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树下的猎人 第1340章

作者:牧官

无边黑暗笼罩的塔顶,王辑浑身遭受着恶意侵蚀的痛苦,抽象的荒凉世界碎片加速着挤压,不明的万千事象像极一块块玻璃碎片,扎着他的意识生疼。

“首字母A,你先前已经抵达过故事意义的巅峰,感受如何?”

依然光芒万丈的大天使长同样站在意义的巅峰,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感觉到了吧?纵使你手中掌握着星空叛徒心火凝淬的绝对真理,也在这一切荒凉面前没有抵抗之力。那是当然的,它只能在这个故事里拥有着权柄,却不能解决故事诞生前就已存在的悲哀。”

噗呲!

沉默的王辑突然起身,双手举起邂逅向前一捅,扎进了说教的大天使长腹部。

那破甲传来的声音在意义之塔显得无比突兀,声音的意义在这里产生后,就是多了一块“玻璃碎片”扎进王辑的意识里,疼痛更多一丝。

稍后还有一更,各位不必等。

第五篇:光之所在 第二四九章:反抗

“是不是更疼痛难忍了。”

大天使长的声音依然冷静而淡漠,丝毫不为所动。

王辑保持沉默,只是在剧痛中握紧了邂逅。他不说任何话,也不打算做任何言语交流上的尝试。大天使长的力量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她在最初发条规则制约下对最初发条的攻击,并没有让王辑觉得有任何威胁。

但她现在在自己的主场地盘,力量则完全超越了王辑的认知。

“所以你看到了,这个故事里每多一种概念,多一种生存的意义,它产生的伤害便不可估量。我没有动用任何维度真理的力量,但你自己却感受到了无法承受的生命之痛……年轻的猎人,存在就是这样的,在痛苦中挣扎,在绝望中寻找意义,然后为此付出更加多的苦痛与绝望,直到心满意足的死去。”

大天使长一把握住邂逅,将其缓缓拔出。

她的光体全然不受邂逅的影响,那绝对真理的裁决在这意义之塔的顶峰,对她没有产生任何的作用。

“我不属于你故事的人,只是借住在你的故事、你的国而已。你所拥有的权柄,那所谓的绝对真理对故事外的人是没有用的。它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武器而已,没有审判我的权力。但你对来说,这灵魂燃烧不是你所能长期忍受的。如果想杀死我,你只管用最普通的武器,最平常的知识,那完全足够。”

大天使长说道这儿,举起枪芒,一抢扎穿王辑的胸膛,将其高高挑起,下一刻,王辑撕裂了自己存在于意义之塔的意志,拼着那荒芜事象中意义与概念的增多,他开始使用自己的知识。

王辑第一时间用出生命汲取,将自己的生命与敌人连接一处,而后甩开了邂逅,将阎魔刀拔了出来,疾走居合,甩出刀芒前冲。

“呵呵。”

大天使长的冷笑回荡在恶意与憎恨的黑暗迷雾里,她轻轻向后跳跃,来不及阻挡疾走的刀芒,被一刀斩开腰腹后,她全然不在乎伤口般,抬起枪芒向下一扎,径直贯穿了王辑的后脖颈,从胸口刺出。

交战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真理、所有知识的克制和博弈,而变成了文明原始的惨烈白刃战,前一刻大天使长被王辑腰斩,后手大天使长的回敬一枪便把王辑扎成了肉串,没有谁退步和极限的躲避,全都是正面的争锋相对,所有身位的调整都为了进攻。

“生命是一种混沌,而意志则是混沌中的清明。”

腰斩的大天使长身体迅速恢复,她也不在意任何疼痛,仿佛那刚才断裂的躯体中溅出的光液不是她的血液,她依然不在乎任何情况地说话,并要尝试把王辑再度挑起来,后者则在那种痛苦中爆发了一般,在受迫中不惜代价的撕裂了自己身体,再度握紧阎魔刀,悍不畏死地向前进攻。

这一刻的王辑已经不太能通过理智控制自己,因为理智在此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他必须得像头野兽,像是一个会被疼痛所激发力量与愤怒的狂战士般,拼尽一切力量去作战。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那内心深处,一个从没有肆意生长的本能意识,在这一刻于心海蔓延,无法阻止。

