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蛇怪
这个条约是秘密举行,两边约定将来一旦与宋国全面开战,则一方开打,另外一方也会立即驰援。
显然宋国的强大让耶律宗镇也坐不住了,除了要缓解国内日益尖锐的矛盾以外,还要积极寻求外援,与盟友一起对付大宋。
宋国这边暂时倒不知道这个情况,不过宋国的内应也知道了辽国使者去西夏的事情,政制院这帮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辽夏之间在搞什么鬼主意。
不过这本来就是赵骏他们能够猜到的事情,倒也无所谓。
别看宋辽签订和谈,辽国那边在稳定局势,宋国这边又何尝不是想赢得发展时间,改革内部重重弊端和矛盾呢?
只要给大宋几年时间,有钱有粮有兵,还有火炮手榴弹,甚至燧发枪弄出来,辽夏再联盟有什么意义?
所以大宋这边并没有对他们的联盟有什么在意,也没有积极想方设法破坏他们联盟的意思。
年底西夏使者与当时宋国在西北的经略使庞籍进行了和谈具体事宜。
最终确定条约内容。
一,求和。
二,西夏皇帝李元昊自削为国王,向大宋称臣纳贡。
三,每年西夏必须向大宋上供一千只羊,五百头牛,五百匹战马,三百头橐驼。
四,双方于边境互开榷场互市,允许一切商品自由流通买卖,不许强加干涉,治安和地区事物由西夏和宋国共同派人管理,税收则由买卖双方的商人国籍来定。
五,西夏必须每年向大宋进奉乾元节(宋仁宗生日)及贺正。
六,宋国恢复之前与西夏断开的一切外交关系,保持使者联系,但将取消一切接待使者的费用,双方遣使路上的花销只能自费,到开封之后,宋国只提供食宿,不会有其它任何接待费用产生。
七,宋夏签订互不侵犯盟约,若是一方撕毁条约,则另外一方将把对方视为敌对国。此次因为夏国侵略再先,本应该彻底中断宋辽关系,并且要求夏国赔偿一切战争损失,但考虑到和平是两国百姓的期盼,就再给夏国一次机会,勿谓言之不预!
八,宋夏以原来边境为界,双方撤兵。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藏匿。两朝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不得私自往边境增兵,不得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贸然派兵越过边境擒拿盗贼逃犯,如有违背,视为侵略。
九,宋同意购买西夏出产青盐、藏红花、皮毛等特产以缓解目前西夏国内特产堆积经济崩溃的局面,但必须割属户于宋,且西夏不得向宋国禁止一切包括战马、矿产之类的禁品。同时与辽国一样,双方取消一切禁运。
一系列和谈,最终由西夏使者前往大宋汴梁向皇帝觐见,然后确定之后,盖玺印章。最后大宋皇帝赐李元昊为特进检校太师兼侍中定难军节度使、夏银绥宥静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使,爵西夏王,和谈结束。
对于李元昊的识时务,大宋自然是举双手欢迎。这样辽国和西夏这边两方和谈,外患就暂时告一个段落。
便在这熙熙攘攘当中,庆历元年到来了!
