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诌州舟
李纲在民间声望高,虽因不知兵不为军方认同,种师中此时已别无选择,遂摒弃前嫌举荐杨长。
出兵救援太原,是钦宗的意思,也是李纲的坚持。
钦宗却因两路兵败,埋怨李纲劳师动众,最终还是竹篮打水。
这时耿南仲等人,趁机劝谏钦宗割地求和,李纲却在朝堂半寸不让,并根据种师中的说辞,举荐杨长为河东路统帅。
钦宗对杨长印象不错,正犹豫要不要同意奏请,耿南仲却站出来阻止。
“陛下,杨长刚封平北军、威胜军节度使,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军方大将,以他资历威望本就破格擢升,此时若无端再加官进爵,恐军中将士不服”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论资排辈?他单枪匹马救出种师中,难道不是功劳乎?”
“能说明什么?”
耿南仲浅浅一笑,拱手对钦宗谏曰:“陛下,猛将杨长扼守在平北、威胜,依旧能挡住西路金军南下,臣以为不必再劳民伤财,既然太原已经落入敌手,还不如做个顺手人情,咱们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河北.”
“住口!”
听到顺手人情,李纲没压住自己脾气。
他厉声打断耿南仲,正色说道:“杨长能守住住平北、威胜,除了他个人能力强,也跟太原坚持有关,倘若朝廷直接放弃,平北、威胜很难固若金汤,而河北一路全无地利,伱拿什么与金军作战?”
“刚才把杨长夸到天上,现在又说他不行了?”
耿南仲当着钦宗讥讽李纲,并以鄙夷的表情挖苦道:“既然没信心战胜金军,还继续怂恿陛下穷兵黩武?我大宋还经得起你折腾?”
“我李纲折腾什么了?打不过就屈膝投降?天下人人皆可投降,你把陛下置于何地?”
“本官说要投降吗?人家不是提了停战要求?咱们把三镇交割出去,宋金两国自然回到和平。”
“荒唐.”
李纲不与耿南仲争嘴,伏地向钦宗叩首谏言:“陛下,金人贪婪无度,得到三镇不会知足,他们还要河东河北,难道咱们都要割让?眼下国家的确困难,军队战斗力也不及金人,但只要启用人才治兵强国,未必不能缩小差距”
“治兵?”
钦宗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不爽瞬间被激起。
前不久,徽宗亲写手书送来,他在书中自称老拙,谓钦宗为陛下,直言‘金人必再犯京阙,请求准他去西京治兵’。
西京即洛阳,徽宗被软禁在龙德宫,想以此计金蝉脱壳,但为太宰吴敏谏阻。
其实吴敏不用谏言,钦宗也不会让徽宗离开汴梁半步,更不可能让他外出治兵,儿防父比防贼还厉害。
耿南仲见钦宗蹙眉沉思,猜度皇帝对李纲又爱又恨,留在中枢会影响帝王判断,于是眼转一转计上心头。
“陛下,种老将军年迈致仕,河东河北宣抚使位置空缺,李尚书既然不愿割让三镇,不如让他替代种老将军,统率两河将士与金人作战?”
“耿南仲,你什么意思?我是文官!”
“文官又怎样?我朝文官任武职,少了?”
“可是.”
李纲还想争辩,钦宗不耐烦打断两人,喃喃说道:“耿卿所言甚是,李卿忧国忧民,便到前线为朕分忧。”
“陛下.”
“退下吧,朕累了。”
“是”
钦宗散朝之后,即拟旨封李纲为河东、河北宣抚使,接替种师道成为大统帅,任命解潜为副使代替姚古,任命刘韐为真定安抚使,代替种师中屯兵真定府。
李纲看出这是耿南仲之计,明升暗降把自己调离中枢,回家便装病并上书要求致仕,连上十几道奏折被钦宗驳回。
耿南仲又挑唆钦宗,扬言之前太学生逼宫一事,就是李纲在暗中撺掇。
二月太学生逼宫,使得李纲官复原职,是这是事件的受益者,钦宗反推信以为真,遂在御批中隐晦斥责。
李纲后被朝中好友提点,只得走马上任离开京城,后因不懂军事盲目造车(战车),被钦宗厌恶并贬谪不表。
话接雷震送种师中抵京,回程在潞州遇到一个怪人,此时同时赶两架马车上路,车上虽然装满了衣物行李,却压出深深的车辙。
什么行李这么重?
雷震好奇贴近经过,竟闻到强烈的火药味儿。
他想干什么?
雷震见那人生得孔武有力,同行还有两个健硕的随从,担心自己一个人不是对手,便默默跟着直至威胜南门。
刚到城门下,他突然大喝:“拿下他们!”
