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沪:永不陷落 第29章

作者:寂寞剑客

  “脸都已经丢尽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所以现在,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认真总结,从之前两天的失败之中吸取教训、革新战法,最终消灭支那军占领四行仓库,一雪前耻。”

  长谷川清说完,就坐下来静等与会的军官发言。

  然而老鬼子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一个军官发言。

  只见与会的十几个军官一个个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鬼子海军的军官虽然头铁,但是不傻,都不愿意跳这个天坑。

  局面已经是明摆着的,就目前的局势,四行仓库就是个天坑,谁上去都是填坑,土师喜太郎已经填了坑,大川内传七已经填了坑,安田义达已经填了坑,换了他们上去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依然还是填坑。

  所以没有一个人肯发言。

  唯恐担子就会落在自己肩上。

  “一群懦夫!”长谷川清顿时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平常的时候不是挺能说会道吗?一个个都敢给海军省作战课发表指导意见,甚至还敢对帝国海军的百年大计提出修正方案。”

  “真让你们说的时候却又不敢说了?”

  “懦弱至此,难怪会被陆军马鹿嘲笑。”

  听到这,左侧首席的中佐忍不住站起身。

  “司令官阁下,您说这话我就不敢苟同。”

  “帝国海军没有懦夫,在座诸君更不是懦夫。”

  “我们不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你们就是害怕了!尤其是你,前田君,不要为自己的懦弱寻找借口!”长谷川清勃然大怒,“帝国海军花了那么大代价派你去德国慕尼黑特种兵学校学习深造,你就是这样回报帝国的栽培?你不配当特别陆战队的参谋长!”

  “司令官阁下!”前田中佐的脸色也板下来,“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请不要侮辱我的努力,在德国深造学习的这三年多,我没有一刻忘记肩负的责任及使命,我比任何一个学员都更努力、更刻苦,我还是所有学员之中唯一的一个各科毕业考核全优,我的努力对得起帝国的栽培,更配得上特别陆战队参谋长的身份。”

  稍稍停顿了下,前田中佐又道:“另外,我必须得提醒司令官阁下,我今天上午才刚到上海,我的随身行李甚至还寄存在汇山码头!”

  “那你为什么不敢就四行仓库的战局发言?”长谷川清神情稍缓。

  “因为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虽然刚回来,但是早在香港的时候我就已经从报纸上看到关于四行仓库之战的新闻报道。”前田中佐道,“四行仓库之战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方向,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都不可能回到正确的轨道。”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长谷川清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前田中佐,“从一开始,支那军的高层决定在四行仓库留一支小部队坚持抵抗,就只是为了唱一出苦情戏给租界的西方各国看,以博得西方各国同情,进而出面调停又或者给支那政府提供援助。”

  “但这出苦情戏仅凭支那军自己是唱不了的,必须有帝国海军的配合。”

  “所以这个时候,帝国海军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不予理会,这样留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小部队就唱不成苦情戏,支那政府也就无法达成意图。”

  “可是帝国海军特别陆战队却为了所谓的脸面,未经权衡就就贸然发起进攻。”

  “这一打,不仅帮助支那政府达成了战略意图,更把帝国海军架在了火上烤,因为四行仓库背靠着公共租界,一河之隔便是租界自来火厂,自来火厂的两个储气罐里更储存着超过五十万方煤气,一旦引爆整个租界都将被夷为平地!”

  “再后来的局面,司令官阁下您也已经看到了。”

  “特别陆战队在四行仓库迭遭败绩,损失越来越大,参战部队也是越来越多。”

  “一个分队拿不下就投入一个小队,一个小队不行就一个中队,一个中队还不行就一个大队,一个大队仍然不够那就一个支队,现在一个支队还是拿不下,是不是还要调集更多的陆战队前来,组建一个陆战师团甚至陆战军团并投入四行仓库战场?”

  “可是,有用吗?增兵一个师团甚至军团,就能拿下四行仓库?”

  “为了所谓的脸面,结果却反而丢尽脸面,司令官阁下不觉得讽刺?”

