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浒捡尸成圣 第214章

作者:诌州舟

  方绅造反被捕待决,这事对州内新上任的官员,起到了极强的震慑作用,他们原本盘剥回血的想法,由于杨长的存在而收敛。

  当时正值麦熟,杨长坐镇在沁州各地巡视,正好保证顺利收麦。

  劫后余生的沁州百姓,头一次上缴粮税还有不小结余,让杨长莫名收获到一波民心。

  五月夏收之际,天上流星雨落,人间也有变故。

  奉圣州,病重的金主完颜阿骨打,在弥留之际叫来兄弟、子侄交待后事。

  病榻前,或立或跪,尽是哀色。

  阿骨打艰难四顾,看见斜也(完颜杲)、粘罕(完颜宗翰)、斡离不(完颜宗望)、斡本(完颜宗干)皆在,唯独不见异母幼弟阇母。

  目光落在粘罕身上,阿骨打缓声询问:“阇母还没找到吗?我昨晚又梦到他了,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的。”

  粘罕单膝跪地,握住阿骨打的手安慰:“阇母有远观夜视异能,遇到危险可以及时走脱,应该是为事所绊.”

  阿骨打微微颔首,他没在这事上继续纠缠,而是提醒粘罕及众人。

  “大宋繁华富庶,你们看到宋人软弱,就有南下攻宋的想法,但我们金人素来重诺,宋金双方既有盟约,就不能轻易违背。”

第170章 那是朕的钱

  阿骨打此言一出,榻前众人都默不作声。

  从来流河誓师反辽开始,包括阿骨打在内的许多女真人,已经连续战斗了十几年,他们就像蚂蚁吞象般完成吞辽壮举。

  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走到人生的尽头。

  甚至在几个月之前,阿骨打还亲自率兵追击辽天祚帝,后来回师帮助宋军攻克燕京,就已经油尽灯枯。

  像他一样的‘金国老兵’,在金国内部数量很多。

  常年在外作战,年纪大了总是眷念故土,眷念家乡的简单生活。

  而斜也(完颜杲)、斡离不(完颜宗望)、粘罕(完颜宗翰)等少壮派,他们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会情愿被一纸盟约束缚?

  阿骨打称帝之时,还住在简陋的帐篷里,完全没匹配的礼仪。

  哪怕隔壁邻居杀只鸡,他身为皇帝也许都会去蹭饭。

  灭辽过程中,金人看到了什么是繁华,知道什么叫享受,也会见样学样。

  辗转各地十数年,阿骨打两个月前在燕京接见马扩时,已按辽国皇帝的标准,为宋使展示了复杂的礼仪,与宋辽邦时交完全一样。

  要知道马扩第一次赴辽东,阿骨打只是在帐篷内简单接见,直接就展开了对话,而此时只是最前续的递送国书环节,就先有郎官请旨、引持国书使者入内、跪地奏事请安、跪地拜谢、回问大宋皇帝好、再跪谢、再请正副大使觐见等流程

  金人能够由弱变强,军事手段与外交手段都持续提升,他们用对付辽人时练就的手段,尽可能敌从大宋索取资源。

  形势强时,丝毫不让。

  形势弱时,据理力争。

  宋朝一味的退让,让金人看到了软弱,而宋军表现出的软弱,更让金人起了贪婪心。

  财富与力量不匹配时,就如林家拥有辟邪剑谱。

  ‘老兵’想享受生活,年轻人想建功立业,更想攫取更多的财富,而世界永远是年轻人的,所以注定盟约无效。

  另一方面,金国能够快速崛起,离不开人性的贪婪,离不开贫困已久的穷人,对财富的疯狂渴求。

  老一辈通过灭辽蓄积财富,新一辈则需要收割另一个国家,用以保持金人的强大战斗力,以及他们对权力财富的需求。

  寝帐内沉默良久,最后又是粘罕握住阿骨打的手,据理小声请示。

  “燕云十六州,是我们金国浴血奋战打下,宋人对辽作战没出半分力,如果让他们直接花钱买下,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兄弟,臣以为除了燕京,可承认涿州、易州归宋所有,其余地方半寸也不给!”

  “你行事太急,咳咳”

  阿骨打猛咳数声,后被斡本(完颜宗干)扶住躺好,稍后又缓缓开口。

  “郭药师降宋带去涿州与易州,这两州本就不是咱们金国打下,倘若除了燕京都不交割,岂不明摆着要与之为敌?大宋军队虽然孱弱了些,却不能被这些表象所掩盖,汉人在南边生活了数千年,底蕴一定比辽国更深厚,按我之言,遵守盟约.”

