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无法无天 第155章

作者:玩蛇怪

  其余还有诗词、花边新闻、小道消息以及广告位和投稿栏等。

  印刷坊中,赵骏看着第一版的报纸比昨天又增加了许多新内容,填充得不错,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

  院子里的银杏树下,孟承起低眉顺目,露出讨好的笑容道:“知院满意就行,现在什么都弄齐了,只要知院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接印刷,明天满汴梁都是报纸。”

  “这报纸的销售暂时会是个问题。”

  赵骏想了想道:“孟东家,托你件事。”

  “请知院吩咐。”

  孟承起的态度无比恭敬。

  赵骏说道:“东家好文,想必认识不少书生。可以招募一些家境相对贫困的书生,在印刷坊旁边买栋院子,成立编辑部进行审稿,有什么值得登报的新闻、诗词、话本、小说都可以审查。”

  孟承起连连点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只是这编辑部我可以进去吗?”

  赵骏笑道:“东家若是喜欢,你去做个总编就是了。”

  “多谢知院。”

  孟承起高兴不已。

  随后赵骏又说道:“要想让报纸在汴梁打出名声,以后成为大宋朝廷向民间广发消息的喉舌渠道,就必须要有相应的策略,光内容质量好还是不行……这样,等报纸印刷好之后,你派人送到全城各个茶铺,每家免费送一份,让他们给顾客浏览。”

  “免费送?”

  孟承起犹豫道:“知院,我们的前期投入已经如此巨大,这报纸每张也要10文钱成本,只卖12文钱,即便卖一万份,也只赚23贯,一月下来,堪堪够印刷坊基本开销,这前期投入怕是收不回来吧。”

  很多人以为宋朝一贯是1000文铜钱,实际上官方定的是770文为一贯,不过民间基本维持在850文钱左右,所以如果报纸每个月四期,每期卖一万份的话,收入大概是23.5贯。

  但印刷坊这么多工人,每个月给他们开工资就一百多贯了,基本上甚至可能连最低成本都维持不了,难怪开印刷坊没什么赚头。

  然而赵骏却笑道:“小了,格局小了。印刷坊除了报纸以外,正常书籍本来就是在印刷,之后还有广告收入,再加上咱们的受众不仅仅是汴梁,还有整个京畿路,京畿路人口数百万,只需要有十万客户,印刷坊每月收入就能达到一两千贯以上,何愁赚不到钱呢?”

  孟承起惊讶道:“可是真的会有那么多人买吗?”

  “会的。”

  赵骏毫不犹豫道:“前期免费送就是为了让他们形成依赖,而且我们是独家垄断,只要百姓想看新闻,想看小说诗词,报纸就不愁卖不出去。”

  他的目光下垂,盯着手中的报纸。控制了民间舆论,不管是对官场还是对很多事情,都有极大的帮助。

  至少未来若是开垦海外,在报纸的宣传下,怕是不计其数的大宋百姓将奔赴远方。

  到时候整个世界都有汉人的足迹,也就不用担心海外开拓的问题。

第136章 报纸热议,李迪入京

  翌日,《大宋期报》第一期悄然刊印了。

  赵骏在确定了第一版的报纸内容后,印刷坊的工人们连夜加班加点,第二天就印刷出了五千份。

  这五千份并不是出售,而是送。

  汴梁城内茶铺数千家,各种茶摊、早点摊不计其数。每家送一份,放在桌上给客人们免费看。

  一时间,很多汴梁百姓都见到了报纸这样的新鲜玩意儿。

  龙津桥坊市内,早市热火朝天。

  来来往往的百姓、商人、士子穿梭其间,几名街坊按照往常的习惯,来到茶铺店吃早餐。

  有人问了句:“怎么样?那老把社的社头抓到了没有?”

