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怪谈 第159章

　　维安也给他说了自己将会和裴娜一起调到梵城工作，过几天再回来收拾东西。

　　当天晚上维安很久才入睡，并且因为老妈的原因睡得也并不踏实，间隔一个小时就会醒一次，直到天快亮了又才睡着。

　　这一觉醒来，维安发现天竟然黑了！

　　他想着自己不可能会睡一整天的，至少裴娜就会打电话叫醒自己，再一摸电话，发现已经不知去向。

　　维安没有立刻起床，目光投向窗户，透过宿舍里拉上的窗帘，他能看到外面透进来的些许月光，借着这一部分月光，目光移向自己对面的那张床。

　　随即维安微微一惊，立刻睁大眼睛，发现这张床上竟然侧卧着一个人，面朝里，背对着自己。

　　“郭义？！”维安吃惊的盯着这人的背影。

　　郭义正是自己所在这间宿舍的室友，但其他同事猜测这家伙在上次的怪谈任务中极有可能已经死在了里面，差不多两周都没有回来了，他们组的成员都保持沉默，没有透露郭义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在知道郭义这个室友后，维安也倾向于他可能在怪谈中遭遇到了险境，即使没有死，可能多半也出不来了，不过他们组的成员可能仍在想办法试探营救，所以暂时没有放出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吃惊之下，维安叫了他一声。

　　不过对方仍旧背对着自己，身子都没动一下，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理会。

　　维安从床上坐起来，左右看去，实际上从他没有摸到自己手机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并没有真正的醒来，而是已经进入精神创伤后的梦境了。

　　此刻是在梦境里，所以眼前这躺在床上的人……

　　维安从床上下来，缓缓走到隔壁床的前方，他仔细看了看这侧卧着的人身体是否还在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却发现这家伙毫无动静。

　　“难道这家伙变成了怪异进入了我的梦境里？”

　　维安之前从没有见到过郭义本人，只是在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一栏里看到过郭义的照片。

　　从照片中看去，这是一个看上去很阳光的青年。

　　靠近这背影后，维安再次轻声喊了一句：“郭义。”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但维安却有种感觉，这郭义知道自己在身后，他能听见自己的话。

　　伸手碰了碰郭义的肩膀，发现对方开始轻微的抽搐起来。

　　维安立刻掰住他的肩膀转过了身，就见这的确是郭义的面孔，但这年轻人的双眼和嘴巴全部被一股黏稠液体给封住，他在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和张开嘴巴，但却无济于事。

　　不仅如此，他的四肢也仿佛被锁住，无法动弹。

　　咚！咚！咚！

　　三道敲门声忽然从宿舍房门外传来。

　　维安一惊，扭头看向门口，等再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床上时，发现郭义已经消失不见，床上整整齐齐，仿佛根本没有人睡过。

　　咚！咚！咚！

　　再次有敲门声响起，维安没有出声，而是来到门后，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倾听。

　　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我想这扇门后应该又是你。”

　　维安略一踌躇，开口道：“黑白女？”

　　他听出来了，这应该是黑白女白天时候的状态，也就是拾荒女人，而不是到了夜晚才会出现的老鬼。

　　“我怎么感觉这次好像和你又接近了？”黑白女在门外轻声道：“仿佛不是两个空间，只要打开这扇门，我们就能见到。”

　　“你现在……也在睡觉吗？”维安问。

　　黑白女回道：“没有，我所在的城市还是白天，阳光明媚。”

　　“伱可不可以打开这扇门？”她问。

　　维安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他能感受到门锁传递过来的轻微颤抖感，似乎黑白女在门的那边试图扭动了一下门锁，只是空间不对，她没有成功。

　　但如果空间不一样的话，维安应该感觉不到这种震动感的。

　　略一迟疑，维安没有下压门把手，而是开口道：“我试了，打不开。”

第279章 门开了！

　　“那就不要勉强了，真的将门打开了未必是好事。”黑白女道。

　　维安没有说话。

　　黑白女又道：“上次和你离开后，老鬼重新建立了这里的秩序，你所提到的图书馆APP任务已经取消，她好像重新制定了新的任务。”

　　维安道：“你这段时间在调查她？”

　　他们都知道，所谓的老鬼实际上和拾荒女共用这一具身体，就好像黑白女拥有两个人格，一个是在白天出现，另一个则是在夜晚。

　　而夜晚出现的老鬼利用晚上这段时间将上次维安毁掉的图书馆任务重新构建成了新的怪谈任务。

　　一番交流下来，维安得知这个怪谈任务的地点也变化了，不再在图书馆里，而是换成了医院和其他至少还有四个地方。

　　而且目前为止，就拾荒女所了解的情况来看，老鬼已经通过新的怪谈杀掉了十七名参与者，另外还控制了五人，还有更多的参与者在不停地进入这个新的怪谈中。

　　不过在维安看来，要想真的清除这个怪谈的话，唯一的办法是杀掉老鬼。

　　只是他不便说出口的是，杀掉老鬼意味着也要杀掉拾荒女，因为这两者就是一体的。

　　“我知道伱在想什么？”拾荒女道。

　　门后的维安基本在听她说话，很少回答，拾荒女不知怎么猜到了他的想法。

　　“其实我也在想办法，看看如何让这个城市的生活进入正常，而不是被老鬼所掌控，不停的制造杀戮。”拾荒女继续道。

　　“想到办法了吗？”维安问。

　　拾荒女微微摇头，“没有。最开始我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杀，如果我杀掉了自己，老鬼也会和我一起死亡。那这个城市说不定就会按照正常的秩序发展下去。但后来在老鬼制造出更多的类似躺尸、纸人等怪异出现后，我才发现这不是最好的办法，甚至根本就不是办法。”

