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这么明白还要我说啊~”
欣可撅起嘴唇,像是在责备永夜似的答道。
“虽然有些小意外,造成预料之外的情况,但切实确认罗尼完蛋后~只是将我的报复计划提前了一点,这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呀,这一点你不明白吗~?”
“…报复我吗?让我心里受愧?”
“明白的话就别说了~你一个人的话逃得走吧?别告诉我你是那种感性大过理性的人哟,你还有目标那就逃走后去实现吧~!”
对于欣可而言,世界什么的就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无味、干燥的没有意思,她一出生就只是感到无聊。
后来,那一天,那一瞬间,她找到了目标。
但现在…阶段性完成了目标,之后代替她帮助永夜夺得星杯的代替者也有了,死掉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她是没有想过要活的多愉快,死去和活着,不过都只是随便就好,小小的以此报复一下“哥哥大人”这不是挺完美的吗?
不过,在体味着充满全身的成就感的同时,她稍微觉得有种被丢下了的感觉,也就正当她沉浸在刺痛心胸的寂寥感时……
永夜直接抓起她胸前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盯着她那寄宿着六菱形状的眼瞳。
“…听好了欣可,我明白自己做的一切,我想你也很明白,但我不是在赎罪也不是在道歉,我讨厌这种方式,也讨厌丢下别人逃走。”
“哈哈~讨厌吗~?”
“我很认真的在和你说,不要嬉皮笑脸的。”
即使被提了起来,只能以脚尖站立,但欣可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同样的……
“懂我意思就立刻撤退,现在的你也只能采取这一个行动,除此之外不必考虑其他选项。”
永夜的表情也完全不变,只是冷冷的在呵斥着她,那口吻仿佛在命令她一般。
欣可盯着永夜的眼睛,在那早已见惯眼睛里,依旧存在着从始至终都没有消散的灰暗,混杂着难以搞懂的情绪。
这家伙过去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欣可并不清楚,唯一可以知道的只是,那一定是自己的人生无法与之相比的,更加、更加黑暗的人生。
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所经历过的杀戮,次数恐怕已多到连计算都让人觉得煎熬,如果眼睛能看见所谓的心灵,那么他的心想必已经满是伤痕了吧。
———这样的人…一点都不美。
在最讨厌半吊子的欣可的美学中,这样不仅不完美而且似乎要坏掉的东西,可是相当令她厌恶的存在,然而…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奇迹呢,两人竟然和平相处了这么久。
“您这是以什么身份说的话呢?哥哥大人?还是…利用我的人?”
收起心里的想法,欣可就像是打从心底里对这句话感到不可思议似的,侧着脑袋望着永夜,似乎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怎么都好,但你现在该走了。”
到底该怎么做,完全没有需要烦恼的必要,连考虑都不用去考虑,永夜放开了身前盯着自己的少女,令她跌坐在地上,而自己则走上了舰首的位置,在船舰的边缘。
“…我不会死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的话…如果你讨厌见到我,那我会选择回避的,我必须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还有…算了,你自己路上小心吧。”
既然已经捅破了真相,那么脆弱的联系自然崩毁,在这之后的相遇必然会十分尴尬,因此永夜没有回头,虽然还想说什么可却又没有说出口,只是冲着后面挥了挥手,随即便纵身一跃从天空中跳了下去,消失在了少女的视线里。
头一次身处被保护立场,欣可不知道自己内心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她下意识的想伸出手,却抬不起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浑身上下的力量,都已经被封印了。
紧接着,下发出现了惊人的爆炸声,同一时间船舰恢复了控制,开始向着远方急速奔驰。
船舰上的术者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她,好不容易摆脱锻神束缚的船舰,正在全力逃生,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这不妨碍他们的求生。
而欣可,就仿佛一个被人弃而不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呆立不动的孩子,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茫然的望着永夜消失的地方。
永夜从天空中落下,死者行军劈在锻神的与船舰的连接线上,第一时间便解除了束缚。
敌人很强大,他非常明白这一点。
但现在这局势,只有他留下来这才是最佳的方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或者说…除此之外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方法,毕竟即使丢下欣可与船舰尝试独自逃生,欣可等人也无法阻挡锻神的追击,结果无外乎是一场针对他的大逃杀。
既然如此还不如留下来,试着挑战一下锻神欧肯因,虽然他明白这样他的生存概率相对而言会降低不少,逃跑的话逃出地精种的地盘,别的神灵种很可能会出现,锻神极可能会停下追击。
他搞不清楚说那些话的真意,到底是真的想报复他,还是想让他更心安理得的抛弃她?到底是那个?
不过这并不重要…像先前说的那样,虽然利用了欣可,但他不是在赎罪也不是在道歉,他讨厌这种行为,也讨厌丢下别人逃走。
以前那种事情做的够多了,现在他不想继续这种行为,如果不认识那确实也就算了,他就是这样自私的人,这无可辩解,但是,他们并不是毫无关系的人。
罪人正面其罪恶,拼尽全力去换取救赎,那份黑暗与罪恶终会被洗净吗?
答案是否定的,永夜非常清楚的知道,所犯下的错误,绝不会被抹消,遗留的创伤,即使能愈合,造成创伤的事实也绝不会被改变。
所以他不去寻求这些,只是弥补的行为他并不排斥,而且这件事本身全部都是因为他吧?既然如此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认清自己的身分,耍小聪明的杂种。”
锻神扫了一眼永夜,显然认出了永夜便是先前那个闯入了首都,但却被他无视的人,将巨炮对准了永夜。
巨炮比起先前凝聚力量的时间更短,直接一炮轰了过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
神速挥出的斩击劈在了上面,虽然有些艰难,但却依旧将其劈散了,这两次的失利,这让锻神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变得有些恼怒。
“…这种时候,果然只能一开始使用绝招了,毕竟…我可不是为了终结自己的生命才留下来的啊。”
比起锻神先一步发言,同时落在地上的永夜,从背后取出圣剑插入大地,右眼如火苗般燃起暗红色的光芒。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他的背后就像黑暗在吞噬光般,所有的一切突然变得昏暗,无论是远方天际的血色还是什么,统统被吞噬殆尽。
四周刮起没有生气的风,风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