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诌州舟
“可是.”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建议,解送上京若得陛下恩准,依旧能送还赵构。”
见粘罕搬出皇帝吴乞买,讹里多没出口的说辞苍白难吐,遂苦涩着脸轻轻摇头,暗骂粘罕不讲武德,活该你两個儿子都死了。
讹里朵眼看说不过,便不与粘罕继续争辩。
俘虏在自己手里,送不送回上京去,难道自己做不了主?真定到上京数千里路,押解人员疏忽大意,俘虏中途逃走也合理。
这厮正在暗自计较,旁边粘罕再次开口。
“我今年四十七岁,却在此战痛失两个儿子,右副元帅不想我绝后吧?”
“嗯?”
讹里朵不由一愣,警惕回答道:“左副元帅说笑了,您现在正值壮年,只要稍微努努力,生儿子还不简单?”
“呵呵。”粘罕颔首道出诉求:“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家中妻妾皆年长,此时生养不易也,所以想再纳一女,可否将洵德帝姬割爱?她年方二八正合适.”
“洵德帝姬?”讹里朵把头直摇,苦着脸对曰:“不是我不肯割爱,而是洵德帝姬失踪了。”
“失踪?”
原以为讹里朵有意推脱,但挞懒(完颜昌)、讹鲁观(完颜宗隽)、兀术(完颜宗弼)等多人都出言附和。
粘罕详细听完接受现实,他早年对女色需求并不旺盛,这十多年来长期在外作战,导致子嗣后代相对有限。
而他最新纳的妾室,乃是辽国元妃萧贵哥,比粘罕自己还要大上两岁,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妇,何谈给他生儿子?
“有没有可能,她是被人救走了?”
“救走?”
看到粘罕蹙眉自言自语,讹里朵一本正经回应曰:“宅院内外都是重兵,谁能悄无声息救走?除非仙人鬼神.”
“还有妖人!”
“什么意思?”
“斜保遇害那天.”
粘罕把阿懒所见所闻当众分享,东路金军将领听完无不咋舌。
“老农骑牛?”
“洵德帝姬失踪那两日,真定西门有疯牛闯门”
“这一切都是小龙女干的?”
“所以洵德帝姬,杨过、小龙女救走?”
金人简单的接风宴,在激烈讨论中结束。
讹里朵宴后刚回住,看到使者耿延禧等在堂。
“元帅.”
“耿参议不用每日都来,我与粘罕元帅商议出结果,第一时间会通知你。”
“下官就是听说粘罕元帅回来了,不知今日接风宴上可有消息.”
“他刚丧失两子,我怎么好见面就提?耿参议要是等不及,可先行回济州复命,本帅对康王必有交代。”
耿延禧见讹里朵不耐烦,急忙拱手赔礼回应道:“元帅休怪,下官确实着急了,我这就回驿馆等待,你好好休息.”
“等一等!”
讹里朵刚挥手,又把转身的耿延禧叫住,蹙眉问道:“参议前几次来传信,似有日行千里的法师跟随,不知他此次与你同来否?我想与他聊一聊。”
“戴统制最近有军务,下官此时是骑马来的,元帅对他有兴趣?”
“算是吧,可否讲讲他如何作法?”
“这个嘛”
耿延禧略作沉吟,悠悠解释道:“戴统制在作法之前,会先在腿上绑神行马甲”
讹里朵感慨中原多奇人,遂令侍卫将耿延禧送走,他打算回到后面燕京驻地,再好好向郭药师打听小龙女。
耿延禧虽不再来,但讹里朵怕夜长梦多,便在粘罕到真定两日后,决定带着俘虏回燕京,打算找机会移交出去。
怎奈粘罕精明无比,表示要带儿子回上京下葬,愿意代替讹里朵押解俘虏。
讹里朵见粘罕不依不饶,只能先把徽宗等人带去燕京,打算找智囊刘彦宗问计再做决断,耿延禧则只得一路跟随。
八月底,燕京元帅府。
刘彦宗听了来龙去脉,捻着胡须喃喃对曰:“粘罕此番南下损兵折将、出力最多,且扣人的理由充分,若是执意成全赵构,元帅恐让陛下难做,不如暂且忍让,即便他们去了上京,也能回来不是?”
“只要粘罕不想放人,这些俘虏若去了上京,他一样有理由留下。”
“其实粘罕说得也没错,赵构能背叛大宋就能背叛大金,把人质控制在手里有好处。”
“好处?”讹里朵哭笑不得,绷着脸反问:“赵构暗中助力多时,咱们到头来扣住他家人,这不是逼他反叛么?我还要靠他稳住河北、制衡赵桓!”
“赵构想当皇帝,他此时需要的不是人,而是一个能服众的名分,只要赵佶出个传位诏书,我敢保证他不会反。”
“嗯?有道理啊.”