　　“为什么？”维安感到讶异，不自觉贴近门后，好让自己听得清楚一些。

　　“因为如果我和老鬼同时死了后，城市里还会孵化出新的掌控者，我们不是唯一。只要秩序还在，它就会拥有更多的怪异，不管以什么方式出现。”拾荒女道。

　　“这是一个很惊人的发现。”维安动容道：“也就是说，你们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怪异，怪异的是你所掌控的整个城市，或者说是维持这个城市运转的秩序！”

　　“对，秩序不可打破，就是我也不行。”拾荒女点头。

　　“那我是不是可以推断出，每一个怪谈之内、不管这个怪谈覆盖区域有多大，它都存在这种诞生怪异的秩序，除非完全毁掉这个秩序，否则光是摧毁怪谈区域本身的话，是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的。”维安推测道。

　　拾荒女回道：“在没有摧毁秩序的情况下，的确无法彻底毁掉一个怪谈。顶多是在摧毁这个怪谈的所有物质，比如房屋、家具、街道乃至所有可见的物品，但这些东西即使被毁掉后也会随着时间推移、在秩序的推动下逐步恢复原样。”

　　“弄了这么久，原来彻底毁掉怪谈只是我们的想当然。”维安心中暗道：“这怪谈每次将我列为‘闯入者’，其实是在欺骗我们，说是闯入了，但只是会让怪谈本身恢复慢一点而已，并不会摧毁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如果没有黑白女这只强大怪异在以城市范围为基础的怪谈中摸索的话，就连她也都会被蒙在鼓里。

　　只是黑白女要调查起来，肯定比维安这个人类要容易很多。

　　问题的关键是，黑白女中的拾荒女现在看来是偏向于人类这一边的，至少她不想让自己管理的怪谈城市被那种诡异的秩序所统治。

　　对于怪谈来说，拾荒女算得上是怪异当中的异数了。

　　只是让维安现在就对拾荒女完全敞开心扉的话，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还需要多观察和接触之后，他才能决定以什么方式与拾荒女相处。

　　但此刻拾荒女带给他的信息至关重要，这极有可能会改变以后管理局处理怪谈的方法和方向。

　　当然，现在维安还没有证实拾荒女的话，对方所说的怪谈秩序自然就是他们所了解的怪谈规则，但不管是秩序还是规则，明显对人类就具有欺骗性。

　　怪谈不可能轻易的消失，即使受到闯入者的破坏之后，它也顶多只是需要多花一些时间慢慢恢复，然后又可以正常运行了。

　　想要真正破坏一个怪谈的话，则必须连同其规则一起破坏掉。

　　维安思考之后，认为既然怪谈在某种程度上掩盖它能够被破坏的可能，那其实破坏其规则并没有自己最开始想象中那么难，是管理局的人将这怪谈规则想得过于强大了，以致于达到谈虎色变的地步，导致现在无人敢触碰。

　　当然，破坏规则有可能会使得参与者受到精神创伤，这是无可避免的，所以小心谨慎并没有错。

　　与拾荒女隔着门交流片刻后，维安发现拾荒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正在与自己拉远距离。

　　“我感觉我们之间的联系又要断掉了。”拾荒女也有了察觉。

　　维安道：“下次我想办法让我的梦境更稳固一些，我们应该还会再碰面的。”

　　拾荒女再说些什么时，维安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再次伸手按住门把手，但迟疑过后，暗道即使自己能打开这扇门，但现在外面的空间环境肯定已经变化，在不清楚的情况下也实在不宜直接打开。

　　拾荒女消失后，回到床前又看了看刚才自己的室友郭义躺过的位置，维安感到纳闷。

　　那家伙刚才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与那些平时在梦境中要吓自己的怪异一样，它们都可以在自己的梦境中出现。

　　所以，郭义已经在怪谈中死了，刚才出现的是他的魂魄？！

　　维安有了猜测。

　　咚！咚！咚！

　　就在此时，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维安的第一个反应是拾荒女又回来了，再次可以与自己的梦境连通。

　　但随即就听一个男子声音响起：“叔，你在吗？是我，林睿。”

　　“林睿？”维安一愣，脸上浮现出笑容。

　　他快速走到门前，再次将手按在了门把手上。

　　“叔，我能感觉到你就在这扇门后，但我打不开门，你现在能打开吗？”林睿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兴奋。

　　维安不再多想，既然在上个怪谈中吞下了那颗可以稳定梦境的黑珍珠，说不定在稳定精神与梦境之后，也可以同步贯通这个空间通道，也就是打开尹思远口中所说的什么“过渡空间”。

　　下一秒，维安一压门把手，就听这门锁发出咔哒一声，随即一道缝隙透出了外面的光亮。

　　门，打开了！

第280章 梦境中的怪谈

　　这门打开后，门缝透进来的光亮明显比屋里强了太多，即便此刻门外是走廊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光。

　　所以维安确信，外面的空间是林睿所在的空间。

　　很快门被打开，林睿那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这家伙仍旧像个孩子一般，在见到维安后他兴奋的直接将维安抱住。

　　在林睿看来，自从父母去世后，对自己好的人除了那个自己臆想出来的洁洁以外，就只有维安了。

　　维安就是他如今最亲近的长辈。

　　维安面露微笑，也将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