  “不知道啊,好像没有吧。”

  旁人回了句:“那厮躲在了一个半掩门的暗娼家,被人检举,开封府的人去抓,结果那人是把好手,竟蹭蹭蹭蹬墙而过,皇城司的人都没抓着。”

  “你这消息过时了。”给他们上茶的掌柜的一乐,把泡好的茶水放到桌子上,旁人不忿道:“哪儿就过时了。”

  掌柜就把柜台上的报纸递过去,笑呵呵道:“老把社一百多号人,全被抓住。”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昨天的事儿。”

  “哟,那我得瞧瞧。”

  那人见是一张大纸,便摊开来看,周围人也凑了过来。

  那纸上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署名为政制院知院赵骏的文章,文章标题是“打击黑恶势力,还汴梁朗朗晴天”。

  里面不仅提了最近这段时间皇城司与开封府多次打击黑恶势力的行动,抓获了多少犯人。

  还提及这些人犯的罪行,如抢劫、杀人、放高利贷、收保护费等等。

  前段时间在汴梁城外砍掉的只是第一批,接下来还有第二批、第三批,包括纵横在龙津桥坊市多年,作恶多端的老把社社头,昨晚上也被擒获,明年问斩。

  见到这内容,街坊们一个个高兴不已,前面那人说道:“还真是昨天的事儿,那胖大虫欺压咱们坊市这么多年,总算是要死了。”

  “还不死啊?这厮也就是靠他那在开封府做府界公事的兄弟,傍上了李参军,那李德文都被赵知院给抓了,听说抽骨剥皮,那个叫惨哦,靠山没了,他还能蹦达得了几天?”

  “老天开了眼,也就是咱们汴梁来了这位赵知院,不然这些人还不知道得猖狂多久。可怜我那外甥,因得罪了胖大虫就被掳走,到现在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啊,汴梁总算是来了位青天大老爷。哟,这纸里还有新鲜事儿呢。咱们赵青天前日一口气罢免了盐铁司一百多名官儿,端得是好气魄啊。”

  “还有这事儿呢?”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有个亲戚在衙门当差,昨儿我就隐约听说了。”

  “那他知道赵青天为什么要罢免这些官吗?”

  “这我上哪知道去。”

  “这大纸里有,说是这些人枉顾政制院政令,藐视官家,藐视政制院,为首者三司副使刘元瑜,皇城司正责令查他呢。”

  “刘元瑜还用查吗?我听消息说,这人私底下贩卖禁物,不少人知道,碍于他是大官,没人管而已。”

  “那可算他倒霉了,遇上了赵青天,不是死路一条?”

  “老张,这大纸给我瞧瞧。”

  诸多街坊们议论纷纷,因为声音比较大,周围来吃早茶的人都听见了,便也都好奇过来。

  很快这报纸从张三传到李四,又到了王五手里,到最后竟哄抢了起来。

  还是掌柜的出面制止道:“行了行了,来送这大纸的人说了,以后每过七天,汴梁便有这报纸卖,12文钱一张,都是朝堂和其它的大新闻,里面还有诗词呢。”

  “那以后我得买一张,这东西倒是有趣的很,消息可比听人说快得多。”

  立马就有人表示支持。

  汴梁的市井小道消息传播确实快,比如一百多名官员被罢免,现在一个个灰溜溜地回家,家人、朋友、奴仆总会得到消息,然后传播出去。

  但这种口口相传的速度,跟报纸这种广而告之的消息可慢得多,所以即便是前天的事情,到今天知道的人还是不多。

  如今有了报纸后,庙堂和市井的消息迅速传遍汴梁,一时间对于赵骏的做法,百姓拍手称快。

  他们需要的就是这种敢于打击混乱官场,打击黑恶势力的人。

  而相比于汴梁市井百姓更关注与他们切身相关的黑恶势力被铲除的消息,另外一群人的关注点,却远远不止这些。

  金水自外城金耀门流入,到内城的梁门,再穿过皇宫的西华门一侧,自东华门流出,辗转至旧曹门。

  旧曹门外,金柳摇风树树,系彩舫龙舟遥岸。千步虹桥,参差雁齿,直趋水殿。绕金堤、曼衍鱼龙戏,簇娇春罗绮,喧天丝管。霁色荣光,望中似睹,蓬莱清浅。

  南斜街至牛行街,便是汴梁著名的娱乐场所。

  金水北岸有朱家瓦子,南岸勾栏妓院,东北岸是景德寺,寺庙红墙灰瓦,宝塔森严。寺庙的对岸,便是一栋栋青楼林立,楼下杨柳在秋风中起舞,楼上丝带在清风中飘摇。

  一双双青葱白玉般的手从二楼三楼的阳台伸出,向着过往的路人挥荡,盈盈笑语,香飘十里。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便在此时,倚红楼上,有女子轻唱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歌声委婉动听,配合着楼内轻柔的乐器,一首《鹊桥仙》娓娓道来,动听无比。旋律还在悠悠转动,片刻后便换了柳永早年写的《蝶恋花》,更显得爱情的凄凉与哀伤。

