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树下的猎人 第539章

作者:牧官

“他最终继任主教,并在入夜后拿着钥匙,光明正大地前往地下。所有信徒都在激动地等待他接受神谕,而他知道,自己彻夜销魂的时刻即将来临。然而当他进入地下时,那个恐怖的声音却说了一件让他震撼的事实。从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得到了真正的改变。在那里,那个声音告诉他,自己是崇高神明的守护者,伟大的阿里兰斯巨手,而他,这位新任主教,是现世中神的真正信徒。”

随着主教的故事叙述到此,王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在听到这些后感到由衷的困惑,继而从阿里兰斯巨手那里得到了真正的历史。所有的神明都诞生于最初的深渊暗潮,它们无一例外地都是深渊之神,奴役万物。天父所赐下的神子,正是要共建一个人、兽和平共处的伊甸园,在那里,人类可以与兽类苟合相爱,诞生后代。文明不需建立,万物永恒而和平,一切都跟从最原始的欲望,而没有罪恶与杀戮。而僧侣这20年在地底所看到的,这正是当年神国的真正景象。而在久远1500年前,神子在创建了这样的国度后,因为沾染了人性的自私,而无法放弃自己曾经在尘世的爱人,便用天火烧掉了整个神国,放弃了那里的一切,去追寻自己深爱的女人。”

故事到此,开始展现了与先前教廷特使所说的,完全不同的世界历史。

“但天父因此而发怒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成为神明后,背叛了整个神明世界,而天父将因此遭到整个星空彼端的无情嘲讽。神的怒火因此而无法控制,它向自己的亲子发出诅咒,让他不可能再有血脉后代,来制止这个背叛的神明发展出新的神系,它用两条真理之蛇封锁了神子再回到现世的道路,并派出阿里兰斯巨手,抓走了那个神子的所爱之人,它知道,它的真理之蛇不可能永远挡得住自己的神子,所以它对这个女人发下永生的诅咒,她夺走了神的孩子,那她就必须还一个孩子。直到新的神子诞生之前,她将永远被关押在地下,谁都无法拯救。”

“竟然是这样。”

王女的声音渐低。

然而故事到此并未结束:

“天父的怒火到此并未停止,那些被大火中丧生的信徒让它痛心,它赐予了这些死掉的生命重新苏醒的灵魂,并赋予它们猎杀背叛者的使命,它的眷族从遥远的星空彼岸降临,在伟大的阿里兰斯巨手率领下,帮助着伊甸园的遗民。被逐杀的信徒在神子的雕像前乞求着救赎,终于在漫长的时光中,得到了神子所赐予的圣光奇迹,最初的教会因此诞生了,那些得到力量的教会特使们,用神子所恩与的真理与奇迹,击退了阿里兰斯巨手,并将伊甸园的遗民赶紧了诡雾森林里。教会从那时开始兴盛,成为了后来的教廷。但这没有任何问题,因为篡夺宗教的信仰,实在太容易了。”

“……”

医生依然保持沉默。

“因为他们乞求的神子当时已经成神,所以那时的人们所信仰的也正是神,来自星空彼岸的引诱,可以轻易改变一个普通信徒的信仰,因为信仰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谁能展现力量,谁就是神。恩纳的教城开始修建而起,教皇的权力开始没落,每一位枢机主教都在这里倾听来自星空彼岸的神秘低语,那是人人都知道的最神秘力量,也是神明的证明。而所有教廷特使接受着来自神子的奇迹力量,祈祷着星空彼岸的名字,遵守着最初的教义,而不知自己的信仰早已悄然改变。他们听不到有关任何神子的神旨,他们当然听不到,那个神子早已经背叛了整个星空,他将在诸神的注视下,永无传递真正信仰的时机。”

主教说到这儿,闭上了眼睛。。

“但那不是永久的,总有一天神子会破开一切束缚,那就是当第二位神子降临之时。到那时他会重夺自己的信仰,而这时候,教廷就需要有一位自己人。那位年轻僧侣,就是被阿里兰斯巨手所挑选的自己人。拥有最高灵性的他,将会以自己不容置疑的权威,维护教权。天父为此愿意和他共享那个神子的女人,并在百年寓言实现之日,让他的子嗣与第二位神子同胞降生,接受世上最高的荣耀,作为未来神国之主的同胞兄弟。”

“呵呵。”

主教笑道:“那个僧侣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叛逆居然成为了神真正的信徒,得知真相的他为此饱受折磨。他在那一刻终于知道,历史所有的灾难都是由那天父所引起,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将会给世界带来了什么。面对那面貌恐怖阿里兰斯巨手,他犹豫彷徨,不知所措,终于,当那女人的喘息声在地底回荡起来时,他答应了……”

这是凌晨赶稿写出来的,但是除夕我不敢保证更新,所以就把这章放在第二天。

这章不码出来,如鲠在喉。

颜文字,没有。

这种章节内容无颜文字可发

第四篇:人间快乐园 第一六八章:圣子诞生

不和陷入故事而愤怒的王女一样,医生自始至终都很镇定,因为他能猜得到故事的进展,他能猜到,无论阿里兰斯巨手向僧侣说出怎样的故事,当地下女人的诱惑摆在面前时,僧侣就不可能挣脱。

而他也知道,人类肮脏的欲望与神圣的爱情从未分离过,交织的爱yu从不能分辨与高尚与卑鄙,僧侣不在意自己成为主教,不在意阿里兰斯巨手诉说的故事,他只在意那个关在地下的女人,越接近,这种欲望越强烈,那么在知道会失去的那一天,变态的欲望会因此更加畸形。

