座之类的东西就是假的一样,但也忍不住愿意去相信。

  这么多生活里面细小的,只要你去相信就能够让人开心起来的事情。难道不比要花费不知道多少精力获得的“成功”和“事业”更能简单地让人快乐起来,去开开心心面对每一天吗?

  既然都是花钱找享受,那么女人愿意为那被奉承时的快乐,还有被描绘出来的愿景而买单,又是什么值得去说得事情呢?

  如果取消掉了这方面的快乐,难道要其他人带来给她吗?而男人们又愿意去时时刻刻哄着她们无处安放的不安吗?

  而且谁不喜欢“被骗”呢?

  只要说得足够动听,无非就是骗走自己的一点钱财,但开心却是确实拥有的,只要没有人去揭穿这里面的谎言就可以。

  可是现在,小木曾却发现,自己连被欺骗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管是从自己的生活,还是从其它的更多的方面。

  自己的家庭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殷实,自己的喜欢也跟着折戟沉沙,可谓是事事不顺利。

  如果……如果自己能够像是冬马和纱一样有着事事不用去发愁的家境,自己大概就会大着胆子去和她抢男人了吧?毕竟自己还得要回应自己父母的期望,还有一直以来弟弟对自己的相信。

  自己不可能像是和纱那样,就简单地让爱情占满自己的人生。

  冬马和纱所拥有的一切,简直是……没法不让人去嫉妒的生活。

  小木曾的确是个有一点点虚荣的女孩,的确是会追逐一些旁人的赞美,虽然并不是那么仇富,可要说不去嫉妒冬马和纱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家庭条件这些也还好,实际上小木曾想要的并不多,只是想要让以后家里面再出事的时候,家里面不用窘迫地卖房子用来填补漏洞。

  长相外貌这些也好,虽然冬马和纱比自己大比自己高,但是她没有自己会打扮。

  最让,最让小木曾嫉妒的,就是她可以毫无牵挂地去随意追逐她自己想要的,而且都可以轻松得到,但是自己却不可以。

  只是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女孩,作为一个女性,抛弃掉那两年无关紧要的同居生活来说,难道自己真的有什么输给冬马和纱太多的地方吗?

  让他在两个人之间做出抉择的时候,居然能够这么无情,甚至一点点动摇都看不到?

  不是说青梅竹马都打不过天降吗?为什么自己却输的那么无力,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败,自己却再也看不到一点点希望了?

  不被满足的失望、还有饱尝失败的不甘、以及不可能消失的嫉妒混杂在一起。

  在学校里面的时候还好,可是到了外面,小木曾居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并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可以对一切轻拿轻放。

  一次也好。

  只要错过了,他就真的不愿意为自己露出一点点痛苦的神色么?难道在两个人之间就是那么容易做出抉择?

  哪怕是错过的电车,明天也会再来啊?落下去的太阳,明天也会升起啊?

  而且,自己是真心祝愿着冬马和纱吗?自己真的一点一滴的,其它的心思都没有么?

  难道,自己真的要像是水泽依绪说的那样,再为自己努力一次?哪怕是死,也要输的堂堂正正、站着倒下?和冬马和纱摆明了车马好好对垒一局?

  只为了求得自己最后能够没法不甘的心安?

  可是……转念去想,那个简单而又纯粹的冬马。一旦自己做出了这种事情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吧?以后会真的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的吧?

  毕竟冬马和纱是自己看到了第一眼,就觉得很可爱、忍不住想要去捉弄的女生啊。

  这种喜欢还和相处久了的水泽依绪不一样,而是那种接近于男女生之间一见钟情那样的好感。就像是当初说的差不多,如果两个人的性别相反,自己是肯定会喜欢上冬马和纱的。

  一边是徒劳无功的折磨,另外一边是是否要放弃友谊的纠结,两种痛苦的思绪在大脑里面纠缠着,让小木曾漫无目的地在富丽堂皇的教堂里面走着,像是一具失去了方向的活尸。

  “雪菜!”

  从身后传来了人的呼喊,小木曾呆板地转头回去,恰恰好是之前被自己冷言冷语伤害的水泽依绪。

  只见她的脸上露着焦急和担忧的脸色,快步向自己跑了过来。

  哪怕是自己那么对待她,有着想要让她能够独立开自己,好好去面对自己生活的想法,但是那些说法也的确有些过了。

  即使是这样,现在依然要靠过来吗?

  可是小木曾却悲哀的发现,想到这里的同时,自己的脑海里面居然忍不住去幻想一个更加恐怖的事情。

  要是追出来的是他就好了,要是他能够看见落寞的自己,不舍地追出来就好了。然后自己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再一次拒绝他,满足自己心底里面身为女性的骄傲,也好让自己彻底彻底的死心。

  应该没有男人被三番五次地拒绝之后依然念念不忘吧?

  “你来干什么?我们都绝交了。”呆呆地停留在原地,好让水泽依绪追上来,小木曾不争气地哭着。

  手足无措的水泽依绪只好把小木曾先扶到了一边的台阶上坐下。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那些都只不过是气话而已,我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而且我仔细想了想,我一直这么对你也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只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想要让小木曾这么去做。自己是真的拿她当作一个独立的人,还是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幻影?

  “我那不是气话啊,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你和饭冢武也的事情?”一边抹着眼泪,倒在水泽依绪的身上,小木曾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很难得的像是个小哭包一样的小木曾。

  这一点不由得让水泽依绪在心里面恨得咬牙切齿。

  “听进去了,听进去了,我知道呢。”像是照顾吃东西被哽住的孩子,水泽依绪不断拍打着小木曾的背部,希望能够帮她缓过气来,一边随口应答。

  说起来这一点自己可比小木曾要幸运多了。

  起码饭冢武也找的那么多女孩子也只不过像是幼儿园小朋友想要吸引起女孩子的注意玩弄的小把戏而已。而小木曾这……可真的要比自己凄惨多了。

  “你要好好考虑啊,不然……不然……错过了之后,就会变成……像是我这样的了……”

  哭都可以哭出来了,小木曾索性也就再也不压抑自己心底里面的心情,把心底里面无处可以安放的思绪全部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反正现在的自己也没有什么面具可带了,那最后的面具,也被对方的没有动摇的眼光给揭开了。

  “我好后悔啊,依绪,我好后悔啊。”小木曾忍不住忏悔。

  “嗯,我知道,我知道。”实际上水泽依绪并不知道,可是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