第222章 孤注一掷
城门守卫不认识凌振,听到呼喊立刻围了上来。
“你们干什么?”
“哼哼,大胆细作,注意你很久了!”
“细作?我不是!”
“不是?车上藏着什么?”
雷震配合门口护卫,三两下便将凌振按住,而他的家眷与随从,也同时被围在原地。
凑巧燕青在南门巡逻,看到异动急忙赶过来。
他拨开人群,发现竟是凌振,惊呼:“快撒开,他不是细作,凌兄,受惊了.”
“燕统制唤他凌兄?莫非是轰天”
“就是轰天雷凌振!”
“啊?我”
雷震尴尬呆在原地,凌振则拍了拍身上尘土,对燕青抱拳行礼感谢。
“今日若非小乙哥,凌某与家眷恐要吃苦。”
“实在抱歉.”
“凌兄休怪,雷统领做事谨慎小心,哥哥车上放了啥?”
“呵呵。”见燕青为雷震开脱,凌振付诸一笑没记恨,并拍着车架解释:“我携全家来投,总不好空手而来,便采买了些火药料,想着杨节度用得上。”
“嗨,我就是闻到火药味.”
雷震尴尬对着燕青解释,随后又好奇问凌振:“记得年初京城保卫战,守军曾用此物多次打退金军,按说火药料都被朝廷征收,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我经常与火药打交道,采买门路比普通人要多,此次卖我火药料那掌柜,被人举报家里私藏金银,结果被官府抄没了财产,便不愿意上交剩余火药料。”
“哥哥花了不少钱吧?”燕青搭话追问。
“我家也被收了金银,哪里还有余钱买料?不过东京的房子带不走,便折价换了这两车料.”
“嘶”
雷震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见面礼过分重了,跟着好奇追问:“东京城内寸土寸金,再小的房子也很值价,你就换走两车火药料?是不是太亏了?”
凌振淡然对曰:“此时的房子有价无市,能换到这些已不容易,小乙哥,这位雷统领是.”
“雷统领出身大内侍卫,他的警觉性比常人要高。”
“难怪能闻到火药味.”
“走吧。”燕青指着城内方向,笑呵呵说道:“咱们先入城去,杨节度念叨哥哥许久,韩滔、宣赞都着人来问过,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小乙哥言重了”
“雷统领,你可先回府复命,小弟与凌兄迟些到,今晚必有一场接风宴,说不定杨节度会亲自下厨,咱们又有口福了。”
“呃也好。”
雷震抱拳辞别两人,即上马奔将军府而去。
他虽对凌振的做法充满敬意,但不相信杨长会为此人下厨,雷震与其他武将有同样误解,认为火炮笨重、造价高,用来普及全军使用不现实,完全不如弓箭来得实在。
而轰天雷凌振,原为朝廷甲仗库副使炮手,也就是重大节日放礼炮助兴,他在梁山也多是放号炮,并没被宋江当成进攻利器。
杨长也要凌振放好号炮?以眼下威胜、平北的生产力,更不可能支撑出火炮队伍。
雷震来威胜时间短,不知道杨长可以手扔炮弹,所以没正式凌振的重要性。
回府复命时,杨长正在泡脚解乏。
听说凌振已经到了,并且带来了两车火药料,杨长鞋袜都没来得及穿,赤脚就要往前庭去迎。
雷震见状诧异,忙跟着后面提醒:“将军听我说完,燕统领陪凌振在后,可能要安顿完家人才来,不必这么着急,您的脚.”
“啊?”杨长反应过来,豁然笑曰:“是我太激动了,有了凌振相助,也许能拿回太原。”
“他真这么重要?”
“当然。”
看到雷震表情惊讶,杨长正色解释道:“敌我双方军力悬殊,火炮可以出奇制胜,凌振弥补了我军的弱点。”
“是吗.”
“既然还有一会,我现在去厨房看看,等会亲自做两道菜,你又有口福了。”
“哦”
雷震尴尬笑了笑,心说真让燕青猜中了,随后转身走准备离去。
刚刚转身,后方突然传来仇琼英的声音。
“什么?”
“凌振到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奴家要大显身手!”
三夫人如此兴奋,还说自己要大显身手,她难道也喜欢放炮?
雷震心中的疑惑,直到夜里参加接风宴,才从武松口中得知缘由,原来杨长、鲁智深都有徒手扔炮弹的绝技,而仇琼英似乎也在练。
杨长不是要难造的火炮,只需凌振督造炮弹或炸药。
当天接风宴上,杨长下令组建火炮军,任命凌振为火炮军统制,同时也是杨长麾下第六个统制。
重视程度,溢于言表。
但是由于资源有限,火炮军此时上不了战场,杨长命凌振挑选人员成立作坊,专为军队制造炮弹、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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