爱,当然会有。这种爱潜藏在复杂畸形的欲望里,医生见过的所有病人里,没有哪位能对某种单一事物因为单纯的欲望而期待和紧张长达20年。这种人在进行自己欲望的事物时,都在无形中倾注了大量的爱与专注。

就像他自己热爱自己的食物,并为之专注和认真一样。当食人不仅是种欲望,而是一种人生态度时,一切就变得崇高乃至不可理喻。有关这位年轻僧侣的堕落之路,心理医生可以清楚观测到每一个心灵轨迹划动的地方。

“僧侣答应巨手继续堕落下去,再正常不过。因为在知道迟早要失去地下的女人时,他不可能放弃与之接触的机会,这是他心底不熄的欲望之火,但是在之后当他拥有过这位女性,那么交织在欲望中的爱,就是改变一切的真正契机。”

医生是这样想的。

他确定自己不会错。完美与纯洁的爱情他或许无法理解,就像劳诺与薇薇之间的故事,但是堕落和迷失的爱yu,他洞若观火。

故事继续进行了下去。

“成为主教的僧侣答应了阿里兰斯巨手,并提出条件,让自己有独享女人的时刻。他忐忑地提出这个要求,因为他之前从未想过奢望过独享。但当知道女人注定要离去时,他就稳不住有这样的想法。他对此满怀期待,也充满着惧怕。他知道巨手会答应的,因为着这个要求只会显得他更加堕落。结果不出意外,巨手答应了,但独享时刻需要他的表现。现在的他还不配,那个夜晚,他脱光衣服,和那些恶心的软泥生物一同依附在女人的肉体上,感受着她的温暖,他的身体与之结合,体验着他从未有的感受,他用灵性切身感受到了女人的茫然与迷失,他知道这个女人早已在长久的折磨中疯掉,而灵性极高的他,20年来却一直迷恋着一个早已经疯掉的女人。但当他在所有怪物的围观下真的去感受女人的体热时,和那些怪物的身体接触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恶心感,从那夜开始,自私在他的心头萌芽,他无法接受别人与他共享,他要争取独享的时刻,甚至永远的独享。”

“自私。”

医生心中默默重复了这个词,他知道从自私出现时,人性最基本的恶就开始作祟了。

“自私。”

主教重复了这个词:

“那夜之后,他开始更加努力地提高自己的灵性,来争取独享时刻。在此期间他努力装出一副乖巧的信徒模样,尽管他对这些神明的眷族感到由衷恶心,但他依然不断表达着好奇与野心。他想知道那位天父究竟在那里,这个暴虐的神明是如何让女人怀孕。阿里兰斯巨手对他的虔诚感到满意,并告知他一切。神不需要物质的肉体,它可以随意创造这些物质身躯,或者将自己的灵运流在眷族的肉身上,与女人结合产子。但真正的神子太过难产,不是每一位神子都配成神子,他们大多继承的只有母体的混沌,自诞生起便注定只能为眷族,真正的神子,所继承的根本不是物质身躯,而是神的灵运与智慧。”

“也就是和外表、身体无关。物质身躯没有区别意义。”

医生默默总结。

人类当然在意圣子的面貌与风度,但对神来说,人类的外貌乃至整个物质身躯,都没有意义。

“这样的神子太过难求,早已脱离物种体系的神,不得不像现在这样日复一日地进行着自己不屑的交媾,只因那久远过去渴求神子的诅咒,而当一个孩子背叛自己时,便意味着一位神漫长的时光都将因此作废,对那星空彼岸的天父来说是无法容忍的,1500年的时间如果用来思考,它甚至足以算出星空终结的时间。这也是那星空彼端怒火无法熄灭的真正原因。时间,物质,对于天父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

主教说到这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继续:

“当知道这些时,他陷入了嫉妒与愤怒的怒火。天生叛逆的他没有因为神的威能而惧怕,漫长时光里他早已经看清了天父的嘴脸,它以无所谓甚至厌烦的态度,玩弄着主教梦寐以求的肉体,而这位主教所渴望的一切,却都要经过天父戏耍般的认可。”在他四十岁的那年,他终于迎来了能够独享的时刻,不用再被恶心的生物围观。那个夜晚是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时刻。他贪婪的呼吸着女人的体香,恨不得将她抱进自己身体里,没有那些神明眷族的干扰,他可以尽情欣赏女人因愉悦而迷醉茫然的表情。那时已经是百年寓言的最后一年,女人马上就要离他而去,被一个同样深爱他的神子所接走。他为此变得煎熬不已,而那时女人终于怀孕,怀孕的女人受到保护,直到神子出生前,他都不能再踏足地下。”

“想必那对他是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备受折磨的时光。”

终于,心理医生开口。

“是啊!”

主教怅然答道:

“那些日子他每晚都在地下大门前徘徊,并鬼使神差地去了解有关分娩的事情。他听到了很多不好的传闻,很多女人都可能因为能怀孕而死。这让他感到担心与害怕,他根本不在乎女人肚子里的神子和他的孩子,他甚至想掐死这两个可恶的生命,在这样的折磨中,他发现,他怕女人死去,胜过女人被神子带走。在这样彻夜的折磨中,他萌生了一种想法,当圣子诞生之际女人对天父也就失去了作用,而在那是,旧日的神子就会前来拯救爱人,如果那个神子因为爱人1500年日夜遭受的折磨和屈辱而抛弃女人时,他会接纳,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带走这个女人,而完全不惧那天父的怒火。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一切,天父,阿里兰斯巨手,都是狗屁。”

“意料之中。”

医生心中默道。

“但那终究是他的一厢情愿。”

主教黯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