听了刘彦宗的提点,讹里朵一时间豁然开朗,心说赵佶能写一份诏书,以后还能写别的诏书,留在金国似乎利大于弊。
而俘虏中有博学的大臣,可以帮赵佶先行起草模版。
讹里朵遂命刘彦宗负责,他当天就开始对接宋臣与徽宗。
第二天下午,赵佶用瘦金体写的诏书,便出现在元帅府案几上。
讹里朵随即召来耿延禧,蹙着眉一本正经说道:“本元帅实在抱歉,我没办法说服粘罕元帅,太上皇等人作为皇室战俘,按例要由大金皇帝亲自发落,我们都不能私自做主”
“这你之前不是.这样你们不能”
耿延禧听后直接懵了,激动得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他吞吞吐吐质问时,讹里朵拿起桌上黄色卷轴,一脸玩味说道:“参议稍安勿躁,这是伱们太上皇的传位诏书。”
“传位.诏书?”
耿延禧怯生生上前,展开赫然是徽宗的字体。
果如讹里朵所言,赵佶指责赵桓大逆不道,联合吴敏、李纲等人逼迫他内禅,现在要正式把皇位传位康王赵构。
耿延禧不达目的,从真定跟到燕京都不走,是因赵构最近威望受到影响,亟需把徽宗接回化解,亦或者有诏书为他正名。
七月金军南下直奔汴梁,赵构却把沿线兵马调往山东,后面金军带着一众俘虏北还,他又严令各部不准追击,这让不少赶去投奔的将士,对这一些列举动产生怀疑。
特别是东路金军从大名府北上,副元帅宗泽带着被削减后的三千兵马,违令赶到黄河南岸打算追击,但张顺以没军令为由,拒绝为宗泽调拨船只。
宗泽欲杀敌而不遂,气得急火攻心吐血而亡,临死前大喝两声:渡河,渡河!
“有了这份传位诏书,相信耿参议定能回去复命,见到康王请代本元帅转告,我会善待太上皇、皇太后。”
“不知韦贤妃与康王妃”
“都得先去上京,你来河北已许久,快回济州去吧。”
“哦好.”
耿延禧颔首肯定,随即又拱手恳求:“下官临走之前,可否见见太上皇他们?”
“嗯允了”
第273章 自救与蜕变
讹里朵不能放人,见一面乃人之常情,遂同意耿延禧所请。
宋金战争之初,斡离不攻占燕京城,并将元帅府设在此地,设立枢密院与各级衙门,属于相对独立的存在。
讹里朵回到燕京,就是回到东路军大本营,所以比在真定府更有底气,徽宗等人在这里停留期间,也得到了更好的照应。
徽宗在燕京的寓所,是原北辽宰相的私邸,除了配备侍女与仆从伺候,府内外的侍卫也大幅减少,在这里的自由度与舒适度,都比之前在真定府优渥。
讹里朵遣赛里(完颜宗贤),带耿延禧去拜谒徽宗,他路上不停夸赞元帅仁慈,吃穿用度有求必应云云。
两人行至府邸街口,耿延禧看到熟悉的紫袍官员,正被人领着走了进去。
“赛里将军,那是”
“你们太上皇同行官员,他们被安置在旁边街区,时不时会来此拜谒请安。”
“太上皇能时常见到臣子?下官在此代表康王殿下,感谢讹里朵元帅如此照拂。”
看到耿延禧拱手作揖,赛里神态自若摆了摆手,意味深长说道:“别说你们大宋臣子,就是郭药师、张令徽等人,也被允许来探望太上皇,元帅常言与康王是朋友,朋友之间就该互相帮助,阁下回去别忘了转告善意.”
“是吗?”耿延禧佯装诧异,连忙点头哈腰附和:“一定,一定。”
少顷,耿延禧跟赛里进入府门,徽宗此时正在前堂见客。
耿延禧不顾谒见者谁,他跨过门槛纳头就拜,涕泪纵横道:“太上皇,臣来护驾来迟,臣有罪.”
“你是.”
“耿延禧,你这附逆反贼,来此作甚?”
徽宗还没把话说完,阴影中突然闪出一紫袍人。
耿延禧仰头寻声望去,竟是之前太学的熟人。
“秦学正?你怎会在此?”
“会之,你们”
“太上皇,此乃耿南仲之子,反贼康王的拥趸之一!”
秦桧指着耿延禧怒目咆哮,这时赛里从堂外阔步走进来,冷声喝道:“本将军耳朵有问题?太上皇不是传位康王了?他怎么成了反贼?”
“赛里将军。”秦桧看着赛里语气弱了三分,轻声提醒:“将军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本将军有乱说?”
赛里言罢先看了看赵佶,又看了看地上的耿延禧。
赵佶见事情已瞒不住,便抬手示意耿延禧,道:“起来吧,康王原来遣你为使,回去嘱咐他好好治国,勿负朕望。”
“太上皇,陛下尚在人世,您这是.”
“之前奸臣误国,朕迫不得已而禅位,当今皇帝也挑不起江山,所以才要传位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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