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来这种地方一次就足够了。”
“若能称心如意就好了呢。”
夏彦翻个身，坐到了沙发上，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并对离开的男人如此说道。
男人并未回答，就离开了接待室。
“呼——。真是跟以前一样，老师光是呆在那里，在场的氛围就会十分紧张呢。多亏了夏彦在这里留着，气场都被切割了。”理事长仿佛舒了一口气。
“父亲您过誉了。”夏彦说，“从以前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起，我就没有害怕过他。”
绫小路默然无语。
他同样只是在心里对那个人产生了“还是老样子”之类的感想。
当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夏彦捧起茶杯，“知道吗，绫小路同学。我其实也在那地方待过，也隔着玻璃见过你。也听到过令尊对理事长或者祖父夸奖你。”
“这样啊。这样一来就能明白机关构造了。”
“是吗。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夏彦轻笑。
“机关构造……什么意思？”理事长没有能够猜透。
“请不用在意，父亲。都是些不打紧的话题。”夏彦解释了一句。
绫小路则扫视二人，“夏彦——”
“清原就可以了。我想你也不是愿意把我当朋友的人，彼此直呼名字不过是挑衅令尊的一种方式。”夏彦歪着头，提醒他。
“不，我倒觉得没什么。”绫小路没有撒谎，“话说，夏彦。你和坂柳，以及你们跟理事长，果然——”
“嗯，是这样没错。从同学发展为恋人不过是给你们看的。我和有栖早在几年前就订立了婚约，也早就是恋人了。”夏彦说，“啊，不过你不要怀疑有栖跟我一样是走了关系的。她可是堂堂正正地通过审核进入学校的。”
绫小路仅仅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多问了一句。
当夏彦说自己去过那里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过去被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我想绫小……清隆你更在意的，还是关于入学的事宜吧？”夏彦喝了口茶，“我可以说吗？父亲。”
“内情你也足够清楚，由你来说当然没有问题。”理事长站起身，看着夏彦，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
这也都被夏彦捕捉到了，却不声张。
只能看到背影的绫小路不曾察觉。
“我就先离开了。年轻人交谈起来会比较轻松。”理事长说，“等一会儿我在我的办公室里等你，你届时再过来一下。”
“好的，我记住了。”夏彦露出温厚的笑容。
理事长觉得越发地看不透他的想法，在心底无声地叹息。
从许多年以前，他就看不透这个孩子。
房间很快就只剩下绫小路和夏彦两个人了。
“那我们重新回到正题上来。解释一下清隆你心底的疑问吧。”夏彦将红茶杯的托盘放在腿上，“可好。”
“麻烦你了。”
“客气。”夏彦不在意地笑笑，“学校其实会事先会对全国的初中生进行调查，只有判断‘有资格入学’的学生才会被允许入学。每年学校都会跟各个初中的管理者合作。现在的学生就是聚集起来的结果。面试和入学考试之类的东西不过是形式上的摆设。无论是面试乱开玩笑还是考试考了0分，都不会影响结果。但由于收到的入学申请书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所以不得不举行一场表面考试来刷掉不合格的学生。”
自然，无论考得有多好，没有资格就是没有资格。被刷掉的学生也无从知道判定的真相。
所以像D班那些差生能够入学也就容易理解了。
不过，夏彦没有说的一点就是，面试的态度如果太糟糕，会被面试官故意给一个很低的能力评定。
即便一开始的分班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高圆寺六助就是因为在面试的时候太过藐视面试官，而被故意将智力和学力等级归为了C，当作一个不大不小的报复。
“至于你，是理事长决定让你入学的。所以你无论做什么都会合格，包括笔试分全部拿50分那种向特定的人显露能力的做法也是。”夏彦笑了笑，“学校很特别，因为国家主导的这所学校不依靠综合能力的高低来进行判断。不过学校有自己的教育方针，也有独到的效果。”
夏彦的脸上闪烁着笃信。
“……一不小心就说多了。这可不好啊……再多的也就不可以说了。请你尽管放心在这里读书。理事长只要还愿意以校方的身份予以你庇护，我也不会为难你。也请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你像南云雅一样威胁到了学校的未来，我们就是彻头彻尾的敌人。”
“你会杀了我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那样做。即便只是人造的天才，终归是有用之才。”
“真不像生来便是天才的人会说的话。”绫小路淡淡地说，“我看得出你学到的东西不比我少。但是，为什么你会将天赋用在学医这件事上。读到博士生的程度，即便是破格录取，也需要很多时间。”
夏彦低眉浅笑，“你认为真正的实力是什么？”
“我到这里来，也正是为了找寻这个问题的答案。”绫小路看着夏彦，“你的答案是什么？”
“能够保护所爱之人的力量，便是实力。”夏彦笑容灿烂。
“爱？”绫小路摇头，“难以理解的词汇呢。”
“那就将此物当作课题怎么样？‘爱’这个存在？”
“……我会考虑的。”
绫小路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做出回答。
他学到过的东西有很多，不明白的东西依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