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天下第一 第667章

作者:风停雪

换句话说,她早已经拥有了放肆的资格,她也做过很多极为放肆的选择,那么如今选择实话实说,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然而这位王氏的老者,虽有过放荡的年少青春,但他终究已经垂垂老矣了,因此思维自然变得僵硬起来,很难接受一些听上去便显得过分的言语。

于是老者眉头皱的极深,已然生出了些怒气,尽量平静着循循善诱道:“我希望你清楚,自己背负着怎样的姓氏,体内流着怎样的血脉,明白这些究竟代表着怎样的意义,而不是如此任意妄为,将事情推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王清霁问道:“你是让我顾全大局?”

老者欣慰一笑,想着自己终究是有些威望,心中那些怒火渐渐散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并非那般难以解决,却还是用起了慈祥的语气,婉转道:“不能这样子说,王谢两家终究是世交,有些什么问题都可以协商一下,不需要如此的直接,这不是成熟的做法。”

“可是,我觉得……”

王清霁微微摇头,眯着眼睛,轻笑道:“我就是大局呀,我若是不开心,那他们凭什么开心?”

这道声音并不怎么响亮,但极为清脆,仿佛是早春的鸟儿在放声而歌似的,让人很是舒服,只是里头偏偏夹着些许嘲弄,落在老者耳中便格外的不舒服了。

秋水已经笑了出声,于素铭倒是矜持了一些,只是嘴角的两个梨涡,已经证明了她同样因为这话而觉得舒意。

很久之前,王清霁就清楚南琅琊里到底有着多少的规矩,若非有谢青莲的庇护,她也无法逃过那些烦人至极的事情,后来在叔父王念日的口中,她才是知道当初的婚约一事,除去祖母同意以外,这位老者亦是持有赞同意见。

她可以念着过去情分,体谅谢青莲身处高位,并且相信这位祖母只是因为余熙钰过去的事迹,选择了相信这门婚约并无坏处,从各方各面找出理由替谢青莲开脱,因为她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为此她甚至没有和算计她的王泽言计较太多。

可她同样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关于这点世人皆知。

沉默良久后,老者缓缓直起腰身,看着笑意明媚的晚辈,逐字说道:“你说的是,他们凭什么开心?”

王清霁微笑点了下头,也许是想到老人耳朵不好,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没有出声再说上一次。

但老者知晓她绝非妥协,因此而寒声道:“你真以为没人能治的了你了吗?”

王清霁不以为然,随意说道:“世上当然存在这些人,比如掌教真人,比如白城主,比如裴大人,又比如祖父他,这些人都能让我敬佩,可这些人里不包括您。”

老者怒极而笑,笑声里头极尽讽刺之能,但颤抖着的双唇显然证明了他笑的并不是那么畅快,问道:“自认为天人之下无敌手了?”

王清霁摇了摇头,平静道:“不至于,只是因为我真的很了不起,所以真境之中能让我瞧得起的人,也就那么零星几个了。”

末了,她善意补充道:“南琅琊里头是有的,可那人偏偏也不是您,很抱歉。”

老者不觉得这是一种抱歉,他已经在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触发王清霁,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行事作风,决不能让她继续下去,那只会为王家招来祸端,走向灭亡之道。

“临近最后,我还是问您一个事情吧。”

王清霁抱着最后的耐心,问道:“谢家的人与你说了应该不少的话,可他们终究姓的是谢,而我姓的是王,所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呢?”

老者问道:“相信些什么?”

王清霁说道:“相信他们不愿意让我开心。”

老者迟疑片刻,摇头以作回答,他觉得这样的人并不值得相信。

可老者却忘了一件事,这位晚辈向来不爱说假话。

王清霁有些遗憾,因此没有再做挽留,选择了转身行出这间充满着腐朽意味的屋子,让朝阳洒落眉眼之间,红润苍白的双颊。

可老者却不愿她离开,于是他选择了行长辈之威严,欲要出手止下王清霁的步伐。

作者留言:

PS:这个国庆哪儿也没去,一连七天都是在家打游戏码字,过的其实还挺充实的,然后想到明天各位都上班上学之后,我可以一个人去安安静静的看电影就更舒服了。

第七十七章 蝉鸣后的一剑

“你要动手?”

王清霁没有回头,步子仍在继续着,但不快,因此这句话有着些微慵懒的感觉,让人仿佛听到了盛夏的蝉鸣声那般,不自觉的松下防备,多上了不少的随意。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宽容的人,不愿意惹是生非,同样也耐得住寂寞,不会因为奢侈和贫困之间的差别而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

同时,她也认为自己喜欢讲道理,所谓的恣意妄为其实只是世人的误解而已。

在发觉了这位王氏的老者准备出手留下自己时,那张被阳光映着,稍微多上了些红润,却仍旧抵不住苍白的秀靥勾勒出了一丝弧度。

“我猜……你是知道我受伤了吧。”

王清霁缓缓回身,阳光穿过了发梢之间的微小缝隙,细碎的落在了名贵的地毯上,她眉眼带着浅浅笑意,多是嘲弄之意,但依旧不损丝毫的风采。

如此恰好的美丽,哪怕是身为长辈的老者,也不得不为此而回忆起了年少之时的放纵,下意识的点头确认了她的话,甚至于停下手中的动作,心里说服自己能不动手,自然是不要动手来的要好,全然忘记刚才自己脑子里的念头。

并非是什么媚功,只是她确实有着如此的美丽,又很微妙的遇上了这样的时机,就连那些苍白都化作了难得一见的怯弱,让人不住怜惜。

王清霁说道:“点头就好,你既然知道我受伤了,还是伤在了魔主的手上,竟然对我抱有出手的念头,我不得不怀疑是否你出卖了我的行踪,以至于事情沦落至如此境地,此刻更想借机杀了我。”

老者皱起了眉头,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发现即便是这样的言语付诸于口,可在场的其余人依旧保持着旁观的态度,仿佛不存在此间一般。

人一旦腐朽了,大抵都是不爱接触新鲜的事物,比起有些顽固的老者,其余人年纪稍微少上了一些,碍于辈分与武道不如,始终保持着沉默对待这件事情,但不论如何沉默也好,心里始终是有着自己的判断。

老人家不清楚王清霁的脾性,那是因为不在意不关心,可他们这些被后来者越过的,难免多上了不少的在意,因此很清楚这位游离于南琅琊之外的晚辈,到底是怎样的脾气,嘴里少有假言。

因此在老者道出不相信王清霁所言之时,大多人已经有了些脾气,随之而来欲要出手而来更是将最后的容忍也去掉了,直至此刻立场更是鲜明。

沉默与沉默,亦然有着巨大的区别。

王清霁看着老人,问道:“不解释一下吗?”

老者神色肃然,认真说道:“问心无愧,何须多言解释。”

“在这种关键时候,嘴里说出这种耍赖的话,我可以认为你是心里有鬼。”

王清霁笑了起来,说道:“而且我这人有一个很好的习惯,若是有人趁着我受了伤,伤的显而易见之时想要出手对付我,那我便会用些手段,确定他没有能力对我造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