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张老弟，昨天你们这边是什么情况？在瓦庄这边只看得到火光。看着像着火，可听声音又不像。要不然，我昨晚就带着人过来帮忙了。”何春华大笑着向前走来，高辉急忙挡在了两人之间。
何春华微微有些色变。
“只是搞了个庆祝活动。”张晓舟对着高辉摇了摇头，让他不用过于紧张。
何春华对他采取和对施远一样的手段，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城北联盟不是国土学校，他也不是施远。更何况，真打起来，何春华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谁俘虏谁还不好说。
“我就说嘛！”何春华笑道。“是因为丰收？那老弟你可就不够意思了，也不叫我过来一起庆祝一下！别的不说，好酒我肯定是要带几瓶的。”
“一会儿带点新玉米回去尝尝。”张晓舟说道，随后马上把话题转开。“你今天过来是谈交易的事情？”
按照邱岳的说法，万泽还要回去和他那一派的人商量应对的办法，所以联盟对那件事情的反应也得等到他们那边的决定再说，在这之前，张晓舟并不准备和何春华有什么正面冲突。
其实以现在的责权划分，由邱岳来和何春华接触更合适，但从双方的第一次接触开始就一直是张晓舟与他面谈，张晓舟觉得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交易的事情不急。”何春华却笑着说道。“不瞒你说，前天我从国土学校那边弄了个人，哈哈，你肯定想不到会是谁！”
“施远。”张晓舟说道。
“你已经知道了？”何春华看上去微微有些失望，他随后说道。“但你一定不知道我从他那里搞到了什么情报。”
“哦？”
“国土学校那边也收获了，按照施远的说法，他们收了有将近一千五百吨番薯！”
这个数字让张晓舟有些惊讶，城北联盟所有土地收获的玉米加起来不过四百多吨，比起这个数字简直太少了。
不过按照夏末禅的说法，国土学校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第一批管理者们所做的头几件事情里面就有一件是把学校食堂的番薯集中起来作为种薯培养番薯苗，然后持续不断地通过扦插的方式育苗。国土学校那里可用来耕作的土地面积比联盟这边大而且平整，开始做这个事情的时间更长，番薯本身也是一种非常高产而且不挑地的作物，只要温度合适，一年四季都能生长，有这样的产量也不奇怪。
但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国土学校那些学生都是一群眼高手低的废柴！”何春华说道。“那个施远以为在自己的地盘上了不起，一次次地向我挑衅，被我当着他们最精锐的一支队伍的面直接把他给抓了，但他们什么都不敢做，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他带了回来！”
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但这不算什么，你大概想象不到他们里面乱成什么样子！”
他开始向张晓舟讲述国土学校的乱象，甚至比夏末禅讲得还要清楚，更加直指要害，这让张晓舟不由得有些皱眉。
施远的节操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这么快就把国土学校的底细全都交代了出来？还交代得这么清楚？
“那块地方被他们这样的人控制简直就是极大的浪费！”何春华对张晓舟说道。“我们沐东村再怎么困难再怎么不好，前后也接纳了将近两万人，我不敢说那些人活得多好，但如果我们不收留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死了！你们呢？可以说是从一无所有白手起家，现在也拉起了不亚于他们的队伍，救了不少人。可整个远山城最好的地方交在他们手里，他们都干了什么？什么都没干！他们只是把那些去求助的人挡在外面，然后开始内斗！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极度自私只会内斗的废物！”
他的话或许有些偏颇，但即便是张晓舟也无法否认，如果不考虑采取的方法和人们生存的状况，单纯只考虑存续了多少幸存者，国土资源学校可以说是极其混-蛋，而沐东村的贡献却非常大。
没有沐东村撑住局面，整座远山城都会被饥荒笼罩，城北联盟很有可能也建立不起来。某种意义上来说，沐东村这个地方就像是一道水坝，把足以毁灭整座远山的洪水蓄积了起来，让其他人有机会在洪水爆发之前尽可能地寻找解决的办法。
他不会赞同沐东村的做法，但他不会完全否定他们的贡献。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认同何春华。
“他们只是一群没长大，没见过血的娃娃，要解决他们很简单。”何春华突然话锋一转。“他们唯一的依仗只是弓弩，但只要能想办法靠近他们，突然发作，解决他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怎么样，考虑一下，你我联手把他们解决掉。人口、地盘和所有物资都归你，我只要粮食。”
这样的建议让张晓舟彻底愣住了。
“我知道你的脾气。”何春华继续说道。“你放心，以他们那些人的胆量和本事，只要我们两家联手，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抵抗，也不会有多少人流血，很快就能把他们解决掉。我不动村子里其他人的人手，只用我自己的六百人，纪律绝对可以保证，绝不会有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的事情！”