  “八嘎牙鲁!”长谷川清被彻底的激怒了,拍案而起斥道,“前田律,你真是太过份太没有礼貌了,抛开我是帝国第3舰队司令官的身份不谈,我也是你的长辈,就算是你的父亲前田利为也不敢这般与我说话!”

  “哈依!”前田律一顿首,又说道,“司令官阁下,我无意冒犯您,如果刚才的言语有冒犯的地方,我向您郑重道歉,但我仍坚持自己的见解,四行仓库之战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再打下去,因为再继续打下去只能收获更惨重的失败。”

  “所以,你的意思是放弃四行仓库?”长谷川清脸色依然难看至极,沉声问道,“帝国海军的脸面就不要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第37章 静以待变

  “想要脸面也简单。”前田律说道,“立即给公共租界下最后通牒,限他们二十四小时内放空自来火厂的煤气,否则一切后果全部由公共租界承担。”

  “纳尼?放空煤气?”长谷川清道,“你知道这不可能,整个公共租界的供暖、取火甚至路灯照明都依赖自来火厂的煤气供应,让自来火厂放空储备的煤气,整个公共租界顷刻间就会瘫痪,英国人弥国人绝不可能同意。”

  “所以我才说,四行仓库之战从一开始就错的。”前田律无奈的说道。

  有了前田律在前面顶住压力,其他的支队长还有大队长也是陆续发声。

  “司令官阁下,我同意前田君的见解,四行仓库之战从一开始就不该打。”

  “是的,四行仓库的战局已经很明显,如果不能使用重炮或者重磅航弹,单凭小口径平射炮又或者战车炮,已经不可能达成意图。”

  “虽然很羞耻,但是又必须承认我们已经束手无策。”

  “至少在解除租界和自来火厂的掣肘之前,我们已经无计可施。”

  “所以,无论我们在这开多少次作战会议,无论我们做多少次检讨总结,如果不能解决掣肘的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长谷川清皱眉道:“所以你们的意见是放弃?”

  “是的,放弃进攻,改从政治层面施加压力。”前田律沉声道,“公共租界感受到压力后一定会设法转嫁压力,支那政府向来软弱无能,他们是扛不住的。”

  “政治施压也没用,冈本领事早就给公共租界下达了最后通牒,而且已经下了两次,如果再下那就是第三次了。”长谷川清,“都通牒三次了,还能有用?”

  “那是压力不够大。”前田律道,“这一次要让海军把声势做足,一定要摆出不惜动用舰炮直接炮击四行仓库的架势,还要命令海军航空兵对四行仓库做一次摸拟投弹的演习,只有这样,租界才会感受到压力,才会给支那政府施加更大的政治压力。”

  “问题并不在这里。”长谷川清说道,“而在四行仓库的支那军小部队。”

  “问题出在四行仓库的支那军小部队?什么意思?”前田律有些不明所以。

  长谷川清叹道:“冈本领事下达第一次最后通牒之后,公共租界就妥协了,并迫使支那政府向留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四行仓库的支那军主力也的确撤走了,但是留下来断后的一支小部队却拒绝了撤退的命令。”

  “纳尼?”前田律愕然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与会的其他军官也是面面相觑,这个内情他们并不知道。

  这与他们熟悉的国军似乎有些不一样,不是说国军就没有抗命的事情发生,事实上,抗命不遵的国军并不鲜见,但是他们的抗命大多是为了保存自身的实力,而四行仓库的这支国军小部队显然不是这样,他们抗命是为了——牺牲自己?

  长谷川清又道:“在冈本领事下达第二次通牒之后,公共租界又给支那政府施了压,支那政府也向四行仓库派去了一位高级将领,准备处决那支小部队的指挥官,带领小部队撤离四行仓库,可最后却反遭到了对方的驱逐。”

  “呃,这真是……”前田律错愕的道,“太让人意外了。”

  长谷川清道:“所以,让冈本领事再下一次最后通牒只怕是也没什么用。”

  前田律却说:“司令官阁下,我并不这么认为,我仍认为应该让冈本领事给公共租界再次下达最后通牒,让公共租界和支那政府去对付四行仓库的支那军。”

  长谷川清沉吟着说道:“让支那人对付支那人,这确实不失为一步妙棋,不仅可以解决四行仓库的这支棘手的支那小部队,更可以藉此打击支那军的军心以及士气,消解在此前五天的战斗中积攒起来的军心及民心,可是……”

  前田律问道:“司令官阁下是担心颜面受损吗?”