第245章 庆历新政,吏治篇
新年新气象,公元1041年,庆历元年到来。
历史上现在宋夏之间还处于对峙,连年的征战让大宋苦不堪言,汴梁粮价暴涨。
但自此去年康定和谈之后,国内的形势就区域稳定,粮价也正常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赵骏忙得团团转,首先是作为政制院知院,大宋二号人物,要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
比如早朝议会、年底祭祀、新春宴会等等,还要前往开封府、各个部门做出巡查、指示,检阅他们去年一年的工作,调研目前官场效率之类。
接着又是赵祯给他选了门亲事,是曹玮的幼女,叫曹苗芯,曹皇后的堂妹。
值得一提的是,曹皇后的名字叫做曹苗莲。
曹苗芯是曹玮晚年所生,出生于天圣元年,也就是,公元1023年,今年十七岁,大概再过几个月满十八岁那种,算是勉强符合赵骏的要求。
没办法。
赵骏一来遗传了老赵家的优良传统——喜欢美女。
二来他确实不能接受未成年婚姻,跟原则有关系,也跟希望妻子成年,生出健康的子嗣有关系。
然而在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笈,甚至十一二岁,乃至七八岁就定婚结婚的年代,要想找出一个十八岁以上的美女,且不是寡妇、离婚者、还要门当户对,难度可想而知有多大。
就曹苗芯还是因为将门出身,自幼喜欢刀枪棍棒,据说曾有过心上人,来提亲的人都被她用棍棒打出去,这才导致都十七岁了还没有跟人结婚。
赵祯听说后就跟曹琮说了一下,曹琮自然大喜过望,去跟侄女说,可曹苗芯反倒是不乐意,言称她一直在等自己的心上人,打死都不想去跟赵骏相亲,导致这事拖了几天,磨蹭了许久才答应见面。
刚好赵骏那边还有别的事情处理,虽然赵祯跟他提了一嘴,说有个合适的女子他可以去见一面,结果走到半路上,却被其它事情耽误了,放了女方鸽子,倒是一件颇为意外的事情。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赵骏,因为那天刚好他被包拯给逮住了,包拯于景祐四年回汴梁,被赵骏任为开封府推官,他在任上相当尽职尽责,干了两年,升任为殿中丞。
虽然是八品御史,但未卑权重,干了不到一年,弹劾了不少同僚,弄得人嫌狗厌。
本来这情况肯定会被打压,奈何有大佬赏识,去年升任监察御史,一年后调任为同知开封府,升官跟坐火箭似的,四年时间从正七品干到了正五品。
赵骏的马车去相亲的路上,不巧因为下雪打滑,马匹冲撞了百姓,被当时正在巡街的包拯给逮住。
包拯可不管赏识他的背后大佬就是赵骏本人,直接当街把顶头上司训斥了一顿,让他给百姓赔偿一切损失这才罢休。
这下搞得让人郁闷,耽误了相亲时间,赵骏就只好派人跟曹府那边说一声,下次再约,随后去了老范的府邸商议今年新政改革的事了。
正是新年初,正月六日,除了值班官员以外,大部分官员都在休沐。
老范最近这段时间可谓是风光无限,刚刚升官,从候补同知的副相提正做上了宰相,还因为打了两次大胜仗在民间威望暴涨,现在俨然已经是大宋百姓心目当中的偶像。
赵骏进了范府宅邸,看到老范悠闲地在书房喝茶,往年赵祯都会多举行几次宴会,邀请文武百官每天酒宴、诗会之类。
但今年汴梁下雪,有点冷,政制院又是一群六七十岁老头,怕折腾他们弄出事来,就只办了一次年会,后面的宴会就取消了,大家就在家中休息,相当惬意。
见老范悠哉悠哉,赵骏没好气地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脚踩在了炭盆边,边烤火边抱怨道:“你倒是舒服啊。”
“怎么?你不舒服?”
老范不是坐在书房的书桌后,而是这厮居然搞了个木塌在里头,木塌上垫着厚实的棉被,他斜躺在上头用被子把胸以下盖住,自己倚靠在木塌上看书,边喝茶边看书。
他侧过身子,从旁边茶几上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随后把茶杯放下,看着赵骏笑道:“听说官家为你选了个女子,还是曹家人,你是没看中吗?”
“根本没看着。”
赵骏接过范府奴仆递过来的热茶,说道:“倒霉死了,马车打滑把百姓的摊位给撞翻了,遇到了包拯,非训了我一顿,这又不是我的错,何况我又不是不给百姓赔偿。”
“这不挺好的吗?开封府同知铁面无私,政制院知院也不耍官架子,纵使位高权重也虚心接受批评,你们简直是秦始皇玩克隆——双赢啊”
老范笑着打趣。
赵骏震惊道:“你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玩意儿?”
“昨天官家和我们一起看你下载的科普影片,里面还有对非洲奇葩小国的科普,从那个里面学来的。”
老范说道。
赵骏翻着白眼道:“以后少看那耗子的东西,这厮更新太慢,我穿越前为了多攒几集等了好几个月,回头一看才更了不到十集,一个月才两三集。”
范仲淹挠挠头,他哪懂这些,便直起身,坐在了木塌上,转移话题道:“最近这段时间研究了一下你给我的方案,我觉得有些问题啊。”
“什么问题?”
“农业改革上还是有些激进。”
“哪一点激进?”