“你考虑一下，那个地方在他们完全就是糟蹋好东西！但交给你，结果绝对不一样！”他盯着张晓舟的脸，用非常郑重的语气说道：“你的人品我完全相信，国土学校放在你手里，对于整个远山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站在一旁的高辉完全呆了。
这个提议听上去匪夷所思，但却意外的有道理，甚至让他觉得很不错。昨天的会议他没有参与，但国土学校是什么德行他也曾经从夏末禅和宣教部的那些宣传里听过，有时他们在私底下也讨论过，如果让他们占据国土学校那块地方，结果肯定会比现在好得多。
是啊！为什么他们不能把国土学校吞并掉呢？既然他们不能用好那个地方，为什么不然更有能力的人来干？
“我得考虑一下。”张晓舟在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好好考虑一下。”何春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急，反正那些废柴也不会突然就变得聪明能干，我们有的是机会解决他们。”
他突然拉住张晓舟，一副推心置腹地样子说道：“你我都是管了一大摊子事的人，这里面有多少头疼的事情，要操多少心，我不说你也明白。”
张晓舟只能点点头。
“难啊！真的难啊！”何春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想法有追求的人，不瞒你说，你老哥我也一样，都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可现在的情况就这样，很多事情真的是没有其他选择，就算是昧了良心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你以为我不想让沐东村的人过得好一点？但那可能吗？粮食就这么多，放开让每个人都有吃的，就凭沐东村那么多的人口，没几个月就得都饿死！”
“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不瞒你说，我是真眼馋这一千五百吨粮食！放在国土学校那里，就是养活一群废物，什么用都没有！可给你或者是给我，绝对可以用这些粮食养活更多的人！做更多的事情！”他对张晓舟说道。“老实说，要不是给你面子，怕你们误会，我现在就想带人过去把他们给平了！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还只会一天到晚内斗！他们倒是有粮食吃了，不慌，可其他人呢？他们有什么资格享受这些？民主？呵呵，我去它玛的！”
张晓舟微微地有些尴尬，他知道何春华的话里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可这话听起来却有些刺耳。他当然完全不赞同国土学校的那种“民主”，但他也绝对不赞同沐东村的独裁。
“这片世界很大，有着数不尽的资源，完全容得下我们两家。”何春华说道。“张老弟，咱们今天就在这儿立个约怎么样？把国土学校解决了之后，咱们就结为同盟，以高速公路为界，你往北，我往南，互通有无，相互帮忙！咱们有多大力气都使在征服这个世界，征服恐龙上！我们来比比看，看谁更有能耐，看那一边能做得更好？”
他话说得极有诚意，话语里的豪迈之气让张晓舟差一点就点头同意，但他在话到嘴边的那一刻终于忍住了。
“何秘书长，你后面这些话我很赞同，但前面那些话……国土资源学校的确有问题，但解决的办法有很多种，是不是一定要用这么极端的办法？这不是小事，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何春华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笑了起来：“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你把他们从混乱当中解放出来，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那我就回去了，你说给我的玉米在哪儿？老实说，我可真馋了，哈哈！”
第376节 第129章 战争前奏
“圈套。”邱岳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知道。”张晓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真的很希望这是真的。”
“为什么是圈套？”高辉却有些不解。何春华说得没什么不对啊？占领国土学校，由联盟来统治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好吗？
“一个会在谈判过程中把对方代表劫持绑架的人，你真的会相信他的操守？”邱岳笑了笑说道。
“不单单如此。”张晓舟说道。
何春华的那些话完全触动了张晓舟心底最真实的愿望，如果他真的能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做，张晓舟真的会与他结盟合作。但恰恰是因为他所说的那些东西太理想化，完全违背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张晓舟反而知道他不可能做到，只是在画饼，甚至是在故意欺骗。
“抛开那些慷慨激昂让人听上去很有道理的假象之后，你就会发现他所说的那些东西明显保藏祸心。”张晓舟对高辉解释道。“学校的力量也许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强，但他们的那些弩不是摆设，是确确实实能杀人的利器。学校的占地面积很大，卫兵分散在不同的区域，即便是偷袭，也只能制服很少一部分卫兵，何春华所描述的那种不流血就占领学校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只要流了血，事情就不可能简单的收场。”