  “是”

  众人虽然不甘,此时也只得同意。

  正要离开,阿骨打却留下一句玩味的话。

  “誓书,是我签的,若我死了,也管不了你们”

  粘罕与斜也相视无言,但眼神中都流露出喜色,心说有这句话就好办了,陛下最终还是为了金国妥协。

  当天夜里,星落奉圣州,阿骨打病逝。

  他的时代终结,新的时代开启。

  话不絮繁,续接沁州。

  杨长等到六月初五,王渊率部从襄垣启程之后,他才点选了五百军校,押送反贼赴京受审。

  他想到此行有风险,既要与蔡京针锋相对,又要入宫偷出公主,便只带上孙安同行,其余人等全留沁州,由武松、林冲共掌军务。

  杨长出城数日后,扈三娘突然找到武松,提出把朱仝调回铜鞮。

  “弟妹有何要事?三郎此番带走孙安,武乡还有桥路要修整,朱兄得留在那边主持”

  “二哥能不能换个人?我想请朱节级去趟郓城,把他娘及从叔一家接来。”

  “那我让鲁大师去替他。”

  武松先同意下来,跟着又追问:“弟妹为何如此着急?就不能等三郎回来再接人?”

  “这個嘛”

  扈三娘略作犹豫,便把杨长欲偷公主说出。

  武松既惊讶又觉得合理,捏着下巴自言自语:“就说他对雷龙热情有古怪,原来那白衣公子竟是公主,难怪三郎频频遇到怪事”

  “官人也一直不知道。”

  “行,我马上调朱兄回来,届时直接让他去郓城。”

  “有劳二哥。”

  扈三娘抱拳行礼时,武松摆手对曰:“我与三郎生死兄弟,弟妹以后再别客气,只不过光接家眷还不够,万一朝廷查到他头上,岂不是.”

  “那怎么办?”

  杨长在沁州之时,扈三娘有主心骨没多想,这时才意识到兹事体大,顿时心中生出慌张。

  “弟妹莫慌,三郎既然敢做,就应该想好了后路,林教头素有见地,二哥去找他问问。”

  “好。”

  听了武松的安慰,扈三娘心态稍宽。

  六月暑气上扬,林冲已停了正常训练,只是早晚指点枪棒。

  武松辞了扈三娘出城,辗转在城北河边柳树下找到林冲,他当时正在树荫下休闲垂钓。

  “林教头,林教头”

  “武都头?”

  林冲倏然而起,惊跑了刚咬钩的游鱼,遂呵笑一声迎了上去。

  “都头晚来片刻,今夜就有鲜鱼下酒”

  “我来寻你有要事,比吃鱼喝酒重要千百倍!”

  “怎么了?”

  “三郎恐要惹出祸来.”

  武松蹙着眉做了简单介绍,正想问计就看到林冲捻须露笑。

  “我当出了什么事,都头不知杨兄要图大事,此时在隐忍积攒力量?”

  “啊?你早知道?”

  “那是当然,我给你说”

  林冲遂将自己猜测,就如旁边经过的流水,对着武松滔滔倾诉。

  武松听后直接傻眼了,心说我只知道三郎胆色过人,却从没往造反者方面想,难道是自己领悟力不够?

  其实不是他悟性不够,而是林冲脑补得厉害。

  林冲话刚落音,武松就着急追问:“教头既能领悟,眼下我们该做点什么?沁州只有五千兵马,王渊两万兵就能镇住,还谈图什么大事?”

  “都头的意思,提前招兵买马?”

  “我虽这样想过,但方绅造反刚被抓,这样明目张胆做事,岂不反误了三郎?”

  “让我想一想.”

  林冲转身看着河水南流,突然想起年初浚河之事,旋即拍掌大笑:“有了!”

  “教头有何妙计?”

  武松满眼期待。

  林冲徐徐道:“杨兄免费给百姓发土地,又让士兵代替他们进行建设,此时在沁州威望出奇的高,何不以修桥修路为名,招募乡勇进行农闲训练?以后农时耕、闲时训、战时征,等到将来彻底举事,沁州有多少青壮百姓,就有多少作战之兵。”

  “妙啊,妙极。”

  武松握住林冲的手,难掩一脸的激动,叹曰:“就知道教头有主意,如此就尽快动起来,之前帮着清丈土地,咱们也对人户也比较熟悉,莫非也是三郎早在准备?”

  “那是必然。”

  林冲直点头,夸赞道:“杨兄做事谋定后动,我对他尤为欣赏。”

  武松闻言仔细一琢磨,杨长在阳谷就表现出多谋,这些年做事几乎每谋必成,看来是天生做大事的料。

  既然他要搅弄风云,身为兄弟必鼎立相助。

  武松与林冲一番合计,很快就派出精干将士,赴各县各乡选拔人修桥修路,美其名曰为了更好管理,实则一半劳作一半作训。

  林冲仓促间想出的办法,与唐朝的府兵制高度吻合,也为日后发展奠定了基础,而身为领袖的杨长还浑然不知。

  他六月初押送囚车上路,直到下旬才抵达东京。

  有了一个月时间准备,蔡京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于是动用一切资源疏通关系,又亲自到赵佶殿外跪地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