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八重樱 第40章

作者:林等one

  “放心吧,她不会介意的。”

  “但假如赫默你强烈要求的话,我尽量做到,不会告诉她这是唾液。”

  凯尔希如是答应道。

  赫默松了一口气,日光已经从天边升起,温暖的朝阳在她眼中如同夕阳一般,她打了个哈欠,得到凯尔希医生的首肯之后切断了通讯,昂起脖子伸了个懒腰。

  还不能睡。

  必须对现存的唾液样本进行灭活处理,才不会让她尝出异常。

  说来也怪,华法琳可以通过品尝生物体液来判断种族,赫默没见过多少吸血鬼,可能是在漫长的生命中,华法琳喝过太多的鲜血,后天学习到的技能。

  她说过,每个种族的血液,虽然都是相同的鲜红,但味道都是不同的。

  赫默反正不知道血液的区别。

  都是腥的。

  赫默的舌头本能不太喜欢那种味道。

  灭活后的唾液还有一些电火花,但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她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

  取下圆框眼镜,原本冷漠的双眼因失焦而显得有些茫然,赫默的脸上表现出与夜间完全不同的呆萌,这是要睡觉的前兆。

  她躺在龙门的大床上,心情不喜不悲。

  直到有人敲响她的窗户。

  咚咚咚咚。

  指关节扣击玻璃的声音。

  “是谁?”

  赫默下意识翻了个身,发出呓语般的呢喃,窗外的星野眨了眨眼,下意识接茬:

  “在敲打我窗。”

  这一嗓子将处于迷糊中的赫默惊醒了,她一跃而起,揉着翘起的头发,满屋子寻找眼镜,星野屈膝蹲在窗外,静静地看她表演,保证不会破窗而入。

  由于是白天的缘故,星野为赫默带来了花茶。

  茶叶中蕴含的冷冽气息,令她强打精神,重回那个冷静思考一切的科研工作者。

  “我能提问吗?”

  赫默先问,得到肯定回答后便开始了稳定的输出环节。

  “首先,你如何遇见的那孩子?”

  “随手捡的。”

  星野从容地回答:“这世间的相遇与重逢,永远都是没有缘由的,总是那么的突如其来。”

  “请不要用神棍话术混淆视听。”

  赫默施放了打断。

  效果拔群。

  星野头一次被人这么毫不客气地打断,以往她以巫女的身份说些抒情的话,总能起到人生导师般的作用,但是这一次不行了,星野遇到了赫默,她是个严谨的前沿科学家。

  她用数据说话。

  星野只能用具体的语言描述自己与鬼铠的相遇,还好泰拉很乱,她以前也是剧本家兼网文写手,随便编造一个过得去的人设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

  “那是在一座发电厂,萨卡滋人袭击了那里,我提着刀穿越如山的尸骸,大火在身后燃烧,我循着声响朝内部推进,看到了一个金属的不透明培养舱。”

  赫默低头做记录。

  星野继续说:“我触摸了一下树脂玻璃表面,亲眼看见紫色雷电在内部窜动,我移开手,随后看见一双幼小的手按在我留下的掌纹上,拼命地滑动,仿佛在渴望触摸。”

  “渴望触摸吗?”

  赫默停笔抬头,复述了一遍。

  这种由平缓语气讲出来的东西,最为触动人心,叫人感叹真是个小天使。

  “然后我从里面看见了一双紫色的眼睛,她从里面偷偷看我,像只躲闪的小鹿,渴望的无非是有人能与她击掌或拥抱,我刚好又是个没那么怕疼的人,于是就把她带上了。”

  讲述完毕。

  虽然非常感人,但通篇没有出现过真实地点和时间,星野是个非常老道的故事讲述人。

  “还有一个问题。”

  赫默抬起头:“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巫女小姐?”

  “我可是有五百多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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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默不太信,但这位粉发巫女确实有种老妖婆的气质,却没有凯尔希医生那样的老气。

  莫非是活得更久的缘故?

  这些老东西。

  赫默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星野全部对答如流,像个经验老道的外交家,她找不出什么破绽。

  逻辑上没有问题。

  她想问巫女是从哪儿来的,活了那么久,泰拉为什么没有流传她的传说?按常理来说,像她这样的人应当像光辉一样闪耀,每一次出现都如同流星划过大地一般。

  “这个我不能透露。”

  星野微笑默叹,仿佛其中有大秘密:“神社的人做事,自有一套融洽的行为准则。”

  “行为准则吗?”

  “是这样的,我可以高调到引起所有人的注目,也能低调到藏在最深的人群深处,只要有这个需要。仔细想想吧,当你进入神社帮那孩子检查身体时,我的外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星野又在讲故事了。

  从前的日子……前些天星野刚洗了个澡准备完成工作,鬼晓得会带着女武神系统穿越到泰拉世界?

  至于外出……那时候她变成鬼铠,脱光了准备接受身体检查。

  都是忽悠。

  但是没有关系,忽悠的目的是为了让人相信,赫默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距离相信已经不远了。

  只差那临门一脚。

  星野和蝙蝠侠学过一招,永远掌握谈话节奏的方法。

  什么时候结束,应该由自己决定。

  以及,绝不走正门。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任凭风灌入屋中,趁赫默抬起头那一刹那的功夫,星野直接一跃而下了,等到赫默定睛看向前方时,巫女小姐已不见踪影,只有樱花的香味在屋内弥漫。

  她离开了。

  仿佛从未来过。

  但桌上温热的茶,空气中弥漫的气味,无时不刻在霸道地彰显她的存在,这种存在感如此霸道,如同世界的每一寸都被她仔仔细细地入侵过了。

  赫默低下头,盯着凯尔希医生留给她一个个选项,犹豫着将“拉入罗德岛”那一项划去了。

  她眉头紧锁。

  铅笔在空气中乱晃,她思考了几秒,将“开战”选项也从纸上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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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这就是爱(三更)

  罗德岛。

  华法琳在品尝鲜红的甘甜。

  那是某只菲林的血液,鲜活而热烈,她闭上眼睛,手指划过自己饱满的苍白色皮肤,最终缠绕在发梢上,轻轻把玩着头发,华法琳整开眼睛,瞳孔是瑰丽的鲜红。

  她听见敲门声。

  “你又在偷偷喝干员的备用血库了,那里面可是有抗凝剂的,基本等于喝不到伏特加直接灌清洁剂。”

  那是凯尔希的声音。

  华法琳本来已经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收拾血袋,听见话语之后,反而再次懈怠了下来。

  “凯尔希医生,有什么事吗?”

  “赫默去了一趟龙门,采集到了从未见过的生物……体液……她一筹莫展,觉得见多识广你可能会有答案,所以拜托我,来寻求你的帮助。”

  “哈哈哈。”

  赫默那个严谨的考据家也一筹莫展吗?

  寻求我的帮助?

  华法琳有些哗然:“她不是一向看不起我这种,不按章程来的操作员吗?”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凯尔希听出了她的小得意,及时打压。

  她将档案上读到的报告,以及赫默提出的大胆假设告诉了华法琳,换来了一阵压抑的沉默。

  “赫默她……我尽量用诗意抽象的语言描述吧。”华法琳边思考边说,“过去的影子缠上了她,您是医疗部的领导,难道看不见那些若隐若现的东西吗?”

  “不用暗示了,我懂你意思。”

  凯尔希严肃地说:“不论如何,这都是赫默干员自己的事。”

  交流的时候,墙角的阴影中有人偷瞄,那是不带任何敌意的孩童目光,十分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