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诌州舟
郭药师答得铿锵，杨长则拍着他的手，算是给到勉励。
这厮当年对待童贯，就是拜父这套迷魂汤，杨某人可不吃这一套，但通过感知得知他说了心里话。
郭药师为人精明，他清楚老板只有捏住自己‘把柄’，才越会对自己放心。
所以郭安国去太原为官，算是给郭药师吃了个定心丸，杨长能让他儿子去当‘人质’，说明是真心接纳自己。
庆功宴后，杨长与孙安到巡城。
行至城楼眺望城内，杨长突然郑重说道：“燕京虽已收回，但此地脱离中原百余年，百姓归属感不多，这边局面不比西夏简单，所谓打江山易坐江山难，你要小心治理施政以宽，更要守好燕山长城防线。”
“末将明白。”
孙安正色颔首，并反问：“大王要回西夏？打算什么时候走？”
“未必是西夏，也可能去上京？”
“嗯？”
“金国换了新皇帝，内乱应该平息了，但金国内部越稳定，就对咱们越不利.”
杨长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留给一旁孙安无尽遐想。
“来了！”
“谁？”
“两位王妃。”
三月中旬，杨长离开燕京。
行至中山府，仇琼英与杨长、赵福金分别，率卫队经真定井陉回太原。
杨长与赵福金两人，则从中山府西北的飞狐陉出关，先去云中桑干河旁召来金雕，然后往上京五国城救人。
杨某人言出必行，他答应赵福金四月之前救出赵佶，担心收复河北再回太原赶不及，遂在雄州休整期间，提前派人回阳曲传讯。
赵福金知道杨长很忙，其实已没指望四月前救回父亲，所以有人专门回来传信，说明杨长一直记得这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女人感性，有时候就要个态度。
她特意赶去河北，就是安慰杨长不要急，先以收复河北为重，如果西夏还有事，晚点再去上京也行。
只不过，赵福金运气好。
有赵桓帮着牵制关中，朱仝坐镇西夏暂时无事，到了燕京才知河北平定，确实有空跑一趟上京。
两人三月中旬出发，一路神行三天就到上京。
当时的上京冰雪刚融，陪伴赵佶的郑皇后去年离世，金人又没安排婢女仆从伺候，这厮坐在五国城住处土窑上方，背靠太阳翻找身上养出的虱子。
突然，眼角一道火光闪动。
赵佶带着诧异扭头，便看到有人凌空飞来。
“仙人？”
第404章 秽土转生
等等，他们是
我在做梦？
赵佶揉着眼睛站起身，杨长夫妇烈烈而至，脚下风火轮瞬间消失。
杨长与茂德？我一定是做梦。
赵佶此时蓬头垢面，邋遢得如乞丐一般，赵福金看得眼泪汪汪，哗一下哭了起来。
“爹”
“茂德，朕能与你梦中相见，也是一大幸事。”
“爹，这不是梦，儿来救你了。”
“你都会仙法了，还说不是梦.”
父女两叙旧发出哭声，窑洞里两个守卫听到声响，急忙叫嚣着冲过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跑到此地？”
“茂德，你在梦里有法术，快用法术打退他们，爹想和你多说会。”
“真不是”
“你们先聊。”
杨长留下这四个字，就转身向两守卫阔步走去。
赵佶心中疑惑，心说我女儿有法术，你何必多此一举。
不对。
杨长武艺天下无双，那两金人也挡不住，但他为什么不拔剑，轻敌要不得啊！
见赵佶露出担忧表情，赵福金柔声安慰道：“大王有万军取首之能，这两小卒根本挡不住，您就放心吧。”
“大王？杨长称王了？”
“大王收复河东有大功，皇兄便封他为晋王。”
赵福金说得平淡，赵佶则睁大了眼睛，紧张追问：“这逆子疯了吗？晋王乃本朝太宗封号，怎能随意封给外人？”
“爹，世道变了，大王不光收复河东，他还出兵灭了西夏，刚刚又收复河北，您还觉得不能封晋王？”
“什么？”
赵佶眼如铜铃，不停说服自己这是梦，梦里什么都有可能。
就在这时，他看到杨长迎住两个守卫，然后就像扔石头一样，将两人扔上天变成小点。
我就说是梦.
“啊救命”
“他不是人.”
两个守卫哀嚎着坠下，与大地碰得粉身碎骨。
看到杨长缓缓走来，赵佶生出一种莫名畏惧感。
他适应了半天，才发现此时不是梦，于是哽咽着追问：“茂德，杨卿，你们来此是”
“带爹回家。”
“回家？”
赵佶突然落泪了。
杨长见状，对赵福金微微颔首，说道：“此地距离上京不远，我要上京办点事，你带着太上皇，到来的时白马泺等我。”
“好，我们马上走。”
赵福金拉住赵佶手臂，轻声提醒：“爹，我马上要施法，你路上要抓紧。”
“啊？不是.”
赵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赵福金掐诀起术，自己整个人悬在半空，经过短暂惊吓适应过来。
赵福金祭出风火轮，并没有着急马上离去。
赵佶则想杨长的话，旋即惊呼：“杨卿，上京城重兵驻守，你只身过去做什么？况且朕与茂德走了，你又怎么回中原？”
“太上皇放心，我自己有计较，至于只身去上京城？该担心的是金人。”
杨长言罢抬手打出信号，天上盘旋的金雕即立刻俯冲。
赵佶不希望杨长遇险，便苦口婆心对赵福金劝道：“茂德，你也劝劝驸马，他要是有三长两短，麾下将领岂不大乱？”
“爹不用担心，大王刚刚说得没错，该担心的是上京城的金人，你可知吴乞买怎么死的？”
“不是得了急症，病死.”
“非也。”
赵福金摆手严肃说道：“是大王砍了他脑袋，悬在上京城门上。
“堂堂金国皇帝，被杨卿砍下头颅，还挂着成门上？这怎么可能？”
“事实如此。”
“这不可”
赵佶吞吞吐吐，突然被天上黑影惊住，吓得搂紧女儿胳膊，惊叫：“茂德小心，天上有东西。”
“爹爹莫怕，那是大王的坐骑。”
“什么？”
“公主，太上皇，白马泺再见。”
杨长风清云淡骑上金雕，在赵佶注视下腾空飞走，惊得下巴差点掉落下来，喃喃说道：“茂德，你快打朕一巴掌。”
“嗯？爹怎么了？”
“朕担心还是梦，杨长都起飞了！”
“没事，咱们也走，疾！”
赵福金催动风火轮行进，吓得赵佶再次扭进女儿手臂，等到适应了又望向天空，那金雕此时已成小点。
“茂德，你给爹说清楚，杨长真是人吗？”
“啊？”
“我问杨长，是不是仙人？”
“差不多吧，等到了白马泺，女儿详细说。”
三月十八，会宁府，上京城。
光天化日之下，有个人变幻着身份从城门之外，一路走向皇宫。
他先是一名入城的猎户，走着走着又变成巡逻兵，最后幻化成兀术的模样，大摇大摆进到皇宫主殿。
金国最初皇宫很简陋，其实就是几间土坯茅草屋，外面用一圈篱笆院围筑。
吴乞买继位之初，有次想喝酒却没私财，于是到国库偷财物花销，事后国相清点发现少东西，一路清查到皇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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