“现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资源只有人口和粮食，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其他什么东西都能想办法解决。”邱岳补充道。“何春华有一点没有说谎，他的确是想要粮食，因为他已经有了过剩的人口资源，唯一制约他扩展力量的因素就是粮食，如果他能够抢到这一千五百吨番薯，只要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就能训练出两三千士兵，对我们形成压倒性的优势。而那个时候，我们必然还在绞尽脑汁的平息国土学校的不满和反抗，大量的人手和粮食也必须投入到这个地方。”
张晓舟点了点头：“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他的力量能够最大限度的扩张，而我们除了看似有用实际上短期内根本就用不了的人口和物资，什么都没有得到，反倒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力量实际上是变弱了。此消彼长，他顺手就可以把我们灭了，统治整个远山，把所有人都变成他们的奴隶。”
“我靠！”高辉觉得有点脸热，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入套了。“这家伙太它玛奸诈了！还好你没被他骗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拒绝他？”老常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国土学校与沐东村的势力并不接壤，但联盟和何春华控制的瓦庄村却可以说是近在咫尺，没有任何缓冲地带。虽然那道土坡已经被挖平，但如果真的想上来，何春华大可以在其他地方偷偷地制作梯子或者是其他用于攀爬的工具，在任何时候对联盟进行突然袭击。
一旦联盟和他们撕破脸，为了防备他们的袭击，就必须时刻安排足够的力量在双方的边界附近戒备，这对于劳动力已经非常紧缺的联盟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可以预想，很多已经计划好的工作都必须无限后延。
这就是张晓舟在面对何春华时一直小心翼翼不愿意得罪他的原因。
沐东村的人力资源本来就过剩，他们可以拿出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出来慢慢和你耗，但联盟却没有这么多闲功夫陪他们玩。
“除非我们能反过来击垮他们。”钱伟说道。
这样的提议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的，但在新洲团队里却很有市场，张晓舟和钱伟都曾经听过。
新洲团队应该能够轻松地打垮何春华那天带来的那些人，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都不知道，沐东村到底有多少力量？
他们能够看到的只是何春华个人的武力，板桥那边大概有两百多人，瓦庄这边大概三四百人，何春华如果没有在他能动用的力量上撒谎，那他在维持自己领地秩序的时候还能派出六百人，说明他一个人的私兵至少也是这个数目。如果加上那些替他干活的青壮，他可以动用的最大力量应该在一千二到一千五百人左右。
那其他人的呢？
严烨和王哲从沐东村逃出来的时候村里就有将近八百名从外来者中招募的护村队，还有将近七百青壮村民，这也是他们赖以统治这个村子的根本。几个月过去，即便是他们的力量没有任何发展，沐东村那边至少也有两千人的队伍。但按照常理来推，村里的其他势力不可能看着何春华扩张力量而没有任何应对，何春华把自己原本两百人左右的队伍扩充到这么大的规模，村子里至少也会扩充同样规模的队伍。
即便这些人都和他带来的那些人同样水平，凭借一个减员后还不到五十人的新洲团队和仅仅是经过了一些简单训练的民兵，最乐观的结果也只是在野战打垮他们，但却不可能攻破由这么多人把守的村子。
要知道，那是用来防御暴龙的体系。不太可能出现无人防守，或者是存在明显的薄弱点可以被轻松攻破的情况。
即便是他们没有强弓硬弩，但却不会缺少燃烧瓶和投矛之类的武器，更不会少用来驱赶恐龙的重物和烟球，真的打起来，防卫者只要站在高处往下扔石头都够进攻者受的。
倾尽全力却不能速胜，甚至是遭受巨大的损失，这对于联盟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如果何春华真的敢和我们翻脸，那我们就集中兵力把瓦庄村先占掉！高速公路的位置比村子高，打起来不会太费尽。这样一来，板桥村和沐东村就被分割开了，何春华肯定舍不得抛弃板桥村，因为那边可以产粮食啊！那他相当于就被隔离在了沐东村外变成一个弱小的独立势力。”高辉突然出了个主意。“我们把他和沐东村分割开之后，可以尝试和村子谈判，想办法和他们恢复到和平状态。受损的主要是何春华的个人势力，而且村子外面还有大量恐龙在活动，除非他们能提前把那两条暴龙消灭掉，否则他们就不可能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我觉得讲和的可能性并不小。虽然我们肯定也得安排几百人长期在那里守卫，但村子的外围防卫体系总比高速公路好的多。”
“把村子剥离开，集中火力只打何春华？”张晓舟点了点头。高辉虽然经常都不靠谱，但他也经常能想出一些不错的主意。“如果万不得已，那也只能这样了。”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就是远山的幸存者们相互残杀，但如果何春华真的要这么干，那他也只有奉陪了。