  旁边翠红院不甘示弱,倏地咚咚大鼓作响,有女子高昂的声音唱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这气势滂沱的《念奴娇》竟将旁边迤逦婉约的《蝶恋花》给压了过去,金水中画舫飘荡,歌声传递八方,两岸的游人听得如痴如醉,不自觉竟走入了一间间青楼之中,近距离聆听仙音。

  一时间,连汴梁五十四家勾栏院落的生意,都比往日好了几分。

  ……

  ……

  正值十月初,晚秋初冬时节,太阳高悬,整个大地都是一片炙热。

  今日竟不是个冷天气,而是个炎炎初冬。

  因第三次小冰河时期是在唐末五代十国,持续到宋初就已经结束,因此此时宋朝中期,气温逐渐回暖,温度也较为恢复正常。

  特别是淮南地区,时常干旱少雨,灾荒不断。所以虽是初冬,天气却也不算寒冷,冷风中夹带着丝丝热意。

  阳光略显苍白,如果穿厚一点会让人觉得热,可穿少一点又觉得冷,让人充满了初冬的不适。

  城外渠水流淌,杨柳岸枝条随风轻舞。两岸田园里八月种植的宿麦绿茵摇曳,正所谓宿麦青遍野,新秧绿盈池,汴梁城外沃野千里,一片农家风光。

  得益于占城稻、黄稑稻等优良稻种的引入,北宋时期黄河中下游开始出现稻麦复种制。绍圣年间,陆游的祖父陆佃贬官到泰州,就有“谪守海陵,逮麦禾之再熟”的记载。

  还有宋太宗淳化四年,沧州临津令黄懋提出以江东早稻推广于河北,取得了明显效果,是宋初南稻北植的著名案例。

  所以北宋时期,北方的河北、河南地区,也渐渐开始进行麦稻交替种植。

  田埂间有农人在田里忙活,有踏青的士子在郊外欣赏秋景,道路边上一辆马车在十几个护卫的保护下徐徐而来,远远地已经到了汴梁城外。

  “不知不觉,老夫竟已两年没来过汴梁了,这变化,倒也不大。”

  马车内一名六十左右的老者撩开门帘,看着窗外的风景,目光中有些回忆,也有些淡然,更多的,则是平静中夹杂着一抹欣喜。

  自从景祐元年,被政敌吕夷简赶出朝堂之后,李迪先是被任命知相州,接着没多久又改为知密州,然后就是徐州、兖州,短短两年时间,他犹如被流放一般,辗转多地,颇为狼狈。

  宋代交通虽然已经比汉唐时大为改观,随着大运河的启动,运输物流速度强了太多。但对于一名六十岁的老人来说,这么四处折腾,实在是让身体有些吃不消。

  如今总算是又回到汴梁了,虽然只是去三司担任副使,可以他的资历,相信只要能得到官家的重用,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够重新回到相位。

  “翁翁。”

  驾车的是个少年,十五六岁,名字叫李孝基,是李迪的孙子。

  听说爷爷回来,他兴奋地跑出城外二十里迎接,到地方后就把车夫赶到了另外一边,亲自给爷爷驾车。

  他笑着说道:“汴梁的样子虽然变化不大,但官场上现在变化可大了很多。父亲现在是户部判官,眼瞅着盐铁司一百多人被扒光了赶出去。”

  李迪摇摇头道:“老夫以为这辈子要等到吕夷简那厮下了相位才能回来,倒也算是托了这位新上任的政制院知院的福,还能有重回朝堂的一天,却是不知道这位政制院知院,到底是何等样人?”