赵骏问。
范仲淹从旁边的桌子上将赵骏给的资料拿过来,翻开一页道:“开展全国治理,要求各地官府清查地方地主恶霸,一旦有那种为非作歹者,手上沾了人命,欺压百姓、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一律处决,没收全部财产,转为官府公田,低地租租给无地百姓。”
“有问题吗?”
赵骏纳闷道:“我个人认为这样做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必须要维护国家的法制,也必须要维护农民的利益,而且长时间固定扫黑除恶,是有助于国家稳定。”
“但你要考虑到实际情况,你们那个年代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大不相同,而在大宋,即便是地方官府严格执行,可派去执行的人员却是与地主恶霸勾结极深的本地胥吏。”
范仲淹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道:“按照后世的话来说,咱们基层的掌控力远远不足,一个县的官员需要靠这些胥吏去执行公务,那么出现包庇、隐瞒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点我当然想到了,你以为我出去这几年白跑的吗?怎么不知道地方胥吏的危害?”
赵骏笑道:“对于这样的上下结构,我早已经研究过。要想瓦解地方胥吏,就必须从三方面着手。”
“哦?”
范仲淹来了兴趣道:“哪三方面?”
“第一是必须要给予他们收入来源,第二是需要给予他们上升空间,第三是给予他们监管力度。”
赵骏说道:“这些庞大的胥吏并没有纳入朝廷的俸禄体系里,收入全靠吃拿卡要,而且没有上升空间,干着最脏最累最苦的活,看不到希望,那自然会自甘堕落,但有了收入保证,有了上升空间就不一样了。”
“你是指两税制,还有胥吏考核?”
范仲淹想起了赵骏在改制当中提到的另外几个东西。
“不错。”
赵骏点点头:“税务以后改为国税和地税,地方税务留下作为地方开支以及胥吏工资,胥吏当中优秀者可以被县令推荐前往州府参加考试,考过者再来汴梁继续考试,过试者就能入仕为官。”
国税和地税两税制度就不用多说了,胥吏考核跟后世公务员考试不同,而是根据汉代察举制以及唐宋科举制结合出来的产物。
汉代如果有胥吏干得好,就会被州府推荐做官,这种形式叫做举茂才。
科举则是考进士。
但汉末这种举茂才的形势已经形同虚设,察举上升通道往往被豪门贵族垄断,当时有“举孝廉、父别居。举茂才,不知书”的说法。
所以赵骏把二者结合,让地方县令推荐优秀的胥吏参加州试,也相当于科举里的乡试。过了州试就能参加吏部组织的会试,考过了就能享受进士待遇,入仕为官。
如此一来,由于地方县令几乎没有能量插手进州府与京城会试的考试级别,通过州试和会试,就杜绝地方县令推荐亲属,徇私舞弊的做法,很大程度上能够选拔一些较为优秀的胥吏人才上来。
当然。
由于庞大的胥吏集团有不少人明明非常优秀,但家境贫困读不起书,文化水平不一定高,因此必然要降低文化难度,以实干为主,学识有一个宋朝秀才水平就差不多了。
相比于死读书,赵骏更看重的是实干能力。
“嗯,这么一想,由于胥吏被举荐的资格掌握在县令手里,又有了地方上的收入,与地主恶霸勾结的可能性确实小了许多。”
范仲淹觉得赵骏给出的东西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也就是一时有用吧,这样县令就掌握了地方胥吏的上升通道,势必造成县令对这些人有极大的影响力,若是那些地主恶霸转头勾结地方县令,那危害就更大了。”
赵骏摇摇头道:“所以高级官员一般五年一任还是不能套在州县的下级官吏身上,就以三年一任比较好。三年一般也能做出成绩,且和地方牵扯没那么深,通过地税和胥吏考核,希望大部分地方县令把握住机会,铲除地方毒瘤吧。”
“那监管呢?县令本来就很容易被胥吏欺骗,如何能监管得到胥吏?”
范仲淹又反问。
“农会。”
“农会?”
“不错。”
赵骏说道:“各县应该组织清点每县具体人口,乡镇分布情况,以村庄距离为界,允许村民组织农会。农会成员必须是只有一户拥有二十亩土地以下的中农、贫农以及雇农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