  长谷川清轻叹了一声,点头说:“前田君你有没有想过,在帝国海军按兵不动的这段时间,租界的各家报纸甚至于西方各国的闻新媒介可不会闲着,他们一定会对帝国海军展开百般嘲讽甚至侮辱,我担心陆战队的将士们会受不了。”

  前田律哂道:“只要司令官阁下您能扛住海军部的压力,我们不会有问题。”

  其他的支队长大队长纷纷附和:“司令官阁下您也说了,四行仓库之战打到现在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既然如此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反正已经颜面丧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更丢脸,不是吗?”

  “好吧,那就从政治层面施压。”

  “然后,等着支那人自己打起来。”

  长谷川清最终还是决定尝试静以待变。

  前田律笃定的说道:“司令官阁下放心,支那人最擅内斗,只要帝国海军不急着进攻四行仓库,他们就一定会自己打起来,我保证。”

  ……

  冈本季正第一时间赶到公共租界约见了鲍代真。

  鲍代真当然不可能帮国民政府分担压力,当即就将压力转嫁给了国府高层,然后压力就一层层的传导下来,先是第三战区长官部,再是中央集团,然后是第9集团军,再然后是第72军的军长孙元良,孙元良再督促陈叔农。

  陈叔农在电话里听出老长官孙元良已经有些生气。

  你不是特派员吗?手里拿着尚方宝剑,连一个排长都斩不了?

  挂断电话,陈叔农又一个电话打到亚细亚饭店,把章白亭叫到了河滨大厦。

  陈叔农虽然在88师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先后担任过师部参谋处主任、团长、旅长以及师少将参谋长,但是毕竟已经离任将近四年,很多人都不认识了,尤其是连级以下的军官几乎一个不认识,所以才想到了章白亭。

  因为章白亭是88师的现任参谋长。

  当天傍晚,也即11月1日的傍晚,陈叔农和章白亭分乘两辆吉普车沿着北苏州路再次来到了纸烟店前,却意外遭到哨兵阻拦。

  北西藏路的万国商团没有拦他们,却被88师的哨兵给拦下来。

  “对不起,没有严先生的许可,谁都不许进!”站岗的哨兵穿着黑色保安团制服,也不知道是浙江还是湖北保安团的团丁。

  “滚开,什么牛马,也敢拦路?”

  随行的一名卫士一边骂一边上前赶人。

  “快站下!”哨兵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步枪,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名卫士,又厉声喝斥道,“再不站下老子就开枪了!”

  “你?”卫士大怒道,“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老子管你是什么人。”哨兵哼声说道,“没有严先生的许可,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进这门,再敢往前一步,别怪老子不客气!”

  说完,那哨兵又喀嚓一声拉开枪栓,推弹入膛。

  那个卫士原本还想再说几句场面话,看到这就赶紧闭紧嘴巴。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四行仓库了,所以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再往前一步,这个保安团丁真的敢开枪把他打死,死了也白死。

  那卫士甚至没敢举起胸前的冲锋枪。

  “你认识我吗?”章白亭走上前问道。

  “不认识。”哨兵不屑的道,“管你什么人。”

  章白亭皱眉说道:“我是88师的参谋长章白亭。”

  “88师参谋长?”哨兵道,“参谋长也不许进,必须得有严先生的许可才行!谁要敢硬闯,我就打死谁!”

第38章 只跟租界谈

  “严先生是谁?”章白亭注意到,这是哨兵第三次提及严先生。

  而且这个哨兵在提及严先生的时候,还流露出一脸的自豪之色,显然,他对这个严先生是极尊敬极爱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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