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世界的赌局
又三个月后，天命总部。
“主教大人。这是最新的报告。”带着梳着白色的单马尾，带着一个金色眼罩的女武神走进了主教办公室。将一份报告书递到了金发男人的桌前。“是从英国那边发过来的。”
“嗯？他们现在是到英国了啊。”金发的男人放下了手上的游戏。从女武神的手中接过了文件。“那不是我们的尼古拉斯的大本营嘛——如果逆熵那边和我们不算的话。”
“他带第二律者去见了英国女王，我们的人没能得知他们到底谈了什么，不过据说那之后次会面之后英国女王专门安排了人教第二律者学习皇家礼节。”
“啧，还真是宠着这位他血缘上的胞妹啊。明明对崩坏本身都毫不犹豫的挥剑了。”奥托翻着手中的文件啧啧称奇。“那些英国人都没怀疑怀疑他又哪冒出来的这么大的孩子吗？学习皇家礼节……他们都不八卦一下的吗？比如这其实是那位女王陛下和我们尼古拉斯的私生女？我记得那位女王的丈夫死得很早吧？那么时间上也对的上不是吗？”
“英国自从伊丽莎白时代开始就是尼古拉斯最大也是最坚定的盟友。”似乎是对自家主教每次面对和尼古拉斯有关的问题都显得相当不正常的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女武神用平静的声音继续说道。“他们的话，即使同意尼古拉斯一些比较奇怪的要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才对。”
“不不不，琥珀你错了。”然而奥托却摆着手纠正了她的话。“要记住，整个世界都是尼古拉斯的盟友，而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一方，所以我们才是他们最大也是最坚定的盟友，明白吗？”
“是，主教大人。”被称为琥珀的女武神低下了头，如此应答道。
“不过，照目前这个趋势来看，尼古拉斯是真的准备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第二律者身上了啊。”
似乎是对女武神的态度相当满意。奥托低下头去继续看手中的报告，过了一会之后似乎又是觉得无趣，随手一甩便将文件甩回了旁边的文件堆之中。
“还真是鲁莽的决定啊，不过我那位老师一向是凭直觉做事，对他来说倒也正常。”
“既然尼古拉斯大人作出的决定了。那我们要跟注吗？”琥珀闻言轻声问道。走到桌面前开始帮奥托整理那堆乱糟糟的文件堆。
“跟注？”奥托挑起了眉，笑着说道。“不不不，我们不会跟注的。这场赌局上只有死人才有权利下注。所以谁都不会跟这个注的——我，逆熵，亦或是世界蛇或者是表世界的那位女王陛下都不会跟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琥珀不明白。”女武神从文件堆之中抬起了头。歪着头看着奥托，尽管带着眼罩，但是困惑之色还是清楚的表现了出来。“尼古拉斯大人带着西琳一路走过世界各地不就是在寻求他以前参与过的势力的帮助吗？最开始的神州方术一系，后来的极东神社一系，再到现在的英国。尼古拉斯大人不就是一直在做着这些事情吗？”
“你们原来是这么想他这段时间在做的事情吗？还真是政治家眼中的世界啊。”奥托笑了。
“然而那个男人可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啊，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分享他的人生给西琳看而已。”
“您的意思是。无论是英国还是其他的势力，都并没有下注吗？”
“你会问这个问题，就说明你还没有理解这个事情的本质。”奥托将手支在自己的下巴上，笑眯眯的说道。
“你们以为这是一个各方势力分割世界的权力的赌局吗？”这个金发的男人耸了耸肩膀。“不啊，这是一个更宏大的东西，我们赌的，是人类的未来。”
“天命不是哪一个人的天命。不是我，也不是你，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天命。”见琥珀还是不理解。奥托出声解释道。“天命是由这个集体之中所有人共同组成的，这个集体之中每个人都下了注，赌的是一个名叫天命的未来。所以正如欧洲站在我们身后，而北美选择了逆熵，英国因为和尼古拉斯的关系有资格作为缓冲带两不相帮。我们既是参注方也是赌点本身。我们赌的就是我们自己。逆熵那边也是同理，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除非认输了留遗产没有任何一方会在这个赌局之中给别人下注，只有死人才有下注的资格。”
“但是只有一个人不同，那就是尼古拉斯，他是这场赌局的监察者也是庄家，超然世外所以有资格选择整个人类的未来。”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目前这种局面正是他尼古拉斯刻意维持的，世界明面各国各自站队，世界暗面天命压制逆熵，第三方也有成长的空间。”
“尼古拉斯大人为什么要这样？”琥珀有些困惑。“大人不是出身天命吗？而且一个统一的世界不是更有利于集结力量对抗崩坏？”
“为了防止一家独大啊。尼古拉斯在这种问题上从未信任过我。几百年来一直如此。”金发的男人笑了。“所以我才说他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西琳身上。他希望即使在他逝去之后世界人仍然能够维持现状，所以必须有一个新的监察者顶替他的位置，那个人必须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平衡各方，从容的应对人类之中某些人的背刺。同时能够站在对抗崩坏的最前线上，顶住来自末日和一个个诞生的律者的压力。”
