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你大可说这个文明和我的文明有多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多么血脉相承的东西。但是我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不肯承认就是不肯承认。”
“我这才明白昔年阿鸢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永远有那种疏离感只和千君契合。甚至连千君本人也有那种感觉只是从来不表现出来。”女孩忽而有些怅然。
“我不是穿越者，不是先驱者，不是前一个文明的信使，也不是横亘万古的神明，我没有她们那么宽广的胸怀。”
“我就只是一个那个时代的土著，那个时代的帝后。”
“仅此而已。”
第四百二十章 改变的人
“咚。”
宫铭将最后一个盘子放在了餐桌上，看着那些与此同时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的几个女孩子，对她们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入座坐了下来。
“折腾了我一下午，总算是做完了这一桌菜了。差点没累死我。啧，吸取教训了。以后这种事情就应该直接出去吃，比什么都来得方便。”
那确实是一顿很是丰盛的宴席，即使以宫铭的厨艺也不得不为此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一眼望去十几道冷餐热盘，红锅白案摆满了那张三米长的桌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作为五个人的晚餐来说都可以说是过于丰盛了。折腾完这一切之后宫铭的额角也不禁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
如果是平日在家中会做饭的人就会明白这种煎熬，夏天在厨房做一次饭简直就像是在蒸笼蒸过一遍一样让人崩溃。对于大多数人家来说厨房的空间往往都不够宽阔，夏日的高温，灶台的火焰和锅里的油烟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仿佛牢笼一般的“地狱”。
即使是宫铭贵为律者之躯每次做完饭之后也不由得惊叹，到底是什么力量使得这片土地上千家万户在几千年之中一直坚持着这样的事情。真是让神明也不由得为之畏惧的坚毅。
女孩子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就连下午刚刚被叫了家长的姬麟和作为“家长”被班主任教训了的希儿都没有开口去说她们下午刚刚经历的事情，很明显今天的“主角”并不是她们两个，她们也和其他人一样明白今天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日子。
菜已经上齐，正主已经入座。按理说应该已经可以吃饭了，即使是规矩重一些的家里等家主动了第一筷子之后也该是吃饭的时间了。毕竟这桌菜做的时间颇有些长，一些早些时间完成的菜此刻已经有些微凉了，再不吃就过了它最美味的那个时候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动筷子，除了姬子以外的三人都看着宫铭，每个人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也大致清楚他要说些什么话。但是有些事情说出口和不说出口，永远都代表着两个完全不同的含义——
除了姬子之外的三人。
而那位红发的女武神，也是这间房子之中唯一一位左手无名指上没有带着那枚样式特殊的戒指的女性。
“今天呢，刚好是我们的无量塔姬子小姐来到我们这个家庭满一个月的日子。”宫铭将目光转向姬子，笑呵呵的说道。“一个月前把你从量子之海捞出来的时候你可是伤的相当不轻，即使是我也是花了不小的力气才把你救回来的，你做事未免太过莽撞了。”
“是啊，没有你的话我多半是死在那里了吧。”红发的女武神拿起面前的红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目光有些迷离，有些喃喃的说道。
这一个月来因为她的身体的原因所以宫铭严禁她饮酒，如今她终于能够手握酒杯了。然而眼神之中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味。
“如果没有你的话……”她自嘲的笑了，笑容之中满是涩味。
“我们还真是……什么都做不到啊……”
“也不能这样说吧。”宫铭拿着筷子摇了摇头。“孩子刚刚离开长辈的庇护的时候难免会栽一些跟头的，不过有些时候也必须要面对转型的阵痛期，你们已经很努力了。就不要再苛责自己了。”
其他几个女孩都没有说话，她们每个人对于此刻这两人进行的对话都因为她们过去不同的经历有完全不同的立场和理解，然而却默契的没有一个人开口出声。她们的想法完全不同。唯独却在做法上高度一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她们会如此一致的坐在这里的原因。
“长辈的庇护吗？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所有的事情的啊。也是，在你心中确实应该是这么一个事情呢。”红发的女武神苦笑了一声。“然而即使是现在这个情况在你眼中居然还是很努力就可以不用苛责自己的程度吗？你是不是未免对于我们的失败太宽容了一些？”
“怎么会呢。”宫铭失笑。“并非是敷衍，我是真的觉得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说实话我原本以为这个时间应该待在这个屋子里面的人还要多出几个来的，比如芽衣和德丽莎。仅仅只来了你一个，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所以无论是面对再严峻的情况都有把握保住她们来到这里吗？”无量塔姬子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苦涩了。“将整个世界摧残成这个样子的灾难，在你眼中居然如此不值一提吗？”
“能保住你们不代表能保住其他人呀。”宫铭闻言耸了耸肩。“只是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能在灾厄手下偷得到空子而已。”
“……”姬子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别想太多了。”宫铭对着她柔声。“有时候难免要面对失败的，总会有即使竭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的结局。在这种情况下，去做你能做到的最好就可以了。”
“我以前读过你的传记，奥托写的，没有对外发行过。但是如果你要找的话在天命数据库里可以找到。”然而无量塔姬子并未理会他的安慰，只是仍然低着头自顾自的说道。
“那本书里面奥托称赞你是不败之人，万胜之主。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如果奥托用什么其他的称呼，就算他说你是神我都觉得很正常——但是明明就光是书里面记载的东西你就在很多问题失败过，为什么他唯独选择了这样的称呼。”
“额……”被当面说到这样的称呼宫铭也不由得有少许的不好意思，抬手挠了挠头。“那家伙就是瞎吹，我也没有他说的那么……”
“但是后来我明白了。”但是低着头的姬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死死的握紧了指甲都扎进了肉里，骨节都开始泛出青白。
“因为你在每一次逆境之中都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极致。正是因为这一次次失败里面的‘极致’才最终奠定了最终的胜利。所以你在拯救世界的战场上从未败过！一次又一次从那些无比强大的敌人的手中赢下了胜利。”
“……”宫铭愣住了，他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姬子想要说什么了。
“可是好难啊……那真的好难啊！”
这个一直坚强的女武神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抬起头涨红了眼圈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我们觉得我们尽力了，我们觉得我们努力了！我们觉得我们应该可以赢的。可是我们还是输了！你一走我们就输了！”
“可是我们真的找不到办法了啊！我们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啊！”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像是个被抛弃了的孩子一样满是无助。
“十八年前的天命和逆熵敢于阻拦全盛时期的第二律者，十八年后我们拥有了理之律者、雷之律者、侵蚀律者手握四把神之键甚至还有空白之键和疫疾宝石。然而我们在刚刚苏醒的第二律者面前一触即溃。”
“……”
宫铭沉默了，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大灾变来了。”
姬子靠在了他的怀里，一遍抽泣一遍轻声说道。
“嗯。”
宫铭温柔的摸着她的头，从鼻腔里面轻轻的哼了一声。
“外面死了十几亿人。”姬子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继续说道。
上一篇：Alice的疯帽子
下一篇：我的学生不是问题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