“张主席。”邱岳突然说道。“我觉得事情未必会走到这一步。何春华为了粮食想打学校，学校为了救施远也想对付他。一触即发的是他们两方而不是我们。这种时候，即使我们不答应帮忙动手，何春华也不至于蠢到把我们推到学校那一面去。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让学校认识到这一点，让他们从闭关自守的状态里走出来，成为我们可以借用的力量。只要他们从封闭状态走出来，那远山的三方势力就能形成一个相对平衡的形势，这样反倒能够形成长久的和平。”
“让我到学校走一趟吧！”他对张晓舟说道。
第377节 第130章 低买高卖
张晓舟站在新洲酒店楼上，看着护送邱岳的那队人到了国土学校门口，显然是在和卫兵们交涉，随后，对方回到传达室，十几分钟后，有人从国土学校内部出来，把他们迎了进去。
这样的待遇已经被之前他那次不成功的访问顺利了很多倍，但不知道为什么，张晓舟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他对瞭望工作的负责人说道。
丰收节过后，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各种各样收费服务的推出，而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燃料、来自丛林的食物和盐，食物和盐的问题还好说，但燃料以前都是由联盟直接分配给各个区域，现在突然开始收费，不知道联盟的成员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梁宇也是拼了，为了搞好邱岳建议的这个赚钱大计，他一次性招纳了将近五十人，除了在康华医院外的那条集市上的商店，还在联盟的各个区域都设置了一个售卖木柴的商店。
邱岳下属的宣教部也全力投入配合这次转变，吹风的文章已经贴在了宣传栏上，每个店门口都有一名宣教部的工作人员等着准备向人们解释联盟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张晓舟也到不同的地方观察人们的反应，现在的供应依然是免费，但按照每个人一捆的数量发放，只能在个人所属的区域领取，并且要拿居民身份证来进行登记。这样执行三天之后，就将从免费转为收费，但收费很低廉，一工分就能买一捆。工作人员对人们的解释是象征性的收费，根本目的是杜绝浪费，提倡节约，但梁宇和邱岳的计划是，在人们习惯这种付费的方式之后，再慢慢地通过减量的方式把价格实质性的提上去。
那些来自丛林的各类植物的根茎果实花朵和昆虫也是如此，为了避免人们的不满，一开始的定价都很低，但是限量供应，准备后面再慢慢提价。而盐的定价则一开始就很高，同样严格限量，没办法，在没有找到可靠的来源之前，他们只能通过这种办法来让人们少用盐。
人们的反应算是在预期之内，联盟的许多成员小时候其实都经历过市场经济体制下凭票购买各种生活用品的年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限量供应这种模式也在他们的承受和理解范围内。
人们更多的不满来自于集市上的那家工分兑换店。
因为现在暂时采取的是粮本位，玉米的兑换比例是固定的，各种食品的兑换率也很高，这没问题。但现实是，用食物来换工分券的人几乎不存在，更多的人是在用各种各样自己暂时用不上的东西或者是从附近没有人住的房子和工厂里捡来的东西来换工分券，这些东西的兑换比例就低的有点夸张了。
“这么大一堆东西？只换二十工分？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仔细看了吗？”两个年轻人堵在门口愤怒地叫道。“你知道我们找这些东西花了多长时间，把它们搬过来又费了多大的力吗？”
“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可定价就是这么高，这是真没办法。主要是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特别的，太多了，不稀罕。你想啊，人人都在织的遮阳网，两三天织一卷才五个工分，那不是更费力？”兑换点的负责人以前是一家典当行的老板，而评估员则包括前贸易公司采购员，前超市理货员和前废品收购站的老板，梁宇给他们的原则就是能怎么压价就怎么压价，定价标准主要看东西拆下来和搬运到这里所花费的劳动力，就当替联盟省点搬运的人工。除非是非常紧缺，提倡人们去寻找的东西，否则就都往死里压。
“就这么点工分，那我还不如扔了！”
“这已经是领导给的权限里我能给出的最高价了。你们搬也搬来了，扔远了你们还得浪费力气搬走，扔近了一会儿别人捡了又给送我们这儿了，白白便宜其他人你们不是更亏？二十工分也能买不少东西了，总比白费力气强吧？”
两个年轻人气不打一处来，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治安联防点，真在这儿闹事，三天学习班义务劳动绝对逃不过去。
“算你狠！二十就二十！算我倒霉！以后我要是再来你这儿卖东西，我就是你孙子！”
“别这么说啊，这儿有份清单，都是价高的东西，你们看看，如果能搞到的话，那价格就不一样了！”
“药品，烟酒，食盐，品相完好的衣物，六成新以上的鞋子，各种完好或者残缺的近视眼镜……玛的，要是有这些东西，鬼才卖给你们这个黑店！”
“下一位！”兑换点的负责人假装没听到他们的话，笑着对后面的人问道。“您卖点什么？”
张晓舟脸上有点热，这么干在他看来有点夸张了，可梁宇一五一十地给他算过，他们要维系工分券的购买力，避免通货膨胀，这是必须采取的措施，否则的话，人们肯定就只会去到处找这些东西，而不会拿粮食来进行交换。另外一方面，不这样压价，旁边的商店里卖的东西就没有办法获取足够的利润，就养不活这些新增的工作人员，整个联盟现在已经有将近三百人在吃公家饭，包括张晓舟自己在内，如果不这么干，所有人都得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