“树阵所制造的你并不是完全的清明,依然存留了一丝混沌,来做为你最后的修正案。它应当如此。如果不让你感受到生命本能的话,你的清明将会成为没有根基的浮想、一个泡沫,转念即灭。所以用这个修正案好好感受吧,这个与你生活不同的世界,看看你周遭的一切,因为这里类似我的故事环境、我曾经国的样子,感受下它和你有什么不同。”

大天使长挺枪前进,一枪挑开王辑的阎魔刀,毫不花俏地伸手一把抓住王辑的脑袋,将他一击砸在地上,但下一刻,王辑转动的腕部将阎魔刀重新劈回,斜侧方向一刀劈进她的脑袋里。

依然是是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大天使长一手按死了王辑,另一手将枪芒扔开,然后一把抓住砍进自脑头部的阎魔刀,从自己的脑颅内拔出来。

“在我看来,你已经到了故事意义的巅峰,环顾荒凉,你应当知道自己别无追求,可以心满意足的死去。你无法自杀,就应当按自己定义的幸福活下去。但你显然不愿意这样做,不愿意躲在那封闭的理想国度过完自己所有的生命,我知道,人终有一死,而有些人则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大天使长俯视着王辑:

“不做好去死的准备吗?猎人。”

“呵呵。”

王辑讥讽有些勉强。

“我可以死,但还不到时候。原因正是你说的,而我是那个提供帮助的人。”他说着,重新抬起阎魔刀,却被大天使长一脚踩住了胳膊。

“我知道你在指什么,你觉得自己的任务还没有达成,觉得自己应该继续反抗到底,推翻星空神系,解放所有神国。”

大天使冷漠地诉说王辑的目的,并对此嗤之以鼻。

“身为猎人,你们根本不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一切力量都支持你们抵御黑暗,而你们却以膨胀的欲望与暴力坐着无谓反抗。你们总以追求自由作为反抗理由,但实际上根本不会改变什么。从神国中解放的你们就是自由的吗?你们的文明没有清晰的权力架构吗?没有那神所做的一切,你们的文明和畜生一样没有区别。”

“纵然有神,我们和畜生也没有区别。”

王辑回答的同样淡然:

“因为你们同样也没有改变什么。你们的信仰者与教徒在人间同样施行着破坏,同样利用着神的名义做着畜生的事。面对这些,你又拿什么坚持你的正确?”

“对,无论怎样。你们都和畜生一样,我不否认。”

大天使长漠然道:“但你在约尔班的记忆中,你看到的神国是那样的吗?年轻人,你见过真正的神国、真正的理想国。你看到所有生命都幸福活着,没有食物链,没有彼此伤害,所有生命彼此和谐相处。在我看来,你们就是野兽,就是畜生。但将你们全部变成家畜毫无错误。至少那样,不会让你们的私欲膨胀、让你们相互伤害。想想吧,你们所思考到的所有自然规律都可以被抹消,这难道本身不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你们无法阻止食肉动物捕猎羊群,因为你们无法逆转自然规律,但这些神都可以逆转,它要做的,不过是让你们去除那些多余的意义而已。”

“呵。”

王辑冷笑,神王的心火照射日焰,猛地迫开大天使长。

“我从开始就不屑与你做任何交流,因为我知道根本说不通的。”

重新挥开阎魔刀,王辑做好了交战准备。

“你认为神国不合理,认为那一切扼杀了你们的自由、你们的理想、你们生存的意义。却根本不会思考,你们的自由、你们所谓的理想追求、你们生存的意义,本质究竟是什么;你认为我站在生命进化的至高点上,质问蚂蚁的生存需要什么意义,但你们的振振有词过后,也不过是在做这些重复的事情罢了;你们总之追求过分的东西,将痛苦、将灾难、将一切苦难归附于统治者的错误,从推翻政权,到烧毁神权,无一例外,然后继续重复着曾经犯下的错误。神对你们唯一做错的,就是没有把你们第一时间全部变成拔掉牙齿、磨掉恶性的家畜,让你们的意义只剩下不知苦难地单纯幸福存活。但没关系,这些神以后都会做到的。”

圣光燃烧在大天使长的周身,一道光暗交织的枪芒重新在她手中出现。

“你说错了,神唯一做错的就是高高在上,不愿意和我们一样,落入深渊的轮回。”

王辑从神王心火中重新拿出了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