“五十年前他选中的是第一律者，他为了培养第一律者付出了很多很多，甚至不惜和真神分身以命搏杀，但是瓦尔特·乔伊斯还是夭折了。而作为乔伊斯继任者的杨自己又站了队，这是尼古拉斯所不能接受的。”他说到这里嗤笑一声。
“可笑当初那些女人还想过要拉拢尼古拉斯进逆熵，连最基础的东西都没看透就做这种春秋大梦，未免滑稽。”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女武神满是困惑的看着奥托。“虽然照这么说尼古拉斯大人的选择其实对我们有利的，毕竟我们现在是优势方，维持现状对我们来说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想要更进一步，这也确实是一个机会……”
“我们什么都不做。”然而奥托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无论尼古拉斯怎么选择，我们都是赢家，无非是赚多还是赚少的问题。所以我们安静的等待便是。”
“而且即使真的想要最大化利益的话，其实也并不需要做什么。”他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红酒，在灯光下看着猩红色的液面的反光。“棋局已经布好，剧本正在有序上演。”
“会有人主动替我们做好一切的。”他微微一笑。狭长的双眸冷厉的仿若寒冰。“已经半年了，他们……”
“也快要忍不住了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五十年的友谊
“不得不说世界蛇的耐心确实比我想的还要好。”
上午九点，红发的男人靠着一棵树坐在伦敦海德公园的草坪上，远远的看着前方拿着一把鸽食被一群白鸽包围的西琳，对着电话如此说道。“说实话我还以为他们早就会动手了，没想到现在还半点动静没有。”
……
“需要我这边帮你压制他们一段时间吗？”
此刻纽约一栋高楼的顶端，穿着一条黑色短裙的特斯拉坐在楼顶的天台边缘，在数百米的高空晃悠着自己两条修长紧致的长腿，看着她面前霓虹幻梦的城市，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我们这边施加一些压力的话，估计他们也就没时间找你的麻烦了吧？”
“不用麻烦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现在两边关系尴尬，你做的再多的话到时候他们那边不好交代。”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之中颇有些感概。
“不过说实话，当年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的特斯拉大小姐居然会成为我在现在的逆熵唯一说得上话的人。想想还真是怪异啊。”
“没办法啊，爱迪生那个老女人是当年负责和你撕破脸的人。”特斯拉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笑意，两条大白腿晃悠的频率似乎都加快了少许，但是声音却仍然很淡然，没有透露出半点愉悦来。
“鸡窝头是最认真的那个人所以也伤的最深，埃玛倒是对你没有什么怨气但是她毕竟是大管家的身份，要照顾着方方面面。也就只有我这个【叛逆的丫头】能过来和你说说话了。”
她抬起头，看着视线的尽头纽约那因为光污染而看不到一颗星星的夜空。
“其实她们都很想你的。爱茵的床头至今放着那张我们三个人出去喝酒没带钥匙回不了家，只能并排坐在街头看星星的照片——你还记得那天吗？一九五二年冬天在伦敦街头的晚上？”
“当然记得，那天是圣诞节啊。你还穿着我送你的鹿皮靴子。”电话那头的宫铭的眼中也略过一抹追忆的光泽。“那天我带你们两个出去吃饭，结果我以为爱茵会带钥匙的，爱茵以为我会带钥匙的——我们两个都没指望过你。结果到头来三个人出门都没带钥匙，凌晨旅馆又都关门了。只能流落伦敦接头看星星。”
“嗯。”话筒之中突然传来了男人的轻笑声。“我还记得那天是个阴天来着，说是看星星，其实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很单纯的我和爱茵陪着喝的烂醉的你坐在街头发呆。”
“我才没有喝到烂醉好吧。”红发的女孩顿时瞪大了眼睛反驳道。“我记事很清楚的！我连第二天早上我们回家之后你睡觉的时候爱茵偷偷摸进你的房间亲了你一口这种事情我都记得！怎么可能喝的烂醉了！”
“当年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吗？”然而电话那头的男人闻言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充满一种好像一切都过去了的那种释然。“可是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天晚上没有星星的夜空啊，其他的事情就相对要模糊一点了，毕竟……快要过去五十年了。”
“……其实我也是。”红发的女孩沉默了一瞬。抬起头对着天上长长的伸出手去，从张开的指缝之中看着眼前被霓虹灯渲染成各色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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